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我正想新鮮的瓜菜吃,中午讓廚房收拾些出來。”薛母道。 “是。”薛母身邊的丫頭應下了,最近這個時節瓜果最多,吃起來滋味也足,別的人家或許想吃些葷腥,可薛母這種養尊處優的卻愛吃點野味。 薛母在花廳見了杜三父子兩人,林玨和王清媛坐在一邊陪著,一屋子的女子讓杜三兩父子頭都不敢抬,只低著頭回了幾句話,不外乎是莊子里的瓜菜都熟了,采了最好的送到府上來給各位主子們嘗嘗鮮。 府里的婆子也很有意思,沒有把全部都搬了來,卻一樣選了些拿了籃子裝了送上來給薛母他們看。 薛母他們這種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少見這些東西,就是一直冷著一張臉的王清媛都望了過去,看了好幾眼,她雖說吃過,但不一定見過沒有做成飯菜的瓜果樣子。 杜三見主子們高興,繼續說道,“奴才的幾個兒子,前幾日弄了些螃蟹回來,奴才想著中秋到了,正好是吃蟹的時候,便送了些進來。” 薛母本來就愛這一物,年年都要準備螃蟹宴,杜三送來的正和了她的心意,“勞煩你費心了,一大早送來。”讓身邊的丫鬟給了兩人一人一個荷包,里面都裝了十兩的銀子。 林玨見那些瓜果和螃蟹都收拾得整整齊齊,問道:“這些都是你收拾的?看著倒是齊整。” “奴才不敢居功,這都是奴才那口子收拾的,奴才那口子還說,莊上的屋子都收拾好了,若是夫人小姐們想去小住幾天也使得。”杜三忙答道。 “多謝費心了,你們把莊子管得很好。”林玨也夸了幾句,杜三便告辭了,今天是中秋,送了東西還能逛逛京城,給家里的女人孩子帶些新鮮玩意兒回去。 林玨也不小氣,讓青雁出去照樣賞了銀子,還讓杜三下次若是有曬的菜干之類的可以一樣送一些進來。 杜三今天可是激動壞了,進京城來得了幾十兩銀子,要知道平日里當個管事一月也不過二兩而已,還是在主子身邊得的好處多,可杜三又舍不得莊上的無拘無束,不由得搖了搖頭,讓兒子駕著車家去了。 ☆、第 74 章 杜三的到來倒是讓薛母想起了一件事情,這些天她一直都在幫王清媛想著親事,若是親事今年定下來,嫁出去也不過兩年左右的時間,王家那邊準備的嫁妝不說,自己這邊還是要想想添些什么為好。 王清媛的嫁妝王家肯定也會準備,但是以王家的家底來說,給到王清媛的肯定不多,就算以前王清媛她娘還留下了些東西,全部都讓王清媛帶走,那些也不過是死物,比不上田莊店鋪之類的能夠細水長流的帶來收入。 薛母目光微閃,林玨陪嫁的莊子離得近還能送些時鮮過來:“你那莊子我看離京城不遠,半天的功夫就能到吧。” “我還沒去過,應該差不多吧。”林玨答道,陪嫁的兩個莊子都是林二老爺親自去挑的。 “這樣的好莊子一年出息也能夠添個零花,等閑下來幫清媛也看一個。”薛母似乎被林玨這個莊子勾起了心思,這個莊子雖然不大,但是卻年年都有收益,細水長流而且穩妥,給清媛也準備這樣一個莊子,也能多個進益。 這樣的莊子可不便宜,林玨的莊子一個花了三千兩,一個花了四千兩,林二老爺看了好幾年才選了這么兩個地方,薛母就算不選這么大的莊子,至少也要花兩千多兩的銀子,這可不算一筆小錢。 薛母似乎是想到這些銀子數目畢竟比較大,有些擔心的看了林玨一眼,“你也別怪我疼清媛,她自小長在我身邊,我把她當親身女兒看待,跟你沒什么差別。” “瞧母親說的,表妹我也疼,不會在意這些。”林玨倒真的不太在乎這些,只要王清媛能夠早點嫁出去,就是自己也添上些也無所謂。 “上次寄出去的信應該也有回信了,單看你舅舅那邊是個什么看法,我看著挺好。”薛母現在還是把李勛當做了首選,人長得好,又是至親,而且賺錢的本事還大,嫁給李勛清媛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而且還不用擔心婆媳關系。 “母親別擔心,看勛哥對表妹的態度,若是成了定是一對佳偶。”林玨也不是說的假話,李勛對王清媛確實不錯,只要王清媛能夠好好對李勛,這門親事絕對不錯。 “我看著也好,今兒晚上就讓勛哥帶清媛看燈去,讓他們多相處相處。”薛母笑得瞇了眼。 林玨當然覺得這主意好,這有就沒人能打攪自己和薛柏了,也不知薛柏晚上什么時候能回來。 ** 此時的王清媛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生悶氣,她這個表姑娘自然沒有人來送什么節禮,一路上聽到了好幾個丫鬟婆子在議論少奶奶,都是夸少奶奶嫁妝豐厚的,聽得王清媛更不是滋味。 