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洛映白剛才裝模作樣地按xue道不過是掩人耳目,其實不過是把蔽住女人氣息的怨氣拔除出來,眼看別人驚訝,他解釋道:“剛才她可能受驚過度,一口氣沒喘過來,順順氣就好了,我以前一個同學就是這樣的。也難怪幾位沒看出來。” 雖然警察們的態度有點不好,但是每天重復同樣的工作,遇見形形色色的人,洛映白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并不想讓對方下不來臺。 “原來如此。”一個電視臺高層連忙抓住機會稱贊道,“還是洛少見多識廣。” “洛少?” 第114章 婚姻的內幕 一個警察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 小聲說,“洛洛洛映白?” 他的聲音雖然小,還是被洛映白聽見了,好脾氣地說:“哦, 我是單姓。” 剛才跟洛映白杠的那個警察驚魂未定, 還想說話,結果被同伴猛地拽了一下, 小聲說:“你快閉嘴吧, 他是特偵處夏羨寧的師兄。” “……” 警察道:“我、我是想道謝,要不是這位同志,咱們就要闖禍了。夏……洛先生, 對不起啊。” 洛映白笑著說:“各位工作這么辛苦,跑來跑去的難免火氣大,別放在心上。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冒昧建議。” 兩個警察互相看看,他們不是特偵處的人, 不了解算命法術那一套, 其實心里還是有點小小的不信任, 但是洛釗平常跟他們的距離太過遙遠也就罷了, 夏羨寧的威力實在波及這一片整個的警察系統,他那張冰塊臉上好像隨時都寫著“我很不好惹”五個字。 拜最近的媒體所賜,人人又都知道了他是個出了名的兄控, 一聽說面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夏處的師兄, 一下子都老實了。 警察客客氣氣地說:“您講。” 洛映白想了想, 他本來要說兩件事,但是現在警察還沒有進行具體的調查,如果在此之前就跟他們說懷疑溫倩倩是他殺,而且不是剛才被抓住的男人殺的,未免顯得指手畫腳太不禮貌,相信這件事情他們稍加調查也能識破,沒必要惹人家不高興。 于是洛映白沒有就此多嘴,直接說了另外一件事:“我覺得這個人有點問題,兩位同志應該把他也一起帶回去調查一下。” 眾人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見到的是一臉震驚的常維宇。 常維宇左右看看才敢確定洛映白指的就是自己,心臟狂跳,又不太敢相信,連忙道:“洛少,您的意思是懷疑人是我殺的?” 洛映白的目光在他臉上一掃,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說人是你殺的,但是在這件事當中,你肯定還有什么東西隱瞞了沒有說。比如剛剛這兩位女士躺在休息室里,身上也沒有明顯外傷,你為什么都沒有湊近去看一看,就一口咬定她們是被人給殺死的呢?正常人都不會先覺得人是死了的吧?” 常維宇張口結舌,沒想到他無意中說的那一句話還被洛映白注意到了,過了一會才說道:“那是因為剛剛出了有人持刀進門的事,我心里慌亂,說錯話了。” “哦,這樣啊。”洛映白并沒有跟他爭執的意思,“隨便你怎么解釋吧。反正你說了什么其實不重要,鞋印、指紋、監控……這些東西說話才算話。” 他說的有道理,常維宇眼看警察們已經打算去調錄像了,頓時有些發慌,只好道:“好,我說,我說,我真的沒有干壞事,只是有事要去休息室找溫姐說,但是進去之后就看見她們都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我一害怕就趕緊出來了,除此之外我別的什么也沒做過。” 難得他被嚇成這樣思路還很清晰,又補充道:“我沒有作案時間,前后總共就進去了不到一分鐘,這點監控肯定能證明!” 警察道:“不管怎么說,都請常先生先跟我們回去接受具體調查。” 他說完之后又猶猶豫豫地看了洛映白一眼,洛映白痛快道:“我知道,我們也得去是吧?走吧。” 那個警察如釋重負,忍不住看了看洛映白,發現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人有點差距,一開始還覺得這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現在則只能說,人家能當夏處長的師兄,還是有道理的。 關鍵還不光是他目光敏銳,本領神奇,而是洛映白的舉止措辭看似隨意,卻都無可挑剔,周全地顧慮到身邊每一個人的感受,這一點才是最難得的。 洛映白的手機在剛才抓人的時候摔關機了,夏羨寧剛剛開會結束,人還沒出會議室,就已經連著給洛映白撥了兩個電話,他這邊打不通正在納悶,就看見市局的局長陳慶沖著自己走了過來。 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夏羨寧挺尊重這位前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點了點頭道:“陳局長。” “夏處長。”陳慶開門見山,“洛少剛才因為一起命案被帶到警察局去了,你知道嗎?” 夏羨寧:“!!!” 