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墨哪里想得到, 他還沒等自首呢, 直接被他媽逮了個正著。

    這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就像警察抓小偷似的，主動自首跟被抓到了再交代那能一樣么？被動了！

    沈池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才好，這也太突然了，站在那兒沒動。

    周凱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 左看看右看看，情況不太對啊！

    他幕后的老板今天來了直接要看營業(yè)執(zhí)照，看了營業(yè)執(zhí)照臉色就不好, 難道是他做了什么錯事，他老板打算解雇他？

    周凱在這兒惴惴不安, 可是程曉艾和沈池墨誰也沒看他。

    沈池墨張了張嘴，“這個……我能回家跟你解釋嗎？”

    程曉艾抓起那張營業(yè)執(zhí)照，“可以啊。”

    臨出門前, 程曉艾轉(zhuǎn)過身看向周凱, “店經(jīng)營的不錯，好好干。”

    周凱捂著胸口, 他大老板夸他了, 幸福來的好突然！

    一路上沈池墨偷偷打量了程曉艾好幾眼，發(fā)現(xiàn)程曉艾臉上沒什么怒氣, 秀氣的眉微微皺著, 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沈池墨揉揉眉心, mama你是在想怎么處置我嗎？

    母子倆回到家, 沈天河還挺詫異，“小墨是去接mama下班了？”

    “沒, 我剛剛在門口碰上他，就一起回來了。”程曉艾解釋了一句，緩解了沈池墨的尷尬。

    沈天河沒問太多，拎著噴壺出去澆花。

    程曉艾放下包，回了自己房間，沈池墨只好跟上，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跑。

    沈池墨慢吞吞地挪進程曉艾房間，還把門關(guān)上了。

    劉阿姨正在做飯，可不能讓人家聽見。

    “mama。”沈池墨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程曉艾坐在桌前，指著營業(yè)執(zhí)照，挑挑眉，“來，讓我聽聽你的理由。”

    沈池墨搖搖頭，哪有什么理由，“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偷了家里的戶口本偷偷辦了營業(yè)執(zhí)照，也不應(yīng)該不告訴你這些事兒，我錯了。”

    “認錯態(tài)度良好。”程曉艾點著頭，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這家店營業(yè)有兩年了？”

    “是。”

    “兩年了，你都沒機會跟我說嗎？”

    “對不起。”

    “如果今天不是我意外發(fā)現(xiàn)，你是打算一直瞞下去，最好這個家里誰都不知道才好，是不是？”程曉艾語氣有些嚴厲。

    沈池墨趕緊搖頭，“不是的，mama，我今天去就是打算把賬本還有這些材料拿回來，跟你說清楚的。”

    程曉艾聽了沈池墨手指敲打著桌子，半天沒吱聲。

    “mama，你怎么罰我都行，你別生氣。”沈池墨是真怕他媽生氣，俗話說氣大傷身。

    “跟我講講這兩年玩具店的經(jīng)營情況。”程曉艾突然問道。

    沈池墨一愣，隨即開始講了一下這兩年的情況。

    程曉艾聽得挺驚訝，“你是說，這兩年玩具店平均月收益超過五千塊？”

    沈池墨點點頭，“恩，除去成本，房租，周凱還有另外兩個店員的工資再加上每個月要繳納的稅，平均算下來差不多這些。”

    尤其最開始沈池墨都沒有什么成本，只是后來實在供不應(yīng)求，再加上和清被服廠這個機會，這才有了進貨渠道罷了。不過這相對來說增加了成本，但是沈池墨不用再擔心斷貨的風險。

    程曉艾默默算了一下，這兩年下來就差不多十二萬，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她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年，哪里見過這么多錢。啊，除了那天借錢為了給程曉龍付房款。

    不對，借錢？

    “那十萬塊怎么回事兒？”

    “就是……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兒。”

    程曉艾猛地站起身，直接捏上了沈池墨的耳朵，“好你個沈池墨，算計到你媽頭上來了，說還有什么事兒瞞著我，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看我怎么揍你！”

