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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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廟內仍舊是一副破敗景象,角落零星點著燭燈,可勉強認路。男童健步如飛,眨眼將他們領入堂中。 破舊的土地公像前頭擺著幾只蒲團,正中的那一個上盤膝坐著一個高瘦的人,身側點一只白燭,閉目養神。待眾人走近,他才緩緩睜開眼,眸底倒映著幽幽火光,詭秘之至。 男童行至那人身前,恭聲道:“主人,來客了。” 那人伸手撫了撫男童頭頂,道:“知道了,下去吧。” 男童一頷首,轉身快步鉆去土地像后頭。 溯辭看著男童消失的方向輕蹙眉頭,終于發現這一路走來古怪的感覺來自何處——這男童身量不過三四歲小孩的模樣,袖手而行步履快而穩,渾身上下除了那雙腳無一絲擺動,就像被什么東西提著移動一般! 不待她細想,盤膝而坐的男子將她們二人打量一番,開口問:“二位至此,所為何事?” 溯辭回神,道:“聽聞大蠱師毒醫無一不精,可解天下奇毒?” “不錯。”男子露出一線笑容,道:“姑娘想求解藥?” “正是。” “中了何毒?” 溯辭側身露出身后昏迷的薛鋮,輕聲道:“中毒的是他,我們尋遍大夫,都說無藥可解。” “抬進來。”男子抬了抬手。 溯辭看了看徐冉,轉頭沖身后的暗衛頷首,暗衛得令,穩步將薛鋮抬至男子身前。 那男子略略看了一眼,伸手在薛鋮腕間一按,低笑道:“跗骨之毒,的確無藥可解。” 徐冉蹙眉,道:“跗骨是南境的毒,有人說大蠱師可解。” “這毒對于你們中原的大夫自然是無藥可解。”男子慢悠悠把手攏回袖中,一雙眼直勾勾看著溯辭,道:“二位既然已經打聽出來了,想必也聽說了我這人古怪得很。” 溯辭直截了當問:“你想要什么?” 男子目光莫測,曼聲道:“姑娘若想解他的毒,就請明日夜里獨自一人來此。” 徐冉頓時警鈴大作,邁前一步,冷聲道:“你想做什么?” 男子卻不看她,只對溯辭道:“這種毒中原無人能解,就算暫時壓制住,長此以往不能根除,他一樣活不了。姑娘,他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間。” 徐冉擔憂而警覺地伸手拉住溯辭,溯辭轉臉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停頓片刻后對那人道:“好,我答應你。” “爽快。”男子大笑道:“明晚在下在此恭候姑娘。” “希望閣下如傳言所說,確能解跗骨之毒。” “放心。”男子伸手對她比了個請的手勢,道:“更深露重,恕不遠送。” 溯辭深深看他一眼,領著徐冉等人離開土地廟。 等走遠了,徐冉再沉不住氣,問:“你為何要答應他?這人看著神神秘秘的,萬一要對你不利怎么辦?” “阿冉,你可曾見過南境的蠱?”溯辭問。 徐冉不明所以,茫然搖頭。 “南境有些蠱極其細小、無孔不入,他若真要對我們不利,在我們踏進土地廟的那時候起,就已經成他刀俎上的魚rou了。”溯辭緩聲道:“當年風光無限的大蠱師落到如今的境地,我猜他應該的確想我們這里得到什么必須的東西、卻不想被更多人知道,否則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徐冉回味過來,有些匪夷所思地問:“你是說,他有求于你?!” “希望是。”溯辭頷首。 “可……”徐冉睨她一眼,道:“你是西境人,他是南境人,這里是中原晉國的地盤,他能求你什么?” “等明天來了不就知道了。”溯辭心里有了底,語氣也輕快起來,很快回到兵馬營。 魏狄將營中布防又重新布置一遍,守得滴水不漏,又調了幾個暗衛的弟兄輪班守護薛鋮,但求萬無一失。