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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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不過想暗中瞧瞧這個薛鋮看中的姑娘,看看她平日都做些什么、為人處世如何,誰料卻看到了這一幕。 薛敬:完了,兒媳婦要被拐了! 季老太傅:完了,乖孫的腿要不保! *** 再說溯辭將季舒城引入雅間,沏上一杯熱茶,端坐桌前,正色道:“季大人想問什么,盡管開口。” 稱他季大人而非季公子,必是已知曉他的來意。季舒城微笑著頷首,道:“姑娘既心知肚明,那在下就不兜圈子了。” “前日安陽坊的徐老太太求了我家祖父寫狀子,說要告漱玉齋的掌柜草菅人命、謀害她孫兒小雙兒的性命。這份狀子到了我的手里,大理寺卿命我查明真相,給徐老太太一個交代?!?/br> “昨日我去安陽坊查探此事,遇到小雙兒的同伴阿四,他告訴我幾日前曾請白衣仙姑給小雙兒超度、葬了小雙兒生前在漱玉齋的物件,還告訴我白衣仙姑從中拿走了一樣練手的模子?!?/br> “另外我還得知,白衣仙姑在豐州時曾入趙府給趙家大公子做法驅祟,得了趙夫人青眼,而這漱玉齋正是趙家產業?!?/br> “敢問姑娘,你從小雙兒遺物中取走的究竟是何物?如今在何處?又為何要這么做?” 他的話語直接簡練,卻道出了其中關鍵所在,溯辭心下贊了一句,順水推舟從懷里取出那只包好的鐵片遞給季舒城。 她本就有讓季家細查此事的意思,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由頭,如今季舒城自己找上門,再好不過。 “實不相瞞,我也是在京中打聽漱玉齋時聽說這件事的?!彼蒉o曼聲道:“本著修行之人多行善事的本心去安陽坊探望一番,恰巧遇上那少年,才有了此事。至于這樣東西,只是直覺有些奇怪便收下了,既然季大人追查至此,便交給大人處理?!?/br> 她的態度太過爽快,以至于季舒城下意識地開始懷疑自己的出現是否早在對方的預料之中。他深深看了眼溯辭,伸手拆開布包,取出那枚鐵片。 鐵片不薄不厚,甚至不甚平整,無論材質樣式都不像是正兒八經的模具,恐怕只能從上頭的花紋入手了。 季舒城看著被劃花的紋樣,深深皺起眉頭。 溯辭慢慢喝了口茶,又道:“季大人,我當時在趙家為趙公子驅祟時還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她將趙承澤中毒一事換了個說法娓娓道來:“趙家風水上佳,按道理不會惹上那些穢物。趙公子此劫,私以為是人為所致。” 季舒城挑了挑眉,意義不明地唔了一聲。 既已得到想要的信息,季舒城不再多留,很快告辭離去。溯辭透過窗戶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慢慢咬下一顆核桃仁。 但愿這位季大人能夠摸出條大魚。 這一整個下午,溯辭再沒下過樓,樓底那些期待又探究的目光隨著日頭西沉逐漸散去??嗟纫幌挛绲募纠咸岛脱醋詈笠舶β晣@氣地各自回府,心里都在盤算同一件事:該回去好好提點提點家里那個沒眼力見的小子了! 薛敬:再不上點心你小子就哭著打光棍吧! 季老太傅:再敢上點心你小子就哭著坐輪椅吧! 各自忙碌的薛鋮與季舒城同時打了個噴嚏,狐疑地看了眼云高風清的天空。 *** 等到暮色四合,薛鋮結束了巡查,提著松子魚快步往溯辭的小院趕,還沒到門口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 叩門而入,抬眼便看見溯辭將手中的碟子放在石桌上,正笑盈盈地轉身向他走來。 滿頭青絲梳成簡單的發髻盤在腦后,露出細長的脖頸,她伸手將一縷垂落的發絲攏回耳后,皓腕凝雪,眉目如畫,頰邊殘留著忙碌過后極淺的一抹紅暈,眉心那一點紅痕如點睛之筆,極近溫柔之意。 她說:“來得正巧,我的松子魚可帶了?” 第33章 月夜 石桌上擺著碗碟, 中間放著一只湯盅,盛著燉得酥爛的小排和鮮嫩的菌菇,熬出的湯鮮香非常,綴著嫩綠的蔥花,令人食指大動。旁邊還擺著一碟白嫩的藕片,甚至還有一壺酒,加上薛鋮帶來的松子魚,不可不謂豐盛。 溯辭擺好碗筷,給他盛上一碗湯, 飽含期待地說:“你嘗嘗?!?