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不光是被人工冷凍機凍了一晚上的趙伯,那些之前被拒絕的少年少女們內心也幾乎是崩潰的——明瑯這個心機婊,他可真夠可以的! 一邊造謠說人家身體有缺陷,一邊又又又又這樣! 但是冷靜下來想想,這事似乎也不能怪洛映白,畢竟在人家放話之前,大家就已經試著去勾搭夏羨寧了,也確實沒有成功。 “所以為什么呢?”黑臉戴花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跟我們睡覺,難道是因為更喜歡別人管他叫寶貝?” 一語點醒,眾人恍然,隨即扼腕。 第152章 假戲真做 赤窮族的人已經給夏羨寧準備了這里最好的房間, 精致的竹屋中有草木淺淡的香氣,豪華大床干凈柔軟,夏羨寧一進門, 就把洛映白按在了床上,低頭吻了下去。 后面的房門發出一點微弱的響聲, 周圍又安靜下來。 洛映白整個身體都陷在了床里, 伸手捏住夏羨寧的臉, 輕輕把他推開一點, 低聲道:“剛才就給你灌了杯水而已, 別裝醉。” 他一邊說一邊向著窗戶的方向掃了一眼, 覺得窗外好像也有人,倒也沒太過推拒。 夏羨寧慢條斯理地解開他的衣扣,同樣低聲道:“祝采薇倒是把所有能用的招都用上了,派你過來引誘我, 那我可是不進這個圈套都不行了。” 洛映白哼了一聲:“她也得用的起我。” 他說完之后, 按住夏羨寧滑到自己腰上的手,吐出一口氣:“來真的?” 說話間,兩人的衣服已經落了下去, 洛映白身上的花還隱帶暗香,紛紛散在淺色的被褥上。 夏羨寧的動作稍稍一停,俯身在洛映白的耳邊說:“外面在聽的人還沒走啊。” 洛映白道:“啊,不怕, 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你陽痿……” 夏羨寧唇邊的笑意凝固:“……” ——他頓時悟了那些人都滿臉遺憾地在看著自己竊竊私語個什么。 洛映白:“咳咳, 師兄是怕他們sao擾你。” “沒事。”夏羨寧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從容托起洛映白的腰,將他按進懷里,自然而然地說道,“這樣的謠言用行動澄清了就好,師兄你配合我一下。” 洛映白:“……” 夏羨寧憐愛地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毫不憐愛地將他從衣服里徹底剝了出來,翻了個面。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月亮已經爬到了窗外最高的梢頭,洛映白手撐著床,突然一抬身,夏羨寧正好向前撞了一下,洛映白頓時覺得自己眼冒金星,他呼吸急促,連聲道:“你……先別動先別動,不行了我受不了了……羨寧!” 夏羨寧安撫地親吻他的后背,嗓音也微微發啞:“怎么?” 洛映白道:“有人、好像有人進來了。” 夏羨寧其實也聽到了那細微的聲響,只是不想理會,此刻洛映白說了,他也不好再當不知道,微緩了一下,不滿地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隔著半透明的紗簾,一只貓咪大小的小獸僵在原地,戰戰兢兢,抖如篩糠——是蓀圖。 他剛才看見夏羨寧居然把洛映白給帶走了,就覺得很著急,別人想跟夏羨寧睡覺,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又能順便撈點靈氣,皆大歡喜,可是他是真的很想變人啊!他這才是剛需啊! 蓀圖沒有想過他這樣一身毛茸茸的去跟人家睡覺是否有可cao作性,又是怎么個睡法,只是滿心念著的都是變人,咬著尾巴在原地苦思冥想了很久,隱約好像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夏羨寧所住的房間。 蓀圖抬起頭,四下找找,沒找到說話的人。 他哥哥早就不知道浪道哪里去了,在蓀圖的眼中,所有變成人的同族都很高大,到處是亂走的長腿,也分不清是哪條長腿的主人在說話。 蓀圖想了想,就順著那句話的指點,輕盈地竄進了夏羨寧的房間。 他用頭頂開門,悄悄溜進來,還沒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好看的、想睡的那個小哥哥探出頭來盯上了。 夏羨寧的目光太冷,蓀圖一只前爪抬起來,哆哆嗦嗦地想后退,又覺得不甘心,試探著沖夏羨寧叫了一聲。 夏羨寧看見地上的這個小玩意,頓了頓,面無表情地又回到了帳子里,然后把手伸到床底下摸了摸。 洛映白:“……你干什么?” 夏羨寧道:“我記得床下好像有個筐?” 洛映白:“???” 