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聽罷眉頭緊皺：“怎么會是那個臥底。”他搖頭，“不對，沒有其他原因，他不會那么做的。”

    “我只是把韓君看到的事情告訴你，這中間或許有什么隱情。”說到韓君，季蓁蓁順口就問，“你知道韓君是凌云霄的叔叔嗎？”

    楚源點頭，韓君既然做了他們的線人，自然是要把所有家底都翻一遍的。

    “既然你們都知道的話，那資料上沒寫出來估計就是個意外了。”季蓁蓁還想著這里面說不定也有什么隱情。

    楚源肯定道：“不管任何原因，都不會不寫清楚韓君的社會關(guān)系。”可惜他當(dāng)時接觸韓君的尸體，林脩只說讓幫忙聞一下尸塊的位置，自然也不會給他看資料。

    “難道是想隱瞞什么？”但是韓君和凌云霄的關(guān)系有什么好隱瞞的？季蓁蓁思來想去，也只想到嚴(yán)帥和她說的，在他們老家發(fā)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難道是想隱瞞這個？

    “你知道康城早些年發(fā)生過什么不好的事情嗎？”季蓁蓁一面問，一面拿出手機(jī)查找起來。

    楚源回憶了一下：“早年毒梟周霆的窩點就在康城，不過后面他被抓獲了，查獲了他所有的毒品，這案子是在我進(jìn)刑偵大隊之前的事情了，具體細(xì)節(jié)我也不是很清楚，需要調(diào)檔案出來。”

    他說完下意識朝季蓁蓁看去，她埋頭看著手機(jī)，也不看路，前面就是電線桿，就剩一個拳頭的距離了。

    “當(dāng)心！”楚源趕緊道，手也迅速伸了出去。

    季蓁蓁額前一涼，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撞上了電線桿，幸虧楚源的手在前面擋著，他條件反射往后退，但他的手是從她身后繞過去的，這一退，倒是撞進(jìn)了他的臂彎。

    楚源是碰不到實物的，但她對他來說卻十分特殊，大概是眼下他唯一能觸碰到的，她的肌膚很軟，絲綢一樣，觸得他手心癢癢的，他替她擋著那根電線桿，這姿勢，就像是把她摟在懷里一樣。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尷尬。

    季蓁蓁小聲說了句謝，迅速走開，也不敢再看手機(jī)，認(rèn)真走起路來。

    楚源懷里一下子空了，心里竟也有淡淡的失落。

    她不說話，他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平日里能言善辯的隊長，一下子就不會說話了，只好默默跟在她身邊。

    楚源側(cè)頭看她，她是這么好看，側(cè)臉也好看，走路也好看，就連細(xì)微的表情也是那么好看……心跳莫名加速，他偏頭過去，不能再看了。

    誰也沒有說話，季蓁蓁默數(shù)著腳步，剛才聊得起勁倒沒什么感覺，這會兒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兩人肩并肩走著，有點像學(xué)校里壓馬路的小情侶。

    這樣一想，更尷尬了。

    此時來了電話，簡直就是她的救星。

    武藝聯(lián)系了阮戟的經(jīng)紀(jì)人和伍千里，給季蓁蓁安排好了時間。

    “阮戟的mv要去外地拍，你明天下午先去拍定妝照，后天去試鏡伍導(dǎo)的新電影，三天后出發(fā)去拍mv，他們那邊會有專車過來接你的，拍完mv前我先不給你安排其他工作，資料我都發(fā)到你郵箱了。”

    季蓁蓁一一記下，掛了電話剛好走到家門口，拍定妝照是在下午，早上倒可以多睡會兒。

    她還記著楚源的事情，回了家，掏出黃大師給的符，放到碗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黃大師畫的符號特殊，那符竟然遇水就化，這樣就可以喝了。

    季蓁蓁剛要拿碗給楚源，突然想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楚源壓根就碰不到實物，他碰什么基本都是直接穿過去了。

    唯一能碰到的，大概就只有體質(zhì)特殊的她了。

    她朝他看過去，他也有些苦惱地望著那碗符水。

    楚源到底還是伸手試了試，可惜那只碗并沒有因為符的特殊而變得特殊化。

    季蓁蓁試著自己拿碗去喂楚源，她倒是碰到楚源了，可那只碗?yún)s一點面子也不給，邊緣部分直接穿過了他的下巴。

    剛才也沒細(xì)想這個問題，聽黃大師說讓楚源喝，就以為這符水特殊，肯定能讓他喝下去的。但是完全不行，而且這符水的效力只持續(xù)十五分鐘，再要趕過去請教黃大師也來不及了。

    這要怎么讓他喝下去嘛！

    第42章 監(jiān)視

    楚源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 但那就是耍流氓, 那樣的方式, 除非季蓁蓁主動提出來，不然他是怎么都不會說的。

    想到那個方法, 他抬眼偷偷瞧著季蓁蓁, 視線不自覺落到她的唇上，水盈盈，像熟透的櫻桃，他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季蓁蓁很是苦惱, 她來回走了好幾圈，心里想著黃大師每次都會告訴他們具體的使用方法，沒道理這次不說, 除非這次不用說。

