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巫行云夫子笑著點了點頭,告訴桑梓,“不要緊張。” 再然后,一臉嚴肅的巫家二長老拍了拍手,房間右側(cè)的門被推開了,從門里走出了八個人。 兩個小孩子,兩位老年人,兩位中年人,兩位年輕人,男女各半。 兩位年輕人都是標準的身材,而兩位中年人則是心寬體胖的體型。 八個人中,所有的男性都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穿著白色的修身褲子。女性則穿著包裹全身的貼身白色衣服,露出了清晰的身體輪廓。 巫家二長老敲了敲桌子上的小鐘,宣布考試正式開始。 “請在他們八個人的身上,畫出引氣法訣的運功經(jīng)絡走向,并標出所有的竅xue名稱。”這是巫家二長老出的第一道題目。 桑梓思索了一下,先走向了那兩位標準身材的青年男女,這是所有的經(jīng)絡xue位教學圖中的標準身材,這種人的xue位最好找。 桑梓很快就拿起筆,在兩位青年男女的身上繪出了引氣法訣的運功經(jīng)絡走向,并挨個點出了經(jīng)絡沿路的所有竅xue,說出了竅xue的名稱和用途。 除此之外,她還詳細地說明了運行功法時,靈氣走過哪幾個竅xue時需要放緩速度,經(jīng)過哪些竅xue時需要快速沖擊著通過。 坐在房間最后面的幾位夫子,彼此對了個眼神,看向桑梓的目光都滿意極了。 除了這兩位青年男女,剩下的六個人,竅xue都不算好找。 小孩子身量未成,老年人皮膚皺縮,肥胖者肌膚膨起,這三類人的竅xue和標準竅xue的位置都相錯甚遠。 在這三類人的身上尋找竅xue,只能用骨度分寸定位法。比如從印堂到前發(fā)際線正中是三寸,后發(fā)際線到大椎之間是三寸這樣。 桑梓仔細地看了看剩下六個人的發(fā)際線,然后發(fā)現(xiàn),這六個人中有兩個人剃了光頭。 桑梓無語地看了二長老一眼,然后選用了另一種骨度分寸定位法,每個人的肩胛骨內(nèi)側(cè)緣到后正中線的距離是三寸。 桑梓先利用活動標志找到了第一個固定xue位,然后按照這個人的肩胛骨內(nèi)側(cè)緣到后正中線的距離找出三寸之后的竅xue,再利用臍中到曲骨之間的五寸距離,找出五寸之后的xue道。 以此類推。 桑梓忙活了大半天,搬著小板凳爬高上低地在這六個人身上找出了引氣法訣所經(jīng)過的所有竅xue,緊接著從靈氣入體的地方開始,在這六個人身上標出了引氣法訣的行功路徑。 最后一筆落下,桑梓這才松了口氣,從小板凳上跳了下來。 巫家二長老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桌子后面走了出來,正湊近觀察著桑梓畫在這八個人身上的經(jīng)絡走向和竅xue。 看完之后,一向保持著嚴肅臉的巫家二長老,居然難得的對著桑梓露出了一個輕笑。 “好孩子,做得很好。” 第19章 隨后,巫家家主和高級班的一位夫子又各出了一道題,桑梓也都順順當當?shù)卮鹆顺鰜怼?/br> 第一場面試結束之后,緊跟其后的陣法方位考試就來了。 不同的考場,同樣的監(jiān)考人員。 陣法方位算得上是族學中級班里最難的一門課,桑梓學這門課時也頗覺得有些吃力。 一個學過高等數(shù)學的人都覺得吃力,族學里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但巫家二長老并沒有因此就降低考試的難度,他上來就出了一道非常難的陣法方位計算。 “五行金屬材料各二十,霧靈果樹一株,紋皮石若干,初級五行符篆各四十張,空白陣旗若干,用這些材料布置一盤初級養(yǎng)靈陣法,請問坤艮八位應該放置的材料是什么?” 桑梓立刻拿出筆墨,按著公式算了起來。很快,她就給出了答案,“編號為四的初級水行符篆。” 