    沈池墨捂著耳朵，“媽，疼啊，你輕點兒，我說，我都說。”

    程曉艾好半天才松開手，等著沈池墨的下文。

    沈池墨揉揉發(fā)燙的耳朵，他媽是真狠啊，感覺都快揪掉了。深吸一口氣，“媽，我說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別告訴其他人行嗎，爸爸也不行。”

    “你先說說看。”

    “那個，我沒有特別多瞞著您的事兒，說來說去就兩件，一個就是這個玩具店，還有一個就是……新平區(qū)有個新源建材廠。”

    “建材廠？”程曉艾沒太明白，怎么突然從玩具弄到建材廠去了，不對，“廠子？你開了個廠子？”聲音出乎意料的震驚。

    沈池墨點點頭，“這些都是吳成民在打理，已經(jīng)步入正軌了。”

    程曉艾突然想起來，她之前好像還在電視上看見過吳成民，關(guān)于嘉禾花園的項目，還有那幾個外國人，當時挺轟動的。

    “那嘉禾花園？”程曉艾提了一下。

    “是我弄的，mama你不知道，那幾個外國人太氣人了，他們還偷……”說到這兒，沈池墨突然卡住了，這種不好的事兒不應(yīng)該說啊，隨后臉上露出尷尬的笑。

    程曉艾根本沒聽見后面偷不偷的事兒，當沈池墨承認他們與嘉禾花園的項目有關(guān)，她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那個項目，少說也得幾十萬，幾十萬啊！

    她程曉艾的兒子，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干了這么多事兒！

    “既然你跟mama說了實話，mama也告訴你，我不會攔著你做生意，不過不能耽誤學習。”程曉艾聽著沈池墨把攤子鋪這么大，怎么可能收回來，而且收回來豈不是太可惜了，既然他兒子有這個能力，何必去阻攔。

    男子漢想做什么，她這個當媽的不支持，誰還能支持。

    沈池墨點點頭，“我保證不耽誤學習。”

    “不過……”程曉艾思考片刻，“我不攔著不代表你爸爸，你爺爺不攔著，你要知道，他們對你寄予厚望，是希望你以后能考取軍校，成為一名出色的軍人。這件事兒上mama幫我不了你，我只能答應(yīng)你，你做生意的事兒，不告訴他們。”

    沈池墨突然笑了，他mama從來都是這么通情達理，“謝謝mama，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但是！你偷了家里戶口本，隱瞞不報這件事兒，咱們是不是也得說道說道？”

    沈池墨就知道，哪里能輕易放過，“mama你說罰什么，我都認，抄課文也行，跑步也行，或者你打我一頓。”

    程曉艾搖搖頭，“我先問你一件事兒，過幾天高一開學，你是打算繼續(xù)申請?zhí)壷苯幼x高三？”

    沈池墨眼睛晶晶亮，“mama你怎么知道？我是這么打算的，mama你想啊，我今年讀高三，明年就可以讀大學了，多好。”

    “恩，是挺好，上了大學，我們就管不了你了，你沒事兒出去做個生意，真是輕松自在。”程曉艾涼涼地說道。

    沈池墨：……mama你好像說出了我的一部分心聲。

    “你剛剛說的方法對你來說不合適，這樣吧，申請?zhí)壘兔饬耍憬o我老老實實讀高一，別有些別的心思，給你一年的考察期，看你表現(xiàn)再決定高二讀不讀！”

    沈池墨一聽不能跳級，心里發(fā)悶，這是他期盼已久的時刻，就這么……哎，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看著沈池墨耷拉著腦袋出去，程曉艾摸了摸心口，她剛剛是多么強大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失態(tài)啊，說實話，這小子是真欠揍！

    把心里的事兒跟程曉艾說清楚，沈池墨整個人輕松不少。

    不過在正式上課之前，他又干了一件大事兒，在嘉禾花園買下了一套門市。

    要知道，這種好地角，好店面不是你想要就有的，如果現(xiàn)在竣工不動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沒了。