陳慶這話不明不白的,也沒說清楚洛映白這是被人給殺了還是殺了人,把他嚇了一大跳,好在老頭不過是語速有點遲緩,很快就把整件事情說明白了,洛映白當時作為制伏歹徒的人和近距離目睹溫倩倩尸體的人,去警察局做筆錄是應該的。 但是他的身份不一般,要是普通情況也就罷了,當時人多嘴雜,市局里的人生怕哪里做的不周到得罪了洛家,于是又將這件事上報給了局長,司法部門正好一起開會,陳慶便順勢將這件事講給了夏羨寧。 夏羨寧到達市局的時候,洛映白正好做完筆錄出來,夏羨寧大步走過去問道:“沒事嗎?” 洛映白道:“沒事,兩個孩子我剛才讓保鏢送回家去了……溫倩倩死了。” 夏羨寧道:“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現場本來就有諸多媒體,就是夏羨寧出了會議室這么一小會的功夫,影后溫倩倩離奇死亡的事件已經以爆炸性的速度飛快在網上傳播起來,當場被帶到警察局的就有常維宇、李正君、洛映白、王瑜等諸多公眾人物,一時間眾說紛紜,什么猜測都有。 洛映白嘆了口氣道:“我都懶得說了,剛才做筆錄的時候說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新的線索沒有。” 他們身后送洛映白出來的警察總算有了個插嘴的余地,在旁邊道:“夏處長,洛少,不瞞二位說,這案子可愁死我們了,到現在為止一點端倪都沒有,驗尸報告上面,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而且經由她的助理和監控錄像表明,在溫倩倩死前也沒有其他人曾經來到過休息室接觸他們……” 他把自己說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打個哆嗦,忍不住向身后看了一眼。 洛映白打個哈欠,有氣沒力地提醒道:“遇到鬼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看,厲鬼會沖著你迎面撲上來的。” 警察:“……” 夏羨寧問道:“死因是什么?” 雖然面前戳著兩位高人,但這個小警察還是覺得后背嗖嗖發涼,他小碎步挪到墻邊,將脊背緊緊貼在墻上,這才說道:“好像是……無緣無故的心臟衰減。” 夏羨寧和洛映白對視了一眼,洛映白輕輕搖頭,這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聽上去確實非常奇怪,但是每一個結論都經過反復調查,也有確實可靠的證人,表面上來看,可能唯一的解釋只有溫倩倩體質不好發病猝死比較合理。 但真的有這么簡單嗎? 那個小警察看他們不說話,眼珠子轉了轉,又補充道:“因為洛少的提醒,我們也已經重點審訊了常維宇,原來他真的是第一個發現溫倩倩死亡的人,不過從錄像上來看,常維宇最后一次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他在那個房間里面前后不過停留了幾十秒的時間,完全不夠作案。” 洛映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他來這里并非作為嫌疑人被審訊,而是作為目擊者提供線索,再加上身份特殊,警察們對他十分客氣,剛才審訊完常維宇之后還特意把筆錄給洛映白看了。 洛映白知道夏羨寧不清楚具體情況,對他解釋道:“常維宇之前去過溫倩倩去世的休息室,他進去的時候溫倩倩已經死了,所以他有嫌疑。但是常維宇自己說他進門出門不到一分鐘,沒有作案時間。” 夏羨寧道:“如果不到一分鐘,那么的確不太可能是他,但是假如門口安裝的監控有死角就不一定了。比如他可以從窗戶翻進去。” 洛映白道:“酒店的監控設備很齊全,好幾處的我剛才都看過了,有死角這件事不太可能,常維宇確實進去的時間很短,而且臉上的表情非常驚慌,這和他說的‘一害怕就趕緊出來了’倒是表面符合。” 夏羨寧聽完了洛映白的話,沒有忙著評價,反倒說:“這些都是警局的人主動告訴你的?” 洛映白似笑非笑地說:“是啊,不過夏處長要不要買這個面子接收,你自己決定。” 夏羨寧看了剛才那個給他們提供了不少信息的年輕警察一眼,淡淡地說:“想把這次的案子轉到特偵處,就讓你們組長過來自己跟我說。” 洛映白看見那個小警察驚詫的表情,忍不住在旁邊笑了起來。 溫倩倩的案子介于“靈異案件”和“無頭懸案”之間,界限并不明確,雖然聽起來有點離奇,但警務系統的各個職能部門分工明確,在沒有絕對證據能夠判定溫倩倩的死亡屬于非自然原因造成的情況下,夏羨寧不點頭,這案子是不能轉到特偵處的。 隨著不斷地調查,這個警察肯定是覺得案子棘手,又恰好洛映白這個夏處長的師兄跟案子有點關系,他們就拼命在旁邊敲邊鼓,希望引發夏羨寧的興趣,這樣說不定他會愿意把案子轉移到特偵處那邊。 小警察邊鼓敲到一半就被人把目的地看出來了,等明白過來夏羨寧的話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十分尷尬,連連賠笑道:“謝謝夏處長,謝謝洛少……我、我這就去找領導來接待二位。” 洛映白道:“嗯,好的,不用急。對了,再提醒你一句,遇到鬼的時候千萬別把后背往墻上貼……很多鬼都是從墻壁上鉆出來的哦。” 那個小警察被什么東西電了一下似的,猛地向前跨了幾步,只感覺再和他多待一分鐘,這個世界上將充滿妖怪,一邊干笑,一邊頭也不回地跑了。 夏羨寧道:“膽小,欠修理。” 洛映白笑道:“算啦,嚇唬嚇唬得了,這事的確詭異,人家也不容易。” 夏羨寧道:“那么照你看,這件事情會是鬼怪作祟嗎?” 