夏羨寧攬住他,摸到了筐,頭也不回地向外一甩,另一只手把洛映白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蓀圖被扣進了筐里,他覺得眼前一黑,立刻慌了,用頭去頂那個筐,但也不知道為什么,筐子居然頂不開。 蓀圖想想自己變人大計又一次失敗,人家躺在床上,他被扣在筐里,眼前黑黑的,身下yingying的,越想越委屈,啊嗚一聲哭了起來。 那哭聲伴隨著夏羨寧的動作,居然很有節奏,洛映白一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他笑完之后就覺得不好了,抬頭一看,果然對上了夏羨寧涼颼颼的眼神。 夏羨寧:“你這都分心?” 洛映白:“……我我我我錯了。嗯,羨寧,那個……時間、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夏羨寧不緊不慢:“還沒到,你專心點。” 蓀圖正哭得起勁,忽然從床的方向飛出來了一張符紙,啪地貼在筐子上。 他頓時感到一陣困意襲來,掙扎了一下,還是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正如夏羨寧和洛映白料想的那樣,因為夏羨寧來的突然,留給祝采薇的時間不多,所以她不得不選擇在這一晚上抓緊行動——即使明知道這個行為有些冒險。 過去在門派中的時候,祝采薇就一直對不茍言笑的夏羨寧心有忌憚,更何況在暗算了洛映白又出逃之后,那段日子夏羨寧更是有不依不饒追殺她到天涯海角的架勢,給祝采薇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所以這一晚上她不能親自出馬,只能更加努力地嚴防死守,爭取不讓夏羨寧窺探到她的行蹤。 她找人陪夏羨寧喝酒,吃飯,就算夏羨寧進了房間之后,外面都有人時刻盯著,觀察他是否真的在房間里。至于夏羨寧居然會真的看上什么人,并將那人帶走過夜,對于祝采薇來說就是更是難得的驚喜了。 她本來還不敢置信,派了人過來查探究竟,卻沒想到,等對方真的確認了夏羨寧確實在屋子里享受美人并返回匯報之后,卻已經被穿戴整齊神清氣爽的夏羨寧偷偷摸摸地跟在了后面。 洛映白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恢復元氣。 他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忽然依稀聽見外面有蓀惠的聲音,仿佛在尋找他的弟弟,他這才想起來小可憐蓀圖還扣在框里,彈指消掉了夏羨寧的符咒,把他放了出來。 另一頭,夏羨寧已經成功地跟在了祝采薇的后面。 他生性冷淡,過去在門派中的時候跟這個女人不熟,祝采薇對于他來說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同門,直到后來洛映白出了事,再想起她之后,所有的淡漠又全部都變成了厭惡憤怒。 時隔將近一年,夏羨寧再次看到祝采薇的背影時,心中的怒火依舊沒有減輕。當年的那件事情當中,是她首先用刀捅了洛映白,才會造成后來彭旋的得手,夏羨寧絕對不會忘記,也絕對不可能原諒她。 他很想動手,只可惜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打草驚蛇。 祝采薇并不是易與之輩,她入門比洛映白還要早,雖然生父早逝,但生性聰慧狠毒,任何想做的事情都會不計代價完成。洛釗等人看她自己勤奮,在指導她的時候也就不會藏私,年紀不大,修為不淺。 夏羨寧在她身后跟蹤的時候也是十分謹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遠遠跟在后面。 祝采薇手里似乎拎著什么東西,夏羨寧看不清楚,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半個多小時,其間祝采薇回了好幾次的頭,夏羨寧幾乎覺得她都已經發現了什么,祝采薇卻又把頭扭了回去,繼續前行。 又過了一會,山路逐漸崎嶇,祝采薇拐過了一個拐角,夏羨寧稍一猶豫,抄了近路,直接去拐角的另一邊出口等她,過了幾分鐘卻沒有人過來。 他想了想,又原路返回地退回去,向前趕了一陣,果然又在夜色中隱約看見了前方的女人背影——祝采薇為了防止別人跟蹤,特意多繞了一個圈子才折返,要是夏羨寧剛才冒冒失失地跟過去,恐怕不是被發現,就是徹底找不到人。 祝采薇繞來繞去,總算在一個斜坡處停下來了。 她撥開面前的雜草,草后較低的位置露出了一從天然形成的洞口,祝采薇彎腰進入。 夏羨寧觀望了一下,這山洞進去之后先是一段寬敞的直路,兩邊沒有遮擋,不好隱藏。到了這一步,他幾乎是要以為對方是察覺了他的跟蹤,故意把他引到這個地方來了。 