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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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還想氣著自己嗎?呵呵,怎么可能,她一點都不氣,她開心極了! 開心極了的觸手在她身后一會左勾拳,一會右勾拳,瘋狂擊打著空氣。 她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影響她的心情。 除了長得好點兒,技能多點兒,脾氣好點兒——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這樣的人,大街上到處都是,和清新脫俗的她比起來,平凡至極!無聊至極!討厭至極! 她才不稀罕! 金鯉真身后的觸手連連點頭,仿佛十分贊同。 她跳回床上氣哼哼地躺了沒有兩分鐘,又暴躁地跳了下來,走回客廳,在電視機旁的儲物柜前坐了下來。 打開離地面最近的第四層抽屜,抓出兩個果凍,撕開包裝后,一口一個,想象著這就是海膽的口感,惡狠狠地咬著。 明天她就再去找一個助理。 比他好看,比他聽話,比他會做吃的,還又香又好吃的新助理。 金鯉真把空了的果凍杯扔在地上,冷笑著站了起來。 呵呵,最近對他太好,膨脹了是吧?明天她要是主動看他一眼,她就不姓金! 金鯉真正要往臥室走去,目光忽然被玻璃櫥柜上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 透明的玻璃瓶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銀光,五顏六色的小星星擠滿瓶子里的所有縫隙,最下面的一些星星甚至被壓扁了,在玻璃瓶旁邊,還有一顆被擠變形了的星星,仿佛是剛剛折好,又因為塞不進去而只能放在一邊。 為什么放不下還一直往里塞,重新換個瓶子不好嗎?金鯉真狐疑地拿起了玻璃瓶。 一股錐心的疼痛從握著玻璃瓶的右手傳來,她條件反射地松手縮了回來。 一聲輕響。她眼睜睜地看著玻璃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彩色的小星星滾落一地,一顆明黃色的小星星撞上了她白白的腳趾。 她恍若未查,怔怔地看著自己疼得發麻的手掌。 她的手上有水,她知道那是什么。 ……是他的眼淚。 在似曾相識的疼痛躥入心臟的同時,無數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飛散。 為了逃避洛爾洛特的追殺,她在命懸一線之際,潛能爆發,強行開啟了微縮蟲洞。 還處于幼年期的本體無法承受時空穿的壓力,她在跌落地球時就已經奄奄一息。 幾個人類小男孩發現了她。 “這是什么?變色龍嗎?為什么是白色的?” “你們看,它背上的這幾片是什么?是鱗片還是羽毛?” “好惡心。” 盡管她奮力掙扎,他們仍拔掉了她背上的羽毛。 “它的血居然是藍色的。” 盡管她高聲尖叫,他們仍用尖利的樹枝來刺她柔軟的身體,以看她流血為樂。 最后,他們還找來一把小刀,想要把她的手腳都切下來。 她怕死,也怕疼。可是她一動也動不了,連吐出舌頭的力氣也沒有。 她不斷在心中乞求著格洛麗亞的出現。 可是她沒有。 三個小男孩殘忍地切掉了她的手腳,她疼得大聲尖叫,可是他們好像都聽不見她的聲音,反而指著她鮮血噴涌而出的傷口哈哈大笑。 她很害怕,她很后悔。早知如此,還不如死在洛爾洛特手里,洛爾洛特只會羞辱她,而不會折磨她。 為首的男孩開始用樹枝在她的肚皮上比劃,似乎是在掂量從哪里穿腸比較好。 她好怕。 她渾身都好疼,她到處都在流血。 誰來救救她? 在銳利的樹枝抵上她柔軟的肚皮時,一個個頭比他們都小得多的男孩沖了出來,和手拿樹枝的男孩扭打在了一起。 其他兩個男孩馬上加入了戰局,多對一的戰斗很快結束了。 小男孩輸了,但他成功得讓他們對她失去了興趣。 折磨她的三個男孩走了,她剛剛松一口氣,發現小男孩朝她走了過來。 她想吐出舌頭威脅他不要靠近,卻發現自己連抬起腦袋都做不到。 她絕望地想,又要被折磨一遍了。 還不如直接死了。 在絕望又害怕的心情中,她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 她發現這個人沒有味道,是她的天敵,他一靠近,自己就想轉身逃跑。 可是她沒有力氣逃跑,也沒有手腳逃跑了。 他會撿起旁邊的樹枝來戳自己嗎?她害怕地想。 蹲在面前的小男孩望著她,噼里啪啦地掉起了眼淚。 他在傷心什么?她茫然地想。 一滴眼淚落在了她的身上,傳來了比斷手斷腳時更要尖銳的疼痛。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么強烈的疼痛,她覺得就算自己上一刻死了,現在也能被疼醒過來。 托這顆眼淚的福,本來快要失去意識的她又瞬間清醒了。 她看到他撿起了她的小羽毛,用一張干凈的紙巾包了起來。 這個土著還算識貨,她的小羽毛多漂亮呀。她在心里夸了一句。 小男孩朝她伸出了手。她有心反抗,卻只能無力地甩了甩僅剩的尾巴。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捧了起來,和他皮膚接觸的地方很疼,但這股疼意還不足以喚醒她快要黑暗的視野。 她藍色的血流到了他白皙的手掌上。 他又哭了。 她又哆嗦著清醒了。 小男孩捧著她回了家,將它放在一個鋪著干凈紙巾的透明餅干盒里。 一開始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他把嫩葉,野花,瓜子,一小塊熟rou陸續放進餅干盒后,她才明白—— 他想要飼養她。 她欣賞他的眼光,嘲笑他的妄想。 像她這樣的偉大種族,哪里是他可以肖想的呢? 她拿尾巴遮住了眼睛,不讓他覷視自己的美貌。 深夜的時候,她被斷口疼醒,在幽深的黑夜中孤獨地哀鳴著。 她的小羽毛沒有了。 她的手和腳也被砍斷了。 格洛麗亞就算找到她,肯定也不會要她了。 她望著角落里的那枚瓜子,委屈地嗚咽著。 她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走近,抬頭一看,是穿著睡衣的小男孩。 他用手電筒照亮了自己,見她睜著眼睛后,松了口氣,難過地看著她: “你一定很疼吧。” 她喉嚨里小小地嗚咽了一聲。 “你放心吧,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雖然她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她覺得他是在安慰自己。 看見小男孩轉身要走了,她忘記這里的人聽不見她聲音的事實,急得又叫了起來。 小男孩竟然又走了回來。 “你怎么了?”他擔憂地看著自己。 她發現他竟然能聽得到她的聲音,更加凄涼地叫了起來。 小男孩站在她面前,她不叫,小男孩轉身一走,她又叫。 最后,她心滿意足地被小男孩帶進了他的臥室。 小男孩把餅干盒放在了床頭柜上,蹲在柜子前看她,沒一會兒又眼淚汪汪了。 “你的手腳還能長出來嗎?” 她有氣無力地看著他的眼睛,心想這個星球的土著都這么愛哭嗎? 可是別的土著都沒有眼前這個的眼睛好看。 看在這雙眼睛的份上,她朝他晃了晃尾巴,他破涕而笑。 真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土著,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她不屑地想。 要是她允許他摸摸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那才叫榮耀呢。 第二天早上,小男孩一起床就來檢查她有沒有吃東西。 發現她什么都沒吃后,小男孩期待的臉立即變得難過。 當天晚上,他又鍥而不舍地換上了新的食物。 第三天的時候,她終于有力氣吃一些東西了。小男孩起床后看到消失的rou條,開心不已,連忙又給她換上了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