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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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狄面露疑惑之色,快步上前仔細將那地圖掃了一遍,指著地圖上那條三岔路皺眉道:“這地形是有點眼熟。” 那條路被一座山巒所截斷,左右各分出一條岔道環山而過,又在半路各分一條岔路于山的另一側匯聚,將整座山合抱圍住,而被圍住的那座山在地圖上恰似一只倒放的葫蘆。 “葫蘆峰?”魏狄思考了半晌,恍然道:“將軍,這和咱們三年前路過的越州葫蘆峰十分相似!” “越州。”薛鋮低眸沉吟。 越州在西,與西境的赤崖山接壤,并不在商道上,加上環境惡劣,地廣人稀。三年前他和魏狄曾率軍途經越州,的確路過葫蘆峰,還感慨過這奇特的山勢地貌。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向導是怎么說的?”薛鋮問道。 “這個……”魏狄撓撓頭,一邊回想一邊說:“大概是越州地方不好吧,葫蘆峰再往西就是赤崖山了,越接近赤崖山土地越不行,最后寸草不生啥都種不了,沒人會往那邊去。” “可這地圖畫的分明是葫蘆峰往西的方向。”薛鋮抬眸看向魏狄。 “將軍的意思是赤崖山那邊有古怪?”魏狄低聲接話。 “不確定,但能給一個無依無靠小學徒帶來滅頂之災的東西,恐怕不是什么好的。”薛鋮默默收起地圖。 “將軍可要去探一探?”魏狄試探地問。 “再看吧。”薛鋮搖搖頭,“先把離京的事準備好再說,此去路途遙遠,該備的東西都不能落。” “是!” 薛鋮看了眼魏狄,有些擔憂地問:“你這樣孤注一擲和我去西南,可和你爹商量過了?” “將軍放心,我和我爹說了。”魏狄挺直腰桿,斬釘截鐵說道。然而想到他爹那雙不知道靈不靈光的耳朵,心里突然虛了一下。 反正他也點頭了,就當……同意了吧! 魏狄默默在心里點了點頭。 薛鋮頷首,放魏狄回去收拾行李,自己揣著地圖也很快趕回王府。 既然是季舒城給的地圖,如今有了線索,還是盡快知會他一聲罷。 *** 薛鋮將此事告知薛敬后,當夜季老太傅便帶著季舒城沿他平時走的小路悄悄摸進了王府。 季舒城看著自家祖父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默默在心里給他蓋上了深藏不露老謀深算的戳。若非今日季明博對他挑明了季府和東陵王府的淵源,他恐怕至今都還被蒙在鼓里呢! 又想到他爹還曾指著鼻子罵過東陵王,季舒城簡直要給他倆豎大拇指了。 真能演! 思路放飛之時,季老太傅已領著他摸進了薛敬的書房,薛敬父子二人正在屋內等候多時。 簡單見禮過后,季老太傅拉著薛敬去里頭觀摩新收的古籍,留下薛鋮與季舒城二人談正事。 薛鋮在桌上鋪開地圖,單刀直入:“這地圖應該是越州的葫蘆峰,敢問季大人如今可有眉目了?” 季舒城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薛鋮,懵了半晌反應過來為何交給溯辭的東西會到薛鋮手上,也反應過來為何前些日子季老太傅耳提面命要他少勾搭小姑娘。 原來是薛將軍的人啊。 季舒城很快斂去眼底意味深長的神色,道:“小雙兒的案子想必將軍已經知曉,我如今所有的線索全卡在了漱玉齋。這些人嘴嚴得很,咬死了小雙兒之事是酒醉后失手,如今人也葬了錢也賠了,再挖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看來只能往越州去一趟了。”薛鋮嘆聲道。 “將軍也對此感興趣?”季舒城狐疑道。 “趙家乃皇商,所經手的東西大多都入了宮或是各王侯府邸,出了這樣古怪的事,不查清楚,難免令人不安。” 季舒城面色一喜,隨即道:“將軍,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何事?”