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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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鯉真慢慢地從窗簾后走了出來,她站到呼吸已經(jīng)變得平緩,瞳孔渙散虛無的老女人身前,揭開了她身上的被子。 固定在床上的金屬鐐銬牢牢地束縛著老女人消瘦的四肢,這就是老女人掙扎時發(fā)出的金屬聲響由來。 金鯉真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 害怕? 不,是興奮! 多么有趣的地方! 多么有趣的人類! “你的天賦,我收下了。”金鯉真低下頭,在目光渙散的老女人耳邊低聲說道:“我會吃掉你,然后成為這顆星球上最美麗的人。” 身材瘦弱的女孩趴在床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彎成甜美的月牙,而在她注視下的老女人的身體則微微顫抖起來。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西——僅次于格洛麗亞的最強織爾蒂納。” 作者有話要說: 看過迷人病的讀者猜一猜,老女人是誰? 第5章 “不!我不出去!” (自以為)僅次于格洛麗亞的宇宙最強在撕心裂肺地尖叫。 “我不要出這個門!死都不要!” 在瑪麗強硬的態(tài)度下,金鯉真爆發(fā)出十個菠菜罐頭才能積蓄起的可怕能量,竟然抵抗住了一個一米七的成年女人的全部力量,并在對方戒備不嚴的時候,當機立斷用力掙脫對方的桎梏,一個飛撲抱住大床的床腳。 “別碰我!我要告訴答滴!”金鯉真的鬼哭狼嚎成功阻止了試圖再接再厲的瑪麗。 “金!你到底怎么了?!”瑪麗因為金鯉真的威脅而惱怒起來,站在門邊驚呆的艾米這時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拉住瑪麗。 “別這樣,她不想出去就算了,讓她靜一靜,我們?nèi)ズ凸锼拐f一聲,健康檢查明天再做就好了。”艾米拉著氣憤不已的瑪麗,低聲說:“她一定嚇著了,現(xiàn)在整個療養(yǎng)院都鬧得沸沸揚揚,309房的老夫妻都把十字架掛門上了——何況一個才十歲的孩子呢?” “可是那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瑪麗氣得白皙的面孔通紅:“我只知道這是我的工作,今天是她做健康檢查的日子!我是在為她好!” “行了行了,別院的事和我也沒關(guān)系,我不一樣覺得瘆得慌——”艾米拖著不愿挪動的瑪麗朝外走去,壓低聲音說道:“骨髓全沒了,全身上下只有耳膜破了——誰聽了不害怕?!” 瑪麗不服地還要說話,艾米用力拉了她一下,嚴肅地說道:“噓!那些警察還在療養(yǎng)院里,別把他們引來,金會更害怕的!” 瑪麗回頭瞪了慘兮兮的金鯉真一眼,甩開艾米大步走了。 艾米嘆了口氣,替金鯉真關(guān)上房門也走了。 金鯉真心有余悸,仍抱著床柱不敢松手。她的身體充滿饜足后的生命力,但是她的心里卻充滿悔不當初的恐懼。 她只知道死人會引來警察,卻不知道死人會引來洛爾洛特,那個讓她和格洛麗亞分別,莫名其妙來到這里的高等織爾蒂納! 如果洛爾洛特發(fā)現(xiàn)了她,毫無疑問,洛爾洛特會繼續(xù)她被卷入蟲洞前的行為——吃掉自己! 這個膽敢闖入格洛麗亞地盤的強盜,格洛麗亞一根小手指頭就能把她碾死!金鯉真以自己的有趣靈魂和如花美貌發(fā)誓,等她回到格洛麗亞身邊,她一定會讓這個無恥之徒吃不了兜著走。 金鯉真一邊憤憤地想著,一邊竭力壓下身體本能的戰(zhàn)栗,胸腔里激烈跳動的心臟像是繃到極致的弦,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斷掉,金鯉真抱著冰涼的床柱,一會在心里怒罵好死不死偏偏和她掉到一個星球的洛爾洛特,一會又開始幻想危急關(guān)頭格洛麗亞會不會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xiàn)在她面前,刷刷兩下解決掉那個該死的織爾蒂納。 但是在她幻想的同時,心里有個理智冷酷的聲音回答了她: “不會的。” 格洛麗亞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甚至,在金鯉真失蹤后,她甚至都沒有找過自己——金鯉真知道,只要格洛麗亞想,她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在哪里。 金鯉真對洛爾洛特又恨又懼,不僅是因為她趁格洛麗亞不在的時候闖入格洛麗亞的地盤,也不僅是因為她害自己和格洛麗亞分開,弱rou強食在織爾蒂納的種族之中是理所當然的自然法則,強大的織爾蒂納吞噬弱小的織爾蒂納,年長的織爾蒂納吞噬新生的織爾蒂納,就像人吃豬rou一樣常見,這沒有什么值得憤恨的,金鯉真恨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說出了那個在金鯉真心中長年累月中不敢思考、不敢確認的問題的答案。 