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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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指節(jié)叩了叩桌子:“不,你想復(fù)國,報先帝的恩,你忠的是先帝,不是朕。” “陛下!” “你這樣的人,朕用著……”白睢失望地搖頭,“不安心啊。你既然對先帝念念不忘,就應(yīng)該去給先帝守陵,不該跪在朕面前,發(fā)誓要效忠朕。” 毛崇之這下明白了,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大忌。哪怕他今日做得對,自始自終心向大黎國,擅作主張他就是觸動了天子逆鱗,忙趴在地上磕頭:“陛下,奴才絕無二心啊。” “馴服不了的馬,遲早有一日會將主子拱下馬背。你說,朕到底是防著你,還是該給你最大的信任?” 這年輕的帝王越來越懂得御下之術(shù),他悄然經(jīng)營起了自己龐大的勢力,現(xiàn)在便要求每一個人對他要做到真正臣服。最起碼,他身邊最得力的人應(yīng)該認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毛崇之悟了,皇帝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連自己人都需要討好的表面皇帝了,在正式對付郭放之前,他要對自己的追隨者擁有絕對掌控力。而他毛崇之首當其沖,當為表率,決不應(yīng)該有絲毫僭越行為。 遂又磕了頭幾個響頭:“奴才發(fā)誓,唯陛下之命是從,以后絕不再犯。倘若再發(fā)生這樣的事,甘愿人頭落地,任憑處置!” 毛崇之這個人,極其重要,若離了他復(fù)國大業(yè)難以成功。然白睢曉得此人既顧念先帝的恩情,又舍不得這人上人的地位,哪里肯去凄凄苦苦守皇陵,是一定會跟在他身邊的。此番敲響警鐘,叫他認清楚了怎么當好一個奴才,此人才能繼續(xù)用下去。 “嗯。”瞄了眼毛總管滲血的額頭,他也不打算敲得太狠,“既然發(fā)了誓,朕姑且相信,滾吧。” “是是是……” “慢著。” 毛崇之又退回來。 “朕治外傷的膏藥你知道放在何處,自己取用去吧。” 毛崇之千恩萬謝,立即找藥膏去了。 訓(xùn)完了毛總管,白睢返回抱廈廳看看苗小柔。這會子藥效正濃,她仍然癡癡傻傻,比他這個正統(tǒng)的三歲還要三歲。 “熱,熱死了……”她又瘋出了新花樣,開始拉扯自己的衣領(lǐng)。 白睢屏退了宮女,抓住他奶奶的手,雖然知道她可能聽不見自己在說什么,還是幫她拉攏了領(lǐng)口:“哪兒熱了,這個天兒都快下雨了,風(fēng)大得很,你想著了風(fēng)寒不成。” 苗小柔慌慌張張用手給自己扇風(fēng),瘋婆子一樣揉得自己的頭發(fā)亂糟糟像個雞窩,尖叫著快要哭了:“真的,真的!船上起火了,白三歲的兵書都救不回來了,怎么辦,怎么辦啊!” 唉,少年拽住在屋里亂闖,抱著花瓶水到處潑的她:“大彪!那是假的啊,我這不站在你面前的么。” 她卻受了驚,失手摔了花瓶:“你是誰?快放開我!” “我……” 苗小柔這會兒恍如遁入了太虛,一會兒正和爹娘吃飯呢,一會兒又被雙鳳拉扯著袖子撒嬌,眨眼后院的涼亭變成了著火的船艙,火苗舔著她的裙擺,嚇得她四處躲。可她被人拽著手,想跑卻怎么也跑不掉。 好在不知怎的,火突然熄滅了,天上下起了大雨,她手里憑空多了把傘,竟然站在林恒的家門口。 林恒立在臺階上,衣擺叫雨水打濕了,默然面對著她,沖她緩緩搖頭。她叫了對方的名字,想說好久不見,可他張口卻搶在她之前說,“對不起,我不能娶你”。 這雨下得好大,很悲傷的樣子。可是她并不悲傷,林恒不娶她就不娶吧,反正她也不想嫁了。