待安頓好薛鋮后,魏狄從徐冉那兒得知今夜之事,雖也不大贊同,卻也沒有反駁,只道:“咱們的確不能干等著,既然有一線希望,是該試一試。” “可那個大蠱師看著不像善茬,我不放心。”徐冉捏著眉心,語氣滿是擔憂。 “明兒我再調幾個暗衛暗中跟著,以防萬一。” 徐冉點頭:“只能如此了。” 二人又圍在燈下,將練兵、布防和鑄劍之事核對一遍,不知不覺已至夜半時分。 “段荀那邊鐵定還要找茬,這些事還是越早落定越好。”徐冉癱在椅子上,盯著房梁嘆道。 “剩下的就只有玄鐵礦的事了。”魏狄抱臂靠在一旁,道:“這些東西既然被我捏到了手里,憑他怎么找茬也別想我吐出去。” “話雖如此,可真要把段荀逼急了,兔子都咬人呢。”徐冉搖搖頭,“不行,我明日回趟寨子,看看玄鐵礦怎么布置,咱們得抓緊時間把礦弄進來。否則就現在這點撥下來的次品,你能打幾把劍?” 魏狄表示同意:“成,咱們分頭行動,明兒我再去找段荀,看能不能再摳點回來。” 徐冉歪頭瞧他,嘆道:“你說咱現在干的都算什么事兒啊,一邊和官府對著干,一邊悄悄練兵鑄兵器,這要是換個地方……”她意味深長地嘖了兩聲,道:“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吶。” 魏狄伸手就去捂她的嘴,瞪眼道:“這種話你也敢亂說,小心誅九族!” 徐冉一把拍開他的手,撇嘴道:“山高皇帝遠,誰閑得沒事干來誅我的九族?” “那也不行。”魏狄一本正經地說道:“萬一被段荀的耳目聽到了,平白落人一個話柄,你是不在乎,萬一連累將軍呢。” “所以說你們這些當官的沒意思。”徐冉翹起腿,用腳背踢了踢魏狄,挑眉道:“上頭不好還不許底下人說兩句了。” “許許許。”魏狄拿她沒辦法,又囑咐道:“跟我你愛怎么瞎說都行,但是在外頭,小心為好。” 徐冉支著下巴睨他,頗是不滿地說:“我說魏狄,咱倆認識也有段時間了吧?在你眼里本當家的是那種逮著誰都瞎說話的碎嘴婆子么?” “必須不是。”魏狄笑著往她胳膊上一拍,道:“徐大當家的,最是靠譜!” 徐冉這才笑了,伸手點了點魏狄,道:“算你識相!你就等著本當家的把玄鐵礦給你安頓好吧!” 二人說笑幾句,很快分頭回房歇下。 一夜無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回歸更新!前幾天工作忙 狀態不好木有更,趁機把細綱擼完了,往后更新應該會比較穩定,小天使們見諒! 第96章 解毒(3) 翌日清晨, 徐冉騎快馬趕回燕云寨,魏狄和單青仍舊忙碌練兵和鑄兵甲之事,溯辭守在薛鋮屋里,拿溫熱的帕子仔仔細細替他擦拭身軀、重新換藥。 不知是不是跗骨的緣故,傷口愈合得十分緩慢,直到現在換下的棉布上還有大片膿血的痕跡。溯辭皺著眉重新清洗傷口、上藥包扎,一頓忙活下來額上也沁出薄汗。 等重新給薛鋮掖好被角,伸手撫過他仍舊蒼白的臉頰,輕輕嘆息。 但愿今夜能帶回解藥, 否則再拖下去,真不知能撐到什么時候。 思慮之間,門外傳來守衛的聲音:“等等。” 溯辭抬眸看向門的方向, 很快又聽到守衛的聲音:“進去吧。” 屋門隨之推開,一個士兵模樣的人端著托盤低頭走入, 在溯辭面前停下,道:“姑娘, 藥好了。” 溯辭伸手端過藥丸,用勺子攪了攪,道:“有勞了。” 那士兵微微頷首,飛快抬眸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不動聲色地退出屋子。 手里的瓷碗還冒著熱氣, 溯辭翻攪著漆黑的藥汁,習慣性舀起一勺湊進鼻尖嗅了嗅。濃郁的藥味撲鼻而入,卻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溯辭自幼在藥罐子里泡著長大, 雖沒正經學過醫,但也懂一些,尤其對各種藥材和□□十分熟悉。