    她盯著那碗符水, 楚源確實碰不到碗，但他能不能直接碰到符水？

    季蓁蓁眼睛一亮，端起碗，拿到他眼前：“再試一下吧。”

    楚源也配合她的動作，季蓁蓁將碗里的符水稍稍往外倒了一點，他就感覺到唇上一涼, 竟是能夠接觸到符水的！

    直到一碗符水喝下去，楚源還有些懵逼。

    怎么這樣就喝進(jìn)去了呢？

    見楚源滿臉怔愣, 季蓁蓁問：“你想什么呢？”

    楚源沒說話, 只是臉一熱，都不敢看她, 他以為是要那樣喝的。

    季蓁蓁解釋道：“我剛才就想，如果你碰不到其他任何東西，那么就算有我作為媒介，你也是喝不到符水的，我之前拿著碗，你不是一樣碰不到碗嗎？水又和其他你碰不到的東西有什么區(qū)別呢？”

    楚源：“……”是啊，如果他碰不到符水，那么符水就會和碗一樣，哪怕有季蓁蓁幫忙，他也一樣碰不到，是他想歪了，他怎么就想歪了呢！

    那么簡單的道理，他剛才怎么會想到那種地方去。

    楚源尷尬地不行，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這么想，他也這么做了，飄出窗口，留下一句：“我出去逛逛。”

    剩下季蓁蓁一臉莫名。

    楚源倒也沒走遠(yuǎn)，他飄到了屋頂，屋頂上有兩只貓，一黑一白，看起來像是一對，黑貓湊過去想要親親白貓，白貓一爪子拍到了黑貓臉上，不給黑貓親。

    鬼使神差的，他就想到了自己和季蓁蓁，不禁笑起來。

    兩只貓咪似乎察覺到了外來者，齊刷刷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還兇巴巴地喵了他一聲。

    楚源不敢和大佬們搶地盤，連連退開，視線卻掃到了樓底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飄過去，就見那人偷了一樓曬在陽臺里的內(nèi)衣內(nèi)褲，拿到鼻子底下聞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塞到胸口的位置。

    楚源皺眉，這小區(qū)里居然還有這樣的變態(tài)。

    他記得這里是政府出資建的，賠償給城中村的那些拆遷戶，因為還有賠償款，這邊的房子基本是拿來出租的，而且周邊生活設(shè)施齊全，又在地鐵附近，入住率非常高……這樣一想，他更不放心了，那么多的人，保不準(zhǔn)就有好幾個心理變態(tài)的。

    她一個女孩子單獨住著，又長得那么招人，實在不安全。

    楚源先把季蓁蓁那間屋子的上下左右了解了一遍，樓上住了四個快遞小哥，對門是一對做電商的小夫妻，樓下那一間被隔成了三間，住的都是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看起來都還算老實。

    他稍稍放心了些，正打算回去，轉(zhuǎn)念想到她的職業(yè)，沒準(zhǔn)還有狗仔什么的在附近蹲點，楚源往對面那幢樓飄去。

    正對著季蓁蓁客廳窗口的那一排房子都是空的，楚源一眼掃過去，視線捕捉到一個閃動的小紅點，他眼神一暗，飄身過去，果然在那間空房子里看到了一個攝像頭，他嘗試著看了看，面色更冷，鏡頭里季蓁蓁的客廳一清二楚，她剛洗了澡，正歪著頭在那里擦頭發(fā)。

    這東西也不知道在這里放了多久。

    楚源趕緊回去，冷著聲說：“先把窗簾拉上，我在對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攝像頭。”

    季蓁蓁只是愣了一瞬，就把窗簾拉上，她心態(tài)比較好，遇到這種情況也沒有很驚慌害怕，反而是靜下心來思考，她不是一二線明星，狗仔跟拍她的可性能其實不大。

    楚源又怎么會想不到這點，他更擔(dān)心是自己連累了她，那些人可比狗仔危險多了：“我再去看看。”剛才著急讓她拉窗簾，他也沒來得及細(xì)看。

    季蓁蓁把人叫住了：“我有辦法。”她眼睛亮亮的，低聲說，“這件事不如交給林脩處理，我們不是還不確定香是誰動的手腳嗎？”

    楚源一下就聽明白了，讓林脩去查，如果是內(nèi)部的人做的，不會看不出來，如果是外面的人，那通過警方的渠道查也會快很多，甚至還可以借此試探一下林脩的反應(yīng)，果然是好辦法。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又去了一趟，監(jiān)視的人很是謹(jǐn)慎，幾乎沒留下什么證據(jù)，剩下的查監(jiān)控查裝置查房東這些，只能交給林脩了。

    季蓁蓁也把這事和武藝說了聲，雖說她沒怎么得罪過圈子里的人，但也不排除有人對她懷有惡意。

    她這想法一點沒錯，圈子里還真有人對她懷有惡意。

    一幢豪華別墅內(nèi)，一個女人尖聲道：“換人？你確定？”

    小助理點點頭，怕女人不信，還翻出手機(jī)里的短信給她看：“阮天王的經(jīng)紀(jì)人發(fā)給我的，我也打電話去確認(rèn)過了。”