于是她灑脫地轉(zhuǎn)身離開,可是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白睢不知何時起站在她身后,見她回頭便笑著對她說“他不娶你我娶你啊”。 她立時愣住了。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想嫁給她的三歲,一輩子不分開,可是她好像不夠資格做他的妻子。忽然覺得,這場雨,確實挺悲傷的。 恍恍惚惚的,三歲又笑嘻嘻地重復(fù)了一遍“我娶你啊”,拉住她的手,英俊的臉慢慢朝她靠近…… 白睢好容易才拉住折騰不斷的苗小柔,正在發(fā)愁,卻聽她呢喃了一句“好大的雨啊”。得,現(xiàn)在沒著火了,又變下雨了。 “林恒。” 嗯?白睢挑了個眉,呀,這是在幻覺里看到林書生了?她呆呆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就那么愣了半晌,突然哭了,一把將他推開。 “我不能嫁給你。” 他捂著胸口又挑了個眉,感覺自己在看大彪的個人表演,忒有些不厚道了。想笑吧,又能感覺到她的難過,笑不出來。 “我們不合適。”她低著頭,又呢喃了一句。 看到一出感情戲。不知怎的,白睢心里堵得慌,突然不樂見他的大彪跟別人談情說愛,還搞得那么狼狽。談什么情,說什么愛,有沒有個姑娘家該有的樣子了? 他想,假如他也幻想一個林恒出來,那簡直可以算作在現(xiàn)場圍觀了。正在想象中,忽然有一只小爪子拽住了他的領(lǐng)口,把他往前一帶,緊接著唇上一熱…… 竟是苗小柔一手拽著他的領(lǐng)口,一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墊著腳尖,仰著脖子,輕輕含住了他的唇瓣。 砰! 白睢腦海中有一鍋爐,本來吱呀吱呀冒著火氣,然后它就突然炸了,炸得觸不及防,腦子里死一般寂靜。 軟軟的小嘴摩挲著他的唇,似乎還有一條小舌頭在挑戰(zhàn)他的忍耐力。她緊緊地貼過來,抱著他的脖子往下壓,努力讓四片唇貼得更緊合。 她在吮吸,吻得極其用心,混合著落下的眼淚,讓少年不僅嘗到了少女的味道,還嘗到了淚水的味道。 三息過后,白睢找回丟失的思考能力,四息過后他有了思想的掙扎,五息過后他一把推開苗小柔,對著這可憐的女子一記手刀揮下去,結(jié)束了她的痛苦。 忍不了,完全忍不了了! 把昏迷中的苗小柔扔到床上,少年的心情更加不能平靜——他氣,氣林恒,氣苗小柔,氣為什么會有親嘴這種事情發(fā)生。 都快三年過去了,還想著那個林書生,哭什么哭,那個林書生就那么好讓你念念不忘?!真的沒有想到啊,苗大彪,你能這么彪,主動抱著男人親嘴,你厲害啊! 生氣……氣炸了他的毛! 可轉(zhuǎn)念一想,若不是因為自己,她和林恒早就順利成親了,說不定現(xiàn)在孩子也有了。他……一個搞破壞的,有什么資格生氣。 排解了一陣,沒將此事放下,白睢反而覺得胸口悶得痛……控制不住,不光胸口痛,腦瓜仁兒都痛了。 門外毛崇之在敲門。 他咬了咬牙:“滾進來!” 毛大總管親自端著一碗茶,一疊糕點進來了,恭恭敬敬跪下,將茶碗雙手捧到白睢面前——就方才的一番訓(xùn)斥,他這是來表忠心,重新再認一次主。 白睢的心情糟糕極了,順手端起茶碗埋頭飲了一大口,點頭表示尚可。 毛崇之臉上堆著笑:“陛下飲的是今年泰安的歲貢,云霧茶,上回陛下提起想換個口味,奴才便想試試。這茶……您飲著可算順口。” “嗯,不錯。” 毛崇之又指了指桌上那盤糕點:“這疊糕點是小廚房的新花樣,里頭添了山楂果醋,你嘗嘗可入得了口?” 白睢這會兒正被“林恒”這個名字和苗小柔抱著人親的舉動大肆困擾著,滿腦子思緒飄來飄去落不定,毛崇之說了那么多,他就只抓住一個字——醋。 醋? 黑著臉又飲了一口茶,半天沒出聲兒,良久,突然嘀咕了句:“變味兒了。” 