洛映白道:“我只能說,如果單純看溫倩倩的死亡,這并不像,當時我在現場,溫倩倩死亡時間又非常短,鬼怪作祟一定會留下痕跡,但是我進行了多處的陰氣測試,并沒有發現殘留。剛才那個哥們聽見個鬼字就害怕的不行,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一頓,夏羨寧也轉過頭來,兩人異口同聲地道:“她丈夫哪去了?” 尤記得在村子里的時候溫倩倩遇險,馮正洋還焦急擔心的不行,他們當時現場目睹,那擔心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現在出了人命,他為什么沒有現身呢? 是也死了,還是他根本就是殺人兇手? 怕鬼的年輕警察跑了回來,看見夏羨寧,剛喊了一聲“夏處”,已經被他拽住。 夏羨寧迅速道:“派人去找馮正洋,快點!” 馮正洋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于每一個溫倩倩參加的節目都悉數到場,當他被人架到特偵處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酒氣,瞇著眼睛迷迷糊糊,連走路都東倒西歪的。 送馮正洋過來的警察對夏羨寧道:“夏處長,我們是從一家酒店的包間里面找到他的,據說他當時剛剛談完生意,案發時間具有不在場證明。馮正洋被發現的時候,正在和酒店里的一個男招待在一起。” 洛映白看了馮正洋一眼,果然見他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外衣兜里還露出了內褲的一點邊——剛才警察們抓他時,馮正洋和男招待都是一絲不掛,現在外衣胡亂套在他身上蔽體,內衣就這樣隨便塞到了衣兜里。 沒想到這人還男女通吃,他和溫倩倩的這段婚姻關系確實奇怪。 夏羨寧道:“辛苦了。” 馮正洋被送到了特偵處的審訊室,洛映白道:“羨寧,你說他真的裝的?他看上去對溫倩倩的感情那么深,這邊老婆尸骨未寒,那邊他就出去找別人,這……” 夏羨寧立刻道:“我就不是那樣的人。” 洛映白:“……” 夏羨寧干咳一聲,說道:“光猜沒用,先把馮正洋弄醒了問問吧。” 兩人推開審訊室的門,正好看見茍松澤半彎著腰拍馮正洋的臉,馮正洋抱著他的腰,門內門外的雙方互相看了看,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打擾了。” 洛映白道:“……要不要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茍松澤:“……滾。” 他已經跟一身臭烘烘酒氣的馮正洋糾纏半天了,本來還顧忌著對方不一定是犯罪嫌疑人,沒有采取暴力手段,被洛映白一揶揄,茍松澤氣的拿起旁邊的一瓶冰礦泉水就澆到了馮正洋腦袋上,怒道:“快醒醒!” 馮正洋被冰水一激,一下子松開茍松澤的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茍松澤道:“馮先生,現在清醒了嗎?” 馮正洋怒道:“你他媽誰啊?!干什么呢!” 他說完這句話,猛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對面的墻上還懸著一個警徽,馮正洋一愣,又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夏羨寧在他后面道:“馮先生,又見面了。” 馮正洋的脾氣在看到夏羨寧的那一刻迅速收斂,吶吶道:“夏處長,還、還有洛少,你們,這是?” 洛映白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這里是特偵處,很不好意思打擾你跟你的小男朋友約會了,但是現在關于你妻子溫倩倩的意外身亡,我們有幾個問題,想……” “你說什么?!” 他的話被馮正洋打斷了,馮正洋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抓住洛映白的胳膊,大聲道:“你說什么呢?你說溫倩倩……溫倩倩的意外身亡?你說的是我老婆?不、不可能啊!你快說話,到底是我老婆嗎?啊?!” 馮正洋語無倫次,洛映白任由他用力抓著沒有掙扎,他一言不發地觀察著馮正洋的神情,發現對方的眼眶隱隱發紅,神情激動,竟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以他對馮正洋的了解,面前這個生意人性格圓滑,最擅長見風使舵,巴結權貴,如果不是情緒失控,即使他裝的再傷心,也絕對不敢像這樣抓著自己不放,因為他會清晰地意識到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夏羨寧拉開了馮正洋的手,他重新頹然坐回到凳子上。 以往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的馮正洋并沒有在意夏羨寧的態度,而是雙手抱頭喃喃道:“不……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死啊,我們明明白天才剛見過,你們騙我……不可能……” 茍松澤帶著詢問看了夏羨寧一眼,然后將幾張溫倩倩的照片以及她身上的配飾放在了馮正洋面前,馮正洋怔怔地看了一會,突然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