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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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鋮,你這是何意?!”段荀怒聲質(zhì)問。 “段大人,既然此人說有憑據(jù),不問不看就抓人,未免草率。”薛鋮似笑非笑。 “左右不過是些捏造的憑據(jù)。”段荀瞇起眼,負(fù)手道:“況且我涿州官府辦案,何時輪到兵馬營插手了?” 薛鋮眉梢一挑,并不接話。立在一旁的季舒城這才開口道:“兵馬營插不了手,那我這個欽差總能問一問了吧?” 段荀即刻道:“季大人你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些土匪最是刁鉆,一肚子壞水,大人千萬不要被他們所蒙蔽!” “是非曲直待驗過證據(jù)之后本官自有論斷,若確為捏造,必嚴(yán)懲不貸。”季舒城分毫不讓。 段荀還欲再攔,“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 “段大人。”季舒城打斷他的話,轉(zhuǎn)臉看向段荀,沉聲問:“你這是打算阻攔欽差辦案么?” 攝于那一紙密詔的威壓,段荀登時啞了火。 季舒城這才道:“將人帶進來,本官要好好斷一斷此案!” 話未落音,魏狄便越過衙役直接帶人將嚴(yán)令送入官署,剩余士兵則守在門前,將看熱鬧的百姓阻擋在外。段荀正欲發(fā)作,卻見季舒城一臉淡然跟隨魏狄等人離去,他心頭憤恨,但轉(zhuǎn)念一想也扭頭追上季舒城。 從大門到公堂這短短一路,段荀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薛鋮等人身后,暗中吩咐師爺去調(diào)配人手、聯(lián)系祁振。 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地步,已然超出了段荀的掌控范圍,為了避免這一切完全脫離手心,他必須提前亮出王牌! 段荀盯著薛鋮等人的背影,眸中兇光一閃而逝。 這里可是涿州,就算是欽差,也一樣能有來無回! 而師爺?shù)昧硕诬鞯闹噶睿幻媲那脑诠偈饍?nèi)布置人手,一面差了名親信溜出官署去尋祁振。 祁振這廂正聽著小曲兒好不自在,驟然得信,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直起身,吐出一瓣瓜子殼,問道:“此話當(dāng)真?” “千真萬確。”那親信道:“那個欽差是沖著段大人來的,那薛鋮恐怕就是打頭陣的,如今他們不知從哪找出了所謂的罪證要置大人于死地,若真讓他們得逞,四當(dāng)家和大人所有的謀劃可都要毀于一旦!” 祁振瞇起眼摸了摸下頜,沉聲道:“段大人想我怎么做?” “薛鋮這次尋事并沒有帶多少兵來,憑如今官署的兵力尚能應(yīng)付,段大人希望四當(dāng)家的能出手牽制住兵馬營。只要斷了他的增援,段大人必能壓制住薛鋮,到時候永除后患、高枕無憂!” “哈哈哈,好!”祁振大笑道:“對付兵馬營是你祁四爺?shù)哪檬只睿嬖V段大人,讓他放心大膽去做,我保他無后顧之憂!” “四當(dāng)家痛快!”那親信見話已遞到,便不再逗留,即刻折返官署。 祁振拿起酒壺痛飲一番,一抹嘴角,沉聲道:“告訴弟兄們,抄上家伙,咱們?nèi)ケR營溜溜食兒!” *** 兵馬營。 