薛鋮抬眸看向他,問。 “若此時真有蹊蹺,背后之人必然已知朝廷在暗查此事,我若在此時離京去往越州,必會令他們有所警覺和防備。”季舒城道:“但將軍與此事并無關聯,且不日正要離京。若將軍方便,可否請將軍往此處查探一番呢?” 薛鋮挑眉:“季大人倒落得清閑。” 季舒城笑道:“只要將軍能查清這地圖所指,在下有把握可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薛鋮的目光重新垂落向桌案,半晌后道:“我只能盡力。” 季舒城躬身抱拳道:“季某先謝過將軍相幫!” 在二人言談之時,里頭季老太傅和薛敬貼在簾子上偷偷看他們,等到薛鋮應下此事后,薛敬瞥了眼季老太傅,悄聲道:“又是您出的主意吧?” “只是有些事情比較在意,我這把老骨頭跑不動,就讓年輕人折騰去吧。”季老太傅捋了捋長須,笑瞇瞇地說。 “您怎么就盯上漱玉齋了呢?”薛敬倒是十分好奇。 “一個做玉石生意的鋪子,在短期內運出去一大批泥塑模子,你不覺得奇怪?” “這倒是,您是從哪兒知道的?”薛敬又問。 “給隔壁鄉劉老漢寫狀子的時候,他同我抱怨的,說數月前有一支商隊路過他們村,他的小孫子貪玩不小心撞了貨箱,打碎了一只模子,領頭的還發了好大的火。”季老太傅道:“可巧這商隊里有個他眼熟的人,正是漱玉齋的一個伙計。直到后來出了小雙兒這樁事,我就覺得里頭有貓膩了。” 薛敬垂下眼,心里打了個突,悄聲道:“您說會不會……” “慎言。”季老太傅涼涼瞥了他一眼,“這種話瞎說不得。” 沉默片刻后,季老太傅又道:“寧王殿下快要回京了,據說帶了個世外高人回來。讓薛鋮早些離京吧,這種時候惹上的事越少越好。” 薛敬看了眼仍與季舒城埋頭商量的薛鋮,慢慢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吃完糖咱們繼續向搞事的道路進發!gogogo! 第55章 離京 三日后, 西南之行的相關事宜均準備妥當,薛鋮也訂到了霜園的登仙臺。 承光帝給的時間十分寬宥,命他半年內到任即可,因插了地圖一事,三人一番合計后決定先去越州,順路去西境云浮宮,最后再往西南赴任。 行程既定,只等帶溯辭去霜園后便可動身出發。 等到這日傍晚薛鋮來接溯辭,卻被顧氏和桂嬤嬤攔在了門外。 “娘?”薛鋮一臉疑惑, “您這是?” “你先去霜園。”顧氏把他往外推,笑道:“我讓桂嬤嬤給溯辭換身像樣的行頭,晚些給你送去。” “我就在這等吧。”薛鋮道:“又不趕時間。” “讓你先去你就先去。”顧氏瞪他一眼, 嗔道:“你不得給小姑娘準備點什么?” 薛鋮還欲再說什么,卻被顧氏半推半搡地趕了出去, 末了還吩咐他不許偷看。薛鋮無法,只得先行一步, 臨去前回眸看了眼緊閉的門窗,嘴角漾開一抹笑容。 此時溯辭在屋里瞠目結舌地看著床上鋪開的數件衣裙,訥訥轉頭問顧氏:“王妃,這些都要……” “快試試。”顧氏笑著撿起一件石榴紅的裙子塞到她手里,道:“這些模樣都不錯, 你挨個試,挑一件最合身的。” 溯辭敵不過顧氏滿眼的期待,只得一件件從頭試到尾, 最后在顧氏和桂嬤嬤驚喜的目光中選定了一件海棠紅的襦裙,搭著一件薄紗衣,再罩一件繡著花蝶圖樣的外袍。還沒等她仔細端詳一番,又被桂嬤嬤拉去妝臺前坐下,一頭青絲散下,被一絲不茍地梳成高髻,簪上步搖,又差人去院子里剪了幾枝海棠花綴在發間。緊接著描眉畫目薄施脂粉,用胭脂在她唇上抿出一抹嫣紅。 她五官本就生得好,加上桂嬤嬤這一雙巧手,更是錦上添花。只見妝臺前的人兒雪膚云鬢,珍珠步搖在鬢邊輕晃,黛眉鳳目,顰笑間眼波流轉如風過荷塘驚起的瀲滟水波,眉心那點紅痕與這一身衣裳相得益彰,連顧氏都不免驚嘆。 溯辭十分忐忑地站起身,在原地打了個轉,小心翼翼地問顧氏:“這樣好看么?” 顧氏笑著執了她的手,打趣道:“看來今夜霜園的登仙臺是真要迎來一位下凡仙子了。” 溯辭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低低垂下眼眸。 