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不知不覺,微風(fēng)拂過,沈池墨覺著渾身發(fā)涼,費力睜開眼,滂沱大雨已經(jīng)不見,這里艷陽高照,碧空如洗,亭子里清風(fēng)徐徐。只是,他渾身被汗水浸透,有些涼意。 抬起手,揉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赫然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淚水滴下。 沈池墨看著手指尖的晶瑩,這一世,幸福如他,幸運如他,卻不想,他也有淚水。 沈池墨苦笑一聲,他真的很少去想前世的事情,那一切如同過眼云煙,都埋在了歲月塵埃之下,日子總得朝前過,曾經(jīng)只是回憶罷了。 “云卿。”沈池墨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不想在寺廟過夜,誰知道大晚上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而且轉(zhuǎn)了一大圈,除了最開始見到的小和尚,這寺廟就他們進來的這些人,那個敬虛大師,到底有沒有都不知道。 程云卿皺皺小眉頭,哼唧一聲,“哥……” “我們?nèi)フ覗|西。”沈池墨將這孩子抱起來說道。 程云卿揉揉眼睛,緩了半天神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在那兒,眼睛嘰里咕嚕亂轉(zhuǎn),看看亭子外面,突然蹦了下去,“哥,你等等我。” 說著,沈池墨就看見程云卿鉆進一旁的草地里,草地上野花絢爛,五彩紛呈,美不勝收。 只見程云卿從地上找了個枯樹枝,跪在地上撅著小屁股在刨什么。 沈池墨走下去,抱著胳膊,“有寶藏?” “沒有,夢里有眼睛。”程云卿回答,然后繼續(xù)奮力猛刨。 沈池墨看著他就跟老母雞刨食似的,沒一會兒身后堆了不少土,“破壞草坪可不是好孩子。” 程云卿沒搭理他,繼續(xù)自己的工作,差不多刨了半個小時,地上出現(xiàn)一個不算特別深的小坑。 緊接著,沈池墨就看見程云卿滿手是泥土,特別激動地跑過來,“哥哥,就是這個,你看呀!” 沈池墨低頭,程云卿黑黢黢的手上,一塊沾滿了泥巴的石頭,大概就像是那種泥塘里隨處可見的臭石頭一般。“這什么?” “眼睛啊,夢里的眼睛。”程云卿又強調(diào)一遍,“哥哥,你拿起來看看,很漂亮,有紅光呢!” 沈池墨有些嫌棄,紅光在哪兒?但是看見程云卿一臉期待的模樣,還是伸出左手拿起來,登時,紅光乍現(xiàn),引得目德山半邊天空泛起了紅霞。 沈池墨嚇了一跳,趕緊把那塊石頭放進右手,隨即,紅霞消失。 程云卿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怎么樣,哥哥?” “恩,漂亮。”違心的話,都不用打草稿。 “當當當”突然,山上鐘聲想起,響徹云霄。 “二位施主,恭喜二位施主尋到鎮(zhèn)寺之寶,師祖有請。” 沈池墨抬頭一看,是剛剛接他們進來的小和尚,“有勞小師傅帶路。” 跟著這小和尚繞過前面的花園,走到后方的禪房,在最中間的一間房前停下,“二位施主,請進。師祖就在里面。” 沈池墨挺詫異,剛剛這地方他和程云卿來過,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人好嗎? 推開禪房門,只見右手邊一老和尚盤腿坐在一個大大的禪字下方,胡須發(fā)白,臉上全是皺紋,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干枯最為貼切。 這老和尚一動不動,都不知道他到底活著沒有。 “大師。”沈池墨躬身一禮。 老和尚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歲月的滄桑,“多謝二位施主為我目德寺找到鎮(zhèn)寺之寶,不知二位施主可有何事需要解惑?” “大師說的可是我手中的石頭?”沈池墨舉起手里看不清模樣的石頭。 老和尚突然從榻上走下倆,接過沈池墨手里的東西,在沈池墨的注視下,拉開一旁的抽屜,不知道用什么東西擦拭干凈,只見這確實是一塊泛著紅光的石頭。 可是,說來說去,不還是石頭嗎?不過程云卿為什么能看見石頭上的紅光? 老和尚笑笑,“這便是我目德寺鎮(zhèn)寺之寶,輪回之眼,說起來,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在這里。”