當時大夫開的方子她看過,幾乎每一回的湯藥都是經了她的手的,這藥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 然而今日這碗藥氣味卻不大對。 溯辭伸手沾了一點在舌尖一抹,立刻放下碗追出屋去,問門邊的守衛:“方才端藥的人是誰?去哪了?” 門邊的守衛都是暗衛里的人,聽溯辭如此問也立刻警覺起來,低聲道:“看樣子不是暗衛里的,我們原以為是兵馬營的人。方才見他匆匆出來,往后廚那邊去了。” 溯辭捏緊拳頭,怕對方使調虎離山計不敢貿然離開,只能吩咐守衛道:“帶人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抓回來,再差個人去請魏狄,就說有事相商。” 守衛頷首,立刻行動。 溯辭關上門重新回到屋里,低眸看著那碗藥,面色冷沉。 這解□□里并沒有下毒,而是添了另一味藥材,劑量小,卻和解□□中的幾味藥材相沖,真要喝下去,只怕會令薛鋮傷勢惡化,多服幾劑性命堪憂! 段荀這回看來是打算玩陰的。 不過兵馬營如今鐵桶一只,竟還能讓人混進來,必須詳查! 不過片刻,魏狄急匆匆趕來,進屋看見溯辭冷沉的面色,急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溯辭指了指藥碗,道:“營里混進人了,在藥里加了別的東西,想殺將軍。” 魏狄勃然色變,咬牙切齒道:“竟用如此卑劣手段!我必把他揪出來!” 言談間,前去抓人的守衛回來復命:“姑娘、大人,屬下無能,沒找到人。” 魏狄在桌上重重一拍,怒道:“隨我去點兵,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溜進來的!”言罷即刻帶人去尋單青。 溯辭守在屋中,看著昏迷的薛鋮,憂心忡忡。 遠安城是段荀的地盤,明里暗里對付他們的方法不計其數,一兩回能防住,但誰能保證次次都能防得滴水不漏? 溯辭暗暗咬牙。 今夜不論如何,她都要換來解藥! *** 魏狄和單青將營中士兵清點一遍,并未找出歹人,卻發現有一個新丁失蹤,想來這人是趁著招兵的時候混入軍營。 這下魏狄和單青都犯了難。招兵之事若停,正中段荀下懷,日后在想重新征兵必然困難重重。可若不停,短時間內他們也很難分辨招進來的究竟是真有心應征的新丁還是別有意圖的細作。 二人將此事告知溯辭,溯辭權衡之下很快得出方案——招兵之事不能停,薛鋮的湯藥飯食皆由專人準備,旁人不得插手,同時這間屋子其余人皆不可靠近,違令者軍法處置。 此雖非萬全之策,但以眼下局勢,也只能防一手是一手了。 如此嚴令下達,令不少人心生忐忑,生怕薛鋮一個不好他們又要變成失去庇護、任人魚rou的棄卒。眾人惶惶,單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躁動的情緒安撫下去,憂心向魏狄坦言:“大人,薛將軍若再不醒來,只怕要生變。” 魏狄怕了拍單青的肩頭,道:“營里弟兄們的情緒勞你多費心,將軍這邊只要有溯辭姑娘在,不會有事的。” 單青不知溯辭的本事,對這句話將信將疑,卻也不好出聲質疑,只得點頭道:“好。” 等到夜里,溯辭將薛鋮交給魏狄,單槍匹馬直奔土地廟。魏狄差了幾個暗衛暗中跟著,以防萬一。 這夜萬里無云,圓月高懸,月華傾瀉,令滿天星辰黯然失色。溯辭在夜色中疾馳,很快抵達土地廟門口,抬眼便看見那個男童袖手里在廟門前,見她來了,那雙烏黑的眼輕輕一眨,拱手作揖,道:“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時。” 溯辭翻身下馬,隨男童走入廟中。 此時土地廟里點著遍地的燈火,給這破敗的廟宇平添幾分柔和的亮光,大蠱師仍舊盤膝坐在雕像前,只是這回他帶上了深深的兜帽,面前擺了一張矮桌,竟備了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