她現在也很矛盾,林玨如今好好的,自己自然嫁不了表哥,若是做妾,就低了林玨一頭,這比死還難受,可要是嫁給旁人,比薛家還好的就只有幾門世家和王府之類的,那些人家又怎么會看上一個京中閑官的女兒。 春墨看著自家小姐陰晴不定的臉,心中有些無奈,為啥自家小姐每次都要自尋煩惱,本來姨夫人把自家小姐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而且表少爺看著就是有大出息的,何不靠著這棵大樹嫁一個好人家,過好自己的日子。 可小姐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每次都要和自己較勁,明知表少爺不可能了,還眼巴巴的看著,還到處為難少夫人,少夫人雖然大度,可心里也會不舒服,以后這個家遲早都是少夫人當家做主,得罪了少夫人就是絕了自己的后路,這般的道理,連自己這個不識字的丫頭都知道。 小姐真是看著聰明,可做事卻糊涂。 王清媛自己糾結了一番,也沒什么打算,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主,以前還盼著能嫁給表哥,可現在她有些迷茫了,上次李夫人對她也很熱絡,可那熱絡多半是看在她是薛柏表妹的份上,或者是能夠和薛家牽上關系。 “小姐,要不想想晚上穿什么吧。”春墨把王清媛從沉思中驚醒。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今天晚上定要好好打扮一番,把林玨壓下去,自己不管是臉還是身段都比豆芽菜一般的林玨好,這個還是有自信的。 “你去把箱籠打開。”王清媛瞬間就有了精神,女人的壞心情來的快去得也快,梳妝打扮總能激起女人的無窮興趣。 春墨聽了話興沖沖的去開了箱籠,王清媛的衣服極多,裝得滿滿的,都是薛母給她置辦的,大部分都還沒有上身,顏色鮮亮,布料都是好布料,款式也是京城最時新的。 主仆二人挑挑揀揀,把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來,王清媛開始的時候興致高昂,拿了衣服上下比劃有點拿不準主意,后來不知怎的就又不開心,把衣服一丟撲到床上,發起了脾氣。 這些衣服,好多都是林玨之前送的布料做的! 不管怎樣,這個本該團圓的中秋佳節,王清媛留在了薛家,王家好像也遺忘了這個女兒。 王老爺本來還想著派人來接王清媛回去,可崔氏知道了之后冷冷一笑,“你就是想接,也要人家想回來,何必自討沒趣。” 王老爺喟然一嘆,清媛這個女兒自己是養丟了吧,每次回來待不了幾天就鬧著要回薛府,崔氏和清媛也跟針尖對麥芒一般,次次都要鬧上幾天,自己幫誰都會有人不開心,不接回來也好,家里也能清清靜靜的過個節。 崔氏如今懷著孕,本來就有點圓潤的臉現在如同中秋的滿月一般,透著紅暈氣色極好,撐著還不太顯懷的腰忙著讓家人準備晚上的宴席,因為崔氏懷孕不能出去賞燈,王老爺自然也不能委屈了她,不大的院子里掛了許多燈籠,大部分都是崔氏帶著丫鬟們做的,王大人親自題詞做的燈,雖然文氣足了些,但掛得多了也挺有趣,燈下還有燈謎,王家今天人人都能去猜燈謎,若是猜中了還能得喜錢,哪里還有人會想起留在薛家的王清媛。 ☆、第 75 章 中秋家宴一般是在晚上,薛母把宴席擺在了望月閣,望月閣是薛家的一個高臺,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下面便是一個小小的湖,湖里現在還有碧綠的荷葉,借著水光看月亮比其他地方要更清朗些,丫鬟婆子們早早的就把桌椅之類的擦洗干凈,還在桌邊擺了盛開的各色菊花,有了菊花的點綴一下子就熱鬧了許多。 薛老太爺致仕以來修身養性,不光愛和人下棋之外還養起了花,菊花有君子遺風而且比蘭花之類的好養,自然得到了薛老太爺的喜愛,收羅了不少名種,現在正是花開的時節,一盆盆的菊花競相開放,爭奇斗艷,林老太爺平時極愛惜這些花,今日把它們擺出來還專門派了人過來看著,生怕這些丫鬟婆子弄壞了。 這些花還要開賞花宴的,林老太爺準備過了中秋,就約了人來賞菊,也做一回雅人。 花園空曠處對月擺了香案,上面放了香爐,月餅和各色水果,薛母帶著林玨和王清媛一起對月拜了三拜,又各自向著皓潔的月亮許愿,這個拜月的儀式就結束了。 月仙是人人皆知的嫦娥,以美貌著稱,向月許愿大多是祈求月仙能夠賜予女子美貌,王清媛慎重的拜了三拜,對月許下了自己的心愿。 