老和尚說著,拿出一面銅鏡,銅鏡后面有一塊相同的,泛著紅光的石頭,和剛剛擦拭出來的一模一樣,完全分不清什么材質(zhì)。 程云卿看見這兩塊石頭的時候,眉眼間的紅痣更為明顯,殷紅如血,體香四溢。 緊接著皺皺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卻沒說話。 老和尚也注意到了程云卿,眼中閃過驚愕,卻并未多言語。 “施主就沒有疑惑可解?”老和尚轉(zhuǎn)頭去看沈池墨。 “大師,這世間若有人能看見鬼魂,當如何解?”沈池墨問道。 “施主是為這位小施主來求解嗎?”老和尚笑問。 沈池墨點點頭。 “這位小施主有仙氣護體,施主不必憂心,如今時機未到,時機一到,自會明了。”老和尚說著轉(zhuǎn)了話題,“反倒是施主你,就不想解除前世的執(zhí)念嗎?” 沈池墨驚了一下,莫非這老和尚能看見他的前世? 可是剛剛那個夢過后,他并不想知道那些了,“多謝大師指點,只是,日子是向前過的,曾經(jīng)的那些,永遠抓不到,我現(xiàn)在這樣很好,您覺著呢?” 老和尚突然大笑,“哈哈哈……施主有慧根,如此最好。既然如此,貧僧送施主一卦,年后施主將有一難,此事可大可小,就要看施主如何化解了。” 沈池墨挑挑眉,“一難?可涉及到我的家人?” “非也非也,只施主一人。不過此難并非不可解,依施主聰明才智,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沈池墨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涉及家人,他自己的事情都沒關(guān)系。 “如此,謝過大師,不知我們?nèi)绾纬鋈ィ俊?/br> 老和尚從手腕上拿下一串佛珠戴在了程云卿手上,“小施主,今后若有解不開的事情,來到目德山下,輕捻佛珠,念三遍敬虛即可。” 程云卿摸摸手腕,點點頭,“好。” 沈池墨看著那老和尚滿意地捋著胡須,隨后將那塊發(fā)光的石頭安放在銅鏡后面,隨后他們眼前的景象就變了,只見進入目德寺的眾人都傻愣愣地站在荒野中,放眼望去,哪里還有目德寺的影子。 沈池墨拉起程云卿的手,“云卿。” “哥哥,我們走吧。” 沈池墨擔(dān)心他受驚,卻沒想到,這孩子手指溫?zé)幔夹闹虚g的紅痣消了下去,剛剛四處飄散的體香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再看那眼睛,哪里有害怕的模樣。 下了山的眾人,仿佛做了一場久遠的夢,沈池墨和程云卿相視一笑,卻默契的誰都沒說什么。 沈池墨突然覺著,這孩子一瞬間長大了許多。看來這孩子身上還藏著很多秘密,是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謝懷終于看見了沈池墨和程云卿,立刻飛奔過去,上下打量,這都快一大天了,再不出來,他都要瘋了,“有沒有怎么樣?” “沒有。明早啟程送云卿去劇組。” 段華離和嚴峰看到沈池墨一陣激動,沒想到所有人都沒找到的東西,竟然被沈池墨找到了,“沈小友果然有天賦,如此短的時間竟然能找到這千年至寶,我等佩服。” “二位夸獎。”沈池墨微微頷首,“明日一早我就離開溝家寨。” “不如回到省會好好款待沈小友一番。”段華離趕緊說道。 “不必,京都事情繁多,此次多謝二位,什么時候二位來京都,一定招呼一聲。” 當天晚上,沈池墨賬戶上多了一百萬。 “謝懷!”沈池墨打電話喊了一聲。 謝懷很快來到沈池墨房間,“董事長。” “聯(lián)系一下常昆,就說我要建希望小學(xué),讓他考查一下報價過來,越快越好。”常昆是星河集團g省的經(jīng)理,這里他最熟悉不過。 謝懷愣了一下,“好的。董事長,您還要去分公司考查一下嗎?” “去,我要陪云卿幾天,順便去看看情況。你去安排吧。” 沈池墨將程云卿送到劇組,又走了好些地方,查看了一下門店還有各個廠子的運轉(zhuǎn)情況,回到京都都已經(jīng)十二月二十二日了,這一出去,差不多小半個月。 正好是年底,吳成民那邊一直忙著跟緊軍需被服的事情,沈池墨又不在京都,每天忙得是腳打后腦勺,眼看都快到下一年了,終于盼回了沈池墨。 沈池墨去上班的第一天,就看見辦公桌上各種報表如流水一般涌了進來。 “吳總已經(jīng)處理了一部分了,只是實在是太多,您辛苦。”黎昕將分好類的文件一次放好,“這份是關(guān)于年終調(diào)薪,還有各部門獎金的申報材料,人事部那邊已經(jīng)報上來兩天了,吳總說還是等你回來親自處理比較好。” 沈池墨先拿了過來,公司人員越來越多,幸好之前的調(diào)薪制度比較完善,不然他得弄到什么時候去?