毛崇之抖了一下:“這、這不可能啊陛下,奴才先行沏了一杯嘗過味道的,清香撲鼻,怎么會變味兒呢?” 話剛說完,皇帝手里的茶碗“哐當”便砸在他腳邊上,陛下他老人家那臉啊,一眨眼黑得能蘸了寫字,失魂落魄反復(fù)念著一句話——變味兒了,怎么會呢……怎么會呢,變味兒了。 毛總管嚇縮了脖子。 是啊,剛送上來的歲貢茶,怎么會變味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臥槽,老子反射弧怎么那么長!” —— 互惠互助,今天我親你一口助你開竅,明天你親我一口助我飛升~ —— 被說虐,已經(jīng)分不清大眾虐點了,所以我今天到底發(fā)的是刀子還是糖。反正,再發(fā)一波紅包吧。 明天營養(yǎng)液就過期了么? 第39章 毛崇之一連給皇帝陛下?lián)Q了三碗茶, 皇帝明顯心不在焉,問了三回味道對不對,都說變味兒了。 最后茶反正不喝了,居然叫他去倒碗醋來。 白睢視死如歸神情凝重,仰著脖子一口干掉那半碗老陳醋,酸得齜牙咧嘴,腦中忽有一道光線直達天靈蓋,照亮他尚未開蒙的那塊小角落。 對,這個味道才對! 酸得五雷轟頂。 “下去!不必再上茶。” 毛崇之一把辛酸淚:“……”只想說一句圣心難測, 以后定要多加小心。 白睢在床沿坐下,對無辜躺著,還在昏睡中苗小柔很有意見——究竟什么時候給他下的迷魂湯, 害他醋得轟轟烈烈。 仔仔細細看著他家奶奶,用手捏捏奶奶滑滑嫩嫩的小臉蛋, 那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印出可愛的陰影,真好看。少年越來越覺得自己被狐貍精迷住了, 他居然一度把狐貍精看成關(guān)愛犢子的老母牛,這是什么樣一個眼神? 他怕不是個瞎子。 明明是同齡人,又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非以為自己鬧的是心病。白睢啊白睢,你看清楚, 床上躺著的是個妙齡姑娘,她美得一般,脾氣一般, 什么都一般,但你腦子和心里可有裝過別的不一般的姑娘? 對她一再心思不純,居然直到現(xiàn)在才曉得病灶在哪里。第一次喜歡人……沒什么經(jīng)驗,容易鬧笑話。 少年一巴掌拍在床頭的柜子上,剛把感情理清楚,忽而又生了氣,火氣高漲燒得腦子快要冒煙。 他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可她苗小柔的心里卻住著林恒那個膽小鬼。這條紅線還是他親自牽的,眼下一回憶起來,“啪——”給了自己一耳光。 蠢才! 親嘴啊,他們…… 他兩個以前有沒有親過? 肯定親過,大彪幻想出來個林恒,便自然以為是真實的,動作很嫻熟嘛。被教過似的,還知道動一動舌頭撩人,這是一個小女子該懂的嗎?! 想到這個大難題他就更坐不住了,捏著苗小柔的臉,想把她弄起來指著鼻子訓(xùn)一頓,教一教她什么叫禮義廉恥。 結(jié)果,沒舍得弄醒她,倒是反手給了自己一耳光——混賬,你也不是啥好東西,人家心里有別人,你還把人按在桌子上親。 現(xiàn)在怎么辦,他突然后悔做媒了,搞得現(xiàn)在大彪還念著那個林書生。再又想到他居然曾經(jīng)動過將來幫大彪找男寵的念頭,更加懊惱得想再賞自己一個耳刮子。 坐在床沿,抓著大彪的手,他深深地感到有些絕望。 唉,不管了,從今以后苗小柔就是他的人,林恒有多遠滾躲遠。 苗小柔睡得渾渾噩噩,覺得有人不要命了三番五次揪她的臉。好容易才清醒過來,頭暈暈的,看見白三歲滿臉癡呆地坐在她床邊。 “喂。” “……嗯?”白睢晃了晃腦袋。大彪就醒了嗎?他這是發(fā)了多久的呆?看看窗外,已經(jīng)紅霞滿天,日落西山了。 “好像做了個很復(fù)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