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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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周行四處打電話。 毫無音訊。 他心下著急,越發不耐煩,差點兒砸了手機。 凌晨兩點多,他的朋友們調出了停車場監控,瞧見姜錦年跟著一個男人走了。 另一個朋友作為目擊者,支支吾吾地告訴他:“紀總,這事兒,真難說。反正那男的是挺帥一小伙……他叫傅承林,剛從美國回來,家里有錢有勢,今天在聚會上,他和我們打過招呼……” 紀周行道:“有話直說吧。” 朋友回答:“我和老王他們打完牌,從酒吧一條街出來,看見那小子攔下一輛出租車,摟著你老婆的腰,帶著她上車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預告:前男友怒而上門,賠了老婆又折兵】 第3章 際會 姜錦年醒來時,天光大亮。 宿醉后的頭疼揮之不去,她扶著床沿,站了起來,驚覺自己身在一個男人的臥室里——房間十分寬敞,裝修低調奢華,床單被罩都是深灰色、條紋款,墻角立著一座書柜,柜中藏有各類書籍,碼放得整整齊齊。 她記起昨晚,喝到爛醉…… 是傅承林指引她,將她抱上出租車,帶回了他的家。 真要命。 她心想。 失戀使人酗酒、沖動、喪失理智,不知廉恥地傍上了傅承林。 離開臥室之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鏡子,身段妖嬈,衣衫不整,果真像只輕佻又下賤的狐貍精。 姜錦年胡亂地抓了一把頭發,將自己弄得很邋遢。 然后,她以這樣一幅形象,冷靜地尋找傅承林。 傅承林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他關注著財經新聞,以及今日的市場動態。 姜錦年剛一出現,傅承林就說:“你果然瘦了不少,這次我輕松多了。” “這次?”姜錦年問他,“你什么意思,我沒聽懂。” 傅承林半靠著沙發,側過頭來看她。 姜錦年離他有一定距離,卻不影響兩人視線交接,她注意到他的眼神復雜而清明,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猜到,只一眼,就將她徹底洞悉了。 姜錦年無所遁形。 她言不由衷,后退了一步:“啊,我想起來了,大一那年,我在聚會上,把紅酒白酒啤酒混著喝,喝到酒精中毒,是你把我送進了醫院。” 傅承林幫她回憶:“為什么要喝這么多?” 姜錦年轉身,走向了玄關處:“因為有男生和我開玩笑,他們說,只要我喝完那瓶酒,他們就做主把你送給我。” 她開始自嘲,語氣譏誚:“那時候,我真的太傻了。” 傅承林接了一句:“你覺得你現在聰明嗎?” 他穿著襯衣和長褲,比起平日里的英明沉穩,更多了點兒居家的意思。他瞧見姜錦年執意要走,并不準備起身送客,他的禮節與關懷只停留在了昨夜。 如今,他說:“酗酒解決不了你的問題。昨天晚上,你跟我討論男人的劣根性——你說的沒錯,男人控制不住欲.望,滿腦子黃色思想,既然你了解行情,別再一個人去混夜場……” 他低笑,威脅意味十足:“狼多,rou少,你小心被叼走。” 姜錦年沒做聲。 她昨晚哭紅了眼睛,現在無語凝噎,頭發又亂,真有一種可憐勁兒。 但她垂眸斂眉,半低著腦袋,不像是在面對昔日的心上人,更像是撞上了大公無私的訓導主任。 傅承林盡量忽視了這種落差。 雖然氣氛十分微妙。 他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這個女孩是姜錦年。她的閑事,他從來沒少管。 早幾年,傅承林的朋友曾經這樣勸他:“你對姜錦年沒感覺,就別給她希望。的確,她條件很差,壓根兒配不上你。可是你一邊對她好,一邊又拒絕她,就像在勾引她飛蛾撲火一樣。” 當時,傅承林諷刺道:“按你的意思,我只能和她老死不相往來。” 那朋友就嘆氣:“傅承林,你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你該不會真的喜歡姜錦年吧?每次提到這姑娘,你都好激動的。她跑個八百米,你還給她加油。” 傅承林沒有反駁。 因為一旦他開口反駁,他就得講出“不會愛上姜錦年”的理由,而那些理由,勢必會傷人至深。 