    女人掃了一眼手機(jī)上的字，臉色陰沉：“知道是什么人嗎？”這可是她忍著惡心換來的機(jī)會，誰也別想從她手里搶走。

    小助理低聲說：“是一個叫季蓁蓁的藝人。”

    “季蓁蓁？這是什么人？聽都沒聽過。”女人更生氣了，卻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她什么來頭？”如果靠山比她的給力，那就只能背地里下黑手。

    “是華川的演員，微博上還有點知名度。”至于靠山，這就不是小助理能打聽到的了，她支支吾吾說，“靠山的話，應(yīng)該沒有吧，不然也不會那么久都沒什么作品。”

    女人要的可不是應(yīng)該，斜了小助理一眼：“沒用的廢物！”轉(zhuǎn)頭走向臥室，給有用的人打電話去了。

    季蓁蓁對此一無所覺，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告訴了林脩攝像頭的事，就去了慧隆大廈拍mv的定妝照。

    慧隆也是業(yè)內(nèi)一家娛樂公司，有自己的藝人，阮戟的mv定妝照會在他們這里拍是因為專輯內(nèi)有兩首歌是和慧隆的歌星桃樂絲合唱的，桃樂絲也會出現(xiàn)在這兩首歌的mv內(nèi)，其余的幾首，索性也在慧隆一起拍了。

    季蓁蓁是提前過來的，到的時間也比較早，她到前臺登記過，前臺的姑娘告訴她1208現(xiàn)在有人在用，請她在大廳里稍坐一會兒。

    她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打開手機(jī)繼續(xù)熟悉資料。

    這些都是昨晚才收到的，時間有些緊，她也就是睡前匆匆看了一遍，早上又揣摩了一遍，基本上都掌握了，但多看看總不會錯。

    楚源見她看得認(rèn)真，也不打擾她，兀自觀察起四周。

    大廳分了三部分，中間到底是前臺，兩側(cè)都是休息區(qū)，分別用綠化隔開了，季蓁蓁這邊擺的都是桌椅，零零落落坐了三四個人，另一邊則是沙發(fā)和茶幾，倒是只有一個女人，她似乎正透過枝葉間的縫隙往這邊看。

    楚源和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他怔了怔，這人也能看到他？

    他飄到女人身邊，她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神情也分毫未變。她看不見他，他剛才又是在季蓁蓁身邊，她在看誰不言而喻。

    孫絲雨昨晚就打聽清楚了，這個季蓁蓁根本沒什么來頭，就是個小角色，就是一張臉還能看看，當(dāng)然，這是真的還是p的整的還有待商榷，關(guān)鍵是，這人也不是混樂壇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陰險手段才得到這個機(jī)會。

    想到這個就一肚子火，她一晚上沒睡好，早就在這里守株待兔。她聲音甜美，唱歌也不差，可歌手里多的是聲音甜美的人，反而是有特色的聲音才能讓人記住，混了幾年都沒有起色，她也沒辦法，就應(yīng)承了那個覬覦她很久的老男人，才換到這個在阮天王mv里露臉的機(jī)會。

    她受了那么大的屈辱，這個機(jī)會怎么可能讓人給截胡了。

    孫絲雨眼神發(fā)狠，拿出備用手機(jī)，就給她早聯(lián)系好的幾家媒體發(fā)信息，等會兒媒體來了，她就先賞那個小賤/人幾巴掌，然后甩個一串罪名出去，像季蓁蓁這種不唱歌還想蹭阮天王熱度的新人，她隨便就能弄死好幾個。

    做完這一切，她又用自己的手機(jī)委委屈屈地給那個老男人發(fā)微信訴苦，明示暗示他再幫自己去給阮戟那邊施壓。

    孫絲雨不知道，她的表情和她發(fā)的信息早被看去了。

    楚源一閃身就回到季蓁蓁身邊：“你別看了，有人要害你。”說著，他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訴了季蓁蓁。

    “我看看是什么人。”季蓁蓁沒事人一樣，透過盆栽望過去，那人有些眼熟，叫什么她卻想不起來了，不過名字也不重要。

    楚源都快被氣死了，那個女人實在惡毒：“你要不先上去，不要和她正面撞上，到時候她要是造謠你，你就起訴她。”至于記者什么的，等會兒結(jié)束了就從后門走好了。

    季蓁蓁“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你不是說她給金總發(fā)微信訴苦嘛，這個金總我知道，可是怕老婆得很，說起來他老婆韓薈就是慧隆的股東呢。”說到這里嘴角閃過一絲壞笑。

    她站起來，大大咧咧就朝孫絲雨走過去。

    孫絲雨急切地望著玻璃窗外，不防眼前忽然一暗，她回頭，眼睛都瞪大了，竟然是季蓁蓁，這個人居然還有膽走到她面前來。

    大腦迅速轉(zhuǎn)動，她在粉絲面前一向是溫柔可人的形象，要不要再來一出新人欺負(fù)前輩的戲碼？

    季蓁蓁也不管對方心里想些什么，直接含笑把孫絲雨剛才和金總微信上發(fā)的話重復(f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