溯辭憑薛鋮手令尋來幾個暗衛(wèi),將捉拿段荀之事略說一遍,命他們暗中清點可用的人手嚴(yán)陣以待,又命一人前去遠(yuǎn)安城緊盯官署動向,一有風(fēng)吹草動立刻回報。 待暗衛(wèi)分頭行動后,她便待在房中不安地來回踱步。 哪怕薛鋮將板上釘釘?shù)淖C據(jù)公之于眾,段荀也絕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為了這多年基業(yè),他必然留有底牌,逼至絕境便放手一搏。 但薛鋮賭的就是段荀掉以輕心,故而并未帶太多人手,除開留了一些暗衛(wèi)埋伏在官署附近以求奇襲,剩下多半都在兵馬營待命。 然而段荀手中除了官府衙役之外,還有一個祁振。 以祁振的身份不方便在官署拋頭露面,若不將這步棋部在官署,會部在何處? 溯辭靈光乍現(xiàn),頓時一驚。 最有可能的就是兵馬營,目的是斬斷薛鋮的后路! 就在這時,屋外sao亂聲驟起,有人高喊:“有人闖營!” 溯辭聞聲快步出屋,轉(zhuǎn)頭便看見兵馬營大門方向有鋪天蓋地的箭雨澆下,前頭的士兵一個不查便被扎成刺猬,隨后而來的是一群土匪策馬持刀闖入營中,將中箭的士兵一刀了結(jié),眨眼便前進數(shù)丈,血染馬蹄! 好在兵馬營的士兵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訓(xùn)練已非昔日可比,一瞬的混亂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有條不紊地布防反擊。 但祁振這次意不在強攻,只求以奇襲拌住兵馬營手腳,令他們無暇顧及遠(yuǎn)安城中的情況。故而這群匪徒并不過分深入,堵死了下山的道路,一見士兵們集結(jié)反擊便四散撤入山林,利用狹窄的山道和□□手打起了游擊。況且祁振為保萬無一失還帶上了□□,雙方對壘僵持不下,誰都沒討到好處。 溯辭見此情景怎會不明白祁振用意,更加篤定遠(yuǎn)安城里必然出了事,當(dāng)機立斷拿著將軍手令去尋暗衛(wèi)的領(lǐng)頭人,將心中所想略說一遍。對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問:“姑娘打算如何?” “突圍。” 那人皺起眉,道:“下山的路就一條,那些土匪還有□□,強行突圍必?fù)p失慘重。” 溯辭道:“可穿林下山。” 那人更加不贊同,道:“山勢陡峭不能騎馬,土匪靠山過活,對地形怕是比我們更熟。就算僥幸逃脫,下山后靠兩條腿跑去遠(yuǎn)安城更是來不及。” 他定定看向溯辭,語重心長道:“姑娘,你真打算這么……”話到一半,他看著溯辭澄明的雙眸,突然明白過來,驚道:“姑娘,你是想以此引開他們?” 溯辭面上綻開笑容,點頭道:“不錯,祁振的目的不在摧毀兵馬營,他怕我們下山。只要撥三隊人馬穿林下山,我們只需加大前門制造出掩護小隊突圍的假象,祁振再多疑也會為了這一絲可能全力阻攔。到時候就是我們真正突圍的機會。” 領(lǐng)頭人眼前一亮,立即抱拳道:“我這就去準(zhǔn)備!” 事情既定,溯辭立刻回房翻出早先薛鋮為她備下的一身戎裝,看著銅鏡中映出的銀亮盔甲,眸光堅定,深深吐了口氣,快步出屋。 *** 祁振這邊氣定神閑地站在樹蔭下看著雙方你來我往,身邊一個手下不禁低聲問:“當(dāng)家的,咱們得這么僵持多久啊?” “等城里的消息。”祁振睨他一眼,道:“都給我盯緊咯,不僅是正門,整個兵馬營都給我看牢了,一只蚊子都不許放出去!” 手下點頭哈腰疊聲稱是,正要扭頭去吩咐各處守候的弟兄,就見遠(yuǎn)處有一人飛奔而來,高聲道:“當(dāng)家的,不好了!” 