席上林玨莊上送來的螃蟹成了主角,本來薛母已經買了螃蟹,可后來見林玨莊上送來的更肥大些,就讓廚娘蒸了出來,個個成人巴掌大小,揭開蓋來滿滿的蟹黃,再配上薛母準備的菊花酒,賞著漸漸升上半空的明月,伴著湖上淡淡的荷葉香氣爽心至極。 薛老爺子喝了半壺菊花酒,乘著酒興還吟了一首前朝詩人的中秋佳作,聲音古樸高遠,隱隱有隱士之風。 薛老爺和薛柏、李勛自然是連聲稱好,跟著起來也念了一首詩,席上倒是多了些雅氣。 四個男人那邊熱熱鬧鬧的說著話,交杯換盞,說著歷來月為題材的各類詩詞,又說道了各位詩人的生平軼事,好不熱鬧。 女眷們相對來說要安靜許多,林玨只拆了一只蟹,吃了些蟹黃和腿rou就沒再吃了,蟹本來就是涼物,女子多食無益,一邊的王清媛好像沒什么食欲吃得不多,薛母倒是很愛吃蟹,就著菊花酒吃了兩只,還是身邊的丫鬟勸著才沒再多吃,又倒了菊花葉煮的香湯洗手。 薛母見王清媛悶悶不樂,以為她是因為想去看花燈,摟了她在懷里,“你這傻丫頭,看燈自然要天黑才去,昨兒答應的事情姨母還是算數的。” “姨母,清媛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會為這些事傷心。”清媛靠在薛母懷里悶悶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母見王清媛如同小貓一般蹭著自己,又想到中秋是團圓之意,猜她是想起了亡母,自己的小妹,一時間對她憐愛頓生,磋磨著她的背安慰著。 林玨飲了手中的半杯菊花酒,半撐著頭看著月亮,去年中秋的時候自己和父親母親還有兩個弟弟一起圍坐在一起,吃著月餅,說說笑笑,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自己就已經在另外一個地方賞著月,懷念著他們了,也不知家里現在在做什么。 林玨見那月亮如同圓鏡一般發著柔和的光,月下的菊花花葉交錯在地上交織出不同的花紋,菊花清苦的味道和酒混合在一起,從嘴里一直浸到了心里,林玨覺得自己好像就變成了一株被移入花盆的花,從一個地方被搬到另外一個地方,雖然美麗但一直未能改變被花盆束縛的命運。 薛柏一直暗暗留意著林玨,見林玨默默的一人看著月亮,看著盛開的菊花,眼中竟然有水光閃過,不由得心中一跳,林玨居然在這熱鬧中并不快樂,可再看時林玨已經笑著為薛母夾菜說著調皮話了,難道剛剛是自己的錯覺嗎? 薛母自然不想讓年輕人們失望,宴席到了中途便給薛老爺子說了,孩子們要去看燈,薛老爺子也不是古板的,見薛柏還冷著一張臉,但李勛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笑罵道:“你們這群猴兒,快去吧,別陪著糟老頭子了。” 薛柏還沒有說話,李勛就直接端了酒,敬了薛老爺子三杯,只把薛老爺子氣笑了,“快去,快去,讓我自個兒樂會。” 薛柏等人方才告罪離席,林玨和王清媛自然是乘了馬車,薛柏和李勛兩個騎了馬跟著兩邊。 以前街上人已經漸漸少了,可今天還有許多馬車,都是像薛家一樣去賞花燈的,中秋這天沒有宵禁,所以更是熱鬧了幾分。 天還未黑盡福盛街附近就陸陸續續點起了燈籠,各色各樣的燈籠如同落入凡塵星星,彩燈鱗次櫛比,有些是在燈籠上花了花樣,有些卻是做成了各種動物的樣子…有生肖燈雞燈、羊燈、免燈、龍燈等等,做得栩栩如生。 街道兩邊拉了許多繩索,一排排一列列的掛了燈籠,長長的垂下來,光打在人們的臉上 大樹之間,也掛著許多花燈,有一家店鋪賣的是女紙的胭脂之類的,在門口掛了五彩繽紛的蝴蝶燈,圍繞著一盞半人高的大燈籠,大燈中有一扇小門,門里居然露出一位美女的身影來,隨著燈的轉動翩翩起舞,引得很多人圍觀。 還沒有進福盛街馬車就已經走不動了,而且人越來越多,騎馬也不甚方便,薛柏便揭開簾子問林玨二人要不要下馬車。 林玨和王清媛自然應了,青雁和春墨便各自扶著自家的小姐依次下了馬車,林玨被街上的人嚇了一跳,簡直比白日看到的還多,擠擠挨挨,街邊的小販也多,沿著路口擺了攤子,多是賣各色花燈的,也有猜燈謎的,大大小小的鋪子前面都圍了許多人。 看燈的女子也不少,或是兄長陪著,或是家中女仆陪著,個個穿著新衣,頭上戴的首飾在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容貌在燈光下好像自帶了三分光暈,個個都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淺笑轉眸自帶了三分柔情。 