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你合作對象是你前女友為什么不和我說。”她聲音委屈巴巴的。 章斯年聽她一說,神情一滯。 “你最近好幾次晚上都沒有回來吃飯,說是應酬,是不是和她一起。”云舒越說越覺得委屈,鼻子忍不住吸兩下,聲音都帶著些哭腔。 “你還留著她之前送你的鋼筆,花生糖之前撿回來的時候,你還和我說這個禮物對你有特殊意義。”云舒說著眼眶都紅了,眼珠在眼眶里打轉,委屈的拉著章斯年的衣袖。 “你都還沒送我過有特殊意義的禮物……” “我知道為了你七年前的一段感情吃醋真的是很可笑,但我心里真的就是很難過啊。” 云舒說著撲進他懷里,頭埋進他胸口,有些委屈的用鞋尖踢了章斯年一腳。 章斯年伸手將她抱緊些,有些無奈又心疼。揉了揉云舒的腦袋,安撫她。 章斯年語氣溫和道:“好了,你說完了,氣也撒了。現(xiàn)在聽我說可以么?” “最近和我合作的,確實是我之前的女朋友,我們師出同門,跟著同一個導師后面做研究,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大概在一起半年多,最開始的時候覺得兩人各方面的背景都很接近,而且在學術還有各方面觀點都很一致,談得來,但真正相處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性格其實并不合適在一起,我們兩都是驕傲的人,那時候還在學校里,沒什么閱歷,兩個人都不懂得妥協(xié),從在一起后,就有各種各樣的矛盾。漸漸的,她就覺得我刻板、固執(zhí),又無趣,最后和平分手。” 云舒聽他這么說,心里更委屈了些。 “但如果只有前女友這一個前提條件,我不會一句話都不和你提,甚至晚上出去應酬。因為坐在和會議桌對面的,不止有她,還有她的先生。” 云舒有些驚訝的“啊”了一聲,抬頭看他。 “他先生也是我校友,兩個人結婚都四年了,一兒一女,我回國前還參加過兩人的婚禮。應酬的時候她先生也在。我也和他們說了我已婚的事情,他們走之前,還想和你一塊吃個飯,見下你。” “至于那只鋼筆,我之前也說過,我第一次發(fā)sci論文時收到的禮物,大家讀博的時候都不算富裕,這只鋼筆是當時同門的幾個朋友一塊買了送給我當做慶祝的,自然有她的一份。我一直留著,并不是因為她,而是確實有紀念意義。” 章斯年三言兩語,沒有絲毫隱瞞,無比坦誠的解開了云舒所有的心結。 云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這飛醋吃的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剛剛還踢了章斯年一腳,她用的力氣不算大,應該不會很疼吧…… 章斯年托起她的臉,輕輕替她擦去臉上未干的淚痕:“不過確實是我沒處理好,沒和你提前說清楚,也確實……。” 章斯年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的小盒子:“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在這里。今天才拿到,不知道我們家小朋友看到能不能開心一點。” 云舒猜到了盒子里的東西,指尖有些顫抖的握住章斯年的手腕。 章斯年打開盒子,一枚稱得上是素凈的戒指,中間墜了一顆并不大鉆石,戒指的花紋有些奇特,里側刻著兩人的姓名縮寫。 剛剛還被霞云遮蔽的太陽突然從云層中跳了出來,霞光漫天,帶著暖意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溫柔的晚風輕輕吹拂起發(fā)絲。 章斯年輕輕將云舒被風吹起的發(fā)絲捋到腦后,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在一片霞光里,拉著她的手,單膝跪在庭院里。 章斯年抬眸看著他,鄭重道:“雖然結婚證已經領了這么久了,但云舒,你愿意帶上戒指,和我共度一生么。” 他不會說太多花哨的甜言蜜語,一句求婚的話,說的簡單直白。但眼眸中的情感格外真摯。 云舒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有些不受控制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好了,哭什么。”章斯年聲音輕柔,拉起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然后拿出另外一個盒子,放在她手里:“給我?guī)稀!?/br> 云舒輕手輕腳的將戒指戴在他手上,看著兩人手上的對戒,碰撞在一塊,那顆小小的鉆石在霞光里閃著耀眼的光。 章斯年擁她入懷,揉這她的頭道:“喜歡么。” 云舒點點頭。 “這枚樸素些,可以一直帶著。婚禮上的戒指也已經在設計了,寶石更多些,將來隆重些的場合也用得上。” “有這一枚就夠了。”云舒聲音悶悶的帶著些哭腔。 章斯年揉了揉她的腦袋。他今天才拿到戒指。已經和s市據(jù)說夜景最美的飯點定了包場,下午已經和飯點負責人初步訂好了三天后的屋內裝飾,甚至還在考慮能不能在江邊放焰火,想給云舒一個一生難忘的求婚儀式。 結果就這樣在家里就將戒指送了出去。 按照他的計劃,這個有紀念意義的禮物,該在兩天后送出,但云舒眼眶一紅,眼淚一落,他就像從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驚慌失措,哪還顧得上那些計劃。 ——只能說云舒生來就是來打亂他所有的計劃的。 他從沒預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小自己八歲的女孩,也會預想過自己會如此慌亂的求婚。 一切都出乎自己的意料。 但此刻他將自己最心愛的姑娘抱在懷里。他并不討厭,甚至感恩上天,給自己這樣美好的意外。 第44章 天色暗沉, 相擁的兩人總算情緒平靜了些,挽著手,一塊回到屋內。 云舒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章斯年身后, 轉來轉去。 “好了, 再拖今晚都吃不上飯了。”章斯年系上圍裙,將人趕出廚房。 “我可以幫忙的。”