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袁院長因為和傅錦瑜熟悉,自是會去關注他的很多事,就會知道傅錦瑜上位的各種輿論,也會知道鄒家的外孫和他爸關系并不怎么好。 甚至鄒家的不少老人,還希望傅暄上位,能夠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大約是j市和流云山縣都比較小吧,這里也沒有什么大八卦可以傳,鄒家這點事,自是就盡人皆知了。 袁院長說:“那行吧。” 袁院長要請傅暄和林春陽吃飯,傅暄拒絕了,說:“我和我女朋友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里,想著把事情辦完了,要在縣城里看看,去吃外面的當地特色食物。院長mama您事情忙,不用招待我們。我們比較喜歡放松的方式自己玩,您招待我們,反而耽擱雙方的時間。” 既然他這么講,袁院長也就不強求了。 她找人去專門為傅暄找了他爸三十多年前在這家福利院時,同期的人的留檔。 三十多年前,時間很久遠了,不過那時候福利院比較小,資料便也少,不一定找不到留檔。 檔案部門的工作人員,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時間段里的材料,的確找到了米湘嵐這個名字。 工作人員把整個資料盒子抱了過來,傅暄親自看了,里面是同一批進入這所福利院的孤兒的材料。 一共有十幾人,全是來自流云山縣云山鄉(xiāng)九運村,被送來的原因則是九運村因山體滑坡被埋,這些孩子全家遭難,成了孤兒。這些孩子,大部分很快就被收養(yǎng)了,但他爸一直沒有被收養(yǎng)。再看米管家米湘嵐,也很快被收養(yǎng)了,但在一年半年后她又自己回來了,原因寫的是被養(yǎng)父家暴和性侵…… 傅暄腦子一懵,將這部分遮掩著迅速看完了,她之后再也沒有被收養(yǎng),估計是她自己不愿意。不過她從十五歲開始就出去打工了,離開了這家福利院。 傅暄把材料整理好裝回盒子,然后問袁院長,“之前被埋的九運村,現在怎么樣了?您知道嗎?” 袁院長說:“那里在礦區(qū)范圍,之前不允許進去,不過現在修了紀念墓碑,你要是想去看,可以打個車過去,但要注意安全。” 傅暄向袁院長道了謝,和林春陽出了福利院。 傅暄說:“今天天空好藍啊!” 林春陽笑了笑:“可能是你心比較開闊了吧。” 傅暄勾了勾唇角,拉住林春陽的手:“老婆,你想吃什么,我們去吃吧。” 林春陽:“……你……叫我什么?” 傅暄抿著唇傻笑,裝剛才自己什么也沒說。 林春陽橫了他一眼:“隨便吃什么都好。”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兩人吃過飯后, 就打了一輛車去九運村。 司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和兩人談車費:“我把車開過去了, 沒辦法拉客回來呢。” 傅暄不明白他這個開場白是什么意思,只“哦”了一聲,問:“那邊回來的時候,不方便打車嗎?” 林春陽知道司機是什么意思,一聽就煩了, “你要多少錢, 你說吧。” 對方覺得林春陽比較爽快,道:“三百塊吧。” 傅暄正要說三百塊挺便宜啊,林春陽已經哼了一聲,說:“我在地圖上查了, 也就六十多公里, 三百塊,您倒是真敢要啊!三百塊,包我倆來回?” 傅暄興致勃勃地看著林春陽, 平時都見林春陽總是一句話也懶得多說, 沒想到她這么會砍價呀! 司機說:“來回的話, 你們要給四百喲。” 林春陽:“就三百, 不行的話,你現在把我倆扔路邊, 我們再重新打車。” 傅暄激動地看著林春陽, 準備等司機說不行, 兩人就下車再重新打車。 司機:“行, 那行吧,三百就三百。” 又問:“你倆還是學生吧?” 林春陽:“是啊,所以比較窮。” 司機:“現在就放寒假了嗎?怎么跑這里來玩呀?” 林春陽:“沒,翹課來玩的。” 司機笑起來:“你倆還真浪漫呢,逃課跑出來約會?” 林春陽:“……” 傅暄則笑著點頭:“這里距離學校比較近,有一天時間就能出來玩。要是時間更長,我們可以去比較遠的地方約會了。” 又問林春陽:“春節(jié)的時候,我們去帕勞潛水怎么樣?” 林春陽能說什么,只好回答:“不行,我外公不會允許的。” 傅暄委屈:“……” 雖然到九運村只有六十多公里,但都是山路,車開了一個小時才到。 路上風景很不錯,山道兩邊種著很多紅楓,這個時節(jié),楓葉已經掉了大半,只剩下很少一層掛在樹枝上,紅色的樹葉隨著風從枯褐色的樹枝上落下,有種比紅色最盛時更零落的美。 林春陽說:“這里真的很漂亮啊。” 傅暄握著她的手,點頭,“是啊。” 司機說:“你們要是早一個月半個月來,風景要更好呢。這里一直都比較多紅楓,但前些年俊輝礦業(yè)的老總投資又在山上種了很多楓樹,你們現在看到的那些比較矮的,都是他投資種的。雖然俊輝礦業(yè)把山里都挖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做了很多好事。” 所謂的九運村的紀念墓碑,其實并不是在從前被埋的九運村原址修的紀念墓碑,而是在和原九運村隔著一個河溝的山上修的紀念墓碑,不過這里正好和九運村原址對著,在這里祭拜,就算是可以祭拜到原來九運村的亡靈們了。 從山上看下去的河溝,其實也并不是河溝,堤壩構筑起來的地方,里面裝的都是礦渣,遠遠看過去反射著光彩,如同河流。 林春陽看著被圍在礦場里的原來的九運村,心下感覺很奇妙,那個地方,即使不發(fā)生山體滑坡,之后也會被鏟掉。 