二長老沒說桑梓算得對不對,他只是繼續(xù)向下問道:“霧靈果樹所在的位置是哪里?” 桑梓掃了一眼她剛算出來的陣法布置方位,干脆利落地回答道:“震坤二位。” 二長老繼續(xù)問:“編號為九的空白陣旗位置?” 桑梓:“正坎九位。” 二長老:“六號空白陣旗上需要描繪的符篆是?” 桑梓:“初級引靈符篆,同時需要以千葉指法將初級化霧訣封入陣旗之中。” 巫家二長老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 等桑梓走出考場之后,二長老才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考了一下午,就這一個能全部答出來的。” 巫家家主輕輕笑了笑,“老祖宗,那可是知崇家的小閨女,你也不想想知崇當年是多驚才絕艷的一個人啊。” 巫家二長老頓住了動作,半晌才放下茶杯,輕輕地嘆了口氣,“可惜了。” 中期考核的第五天上午休息,這半天是族學專門留出來,讓人準備出行用品的。 而從第五天下午開始,中期考試的形式就改成了戶外考試的形式。 申屠玄仗著桑梓力氣大,給桑梓打包了一個比她個頭還要高的巨型包裹,里面塞滿了吃的、喝的、鋪的、蓋的,就連鍋碗瓢盆、帳篷、刀具、換洗衣服都有。 當桑梓背著這樣一個巨無霸包裹出現(xiàn)在一眾考官面前時,就連表情一直很嚴肅的巫家二長老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面部表情的巫家二長老,宣布考試開始。 “這一場考試為期七天,你們需要在這七天里,找到盡可能多的初級材料,并標注出它們的名稱、以及你發(fā)現(xiàn)材料的位置。” “不要想著作弊,也不要想著靠搶別人找到的材料來蒙混過關。考試全程,我們都會采取多對一的方式,每一個人的頭頂上,都會有至少三名修士在監(jiān)視著你們。” “一來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二來是為了防止作弊。”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考試正式開始。” 十幾位修士同時發(fā)力,打開了覆蓋在野外考場上面的防護陣法。 這之后,考生們滿眼好奇地走進了陣法之中。 每一位考生身后,都跟了三位正在御法器飛行的巫家修士,這些巫家修士們一進入陣法就升入了高空之中,監(jiān)視著其所負責的考生的一舉一動。 桑梓是和巫晃晃一起走進陣法里的。 因為在尋找材料的過程中不允許結伴同行,桑梓就和巫晃晃約好了當晚碰面的位置,這之后,兩個人各自選定了方向,開始了尋找材料之旅。 披著巫知崇殼子的申屠玄并沒有參加過巫家的中期考核,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相關經(jīng)驗好告訴桑梓的。 但好在桑梓跟養(yǎng)殖院的巫乘軒管事還有崇文院的巫寧瀾管事比較熟,她就特意去問了這兩位管事,有關中期考試野外考試的相關內(nèi)容。 據(jù)這兩位管事所言,為了安全著想,考場內(nèi)的所有環(huán)境都是人工布置出來的。 同時,為了考核考生們的相關材料知識掌握程度,考場內(nèi)的所有材料都是按照其原本的分布特征進行布置的。 比如說,云霧鐵屬于水行金屬,這種金屬一般分布在靠水的銀靈土淺層,且周圍往往伴生著云霧草。 因此,要找云霧鐵,你就要往水邊走,然后看哪里長著云霧草,你就順著周圍的銀靈土往下挖,一準能挖到云霧鐵。 桑梓跟著這兩位管事,學了一肚子的經(jīng)驗。這之后,她又和巫晃晃對了一下巫晃晃從她爹那里得到的消息,兩相對比之下,桑梓整理出了一份野外考試攻略。 再然后,桑梓以一本二百塊低級靈石的價格,把這份野外考試攻略賣給了同班同學。 