祁振聞言直起腰,待那人跑至跟前,厲聲問:“出什么事了?” 那人伸手往兵馬營的西面一指,氣喘吁吁道:“兵馬營有三對人馬偷偷從西側(cè)溜出營地,準(zhǔn)備繞過正門穿林下山,被弟兄們撞見了。那些兵兇得很,弟兄們快頂不住了!” 祁振神色一凜,正欲開口說話,一支羽箭破空而來,他下意識地躲閃,鋒銳的箭尖擦著他的鬢邊釘入身后的樹干,在頰邊留下一道血痕。 “他奶奶的!”祁振目露兇光,破口大罵:“沒吃飯是不是?!這點人都擋不住!” 前頭有人高喊:“當(dāng)家的!他們調(diào)了三排□□手!” “立盾!”祁振怒吼,“這點事還要我教嗎?!” 這說話的功夫又有幾只羽箭穿過盾牌的縫隙射向后方,驚得祁振連連后退,內(nèi)心咬牙切齒。 突然增大火力,怕是想吸引他的注意護送那三隊人下山吧! 祁振冷哼一聲,吩咐道:“讓前頭把盾架好咯,弓箭手和□□留下,剩下的人跟我去截人!他們敢有異動,就給我炸!” 與此同時,溯辭一身銀甲提劍上馬,高舉將軍手令,對著待命的眾士兵高聲道:“眾將聽令!薛將軍為歹人算計身陷遠(yuǎn)安城,眾將士即刻隨我突圍、前去支援將軍!” “是!”整齊劃一的應(yīng)和聲響徹軍營。 第107章 混亂 官署公堂之上, 嚴(yán)令將當(dāng)年之事一一道來,甚至包括段荀如何拉攏其他地方官員與匪寨勾結(jié)謀取利益、坑殺百姓,將當(dāng)年冒死保存下的賬本、書信等證據(jù)陳列公堂。 段荀額上青筋畢現(xiàn),對嚴(yán)令所述之事矢口否認(rèn),并斥嚴(yán)令捏造證據(jù)誣陷朝廷命官,若非有薛城在場,他幾乎恨不得要立刻將嚴(yán)令杖斃。 嚴(yán)令挑眉沖他笑道:“我所言句句屬實,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卷牘庫查一查當(dāng)年的賬冊案卷, 驗一驗我說的這些蛛絲馬跡到底是不是真的。” 段荀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 早年的鑄造坊的賬冊由嚴(yán)令親自記錄,那時嚴(yán)令騙取了段荀信任,段荀并未過多防備, 后來事情敗露,段荀盛怒之下誅殺嚴(yán)令, 也因親眼看著他咽氣,故并未回頭重新細(xì)查賬冊, 哪成想會有今日之隱患。 正當(dāng)他心焦之時,卻見師爺悄悄返回公堂,在外圍沖段荀微微一點頭,段荀緊攥的手頓時松了下去。 “段大人。”此時季舒城恰開口問:“既然此人已陳列出證據(jù),便取賬冊驗看、一辨真?zhèn)稳绾危俊?/br> 段荀陰測測地看了眼嚴(yán)令, 出人意料地開口道:“既然欽差大人都發(fā)話了,那下官只有取來賬冊以證清白。”說著起身就要向外走。 “我與段大人同去。”薛鋮隨之起身,道:“以防有歹人損毀賬冊, 令段大人無法自證。” 段荀輕哼一聲,“請便。”言罷拂袖而去,薛鋮點了三兩個兵緊隨其后。 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師爺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將公堂掃視一圈,隨之隱去蹤跡。 段荀領(lǐng)著薛鋮等人緩步向卷牘庫走去,一路格外沉默。薛鋮分外留意周遭的動靜,也并未發(fā)覺有何異常之處,但右手至始至終覆在劍柄上,蓄勢待發(fā),以防萬一。 等行至卷牘庫門前,段荀低眸拈起銅鎖看了一眼,卻并不開門,轉(zhuǎn)身對薛鋮道:“薛鋮,你為官多年,也經(jīng)歷過血海沙場,應(yīng)該明白一個道理。” 