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這場鬧劇很快便在知青們打掃完食堂,各自寫了份簡討報告提交后劃下句點。 卓子敬陪著一身狼狽的傅云茵回家。 這陣子傅云茵中午借灶房時沒少和張翠花閑聊,一來二去,兩人已是非常熟稔。 張翠花看到傅云茵滿身狼狽,一張精致的小臉更被撓成了花貓,心里大為不舍,直罵咧著是哪個缺德鬼干的,得知是那個想騙他們住進(jìn)自家的楚千婷時,若不是小兒子拉著,這下便去對方那臭罵一頓了。 “瞧這小可憐的,臉都撓破皮了,我看那楚千婷就是故意朝茵茵的臉蛋撓!”張翠花初見傅云茵時,就喜歡這個長得白靜嫻雅的小姑娘,這會見人被欺負(fù)了,自然憤憤不平。 傅云茵適才還沒感到那么疼,許是到家放了心,整個精神得以松懈便也感覺到面上的疼意,只好打住張翠花的話,忙說著:“嬸,我去清洗一下上藥,臉好疼!” 張翠花點頭,見傅云茵走了小兒子也說要去忙,她看著小兒子,突地想起件事。 這小子平時上竄下跳,時常受傷…… “你上次去衛(wèi)生所拿的傷藥還有嗎?拿些給茵茵,我瞧茵茵那模樣,想來傷的不只有臉,其他地方該也磕碰了。” 卓子敬腳步因這話頓了下,應(yīng)了聲,回房拿。 “敬子,媽去隔壁找你花嬸,你找到藥就拿給茵茵。” 張翠花說這句話時,卓子敬剛好找到藥。 才想拿給他娘,這時門口哪還有人影了,居然是丟下這句話人就走了,他只好自己拿過去。 傅云茵正好換上干凈衣服,聽著這敲門聲,疑惑問:“誰?” “是我。”門外卓子敬說著,話落又補(bǔ)了句,“我拿藥給你。” 房門一會便打開。 卓子敬見她換了衣服,手正扒了扒亂糟糟的頭發(fā),一張白皙小臉上凝著幾條觸目驚心的干涸血痕,纖細(xì)脖頸上亦有幾道抓痕時,他眉頭頓皺,本想將藥給了便去忙的想法登時打消。 “進(jìn)房,我?guī)湍恪!?/br> 傅云茵愣了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幫是要幫什么,直到他站在屋內(nèi)唯一的桌椅旁,打開藥,說幫她擦,讓她趕緊過去時,這才有點傻了的走過去。 這擦藥的舉動……其實有點親密呢。 經(jīng)過這段農(nóng)忙,他那過高的防備心終是解除了嗎? 傅云茵喜滋滋的坐在木椅上,在他一聲‘抬頭’而抬首,視線便這么堂而皇之的看著面前人。 這是她重生后,兩人第一次靠的如此近。 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 適中的發(fā)經(jīng)過近三周的農(nóng)忙已略長,將他那犀利而飛揚的劍眉給遮了大半,底下那雙看著自己的桃花眼沒有平時的放電感,此時只有別樣的認(rèn)真。 他神色專注,微抿的唇瓣一抹淡粉透在其中,襯的那因瘦而若刀裁般的面龐更增添了抹酷冷,也多了份讓人難以親近之感。 認(rèn)真說來,卓子敬的長相并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念。 他那雙會放電似的桃花眼在這年代給人的感覺就是輕佻不穩(wěn)重,合著那酷冷的臉龐與話語間的痞意,簡直就像只不安分的小狼狗,讓人沒法產(chǎn)生好感與安全感。 不過后世電視上什么樣的型男沒有? 她的審美觀自然也被改變。 他這份顏值擺在后世妥妥的影視明星無誤,可現(xiàn)在呢,嘻嘻……就是自己窺覬的小鮮rou,看的人真想撲倒啊! 傅云茵腦袋瓜就這么想著有的沒的,渾然不知自己的視線直白又熱呼。 直到抹著膏藥的傷口不斷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疼,這才讓她過熱的眼神消失,蹙眉的嘶嘶嘶,直喊著疼。 卓子敬的動作頓時停下,疑惑的問:“很疼?” “嗯疼!” 他明明很輕了怎么還……看著面前這似花貓般的俏臉,他忽地輕笑了聲。 “疼還打架?” 那隨著笑而哼出的氣息像拂面的羽毛般撩膚,讓人癢的想撓撓。 傅云茵下意識的抬了手,卻被擋著。 “別亂摸,臉上都是傷,想留疤?” “喔。” 傅云茵放下手,見他接著給自己抹藥,又繼續(xù)看著他,也說著:“楚千婷嘴欠,招人揍!” 卓子敬不是那種女孩子家家不能打架的古板思想,只是他到底意外傅云茵打架。 她模樣秀氣,氣質(zhì)沉靜,給人的感覺就是道和煦的春風(fēng)般平易近人,所以會有人跟她不和而鬧到打架,他簡直沒能想像那畫面。 不過這會不止打了,還朝對方放了狠話,用著那花貓臉吭嗤嗤哼唧唧的說著時,怎么看怎么可愛,瞧的他直忍著笑。 “你不知道楚千婷就特愛找我麻煩,感覺就是見不得我好一樣,一次兩次我都忍了,可這般三番兩次的,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嗯,所以以后見一次打一次?” 聽出他話里的調(diào)侃意味,傅云茵傲嬌的哼了聲,“我有這么壞嗎?” “頂多就是她嘴欠時再來一頓暴揍!” 卓子敬這下忍俊不禁的笑了出聲,手就這么一抖,壓在了傷口上,疼的傅云茵哇哇叫。 “卓子敬你給我小力點!疼死我了!” “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我小力點!”卓子敬忙道歉,見她瞪著自己,一副想咬自己幾口泄忿模樣,趕緊轉(zhuǎn)移焦點。 “楚千婷看來就不安份,我看你以后少不了揍她,只是你這武力值實在太差了,打個人也把自己弄成了花貓,簡直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哼!你這是在損我?” 聽著口氣,還嬌著呢,便又道:“等你傷好了我教你幾招,準(zhǔn)能不帶傷的就把人給揍趴!” 你這么教我好嗎? 都不怕我用在你身上啦! 傅云茵好笑的看著他,然后笑的一臉甜,“好哇!” 這話過后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本是熱絡(luò)的氣氛慢慢淡了下來,只于她乖巧抬首任他動作輕柔的為自己上藥。 這一刻,彼此間洋溢了抹歲月靜好之感,讓人不自覺得保持著沉默,浸于其中。 傅云茵玫瑰花色般的粉嫩唇瓣微微勾起了抹弧度,露出了唇角旁那若隱若現(xiàn)的小梨窩。 秀致的面上滿是甜笑,只看著一眼,便會不自覺得被感染。 只是這笑注意拋給瞎子看了。 卓子敬為怕適才那樣弄疼她,只認(rèn)真的幫她涂著藥。 于是她這過于熾熱的視線在這當(dāng)下特別明顯,令他那眉,微微動了動。 忍著。 卓子敬并不太喜歡這般被人一直盯著,可此時又不太忍心打破這股氛圍,可又覺得兩人這般似有些不太正常。 于是十幾秒過去后,他突地道:“我面上有什么?這般盯著。”說著這話,他手上動作遽停,視線也一瞬看向她。 兩人視線登時對在一塊。 莫名的,誰也沒說話。 靜默的室內(nèi)一時只余彼此的心跳聲。 空氣似凝結(jié),微熱的呼息成了此時的唯一,盈滿鼻端,所聞盡是對方的味道。 沉默氛圍染上曖昧。 漸熾的溫度,明眸暗邃,眼神的變化隨著視線的焦著,讓人心跳無法自抑的加快。 傅云茵有些受不太了此時的氛圍,面頰微溫,呼吸隨著心跳急促,眼神因心底陡升的羞意微閃。 忽地,他出聲打破這似魔咒般的曖昧氛圍。 “你喜歡我?” 傅云茵心跳頓時因他這話漏了半拍,雖沒說話,但那白嫩的面龐卻是比先前更紅了幾分。 卓子敬唇瓣勾起了抹笑,酷冷面龐合著那似染上星辰般耀目的眼神,盡顯一絲壞與痞意。 “想和我處對象?” 聽著他這問話,傅云茵重生后想的就是和他重新來過,于是這會就沒注意到他那痞笑中染帶的不明意味。 她就想點頭,應(yīng)著他,卻見他笑容忽地打住,面龐不僅恢復(fù)到先前的酷冷,甚至還透了抹冷淡,就這么將膏藥擱在桌上。 “剩下的你自己來,我去忙了。” 卓子敬就這么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出她房間。 傅云茵瞪大了眼,一時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不是問著自己話嗎? 怎么不待人回就走了呢? 這時的傅云茵渾然不知,若她能再仔細(xì)點,定能發(fā)現(xiàn)卓子敬是紅著耳根離開的。 那模樣,大有落荒而逃的直視感。 只是她太過在乎此時的感覺,便也沒發(fā)現(xiàn)到,于是就這么苦逼的想著:這人是什么意思呀? 第17章 天大的委屈 架,是打了,知青們也鬧的不愉快,可生活還是得過。 尤其是農(nóng)忙后的三天假期,知青們事前跟卓家老四說好要搭順風(fēng)車去鎮(zhèn)上,這會便是心里還有氣也沒跟自己過意不去,無不在約定時間前到倉庫集合。 時間還未到,卓四哥也沒提前來,到倉庫等待的知青們只好各自找了個地兒或站或坐或蹲。 這年代沒什么娛樂,打架這事不止是村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亦是知青們劃分群體的重要參考,一會便見聊起來的知青說起昨天的事。 當(dāng)然問的人大多是昨日不在現(xiàn)場的知青,說的多是昨晚在場且還面上掛彩的人。 隨著討論聲,場上很快便而徑渭分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