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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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比我還清楚我們家的構(gòu)造。”金鯉真吐槽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哪天來闖空門?” “是啊,我要偷走這里最值錢的寶貝。” 這種套路怎么可能套住套路王金鯉真?她揚眉說:“難道是我?” “真聰明,太厲害了, 不愧是智慧的擔(dān)當(dāng)。”胥喬立馬送上馬屁三連夸。 “哼,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不過這些話你從哪兒學(xué)來的?”金鯉真覺得有些熟悉。 “你的微博評論。”胥喬老實說:“你還每個月評出當(dāng)月的最佳彩虹屁……我就學(xué)習(xí)了一下。” “我就說聽起來怎么一股魚丸味。”金鯉真說:“我左拐了, 你在哪兒?” “你的右手邊有一扇房門,推開。”胥喬說。 金鯉真伸手推開右邊的房門, 發(fā)現(xiàn)外面是一個小小的半圓形露臺,邊緣圍著半人高的白色圍欄。胥喬就在對面那個一模一樣的小露臺上笑著對她招手。兩個露臺之間隔著大概兩米的距離。 金鯉真掛了電話,朝他走了過去。 胥喬剛要說話, 就看見金鯉真忽然換上了憂傷的表情,用歌劇的語氣說起了英語:“啊——我的羅密歐!你為什么會孤身一人在這里?” “因為我的珍寶在這里。”胥喬微笑著忽然從身后拿出了一束盛開的深粉色月季花朵,他配合著金鯉真忽然發(fā)作的戲精病,同樣用英語說道:“朱麗葉,你愿意否認(rèn)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和我一起離開嗎?” 他的聲音輕柔又多情,一雙草食動物般明亮濕潤的眼眸定定地看著金鯉真,面容精致俊秀,月光傾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微微的光輝。 “我不愿意。”金鯉真惡趣味地說,她想看到那張漂亮的臉上因她露出失望的神情。 然而胥喬只是一笑:“那么假使我拋棄我的姓名,宣誓成為你的愛人,你愿意帶我一起離開嗎?” “我還是不愿意。”金鯉真換回了中文。 但她伸出手接過了那束空中的花束。 “生日快樂,真真。”在她接過花束的同時,胥喬說。 “這是你從花園里偷的?這可是大夫人最喜歡的一幅月季。要是被發(fā)現(xiàn)你就死定了。”金鯉真說。 “那你會舉報我嗎?”知道金鯉真只是隨口一說,胥喬也是一臉隨意放松的笑容。 “念在你廚藝那么好的份上,我就包庇你一回吧。你可要記好我的大恩大德。”金鯉真說:“你來金家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我也是臨時被叫來的。”胥喬說:“原本打算今晚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先給了我一個驚嚇。”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金鯉真問。 胥喬的神色有片刻猶豫,金鯉真馬上說:“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你沒有和我撒謊的資格。” 胥喬淡淡的笑了笑,掩去眼中的失落,說:“我只是不知道讓你摻和到金家的權(quán)力傾軋中是對是錯。如果你想知道,我當(dāng)然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金鯉真等著他繼續(xù)說。 “金烏會看上去是由大爺金立茂掌控的,但實際上的cao縱人是二爺金立英,副龍頭華奇從一開始就是金立英扶持上去的。今天早上華奇忽然對我說,讓我到蓮界一趟,我才臨時從上京飛了過來。華奇把我?guī)У搅私鸺遥瑓s沒有告訴我他來做什么,只是交代我在密室外放風(fēng)。” 金立英能夠奪得大權(quán),金鯉真一點兒也不吃驚。金立茂雖然是嫡出,自身能力也強。但就是少了點兒二爺金立英的心機,或者是三爺金立續(xù)的不要臉。 金立茂這個人太強勢了,不管面對什么敵人都是硬剛,現(xiàn)在又不是剛剛建國,群雄爭霸的時候。這個做法在現(xiàn)代社會怎么可能走得長遠?何況他做的還是不那么光彩的生意,跳那么高,是生怕別人看不見他嗎? 總的來說,金立茂是生錯了年代,如果他和金邵鴻是一個年代的,說不定也會成為一方梟雄。 “我把你送走后又回到亭子,金立英問我愿不愿意成為金烏會的總聯(lián)絡(luò)人之一,讓我偽裝成你的助理,一邊保護你,一邊管理金烏會的情報渠道。我答應(yīng)了。