金鯉真松開床柱,拖著僵直笨重的身體一步步挪到了窗邊,她拉開一條窗簾縫,瞇眼看著遠處被警車和警察包圍的別院,洛爾洛特的氣味侵略性地飄散在空氣之中,即使中間隔了數(shù)百米的距離也依然強烈不已。 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區(qū)別。 金鯉真松開窗簾,背靠著墻滑座下來。 “你為什么沒有想過,你在這里的理由或許和你身邊的其他東西一樣?” 洛爾洛特的聲音在金鯉真腦海里響了起來,而她好像又嘗到了那天滿嘴的血腥味。 “對格洛麗亞來說,你也只是一個收藏品,唯一的不同只在于,你是活的。”洛爾洛特抓起她的頭,強迫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而她透過自己黏稠的鮮血,從一片紅色中看著這個強大的織爾蒂納對她露出惡趣味的微笑: “多么稀奇啊……一個有著織爾蒂納味道,卻沒有任何織爾蒂納天賦的弱者。” 金鯉真被胥喬拍醒的時候,誤以為被洛爾洛特找上門來的殺豬聲差一點就要穿透療養(yǎng)院4層主樓,還是胥喬眼疾手快,連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拼命示意她噤聲,才沒有落得瑪麗把他一腳踢出主樓的下場。 金鯉真用力打開胥喬的手,使勁擦了幾下嘴唇才把那火辣辣地、幾百根針一起從淺至深刺進來的感覺擦掉,胥喬目光一黯,在金鯉真看過來的時候又若無其事地露出笑容。 “你怎么在這里?!”金鯉真瞪著他。 “金,我聽說你今天被嚇到了,一天都沒有吃飯,我給你帶了吃的。”胥喬小心翼翼地在衣服里掏了掏,掏出兩個蔬菜三明治,那三明治包得歪歪扭扭不堪直視,就像是出自七十歲的帕金森患者一樣。 金鯉真看得嫌棄,肚里滿滿當當也不餓,她想也不想就揮開了胥喬的手:“我不要。” 金鯉真沒料到胥喬拿著三明治的手沒用什么力,她只是隨手一揮,那兩個三明治就滾到了地上,胥喬笑容一僵,停頓片刻后,慢慢彎腰將兩個三明治撿了起來。 金鯉真不小心打掉了他專門帶來的三明治,心里也沒什么想法,織爾蒂納怎么可能存在羞愧的感情?那些形如累贅的東西,早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就被織爾蒂納給舍棄了。就連心里那時不時竄出來顯示存在感的悸動,也不過是這具人類身體殘存的本能,和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沒什么關(guān)系。 “你怎么在這里?”金鯉真又問。 療養(yǎng)院給單身職工提供宿舍,就在離主樓稍遠一些的地方,步行過來不過一二十分鐘,胥珊大多數(shù)時候都住在宿舍里,對于她帶的小拖油瓶,療養(yǎng)院的高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他和胥珊共用一間宿舍。金鯉真沒問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問的是他出現(xiàn)在這里,胥珊知道嗎?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胥喬抬起頭看她的時候,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小心翼翼地、看人臉色的微笑:“我怕你半夜餓,或者害怕,所以等jiejie睡著以后就偷跑了出來。” “我才不害怕!”金鯉真橫眉怒目地反駁。 簡直放肆! “嗯,你很勇敢。”胥喬看著她,溫柔地笑了起來。 窗外的月光透過一層白色薄紗照進來,灑在他柔美的臉上,金鯉真胸腔里那顆不爭氣的人類心臟又砰砰跳了起來。 “你要慶幸你沒有味道。”金鯉真盯著他說。 “什么?”胥喬愣住。 不然我一定要吞噬你。 金鯉真移開眼,不說話了。 “你想出門嗎?我?guī)闳ノ业拿孛芑亍!瘪銌陶f。 金鯉真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蠢貨:“你知不知道今天白天這里死了人?” “知道。”他看著金鯉真:“你怕死嗎,金?” “你才怕死!”金鯉真聽不得有人質(zhì)疑她的勇氣。 同時,她還聽不得有人質(zhì)疑她的美貌、有趣、和甩開格洛麗亞以外的同類十萬八千里的優(yōu)秀,就算是她的一根頭發(fā)絲兒,那必定也是比這地球上74億人的頭發(fā)絲兒加起來都要來得清新脫俗。 “我也不怕。”他伸出手:“你想去嗎?” 金鯉真避開他的手,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天敵不僅沒有味道,還像長滿刺的海膽,碰一下就讓金鯉真想要尖叫。 胥喬收回手,靜靜站在床邊等著金鯉真穿好拖鞋。 