只是有些特別的人事部根據(jù)各分公司和各部門主管的要求做了批注。 “行,我知道了。” 只要沒有大的問題,沈池墨都是直接簽字。 只是看到華星秋月這邊報上來的調(diào)薪申請,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超市這邊時間不長,但是誰都能看見楚歆瑤他們多忙,按照之前的計劃,下個月十八號華星秋月開業(yè),緊接著就是春節(jié)前的大促銷,大家確實都辛苦。 想了想,沈池墨直接將楚歆瑤的薪資等級提到了部門主管的行列。 雖然華星秋月起來以后,她和高子安不相上下,但是年資在呢,至少目前不能劃等號。 至于楚歆瑤團隊的人,工資都是按照集團內(nèi)部正常規(guī)定來的,只是獎金的方面,按照一年發(fā)放。 一連加了幾天班,沈池墨才勉強把這些文件處理完。 月底,集團內(nèi)部召開會議,會議內(nèi)容無非是為了總結(jié)這一年集團內(nèi)部的各項問題,以及規(guī)劃新的一年的計劃。其中還有一個模塊就是楚歆瑤會介紹一下華星秋月的情況,畢竟下個月就要開業(yè)。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只是討論到年終獎金這方面,誰知道卻引起了不滿,不滿的原因就在于,楚歆瑤的團隊,明明只工作了四個月,憑什么發(fā)放一年的獎金,讓他們往下的工作很不好做。 生產(chǎn)技術(shù)部部長李建發(fā)直接叫板楚歆瑤,“不就是開個超市嗎?集團提供場地,資金,就是進進貨,擺擺東西,賣賣貨,有什么可累的!你們團隊就金貴,換了誰,華星秋月下個月都能開業(yè)!” 楚歆瑤聽了這話是相當氣憤了,他們的工作確實比較零散,可是也不能否定他們的努力啊! 不說她自己,他們團隊所有人,這幾個月沒日沒夜的工作,可不是為了到如今在這兒被人嘲諷的。 李建發(fā)話一說,整個辦公室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沈池墨皺皺眉,他們集團內(nèi)部,到現(xiàn)在為止,雖然對于各種規(guī)劃或者策劃案有過分歧和爭論,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爭鋒的。 他批復(fù)的關(guān)于楚歆瑤團隊獎金發(fā)放的問題,是在董事會上層討論過的,當時并沒有人提出異議,本身這也就是個小事情,干的多,又是剛起步,獎金多一些也無可厚非,之前都是有過先例的,并不算特殊。 誰知道今天這個李建發(fā)跑出來橫叉一杠子。 沈池墨手指敲敲桌面,在這安靜的會議室里極為清晰,眾人都沒敢抬頭,誰不知道,董事長不說話比說話更可怕,這李建發(fā)今天是吃了火箭炮了? “秦經(jīng)理,生產(chǎn)技術(shù)部去年研發(fā)新產(chǎn)品,獎金是如何發(fā)放的?”沈池墨看向人事部經(jīng)理。 “前年技術(shù)部參與新產(chǎn)品研發(fā)的所有員工,獎金發(fā)放了兩倍,就是說,按照兩年發(fā)放。”秦經(jīng)理趕緊回道。 “那去年星晨購物廣場籌建,獎金又是如何發(fā)放的?”沈池墨再次問道。 “星晨購物廣場從去年六月份開始籌建,到今年年初落戶,獎金按照全年發(fā)放,正式開業(yè)活動完畢后,又補了每人五天假期。” “李部長可聽見了?”沈池墨聲音有些低沉。 李建發(fā)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又揚起脖子,“董事長,我們技術(shù)部為了開發(fā)新產(chǎn)品可是沒白天沒黑夜的干,星晨落戶,吳總他們也是沒消停啊,那些大牌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這都是大家看得見的。華星秋月可比不了,有星晨打頭陣,工作簡單的很,不就是個超市。” 沈池墨剛準備說什么,楚歆瑤突然站了一起來,“董事長,我可以說兩句嗎?” 這是沈池墨自上次跟楚歆瑤單獨接觸后,第一次再見到她,頭發(fā)高高挽起,畫了淡妝,白色的打底衫,外面一條紅色毛呢裙子,看上去比她自己的年紀成熟許多,很是干練。 沈池墨看見楚歆瑤的工作都是在報表里,文件里,以及去現(xiàn)場查看的進度,還從未見過楚歆瑤如果談?wù)摴ぷ鳎故怯幸唤z好奇,擺擺手示意她可以繼續(xù),本身會議內(nèi)容就有一項介紹華星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