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二叔有騙過你嗎？”

    “二叔最好。”燦燦咧嘴笑著說。

    二娃想揉揉他的腦袋，一看手上全是油，連忙出去洗干凈。

    宋招娣趁著燦燦低頭啃雞翅的時(shí)候，瞪一眼鐘建國，為老不尊！

    鐘建國聳聳肩，跟著她去廚房，看看還有什么好吃的。

    話說回來，自立結(jié)婚后，宋招娣當(dāng)真履行她說過的話，不催大娃、更生、二娃和三娃。

    一九九二年年底，更生和自立在帝都陪身體越發(fā)不好的亓老，休假在家的大娃和三娃陪宋招娣去菜市場買年貨。

    去菜市場的路上，不少人問大娃結(jié)婚了沒。大娃笑著說沒有，心里想罵人。而因催的人太多，宋招娣卻沒吭聲，導(dǎo)致大娃到家就問：“娘，你怎么都不催我？”

    “我催你有用嗎？”宋招娣反問。

    大娃噎住了。

    正在看賬冊的二娃抬起頭：“說真的，你現(xiàn)在是少校，過兩年該升中校了，家屬可以隨軍，你該找一個(gè)了。”

    “我倒是想找，可找不到合適的，我能有什么辦法。”大娃道，“又不能搞全國海選。”

    宋招娣瞥他一眼：“你想得挺美，還全國海選。”說著，突然想到，“二娃，你們不是要搞什么模特大賽，什么時(shí)候搞？叫大娃去看看。”

    “娘，我也去。”三娃忙說。

    宋招娣扭頭看向他：“去年你自立哥結(jié)婚的時(shí)候，肖秀容一家也去了，我見你和沈影玩的挺好，你倆就沒想過處處看？”

    “我都跟你說好多次，我和沈影是朋友。”三娃道，“我只要一想跟她變成男女朋友，就覺得別扭。”見燦燦盯著他手里的蘋果，起身去拿刀，把蘋果切成塊，放在熱水里燙一會兒才給燦燦。

    宋招娣問：“你試過嗎？”

    “沒有。”三娃道，“這事也不能試，否則，我和沈影連朋友都做不成。”

    二娃放下賬本：“那我問你個(gè)問題，沈影有對象嗎？”

    “沒聽她說，應(yīng)該沒有。”三娃仔細(xì)想想，十分確定，“沒有。”

    二娃：“過了年，你就二十七了。對男人來說，這么大不算大，沈影二十六，可不小了。沈影還沒對象，你就沒想過原因？”

    “什么原因？”三娃沒聽明白。

    第282章 高冷路線

    大娃白了他一眼：“笨蛋！當(dāng)然是沈影暗戀你。”

    “她？不可能。”三娃說著，突然意識到，“你才笨！”

    大娃：“那你說怎么解釋？算了，我?guī)湍愦螂娫拞枂枴！?/br>
    “鐘少校，容我提醒你，沈影也有可能暗戀你。”二娃笑瞇瞇道，“你這張臉挺有欺騙性。”

    三娃點(diǎn)頭：“我也覺得是大哥。”

    “甭管是誰，都不可能有結(jié)果。”振興牽著炎炎的手，繞著沙發(fā)打圈轉(zhuǎn)，“鐘叔不同意。老師，您就別慫恿三娃試了。”

    四周半歲的燦燦能聽懂他爸的話：“爸爸，爺爺為啥不同意？”

    “你爺爺不想同意，沒有為什么。”振興道，“少吃點(diǎn)蘋果，待會兒咱們做飯。給你做白菜豬rou餡煎餃。”

    燦燦看一眼碗里還有三塊蘋果，拍拍三娃的手：“小叔，你吃，我不吃啦。”

    三娃撈起一塊蘋果，邊啃邊問：“還是因?yàn)閷O宛如？”

    “對！”振興道，“要是過幾天孫宛如找過來，把她安排了，叔肯定會同意。”