后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胥喬看著若有所思地金鯉真,問出了那個他想了一路的問題:“為什么金立英會覺得你需要特殊的保護?” 每天生活在被謀殺的危險中的這件事,除了金家人和舅舅以外,金鯉真還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她不想別人因為這件事就大驚小怪,以擔(dān)心她的名義來干涉她的自由。 但胥喬是被人派來保護自己的,繼續(xù)隱瞞就沒了意義。 “我一直在被人暗殺。”金鯉真說。 胥喬已經(jīng)通過金立英秘密給她派保鏢這件事推測出了金鯉真正在受某種生命危險的結(jié)論,所以金鯉真的話只是肯定了他的推測。沒有讓他感到吃驚。 “為什么?”他問。 金鯉真聳了聳肩:“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難道是我已經(jīng)優(yōu)秀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嗎?” 胥喬這時卻沒心情和她開玩笑,他皺眉問道:“這件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我有記憶開始。”金鯉真說:“你還記得我一直在療養(yǎng)院里纏綿病榻吧。那是因為哈里斯受了人指使,一直在對我下毒。后來哈里斯死了,我的身體也就慢慢好了。” “我回國后,第一次回到金家,臥室的加濕器里再次出現(xiàn)了同一種□□。但是過了幾天以后,□□沒有了。幕后的人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 “后來我還遭遇了想要偽裝成車禍的一場謀殺未遂。開車的人沒有撞到我,跑了。那輛車后來在郊外被人發(fā)現(xiàn),是輛無牌黑車。這樣的事,基本上我每年都要遇到一次。但奇怪的是無論警方還是金家這里,他們都束手無策,找不到任何線索。”金鯉真朝胥喬看去,笑著說:“你覺得這可能嗎?” 胥喬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懷疑想要殺你的人就在金家,而且對方還位高權(quán)重。” “沒錯。”金鯉真說:“只是我始終找不到幕后黑手的馬腳。這里討厭我的人不少,但是有殺人動機的,據(jù)我所知一個都沒有。” “你懷疑誰?”胥喬問。 “我開始生病是從6歲那年起,這時候金立稷才15歲,首先可以排除。大伯金立茂如果要殺人,一定會采取快刀斬亂麻的方法,而不是下□□,讓我逐步逐步地順理成章的死去。二伯金立英,我一直看不透他。但他對我的喜愛應(yīng)該沒有假。”金鯉真頓了頓,說:“最后一個,我的父親,金立續(xù)。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在夾縫中生存,他的野心隱藏在裝瘋賣傻下,目前看來他是金家四子中最不受寵的人,但誰也不知道他藏了什么后手。” “至于金邵鴻,我排除他的理由,和金立茂差不多。如果他想殺我,用不著這么麻煩。” 金鯉真說了五個人的名字,排除了三個人的嫌疑,但她還是沒有說自己懷疑誰。 那沒有被排除嫌疑的兩個人,一個是對她有求必應(yīng)的二伯父,一個是和他一起斗嘴演戲的非典型慈父。 對于人類來說,這還真是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 金鯉真看見胥喬露出了有些哀傷的神色,連忙打斷了他說:“打住,你可別在心里為我加戲,我一點都不在意。在背后對我下狠手的,不管是親爹還是親伯父,我都不會放過他。 金鯉真忽然瞪了胥喬一眼:“如果我要你去對付金立英或者別的什么人——你會聽我的話嗎?” 胥喬微笑起來,他的面容上撒著一層清冷的月光。 靜謐的月夜,安靜的露臺,青年和少女相對而立,中間隔著無法觸摸的距離。 “真真,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無論你要我去做什么。”胥喬鄭重其事,仿佛宣誓一般地說著。 “算你識相。”金鯉真滿意的說。 “我要走了。”胥喬說。“我不能在這里停留太長的時間。” “你什么時候離開蓮界?”金鯉真說:“既然是我的助理了,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還要在這里解決一些事。下周我再來找你好嗎?”胥喬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隨便你。”金鯉真撇了撇嘴,拿著花轉(zhuǎn)身走了。 金鯉真回到臥室后,隨手把花束放在了桌上就去浴室洗漱了,等她擦著濕淋淋的頭發(fā)走出來時。又看見了那束月季花。 她一邊擦著頭,一邊走了過去。 這是一束深粉色的月季,每一朵都開得正好,向空氣中散發(fā)出淡淡的茉莉清香。