半夜兩點,金鯉真穿著瑪麗友情贈送的印著佩奇小豬的粉色睡裙,腳頂著艾米喜歡的黃色塑料鴨子的拖鞋,如同一道亮眼的夜間彩虹,風風火火地來到了遠離主樓的石頭圍墻邊看著胥喬爬樹,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 “金!拉著我的手上來——”胥喬踩著大樹樹干中間長出的枝干,壓低了聲音對金鯉真喊道。 金鯉真左看右看,無視了胥喬伸出的手,學著他先前的樣子,抬腿踩在了離地面最近的分枝處。抓著樹干一用力,金鯉真也順利走出了爬樹的第一步。 見金鯉真不需要他的幫助,胥喬收回了手,接著往上爬去。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有胥喬這個老手帶路,她很快就跟著爬上了能爬到的最高處。 粗壯的不知名大樹有著繁盛的樹冠,魚鱗般的月光在夜色里閃閃發(fā)光,療養(yǎng)院外的廣袤世界不再被石墻阻攔,一覽無余地展現(xiàn)在金鯉真眼里。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有著大片大片盛開著花朵的矮株植物,沒有盡頭的蜿蜒公路,還有遠處在持續(xù)不斷拍打山崖的波浪,沿著山崖延伸出去的更遠處,是亮著零星燈光的住宅區(qū)和高高的棕櫚樹。 金鯉真單手扶著四人也無法合抱的大樹主干,癡癡地看了半晌,直到胥喬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你知道嗎,金,這棵樹是我的秘密。”胥喬說,金鯉真?zhèn)阮^向他看去的時候,他卻看著遙遠的那片星星燈火。 “小的時候我一直在等這棵樹長大。每一天都會爬上這棵樹觀察它沒有長得更大一點。那時候,我以為只要它長得夠大,枝椏就會伸到石墻外面,我也就可以借此離開這里。”他站在金鯉真身旁不遠的地方,雙手沒有扶著任何地方,任何一股強風都有把他從樹枝上吹落的危險,然而他卻像是毫無自知一樣,平靜地垂著雙手,目光遙望遠方,月光灑在他濕潤黑亮的眼睛里,像是夜色里蕩起波瀾的粼粼湖面。 “你是不是傻?等樹枝長到墻外,那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金鯉真懷疑地看著他。 胥喬回過頭來對她笑了笑:“……是啊,那時的我真傻。” “你為什么不直接跑?”金鯉真說:“美國這么大,你想跑隨時都能跑。” 不像她,連出個房門都要被瑪麗盯梢。 “……金,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勇氣。”胥喬的微笑里多了一絲苦澀。 金鯉真皺眉,她咋覺得這話在拐著彎罵她吶? “沒勇氣那就活該受著,怨不了別人。”金鯉真摸摸肚子,朝胥喬伸出手:“餓了。” 金鯉真接過胥喬遞出的三明治,在壯碩的樹枝上盤腿坐了下來。而幾秒后,胥喬跟著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金鯉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一點惱怒的神情也沒有,一如既往,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金鯉真承認自己很優(yōu)秀,但是對方能百折不撓到這地步,讓她都要懷疑原主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你看我干什么?”金鯉真瞪他,把沒咬的那個三明治用腿夾住:“到了我手里的就別想要回去!” 胥喬聞言笑了:“都是你的。” “你真奇怪。”金鯉真咬著三明治,含含糊糊地說。她白天吃飽了,脾氣就沒那么暴躁了,倒也不想殺這個人類幼崽了——反正她離開療養(yǎng)院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了,她可不要節(jié)外生枝再把洛爾洛特引來。 “瑪麗的話,早就氣死了。”她說。 “我也很氣。”胥喬輕聲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是我欠你的,所以氣到最后還是會原諒你。” “金,”他看著她:“你相信命運嗎?” “不信。”金鯉真干脆利落地說,同時把掉到睡裙凹陷處的薩拉米香腸撿了起來塞進嘴里。 “可是我有種感覺——”胥喬說:“你就是我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公布上一章的問題答案。 老女人是僰庭春,《迷人病》里只有她被郭恪和薄熒聯(lián)手送進療養(yǎng)院,所以金鯉真所在的療養(yǎng)院就是僰庭春去的療養(yǎng)院,也是僰鯤澤贈送給自己未曾謀面的孫女的療養(yǎng)院。 第二個問題來了,既然老女人是僰庭春,那么僰庭春死后,來到療養(yǎng)院,并且讓金鯉真瑟瑟發(fā)抖的洛爾洛特,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