時過境遷,歷史重演。 他對姜錦年,依然有特殊關照。 姜錦年倒是從容了許多。 她順水推舟,問他:“夜場里是有不少獵艷的男人……那你這次幫我,是為了什么呢?” 傅承林道:“想聽你和我說聲謝謝。” 姜錦年客客氣氣,恭恭敬敬道:“謝謝。” 傅承林抬頭:“別敷衍,真誠點兒。” 姜錦年一笑,鼓起掌來:“誠摯的感謝,深深的祝福,送給這位善良熱心的市民傅先生。” 傅承林配合地入戲,給自己增加人設:“傅先生拾金不昧,樂于助人,見色不起意……” 姜錦年心中暗道:傅承林這會兒裝什么君子?他絕不是見色不起意。想當年,他的硬盤里藏了不少a片,什么白領護士樣樣都有,他也就是表面上披了個男神的皮,其實可能精通一百八十種姿勢。而且吧,他這張臉,這身材,挑不出一點瑕疵,他的性生活一定豐富多彩。 傅承林觀察她的細微表情,半真半假道:“你對一個人的懷疑,會在你自己身上得到驗證。” 姜錦年一瞬臉紅,逃也似的,飛奔出了他的家門。 說來奇怪,當她遠離了傅承林,就不可避免地回憶起昨日種種。 除了悲傷和失望,她還感覺到了難堪。 她最信任的一位老師曾經教導她:做他們這一行,要學會拿得起、放得下。哪怕他們選中的投資組合一夜暴跌,也要該吃吃該喝喝,絕不能自暴自棄—— 只有這樣,你才有翻盤的機會。 道理簡單,實踐很難。 短短一時半會兒,她逃不脫焦慮與自我折磨,從苦悶到惶恐,再到滋生恨意,恨自己,也恨別人。 像是一只被扒了皮的刺猬,以骨做刺,狼狽地匍匐掙扎。 當她回到家,本以為能立刻放松,卻不料紀周行正在等她。 * 姜錦年與一位名叫許星辰的女性朋友合租一間公寓。這公寓是兩室一廳,正好一人一間房,大家相處愉快。直到最近,姜錦年告訴許星辰,她要結婚了,快搬走了。 許星辰正在物色新室友。 新室友還沒出現,紀周行就找上了門。 許星辰心知他是姜錦年的未婚夫,來頭大,勢子大。她不好把人家晾在走廊上,只好將他請進了屋里。 紀周行與她寒暄兩句,就問起了姜錦年。 他微低著頭,側臉線條流暢而明朗,下巴上冒著一夜未刮的胡茬,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身上還有一股煙味,胳膊肘上搭了一件外套,襯衫袖口印著酒漬…… 這是怎么了? 許星辰不敢問。 她是姜錦年的室友,也是姜錦年的好朋友。 但是,她不會與好朋友的男人有過多接觸,最多做個點頭之交。這個原則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省了麻煩,壞處是,她與紀周行無話可說。 紀周行就坐在客廳,捏著煙卷,抽了幾根。 姜錦年推門而入時,看到了滿屋子的煙霧繚繞。 她被嗆得打了一個噴嚏。 紀周行的目光游離在外,從許星辰的臉上飄過。 許星辰連忙說:“那個,我連續劇還沒看完呢,我進屋追劇去了,我新買的bingle耳機效果特別好。” 說罷,許星辰鉆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客廳沒開窗,陽光穿透玻璃在地板上落下虛浮倒影,略略泛白,照不亮室內的陰霾。 氣氛壓抑而凝滯,姜錦年詭異地想笑。這算什么?他還嫌她不夠恥辱。他叼著煙坐在她家里的樣子,像極了年底找佃戶算賬的舊社會地主。可他哪來的臉,這般理直氣壯?要結婚的人是他,出軌的人是他,虧欠她的人更是他。 他像玩弄掌心螞蟻一樣作弄自己。 他和別的女人上床之前,有沒有想過她會心寒? 姜錦年難以平復。 她走到了沙發跟前。 紀周行猛吸了一口煙,咳嗽起來,指間灰燼落在他的褲子上,燃不起一絲火星。 他默默彈掉煙灰,維持一貫的波瀾不驚,心道:他不是為了和姜錦年吵架而來,雖然他清楚,姜錦年脾氣很差,他們的爭端在所難免。 他索性直接問她:“你剛從傅承林家里出來?” 姜錦年笑而不語。 她笑,他也笑:“姜錦年,你干脆告訴我,你和他聊了一夜的基金大盤走勢,我心里能好受些。” 姜錦年垂首,錯開他的凝視:“你還扯這些干嘛,我真的看不懂你。” 她坐到了一旁,蹺起二郎腿:“是男人就有點兒擔當,你和姚芊情投意合,干柴烈火,早點把事情辦了吧……那婚紗都不用再選,反正都付錢了,送她算了。” 紀周行明白,姜錦年非要刺他一下。 他一整夜沒合眼,姚芊獻給他的生理快感早已消失殆盡。他急于尋回自己丟失的東西,但姜錦年遠比他想象中鎮定,她還能綿里藏針,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