薛柏幾人融入人群中,雖然有身邊的兩個男子在一邊照應,可人太多,林玨還是只能隨著人群移動,薛柏便靠近了些,牽了林玨的手,林玨有些驚詫,雖然在夜里但這里人多眼雜被人看著終歸不好,剛想掙脫,卻被薛柏按住。 “這里人多,我牽著你吧。” 林玨低頭看去,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看起來只是靠得近而已,而且周圍也有夫妻一般的人,有些還半扶著,自己和薛柏這樣倒是很正常,林玨方才放下心來,任由薛柏拉了自己的手。 王清媛跟在后面見薛柏一邊幫林玨撥開撞來的人,一會又指了花燈給她看,兩人旁若無人的看著燈,而自己卻立在茫茫人海,無依無靠。 李勛一邊幫王清媛撥開人群,一邊余光打量王清媛的神情,見她直愣愣的看著薛柏林玨二人,心中忽然一驚,然后豁然開朗,表妹這般也許就如同自己一般,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可意中人卻看得不是自己。 兩邊的小販賣力的吆喝著,吸引著人去看,熱鬧極了。 林玨抬起頭剛好就能看到薛柏亮若繁星的眼睛,燈光迷離處,竟然帶了蠱惑人心般的魔力,讓林玨越來越沉淪。 兩人一起放的孔明燈越飛越高,漸漸的變成了一顆天邊的星星,林玨抬頭看著,頭剛好靠在薛柏的肩脖處,那越來越小的孔明燈看不清了卻把薛柏眼中的星星看得出了神。 薛柏從林玨寬大的衣袖下環抱住了林玨的腰,雖然身邊還有其他放孔明燈的人,可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好像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兩人立在繁星之下,從青絲到白發。 ☆、第 76 章 此時世間萬物都與薛柏和林玨無關,自然也沒有看到王清媛落寞的眼神,王清媛默默的看著薛柏和林玨,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讓她徹底的死了心,自嘲的笑了笑,忍了忍眼中的酸意,“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李勛看了眼不遠處的薛柏和林玨,點了點頭,把手里拿著的孔明燈交給了隨從,“我陪表妹先回家吧,秋夜露重,看個熱鬧就行了。” 王清媛勉強勾了勾嘴角轉身,離開這個熱鬧的地方,一張張的笑臉,一個個漸漸點亮放飛的孔明燈,都與她無關。 眼角余光之處,依然能看到薛柏挺拔的背影,在傾灑下來的朦朧月光越變越淡,越變越模糊,春墨上前去扶了王清媛的手,王清媛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根稻草,越握越緊,春墨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小姐,默默的沒有吭聲。 若是小姐就此放下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春墨心想著。 李勛陪著王清媛回了薛府,王清媛勉強維持著大家女子的優雅和李勛道了別,轉過回廊眼淚一滾就掉了下來,落在今天特意穿著的石榴紅的羅裙上,月光下竟然看也看不出來。 府里的丫鬟婆子路上遇見表小姐主仆回來,露出笑臉向她們問好,一邊笑著和她們搭話,“今年可有什么新花樣,春墨姑娘明日可得給我們說說。” 薛府的婆子丫鬟們大部分都不能出去看燈會,不像春墨青雁這種夫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有機會跟著他們出門,所以見春墨回來大家都還是想讓她說說外面有什么新花樣。 “左不過就是稀罕些的燈,人擠人的,鬧得慌,比不得大家在家喝酒玩笑自在。”春墨笑道。 “姑娘說的是。”氣氛十分的歡快。 王清媛腳下不停,臉上冷冷的,沒有理會拿些丫鬟婆子們,徑直走了。 “我家小姐累了,我們先回去了。”春墨笑嘻嘻的和婆子寒暄隨口解釋了下。 主仆二人很快就進了內院回了王清媛住的小院, 見王清媛主仆二人走遠,丫鬟婆子們聚在一起難免說起了這位常住家里面的表小姐,“今兒怎么回得這么早,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