云舒興沖沖的舉手。 章斯年似笑非笑的撇了她一眼:“你要是幫忙, 我們今天大概就吃不上飯了。” 云舒氣哼哼的哼了一聲,坐在開放式廚房一旁的吧臺前,兩只腳晃晃悠悠,低著頭打量自己的戒指。 素雅的戒指上刻著纏繞的花紋,不算醒目, 但仔細打量起來,并不常見。 “這花紋有什么含義么?”云舒問到。 章斯年一邊切菜一邊回答:“篆書里面云和章的兩個字抽象變形出來的。” 云舒聽他這么說,隱約覺得圖案的紋路似乎有這兩個字的影子, 越發(fā)覺得這戒指具有紀念意義。心里甜絲絲的。 章斯年正低著頭,將黃瓜切成細細的絲。燈光下身形修長,眉眼清俊。 云舒有些不自覺的開口:“章先生……” 除了兩人剛認識時,云舒甚少這么叫他。 章斯年抬頭看她,他專注著看人時, 顯得格外深情。 “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呢?”云舒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我不會做飯,也不會理家, 大概不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 總是給你添麻煩,也不能在你的事業(yè)上有任何的幫助……” 云舒一邊說, 一邊頭低垂下去,指尖攥緊衣擺,揉出褶皺的痕跡。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pare.”* “我早年看得一部電影中的一句臺詞。年份有些早,也不知你看沒看過。” 章斯年一邊切著菜,說了將中文一塊說了出來:“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世人千萬種,但有一天,你會遇到個絢麗的人,她讓你覺得以前遇過的所有是浮云。”* “要對事業(yè)上有幫助,那我尋找合作伙伴就好了。做飯、整理,即使我不自己做,也可以請家政保姆。我覺得我的妻子,不會做這些也沒有什么關系。” “我的妻子,是我希望能夠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小舒,你遠比你所說的要好很多。你開朗、熱情、善良,也許有身上有不少的小毛病,但瑕不掩瑜,在我看來,你就是那種絢麗的像彩虹,甚至能照亮身邊人的人。” “對,你確實給我添了不少麻煩,但我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很開心,你就像我的小開心果兒。” “所以你別多想。你沒有那么糟,我也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有時還擔心你有一天,會不會覺得我又老又無趣。” 窗外樹影婆娑,章斯年將食物倒入鍋內,發(fā)出呲的一聲,熱油將食物蘊藏的香氣激發(fā)出來,香氣溢滿了整個屋子。 兩人相處這么多日中平常到幾乎每日都會上演的場景。 章斯年一邊做著飯,一邊用“是不是要多放點鹽”一樣平淡的語氣,和她說著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云舒跳下高腳的吧臺凳,從背后環(huán)住章斯年的腰,頭埋在他背里。 “才不會,我會一直、一直、一直喜歡你。”云舒一字一頓,聲音執(zhí)拗。 “好了,你這樣,我都做不了菜了。”章斯年無奈道,“快松手,等下油濺到你手上了。” 云舒臉在他背身蹭了蹭,將他的腰環(huán)的更緊一些,撒嬌到:“就不松。” 章斯年拿身上掛著的這個小尾巴沒辦法,將菜裝進盤子里,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燙到傷到了自己家的小朋友。 “對了,你到底哪里看的那些斷章取義,亂七八糟的消息。”章斯年都解釋清楚了,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信息來源。 云舒有些心虛:“就……網上……微博什么的。” 章斯年突然想起那天看見云舒偷偷在網上看自己的照片,笑了笑:“是會在網上看我的動態(tài)么?” 云舒臉羞的通紅,但仗著章斯年看不見,聲音依舊理直氣壯:“看看怎么了。” 她說這說這聲音就帶了些委屈:“網上那么多人自稱章太太,舔你的顏,我這個正牌章太太,看看又怎么了。” 章斯年輕笑出聲:“那些網友不過是鬧著玩玩,你是小醋壇子么,連這個醋都吃。” “我才……才……沒有吃醋。”云舒才不承認自己吃過這樣的飛醋。 “說到章太太,我突然想起個事。”章斯年聲音頓了頓,聲音不自覺帶了些笑意,“你章先生、章老師、章爸爸都叫過了,今天婚也求了,戒指也帶上了,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老公?” 云舒紅暈從臉頰上都溢了出來,爬上耳垂,布滿脖頸。 “叫一聲給我聽聽。” “老……老公。” 章斯年滿意點點頭。繼續(xù)掛著個小尾巴,將飯做完。 兩人一塊吃完飯上樓,章斯年將云舒送到門口,向往常一樣,親了親她額頭,轉身回房。 剛轉身,襯衫衣擺被云舒輕輕拉住。 云舒臉上飛著兩抹紅暈,磕磕巴巴問到:“那章太太……什么時候可以不用自己睡一張床了?” 章斯年盯著她,神色有些危險,伸手在她薄薄的唇上輕輕摩挲,而后重重按了一下:“真的別撩撥我了。” “小舒,我自制力沒你想的那么好,真睡一起,我八成是忍不住的。” 云舒被他摸的身體崩成一條弦,聽到他忍不住,臉愈發(fā)紅。支支吾吾,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章斯年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從b市見完你家人吧,你還小,我得對你負責些。” “快進去吧,你再撩撥我,我真的就忍不住了。”章斯年拍了拍云舒腦袋。 云舒紅著臉幾乎是連蹦帶跳的回的屋。 今天算得上是她最開心的一天了。章斯年和她求了婚,還和她說自己對于她,是像彩虹一樣絢爛的人,還說好了……見完她爺爺和jiejie,兩人就可以……結束這種兩個房間分居的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