/br> 暖而鮮的rou湯下肚,驅散了一日忙碌的疲累,整個人頓時松快起來, 他一口喝掉半碗,道:“好喝?!?/br> “那就好?!彼蒉o頓時笑了起來, 這才動筷子開吃。 薛鋮一面喝著湯一面看她大快朵頤的模樣,突然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來談事的還是來吃飯的。他夾起一片藕細細嚼著, 清爽的口感在舌尖翻滾,頓時覺得就算只是來吃頓飯也很不錯。 一碗飯下肚,溯辭取來兩只杯子斟滿酒,這才慢慢開口道:“臨安王遇刺一事,你有何想法?” 薛鋮端起杯子淺抿一口, 酒香清冽,帶著絲絲的辣,不過是尋常酒, 但在此刻入喉,卻如佳釀一般令人回味。 他說:“無論此事出于什么樣的目的、真假與否,都需給北魏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 溯辭又道:“但北魏想要的說法必然對晉國不利,甚至會以此要挾從和談中謀取更大的利益,你打算怎么應對?” 薛鋮道:“必然不能讓他們如愿?!北迫牒?,眼底冷光驟現。 溯辭聞言獻寶一般地傾身上前,道:“我有個法子,你要不要聽?” 薛鋮微微挑眉,示意她繼續。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刺客’,為何不讓北魏自己認了?”溯辭目光灼灼,低聲道:“北宮政來晉國,必定是瞞著魏帝、不愿暴露身份行蹤的。將軍何不利用這一點,讓黎桑和臨安王打落牙齒和血吞?” 薛鋮心念微動,問:“你想把北宮政扯進刺殺一事?” “自然。放任這樣一個人潛藏暗處太過危險?!彼蒉o又給他斟了杯酒,“況且,我有很大的把握能引他出來?!?/br> “太危險。”薛鋮皺眉,下意識地反駁。 溯辭放下酒壺,順手握住了薛鋮的手。柔軟的手指鉆入他的掌心,薛鋮本能地一縮,卻被她牢牢攥住。 然而她面上的表情十分認真,仿佛冒然捉他手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她說:“薛將軍,你該多信任我一些。雖然打不過你,但我真的挺能打的!” 薛鋮沒能把手抽回來,嘆聲道:“你打算怎么做?” “很簡單,過兩日乃月圓之夜,那夜我只卜一卦。此卦千金,可卜天下古今任何事。”溯辭成竹在胸,“只要放出這個消息,北宮政一定會來?!?/br> 她了解北宮政,他無比自負,在黎桑的影響下早視天下為囊中物,不容許有任何脫離掌控的東西。但黎桑能力有限,而她不同,無論是她還是天下時運,對于北宮政都有足夠的吸引力。 “到時候你帶人藏于暗處,切勿暴露身份。一則以防北宮政妄動,二則等我確認那的確是北宮政本人無誤,咱們可以來個甕中捉鱉?!?/br> 薛鋮挑眉道:“若真是北宮政,絕不會如此輕易被我們抓住?!?/br> “能抓住最好,不能也無妨。”溯辭嘿嘿一笑,“只要能確認北宮政的的確確身處晉國,這刺殺的黑鍋,他背定了!” 薛鋮很快明白過來。 北宮政潛伏入晉,一旦卷入這樣的事態,絕無自證可能!只要能確認是北宮政無疑,剩下需要做的就只剩下將他引入眾人視線中這一件事。 這確實不失為一計良策。 見他意會,溯辭便不再多言,捏了捏他的手心,道:“剩下的就靠你了,務必在月圓夜之前準備妥當?!?/br> 薛鋮點頭應允。 事情敲定,但溯辭卻沒有絲毫要松開他手的意思,薛鋮進退不得,憋了半天才猶豫著開口想提醒她。然而話剛到嘴邊,就看見溯辭將他的手翻轉過來,用手指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道:“將軍你的手真暖,幫我捂捂唄?!?/br> 薛鋮:?! 不知是不是秋夜天涼的緣故,她的指尖的確有絲絲的涼意。薛鋮猶豫了片刻,還是慢慢收攏手指,將她的手攏在掌心,又騰出另一只手給她倒了杯酒,低聲道:“夜風涼,喝口酒暖暖吧?!?/br> 溯辭笑瞇瞇地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又向他討酒喝。二人推杯換盞,不多時一壺酒就見了底。 此時夜深,漫天星子在夜幕中顯露痕跡,弦月只差一弧便得圓滿,月華傾灑,令星光黯然失色。 溯辭貪嘴,又去拎了一壺酒來,抬頭看著星漢燦月,側過臉問薛鋮:“薛將軍,你可見過京城的夜景?” 這句話卻將薛鋮問倒了。 他雖生于京城,然而東陵王府素來行事低調,他的童年大部分時光都在王府的院子里度過。