既然林春陽能這樣想,傅暄自然也想得到。 那司機更是直言不諱,說:“當年是鄒俊輝在這里發(fā)現了金銅礦,進行了研究和開發(fā),當時國家正好又有政策,允許民企投資礦業(yè),鄒俊輝的俊輝礦業(yè)就是在這里發(fā)了財,現在才發(fā)展成跨國大集團了呢。不過,據說也是他的團隊在這里探礦,以至于出了山體滑坡的事,把九運村給埋了。只是當時政府要大力引進外資,把這件事給完全壓下去了,才沒有鬧出什么亂子來。當年,九運村里死了百來號人,要是這些人不死,靠著礦,即使拆遷,也能補貼不少錢,怎么著到如今怎么也發(fā)達了啊。” 林春陽和傅暄都沒應他。 兩人對著紀念墓碑拜了幾拜,就準備回去了,畢竟兩人還要去趕高鐵。 剛起身往停車場走,就見另外三輛車非常不守規(guī)矩,并不把車停到規(guī)定的停車場,反而停到了這個紀念墓碑廣場上,車門打開,就從車里下來好些人,他們不僅是人來了,還帶著鮮花祭品和鞭炮,看來是要進行盛大的祭拜活動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一件黑色的大衣,走得風風火火,頗像黑澀會大佬。 兩個拿著鮮花的男人跟著他,很顯然是他的小弟,另有兩個女人跟著,每個女人都帶著孩子,一個年歲稍大的帶著一男一女,另一個年輕的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另有司機和保姆數人帶著祭品和鞭炮跟著。 一行人不顧其他游客在廣場上,已經顧自在紀念墓碑前擺放了祭品和鞭炮,開始祭拜了。 林春陽疑惑地問司機:“可以這樣嗎?” 司機搖頭:“平時沒看人這樣祭拜呀。這些人也太沒素質了吧。” 林春陽點頭:“果真是沒素質。” 再去看傅暄,只見傅暄表情很怪,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祭拜的那一群人。 林春陽拉了拉他的胳膊:“喂,你看什么呢?” 司機也催促:“我們可以走了吧。” 傅暄眨了眨眼,“林春陽,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人,和你長得有點像?” 林春陽一臉奇怪,這時候只看得到主祭那個男人的背影了,不過這個男人很快就從跪著的狀態(tài)起身了,林春陽看到了他的臉。 這個男人濃眉大眼,但是眼睛不知道是熬夜還是怎么造成的,眼袋很重,眼睛有些腫,皮膚有點黑,一臉縱欲過度的油膩感覺,林春陽簡直想給傅暄白眼了:“我和那個男人長得像?你這是什么眼神?” 傅暄說:“他就是我爸身邊那個秦高飛,之前高爺爺說你和他長得像那個。” 林春陽總算明白了傅暄的潛臺詞,林春陽心生怪異之感,并不覺得那個男人可能是自己的父親,她和她父親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了,對他的印象,除了他打人的場景外,對其他樣子,記得并不清楚。 她問:“你認識他?” 傅暄說:“你之前不是想了解他嗎,我就找人給我發(fā)了一份他的材料。我就認識他了。他在俊輝礦業(yè)里工作,主要負責安全生產這一塊,是個副總。他很少會去集團總部,所以我以前沒有見過他。” 林春陽點了點頭,心想他爸那個慫樣,能在礦業(yè)里面做副總?估計不行吧。 她想趕緊逃離這里,又想多觀察那個男人幾眼,正在這時,那個帶著小男孩兒的女人似乎是什么事沒有做對,他橫著臉指著那個女人罵了幾句,那女人也不好惹,站起來要和他對峙,他抬手就給了那個女人一巴掌。 周圍圍觀群眾都震驚了,但是那些跟著一起祭拜的人,卻都沒有誰流露出驚訝的神色,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就要走,但男人指使保鏢把孩子抱過去了,任由那個女人走回去了車邊去。 傅暄說:“這個男人真是沒有素質。這樣的人,能負責安全生產,我爸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林春陽說:“他這個樣子,真是多少年都沒變過。你說,我現在沖過去打他一巴掌,來得及逃跑嗎?” 傅暄和司機小哥都驚訝地看著林春陽。 傅暄看林春陽躍躍欲試,就趕緊拉住了她:“他身邊好幾個保鏢,你別過去。再說,你這么矮,你估計都打不到他的臉上。” 林春陽:“你能不能不要歧視我的身高。” 司機小哥則很震驚:“不是這個問題吧。” 傅暄:“他真是你爸嗎?” 林春陽覺得八九不離十,因為他兇起來的樣子,再過幾十年,她都記得住。 傅暄見她眼神陰沉沉的,就說:“咱們先回去,我去找人再好好打聽一下他的情況,到時候我替你報仇啊!” 傅暄把林春陽拉上了出租車,司機坐在駕駛位上,從后視鏡好奇地打量兩人,說:“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 林春陽沉默不答。 傅暄:“你指哪句?” 司機:“怎么覺得你倆身份不一般呀?” 傅暄深吸了口氣,說:“當然不一般了。我是這里俊輝礦業(yè)的最大的股東,是鄒俊輝的外孫和繼承人啊!” 司機愣了一下,轉頭看傅暄一臉似笑非笑,也笑了起來:“你倆真是有意思。那我是縣長的兒子。” 傅暄:“那我是你家的金主爸爸。” 司機:“……” 林春陽很覺得這兩人無聊,說:“你嘴賤什么啊,先回去吧。” 傅暄低頭看她:“有沒有覺得開心一點。” 林春陽很想吼他一句,她又沒病,能覺得開心嗎? 司機將兩人送到了高鐵站,傅暄給了他四百塊錢,說:“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