薛鋮挑眉,問:“段大人有何指教?” “凡事做絕,等同于自掘墳?zāi)埂!倍诬髫?fù)手而笑,一字一頓說得十分緩慢。 待最后一字吐出唇間,卷牘庫的院門外突然涌入數(shù)十名衙役,手持刀劍,將薛鋮等人團團圍住。薛鋮帶來的幾名士兵見狀立即抽劍,嚴(yán)陣以待。 “段大人這是何意?”薛鋮環(huán)視一圈,不徐不疾問道。 段荀獰笑一聲,惡狠狠地說:“薛鋮,你逼人太甚,就休怪段某不留情面了!”言罷一揮手,衙役們頓時向薛鋮襲去! 與此同時,師爺和段荀的心腹們同樣領(lǐng)著衙役門沖入公堂,兵戎相見。師爺斥季舒城假傳圣旨、為薛鋮收買欲陷害段荀,命衙役將其拿下。但魏狄等人豈容他們恣意妄為,立刻護住嚴(yán)令和季舒城拔劍反擊。 這回段荀調(diào)動了整個遠(yuǎn)安城所有能調(diào)動的兵力,力求誅殺薛鋮一行。只要薛鋮黨羽和這個欽差死了,呈上去的奏章要如何書寫,不還是他這個涿州刺史說了算么! 段荀躲在后頭看著與衙役們纏斗的薛鋮等人,冷笑一聲,內(nèi)心底氣十足。 這些年他招攬進的衙役可都不是尋常人,大多山野草莽出身,身手不俗。薛鋮這回帶的人手不多,加上有祁振拖住兵馬營的支援,不怕拿不下他! *** 祁振這邊正帶著人手去圍堵那三隊“意圖突圍”的士兵,而這些士兵半數(shù)都是暗衛(wèi),在領(lǐng)頭人的安排下早四散在林中設(shè)伏,就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祁振一心只當(dāng)是兵馬營暗中突圍被他發(fā)現(xiàn)、不做他想,直到一頭扎進兵馬營的包圍圈中陷入混戰(zhàn),這才恍然大悟。 “他娘的,被坑了!”祁振分離擋開一件,怒聲罵道。 就在這時,兵馬營門口的方向陡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黑煙滾滾而起。祁振下意識回頭看去,愣了片刻后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敢坑老子,炸死你!”又轉(zhuǎn)頭對跟前的士兵道:“老窩都被人炸了,還不回去救救火?” 三隊人馬不為所動,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依舊全力阻攔祁振回防。 雖留有火/藥,祁振依然不敢肯定能完全攔住兵馬營,低聲罵了句不知好歹,繼續(xù)指揮弟兄們突圍。 再說那爆炸聲,的確落在了兵馬營前,但溯辭早有準(zhǔn)備,并未造成人員傷亡。待硝煙略散,溯辭立刻命令弓/弩手繼續(xù)新一輪的箭雨,而自己扭頭去尋趁手的兵器。 “還有沒有繩索?越長越好、越結(jié)實越好。” 有士兵聞言立刻給她送來一捆鐵索,問:“大人,您要這個做什么?” 溯辭將鐵索扛上肩,道:“□□不除干凈咱們闖不出去,這些人縮在盾墻后頭,得弄點破綻出來,否則怕是來不及在祁振回來之前突圍。”說著又問:“有沒有騎術(shù)好的,山地上也能跑得起來的?” “有!”士兵忙不迭點頭,立刻給她喊來一個虬髯壯漢。 溯辭沖著他拍了拍肩上的鐵索,齜牙笑道:“大兄弟,跟我去把他們的鐵墻掀了,給弟兄們開路吧!” 箭雨密集,守在路口的土匪們絲毫不敢松懈,奮力支撐著鐵盾,生怕露出絲毫破綻。在這密集的箭雨之外,溯辭一身鎧甲坐在馬上,鐵索在小臂上纏繞了數(shù)圈,末尾一截緊緊纏繞掌心。鐵鎖自她手中垂落,在地面蜿蜒向山路另一側(cè),盡頭同樣盤繞在那個虬髯壯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