再大些便被送進了軍營,一路摸爬滾打至今,不是沒有夜歸之時,只是從來沒有仔細留意過這夜色下的萬家燈火到底是何景色。 見他怔愣,溯辭索性拉過他的手,三兩步跑向屋子,輕身而起直上房頂! 夜風吹拂而過,醉意上頭,她的步子不是很穩,落腳時有些搖晃。薛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這才免去了滾下屋檐的慘劇發生。 溯辭渾不在意,眺望向京城中心的方向,踮起腳尖,興奮地指著遠處對他說:“快看!” 怕她立不穩,薛鋮沒敢松手,站在她身后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小院屋頂不算十分高,但附近并無多少高樓,視野中暖橘色的燈火一路蔓延,遠處有玉宇樓閣參差林立,月光星輝與滿地燈火交相輝映。再往遠去,是沉浸在夜色中的大晉皇宮,星點光芒隱隱勾勒出宮墻飛檐的輪廓,光影明滅,神秘而飽含威儀。 “真美。”溯辭由衷贊嘆,“西境的夜晚就沒有這么多燈,綠洲和沙漠都沉睡在黑夜里,只有月亮和銀河的光芒。這個時候部落里的年輕人就會燒起高高的篝火,美酒和胡琴相伴,膽大的姑娘還會約見自己的情郎?!?/br> 她轉身看向薛鋮,臉上的笑容恣意張揚,“薛將軍,你可曾見過沙漠女兒的舞蹈?” 不等薛鋮回應,她把手里的酒壺往他懷中一塞,脫離了他的雙臂,踩在屋頂細長的脊上張開了雙手。足尖點起,衣袂裙擺在風中輕揚,她的雙眸閃著動人的光芒,每一個動作、回眸間都定定看著薛鋮。 薛鋮忽然想起那日在趙家的劍舞,彼時她手中執劍,似界外修行的劍仙。如今她手中空無一物,素手在光華中翻轉,卻如執彩錦,恍如從燈火中走出的月夜精靈。他仿佛聽到了大漠曠野中回蕩的胡琴聲音,嗅到了篝火灼灼的氣息,腦海中有零碎的畫面一閃而逝,難以捕捉。 溯辭在屋頂盡情的旋舞,在最后面向薛鋮伸出了手,整個人向后仰去。恰有風吹過,拂起她的衣擺,整個人似要乘風而去。 薛鋮一驚,一個箭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卻見她盈盈一笑,借著他的力道傾身向前撲進他的懷抱。 酒香氣混著她身上的味道鉆入鼻尖,薛鋮僵了僵,還是扶住了她的肩頭。 溯辭抵著他的前襟抬頭問:“好不好看?” 薛鋮目光閃爍,慢慢點點頭,又道:“你喝多了,夜又涼,該早些歇息。” “薛將軍?!彼蒉o十分不滿地嘟起了嘴,“你躲什么呀?” “我沒有?!辈鲁鏊捴兴福︿呌行┎蛔匀坏貏e開眼,“我只是擔心你……” 溯辭突然湊近他的臉,嚇得薛鋮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 “噫——”溯辭瞇起眼,道:“借口?!?/br> 大約太過貼近,薛鋮感受到懷里人兒玲瓏的曲線,身體又是一僵,想要將她推開一些,卻被勾住了脖子。她的臉上又薄薄的醉意,但是那雙眼卻清明得很,薛鋮一時間也不明白她到底是真的喝醉了,還是借著這點酒意胡鬧。 “薛鋮?!彼p喚他的名,有些委屈地問:“我都等你一天啦,你怎么還這么別扭呢?” 薛鋮十分無奈。他這一天忙得焦頭爛額,一得空便往她這兒來了,哪有那么多時間思考這些。 “喜不喜歡這種事還需要深思熟慮么?”溯辭眨了眨眼,循循善誘,“大方一點嘛。” “溯辭?!毖︿吥盟裏o法,嘆氣道:“我不想如此輕率對待?!?/br> “借口!”溯辭輕哼一聲,道:“那我問你,你可有心儀的女子?可有青梅竹馬的婚約?” 薛鋮搖頭。 “那你可曾親力親為照料過別的女孩?還這樣抱過別的女子?可還……”她湊近他,飛快在他唇上一啄,問:“可還這樣吻過別人?” 薛鋮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屏息凝神瞪眼看著溯辭。 “唔,看著就不像。”溯辭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得出了結論,隨后仰臉笑了起來,“薛將軍,你看你現在抱著我、剛才親過我,若不喜歡我,這算什么呀?” 剛、剛才那是你親的! 薛鋮心里無語凝噎,但卻無從反駁她的話??粗阱氤叩拿佳郏X子里突然冒出了多年之前魏狄拉著他聽過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