    自己有用處省了房租，如果暫時不用也可以先租出去，反正又不陪。

    其實沈池墨是打算再買套房子的，可是周轉(zhuǎn)的資金有限，廠子還需要大量的資金，他不能為所欲為。

    買這個門市，沈池墨可沒瞞著程曉艾，房主用了程曉艾的名字，什么都方便。

    程曉艾從那天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對于他兒子隨手買了個門市表示……不那么驚訝，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吧。

    高一開學，沈池墨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高中生。

    沈池墨對于他新同學看他的眼光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從他最開始跳到六年級，一直都是這樣。

    只不過高中生不太一樣，畢竟年紀大很多，人也成熟很多。

    除去看待沈池墨有些異樣的眼光，其他的還都挺好的。不學習的時候，班里的同學更愿意把他當成弟弟看待，對他很是照顧，一度讓沈池墨不太好意思，畢竟骨子里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只是披著一層嫩嫩的外皮罷了。

    沈池墨的高中生活與之前沒什么太大差別，除了晚上多了晚課，其他的一切照舊。

    沈清淺也是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了，每天除了玩還是玩，一起玩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清一色的男孩子，如果比誰更瘋，這些小男生也是比不過沈清淺的。

    這一年，玩具店有兩次同行找茬，都被周凱搞定了。不僅如此，在沈池墨的授意下，新開了兩家分店。新源建材廠在吳成民和原來的副廠長的帶領(lǐng)下，開始逐步恢復(fù)原來其他建材方面產(chǎn)品的生產(chǎn)。

    包括建材類的五金，板材，石材之類的。

    五金類的東西，沈池墨空間那條批發(fā)街是有的，但是這次他沒有大批量往外拿，只是拿了樣品單獨交給吳成民，讓他們盡量嘗試看是否能做出同樣規(guī)格的，方便以后打入市場。

    板材石材之類的，原來的副廠長有渠道，基本都在外省，吳成民跟著去考查了幾次，重新談了合約。

    而吳成民最遠已經(jīng)走到西南邊境，還有西北邊境，這兩地氣候差異很大，但是石材卻是一頂一的好，雖然進貨成本低廉，但是運費太高，吳成民留意著，現(xiàn)在廠子訂單量沒那么大，暫時不能用他們的貨。

    這樣下來，新源建材廠的生意開始擴展，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沈池墨讀完了高一，與高子安、崔恒亮等人的關(guān)系更鐵了，還在班級里交了新的朋友。

    不僅如此，廠子資金寬裕不少，沈池墨在京都買了一套房子，記在了吳成民名下，讓吳成民把鄉(xiāng)下的父母接來養(yǎng)老，別再種地了。

    老人不容易，離兒子近，怎么都好。

    而當初生了孩子回到老家的阿秀，聽到了老吳家舉家搬遷進京都的事兒，腸子都悔青了。當初為什么就相信了王猛的鬼話，如果她一直跟吳成民在一起，京都的房子現(xiàn)在是她的才對。

    可是這人世間哪里有賣后悔藥的，任你哭也好，鬧也好，不是你的，終究得不到。

    而對于沈池墨如此貼心，吳成民自然是感激的。試問，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比孝順父母，知恩圖報更重要的事兒嗎？

    ……

    高二開學之前，沈池墨以全年級第一的成績申請?zhí)壍礁呷?/br>
    這一跳不要緊，程曉艾正好帶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直接將沈池墨拽進了自己班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程曉艾也是真想看看他兒子到底是怎么學習的，可是盯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他兒子好像跟別人沒什么區(qū)別，而整個高三一年，沒逃課，也沒出過什么狀況。

    92年七月份，沈池墨以十歲的年齡，參加了這一年的高考，并且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被國立大學經(jīng)濟系錄取。

    對于沈池墨選擇的專業(yè)，沈程兩家當初還討論了一番。

    沈天河和沈瀟的意思是學一些機械類的，這樣等他大學畢業(yè)年滿十八周歲去參軍的時候也是有一定用武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