最終,桑梓凈賺了八千塊低級靈石。 想方設法賺取靈石的桑梓,背著她的大包裹,開始了漫無目的的瞎晃。 在瞎晃的過程中,桑梓憑借著被她背得滾瓜爛熟的《新編材料大全》,順利地找到了幾百塊初級金屬材料。 到了傍晚,桑梓和巫晃晃碰頭以后,她發(fā)現(xiàn)巫晃晃那里找到的也都是金屬類的初級材料。 桑梓把這個疑惑埋在心底,開始壘灶臺燒晚飯。 搭一方土灶,架起鍋蒸飯,飯鍋上架兩根竹條,放上蒸籠,利用熱氣蒸熟申屠玄腌制的臘rou和臘腸。 再搭一方烤rou灶,下面圍三面,上面圍四面,放上洗干凈的赤霞鐵網(wǎng),刷上一層菜油,鋪上切得薄薄的rou片和蔬果。 飯香很快就傳了出來。 再然后,一群聞到了飯香的桑梓同窗們,流著口水坐在了桑梓的面前。 “這飯賣么?”這群人中最壕的巫易青,一本正經(jīng)地向桑梓表明了想要買飯的欲望。 桑梓一臉黑線地回了巫易青兩個字:“不賣。” “哦。”巫易青縮了回去,咬著干餅,眼巴巴地看著桑梓和巫晃晃吃rou。 桑梓吃一口rou,巫易青看一眼桑梓、吸一下香氣、咽一下口水、再咬一下干餅。 其他人有樣學樣,學著巫易青的樣子,看著桑梓吃干糧。 被這么多人這么虎視眈眈地盯著,桑梓就是心再大也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飯碗,一邊刷鍋一邊瞪了巫易青一眼,“十塊靈石一碗,吃不吃?” “吃吃吃。”巫易青立刻就扔了手里的干餅,眼巴眼望地湊到了桑梓身邊。 桑梓刷干凈鍋,蒸了一大鍋的米飯,然后燒油,把雜七雜八的吃食切成碎塊,做了一大鍋的炒飯。 再然后,桑梓以一份十塊靈石的價錢,把這鍋成本不到四塊靈石的炒飯賣出了四百塊靈石的高價。 眾人頭頂,一群盤坐在法器上的巫家修士們面面相覷地看了一眼,然后沒滋沒味地收起了手里的干餅。 過了半晌,一位身穿藍衣的巫姓修士打破了眾人之間的沉默。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都是啃干餅,也沒怎么覺得難吃。怎么看著下面的小娃娃們吃飯,我就覺得嘴里這干餅越啃越不是那個味兒呢?”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又開始唉聲嘆氣。 “這會兒要是能叫知崇家的外賣就好了。” 一群修士又愁容滿面地摸出了包裹里的干餅,干巴巴地啃了幾口。 而給這群修士造成了巨大困擾的桑梓本人,把她剛賺的靈石往包裹里一塞,支起帳篷,鋪好被褥,拉著巫晃晃一起,埋頭睡到了天亮。 而她那些完全沒想到要帶帳篷的同窗們,以及想到了要帶帳篷但因身無二兩rou而不得不放棄了帳篷的同窗們,則靠在火堆旁,蓋著不怎么暖和的小被罩,委委屈屈地陷入了沉睡。 臨睡前,這些家伙還不忘暗自在心里念叨:回去就讓爹媽給自己找一本煉體功法去煉體,到時候想帶什么就帶什么,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這群完全忘記了“正式修煉后就可以使用乾坤袋”的同窗們,緊跟著桑梓的步伐,開啟了巫家的煉體狂潮。 不過現(xiàn)在,這群人還只是連帳篷都背不動的小弱雞們。 第二天一大早,桑梓在看過了小弱雞們的收集成果后,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所有人收集到的材料都是金屬類的無生命物質(zhì),沒有一個人找到了動物類材料或者植物類材料。 “其實我也找過植物類材料,不過拔下來一看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些都是假草。”對于桑梓的疑惑,巫易青聳了聳肩,一臉“我也很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