到了這一步,雙方各自提防揣測,已經說不明白是誰在算計誰了,夏羨寧僅僅是稍一猶豫,便決定不管怎樣都要先進去看看再說。 他謹慎地掏出一張傳音符攥在手里,又將劍柄調整至最容易夠到的位置,悄悄地跟了進去。 外面景色美麗,清風徐徐,可是一走進山洞之后,就好像陡然換了一個世界,地上鋪著亂七八糟的碎骨和腐葉,大概是由于洞口長期被小心地遮掩著,空氣凝滯不動,令人作嘔的腥氣散發出來。 祝采薇走到了一個地方,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下,夏羨寧也跟著她停下腳步,只見對方沖著一面墻說道:“蓀達但,吃飯了。” “蓀達但”這個名字讓夏羨寧意外了一下——按理說這人他白天剛剛見過。 夏羨寧回想對方的舉止以及祝采薇的語氣,忽然意識到,現在明面上那個赤窮族的族長多半不是真正的蓀達但,而是被祝采薇找來的一個傀儡。 問道陰陽缽陰陽循環,生死相續,其中孕出的生氣可以短暫重塑一個人的面貌,但是如果只有陰缽沒有陽缽,生氣早晚都會枯竭,或許這就是祝采薇一定要得到這樣法寶的原因。 夏羨寧向她說話的方向看去,辨認了半天才發現她對面的不是墻,而是一個砌在墻上的鐵籠子,籠子里隱約有個模糊的人影,應該就是真正的蓀達但。 但是在祝采薇說完了話之后,對方一動不動,這讓夏羨寧有些懷疑,其實他已經死了。 祝采薇不慌不忙,淡淡地說:“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說話,但是你既然能在這里見到我,就應該明白代表著什么。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假如再不配合我,你的兒子就也要死了。” 半晌,蓀達但的聲音響起,竟和夏羨寧所聽過的那個假族長聲音一模一樣:“六十年三月二十二天,現在還差整整七個月,你要干什么?” 祝采薇幽幽地說:“這一陣我想來想去,決定換日子了。四天之后就不錯,現在找你也剛好趕得及。把手給我。” 兩人的對話沒頭沒腦,聽著依稀是祝采薇用蓀惠和蓀圖兩個孩子要挾了這個真正的族長什么事情,而她留在滅蒙之丘,是在等待一個什么時機,現在她又打算改變這個已經定下來的日期了。 那么就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祝采薇在那個時間究竟要做什么事,第二個是,她為什么要改變時機呢? 夏羨寧不認為那個原因會是自己突然的到來。 畢竟祝采薇等待了那么久都不肯離開這里,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僅因為夏羨寧來了就輕言放棄,更何況既然是一個固定的時間,按道理來講也不是她想改就能隨隨便便改掉的。 夏羨寧一邊在心里盤算著祝采薇的意圖,一邊觀察著兩人的情況,只見黑暗之中,祝采薇走到了蓀達但身邊,從她手中拎著的東西里面掏了一會,然后竟好像在給蓀達但梳頭。 夏羨寧意外之余,萌生了一個想法,不由暗自捏緊了手中的傳音符。 只見祝采薇在蓀達但的頭部和面部上擺弄了一會,其間蓀達但好像幾次試圖掙扎,但是都沒有成功,但緊接著,他很快就不動了,軟軟倒在了地上。。 夏羨寧神色一緊,腳下的地面忽然開始晃動起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發生了地震,但不過短短幾秒,地面的晃動就停了下來,祝采薇動作慌亂地站起來,匆匆向外面走去。 蓀達但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夏羨寧稍作猶豫之后,也輕手輕腳地跟了出去。 看祝采薇的樣子,似乎有點慌張。在這個地方,除了自己和洛映白,誰還能讓她如此忌憚? 夏羨寧想到了一個人。 他到了洞口就停下腳步,不遠處有一男一女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其中那個男人臉正好對著夏羨寧的方向,容貌陰柔俊美,正是洛映白曾見過的葛盼明的真容。 夏羨寧并沒有見過他,心中也大致能猜出來幾分,在旁邊靜靜看著。 祝采薇的聲音略帶驚喜:“盼明,你來找我?” 葛盼明目光眺望著遠方,聲音冷淡:“你來這里干什么?” 祝采薇面不改色心不跳:“我看看蓀達但。今天夏羨寧居然找到了滅蒙之丘這里,我總是不太放心。你又嫌這個山洞污穢,從來都不愿意進去。” 葛盼明臉上露出一抹譏笑:“夏羨寧能找到這里,是因為你提前派了人去長流派。我不愛與女人計較,這事你是對是錯也這么著了。但是蓀達但明面上已經擺了一個,你不來夏羨寧不會知道,你來了他反而有可能順著摸過來,你這是擔心害怕呢,還是通風報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