顧氏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確認無甚缺漏后,便讓桂嬤嬤將她送往霜園。 這時薛鋮已將霜園打點妥當,等到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時,王府的車駕也停在了霜園門口。桂嬤嬤陪著溯辭在侍者的牽引下一路走去登仙臺,待到遙遙望見薛鋮佇立的身影時,桂嬤嬤便笑著告退,牽引的侍者為她指明方向后也低眸離去。 石燈沿路蜿蜒向前,裙擺曳地,軟底鞋踩在路面格外輕巧,溯辭捏著手,忐忑又期待地慢慢走向薛鋮。 而此刻薛鋮的眼里只能看見朦朧的光暈中有位美人款款而來,云鬢花顏,清亮的眼里如浸著星子,又透出幾分瀲滟的嬌色。他露出驚艷之色,隨后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柔夷落至掌心,薛鋮握住她的手,低眸道:“你這樣,很美。” 溯辭吐了吐舌尖,與他并肩而行,嘟噥道:“桂嬤嬤折騰了許久呢。” 薛鋮含笑道:“那可多虧了桂嬤嬤一番心思,能見此姝顏。” 溯辭一眼橫去:“將軍是說我平日不好看咯?” “怎會。”薛鋮帶著她走上石階,笑道:“只是今夜更甚,一見難忘。” 石階蜿蜒向上,直通高臺上的亭子,夾道有桂子馥郁、海棠壓枝,更有諸多名貴菊花爭相綻放。越往高去,視野越漸開闊,幾乎將整個霜園夜色盡收眼底。樓宇亭臺,各色燈籠,甚至還能看見遠處蓮花臺上舞姬曼妙的身姿。 等步入亭臺,便能見亭子另一側乃是直削向下的峭壁,底下是流淌的清溪,有無數花燈漂流其上。還有樂師立在竹筏上順水而行,曲聲悠悠,令人心曠神怡。 溯辭正扶著欄桿向遠處眺望,眼里盡是驚嘆之色,薛鋮走上前環住她的腰,將她圈在懷中,指著園子一處道:“你看那兒。” 溯辭順著薛鋮的手指看去,只見燈影零星的院子一角騰起一絲亮光,而后接二連三向周邊蔓延,一圈圈將整個霜園覆蓋。而后那亮光騰空而起,慢慢飄向夜空。 “天燈!”溯辭驚道:“這么多天燈!” 夜幕之下無數天燈冉冉升起,彩色斑駁,如星幕下的彩虹,直上九天。 薛鋮將臉貼在她的鬢邊,低聲道:“這些本該留在喜宴上的,誰知偏被這些事攪亂了。” 溯辭搭上他的手,看著滿天天燈,笑道:“如今你把這些都用了,來日喜宴你要怎么辦?” 薛鋮輕吻她的耳際,道:“無妨,他日我必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喜宴。” 溯辭轉過身,仰起臉看他,笑道:“薛將軍,你這是在求娶我么?” 薛鋮看著她眼里狡黠的神色,低頭吻上她的眉心,鄭重道:“溯辭,我們成親吧。” “不管封世子妃的旨意能不能下來、何時下來,只要你點頭,咱們擇日即可完婚。”他目光灼灼,說:“爹娘不會反對,云浮宮那里我親自去說。就算不能在京里辦,咱們也能去西南辦。” “怎么突然這么著急了?”溯辭輕咬下唇,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他捧起她的臉,目光溫柔似水,“西南之行艱險,歸期未定,我不能一直讓你這么沒名沒分地跟在我身邊,徒惹閑言。” “我不在乎的。”溯辭輕聲道:“當日我在營里求你帶上我的時候就想好了,就算只是以盟友的身份,我也愿和你走遍天下。” “不行。”薛鋮撫上她的唇,搖頭道:“我在乎。中原不比西境,我如此珍重的人,斷不會讓旁人用那樣輕視和猜疑的目光來看待。” 溯辭眸光閃動,湊上前在他唇角留下輕輕一吻,道:“將軍一片真心,我收到了。” 薛鋮低眸而笑,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斑駁的光影投映在二人身上,溪水上飄蕩的曲子恰至最酣暢淋漓之處,與二人的心跳聲一同沖入云霄。 等到天燈逐漸遠去,溯辭伸手掐了掐薛鋮的腰,歪頭道:“薛將軍,我好像還沒吃晚飯吶。” 薛鋮:我好像也沒吃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