金鯉真之前沒有注意,現(xiàn)在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花莖上的刺已經(jīng)被人全部小心地折斷了。即使再粗心大意的人,也不會被上面的刺弄傷。 金鯉真想了想,拿起花束,將書桌上花瓶里的嬌嫩欲滴的玫瑰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換上了美麗的月季花束。 第179章 第二天傍晚時分, 金鯉真正準(zhǔn)備離開金家的時候。遇見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金立續(xù)。 “答滴, 你來得正好——” 金鯉真剛剛開口, 金立續(xù)就一臉警惕地說:“你已經(jīng)20歲了,我不會在拿零用錢給你了。” “我才看不上你那點兒錢呢。”今非昔比的小鯉魚說:“我要回上京了, 你送我去機場吧。” “小的時候連十塊錢都要和我斤斤計較, 現(xiàn)在長大了, 發(fā)達了,就看不上我那點臭錢了——”金立續(xù)一臉受傷的表情:“別人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我的小棉襖怎么這么冰冷呢?” “你想怎么熱乎起來?”金鯉真耐著性子問。 “不難, 答滴我最近看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好了,你不用說了,你的棉襖熱不起來, 認(rèn)命吧。”金鯉真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送我去機場,要不就繼續(xù)給我零用錢,你選一個?” 在金立續(xù)送她去機場的路上,金鯉真再次打探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情。 “答滴,mama當(dāng)年怎么會選擇嫁給你的?” “這個嘛……”金立續(xù)自戀的對著后視鏡摸了把頭發(fā):“大概是因為你老爹長得英俊又有人格魅力吧。” “可我聽說mama當(dāng)年是要嫁給二伯伯的。”金鯉真無情地戳穿了他的話。 “這不更是證明你答滴長得比二伯伯英俊, 更有人格魅力嗎?” 金立續(xù)依然一臉得意,金鯉真覺得這個人的臉皮可能比城墻還厚。 這么不要臉的人是怎么生出她這樣的天之驕子的? 祖墳冒青煙了嗎?上輩子拯救銀河系了嗎?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件事了?”金立續(xù)看向正一臉嫌棄的金鯉真。 “當(dāng)然是因為爸爸對我不好, 我想mama了。” “拉倒吧你。”這回輪到了金立續(xù)一臉嫌棄:“我怎么覺得你一直都認(rèn)為自己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你要說你是想聽八卦,我還比較相信。” “我想聽八卦, 你能告訴我嗎?”金鯉真問。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摻和。”金立續(xù)一點轉(zhuǎn)圜都沒有的說:“這次你回去了以后就趕緊找房子,從江璟深那里盡快搬出來。” 從金江兩家聯(lián)姻破裂開始, 金鯉真就料到了早晚有這一天,她倒不覺得吃驚:“這是爺爺?shù)囊馑紗幔俊?/br> “是金家的意思。現(xiàn)在金家和江家已經(jīng)鬧翻了,你繼續(xù)在你舅舅那里住著也不是個事兒。你要是沒房子住呢,就回以前我們住的公寓去,不喜歡那里呢,你就挑個喜歡的買下。總之,6月底之前,你一定要從江家搬出來。這是你爺爺下的死命令。” “6月底也太急了吧?”金鯉真不快地說:“我現(xiàn)在買房子裝修怎么可能來得及?還是答滴你給我準(zhǔn)備好了可以拎包入住的豪華公寓?” “不急了……”金立續(xù)咳了一聲:“其實4月份的時候你爺爺就和我說了。” “那你怎么沒告訴我?” “我不是也想拖著給你找點辦法嗎?”金立續(xù)小聲地說。 “你是打算給我買房子,還是告訴我實話?” “對不起,真真,對不起!答滴沉迷麻……工作,一時忘了這事兒。你原諒答滴吧!”金立續(xù)的雙手離開了方向盤,朝著金鯉真雙手合十,一臉懇切:“你可千萬別給你爺爺打小報告。” “好好開車!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金立續(xù)這才重新將手放到了方向盤上。 金鯉真氣哼哼地轉(zhuǎn)過頭假裝看著窗外,實際卻在用余光從后視鏡里打量著金立續(xù)。他神色如常。姿態(tài)放松,時不時還抖兩下腳。和平常沒什么不同。 他說的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就連金鯉真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