    宋招娣：“去年自立結(jié)婚，廉家也去了，我特意問過劉萍，劉萍說自打那次過后，再也沒見過孫宛如。我覺得孫宛如當(dāng)年跑去劉萍他們醫(yī)院就醫(yī)，可能是怕在她家附近就醫(yī)，被熟人認(rèn)出來。”

    “娘，您這話說得好像我和沈影已經(jīng)是男女朋友了。”三娃道，“你剛清閑兩年，沒事好好歇著多好呢。”

    宋招娣點(diǎn)頭：“我也不想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屢次提到沈影，是覺得那孩子確實(shí)不錯(cuò)，懂事，勤勞，最重要一點(diǎn)，她現(xiàn)在也是一名軍官，能理解你們當(dāng)兵的，拋開她親媽，可以考慮一下。”

    “老師，您的親jiejie都繞不過去，親媽不是她想拋開就能拋開的。”振興提醒宋招娣，“您就別攛掇三娃了。回頭鐘叔知道了，又得跟你吵吵。”

    三娃：“振興說得對。娘，你就別亂點(diǎn)鴛鴦譜了。嗯，就讓我們順其自然好了。”

    “你們部隊(duì)男女比例嚴(yán)重失調(diào)，順其自然？那就是孤單一輩子。”二娃注意到大娃好一會兒沒講話，“大哥，心動了？”

    大娃瞪一眼他：“我想給你動動筋骨。”

    “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二娃見燦燦盯著他看，心下好笑，“你看什么呢？”

    燦燦下意識看一眼大娃和三娃：“大叔，二叔，小叔都在家，熱鬧。”

    “喜歡小叔嗎？”三娃歪頭問。

    燦燦點(diǎn)點(diǎn)頭：“喜歡。小叔最好。”

    “早幾天說我最好，你的最好真廉價(jià)。”二娃傾身，朝他臉上擰一把，“過些天二叔去國外，你去不去？””

    燦燦忙問：“好玩嗎？好玩我想去。”

    “二娃，別帶他。”話音剛落，燦燦看向他爸，為什么不能帶我？振興道，“你二叔坐飛機(jī)不舒服，沒法照顧你。”

    燦燦：“我可以照顧二叔啊。”

    “不錯(cuò)。”二娃道，“反正燦燦現(xiàn)在上幼兒園，十天半個(gè)月不去也沒什么影響。帶著燦燦，別人問我，我就說是我兒子。”

    大娃悠悠道：“撲向你的狂蜂浪蝶就會自動退散？退的只會是喜歡你這個(gè)人的。圖你的錢、人脈、名氣的人可不在乎你有沒有孩子。”

    “大哥，你說話怎么還這么氣人？”二娃皺眉，“你跟你戰(zhàn)友這么說，他們就沒揍過你？”

    大娃：“我在部隊(duì)里沉默寡言，走高冷路線。”

    “本身部隊(duì)里女人就少，你還裝冷，難怪一直單著。”二娃道，“娘，你還是幫他介紹個(gè)對象，叫他禍害別人去，別擱家里氣人了。”

    大娃皺眉：“說了一圈，你還能繞回來，你真行。”沖炎炎拍拍：“大伯抱你玩去。”

    “你是三伯。”二娃提醒他。

    大娃瞥他一眼，佯裝不耐煩：“別等著我揍你。”說著，抱起炎炎。

    保姆連忙給炎炎戴上帽子。

    燦燦左手圍巾右手帽子，跑過去：“大叔，我也去。”

    “走吧。”大娃道，“我?guī)銈內(nèi)コ院玫摹！?/br>
    宋招娣忙問：“還回來吃飯嗎？”

    “吃飯的時(shí)候把炎炎送回來。”大娃甩出一句，就牽著燦燦的衣袖往外去。

    柳靜靜好奇：“他擱誰家吃？”

    “誰家都有可能。”二娃道，“明天是年三十，今天能回來過年的都趕回來了。別人我不知道，立志和壯壯肯定拉著他不讓他走。”

    宋招娣：“他什么時(shí)候能把玩心收一收，他對象就有著落了。”

    “娘說得對。”三娃道，“娘，等大哥回來，你記得提醒他啊。”

    宋招娣笑道：“你也不小了。過來，坐我身邊，咱娘倆聊聊。”

    “我得看電視。”三娃連忙把電視打開。

    宋招娣不禁嘆氣，怕再說下去三娃惱怒，干脆轉(zhuǎn)移話題，叫振興去剁餃子餡，叫柳靜靜去和面。

    一九九三，農(nóng)歷正月初六，大娃和三娃回部隊(duì)，二娃去廠里，家里少了他仨，變得異常安靜。這幾日跟大娃混熟的燦燦見大娃走了，也沒哭沒鬧，讓宋招娣很是意外。

    一周后，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二娃回來，燦燦開口就問：“二叔，大叔和小叔呢？”

    二娃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小孩想大娃，氣樂了：“我經(jīng)常給你買玩具做新衣服，你不想我？”

    燦燦抿抿嘴，眨一下像極了柳靜靜的那雙圓圓的眼睛：“想！”

    “口是心非。”二娃道，“你放暑假的時(shí)候，你大叔和小叔才能回來。不過，你如果想他們，過幾天我?guī)闳タ此麄儭！?/br>
    燦燦連忙點(diǎn)頭：“要去！”

    “那就五一過去。”二娃道，“你現(xiàn)在識字了，自己去看看日歷，離五一還有多久。”

    燦燦忙叫勤務(wù)員把日歷拿下來。

    宋招娣家里的日歷是那種成人巴掌大，有三百六十五頁的小日歷，每過一天撕掉一頁。以致于前年年底燦燦不甚懂事的時(shí)候都知道，日歷越來越薄，就表示快過年了。過年的時(shí)候，他二叔會送他禮物，會給他做新衣服，家里會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日歷到手，翻好多頁才翻到五月一號，燦燦苦著臉：“還要這么久？”

    “五一放假，我才有時(shí)間帶你過去。”二娃道，“你如果不想去，咱們就不去了？”

    燦燦忙不迭道：“去，我要去。”

    “燦燦要去哪兒啊？”江小琴站在門口問。

    二娃扭頭看到她：“江姨，您怎么來了？快進(jìn)來。”

    “你媽呢？”江小琴問。

    二娃指著廚房：“和倆兒媳婦在里面做湯圓呢。有事啊？”

    “上午就開始做湯圓？”江小琴驚訝。

    二娃：“本來是下午做，家里沒饅頭，娘想蒸饅頭，就順便做了。”

    “我聽說你們那邊的人都吃大米，怎么你們家這么喜歡吃饅頭？”江小琴一直想問，但沒找到合適機(jī)會，就沒好意思多問。

    二娃笑道：“我娘會做面食，我們經(jīng)常吃，就變得喜歡吃面食。再說饅頭也省事，做一次，兩天不用蒸米飯。”

    “小江找我有事？”宋招娣聽到江小琴的聲音就開始洗手，“你家有糯米粉嗎？沒有的話，我待會兒給你挖一碗。”

    江小琴：“有的。我家就是各種米多。對了，差點(diǎn)忘了，我家來一個(gè)五十多歲，差不多六十歲的女人，問我以前住在我們家那邊的沈團(tuán)長哪去了。我說沈團(tuán)長現(xiàn)在在北海艦隊(duì)。

    “她問我知不知道沈團(tuán)長家的地址，我說不知道。她就問你們知不知道。我說你們可能知道，就過來問問你，我該怎么說？”

    “六十來歲的女人？”宋招娣想一下，“那是誰？”

    江小琴猛拍額頭：“我被她給問愣了，忘了問她是誰。要不我再去問問？”

    “不會這么不禁念叨吧？”二娃看向宋招娣，見她還沒明白，解釋道，“早幾年沈影的奶奶去世，沈影的大伯和姑姑都去過沈影家。按理說沈叔家的親戚都知道他家在哪兒。”

    宋招娣猛然睜大眼。

    江小琴看看宋招娣，又看看二娃：“你們娘倆在打什么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