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堆雪人吧。”沈池墨說完全副武裝來到自家門前，找了一塊兒還沒被踩過的地方開始滾雪球。

    沈清淺樂顛顛地往外跑，也跟著滾雪球。

    “沈池墨，你不是不會堆雪人嗎？”雪球剛滾了一半，徐蕊的聲音傳來。

    沈池墨直起小身子，抬頭看過去，徐蕊、陳璐還有馮楚月，現在簡直就成了魔鬼三人組。

    “沈池墨，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堆雪人嗎？”陳璐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可以！”沈池墨沒等回答，沈清淺先替他回答了，而且還像老母雞維護小雞崽兒似的，伸直了兩個小胳膊擋在沈池墨身前，虎視眈眈地盯著面前的三個小姑娘。

    “我們問的是沈池墨，又沒問你。”馮楚月撇撇嘴。

    “就是，你憑什么攔著沈池墨。”陳璐跟著說。

    憑什么？沈清淺卡巴卡巴大眼睛，“就憑我弟弟不喜歡你們！”

    沈池墨在心里給沈清淺點個贊，這可是大實話，不過……

    “沈池墨，你真的那么討厭我們嗎？”徐蕊眼淚吧差的，好像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沈池墨把沈清淺拉到一旁，“不是討厭，是我不喜歡，你們以后玩你們的，不用來找我，我喜歡自己呆著。”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去煩你了。”徐蕊小聲音可憐巴巴的，眼圈紅紅，就跟誰欺負了她似的。

    陳璐和馮楚月看看徐蕊，紛紛跟沈池墨保證，以后不纏著他了。

    沈池墨松了一口氣，“要不你們一起堆雪人吧。”

    沈清淺看看自家弟弟，又看看眼前的三個小姑娘，“要對我弟弟好，我們就一起玩。”

    徐蕊三人趕緊點頭。

    沈池墨默默退出來，看著四個小丫頭玩得熱火朝天，而且沈清淺和馮楚月完全不記得昨天打得你死我活的。果然還是小孩子好啊！

    四個小丫頭分工明確，滾完雪球，有去找樹枝的，有去撿石頭的。沈清淺還從家里拎出來一個桶給雪人當帽子。

    沒多久，一個身子歪歪扭扭，其丑無比的雪人出現在老沈家門口。

    幾個小丫頭在雪人前拍著手蹦蹦跳跳，身上帽子上都是雪。

    “沈池墨，你看我們堆得雪人多漂亮。”徐蕊湊到沈池墨跟前。

    “……嗯，漂亮。”沈池墨說了一句違心的話。

    幾個小丫頭得到了沈池墨的夸獎，美滋滋，圍著沈池墨轉了兩圈。

    徐蕊心細，發現沈池墨好像不高興，拉著陳璐和馮楚月退到一邊，還比了個“噓”的手勢。

    沈池墨驚喜的發現，他現在板著臉，好像起作用了，不錯不錯。

    “清淺，你在這兒哪，走啊，帶你去玩個好玩的。”王鵬飛、趙文亮幾個穿得挺厚實，但是這絕對沒有影響他們超級大的嗓門，離老遠就扯著嗓子喊。

    沈清淺轉過身子，眼睛瞇成一條縫，“王鵬飛，快來看我們堆的雪人！”

    幾個小男孩湊過來，都撇嘴，“這堆得什么啊，難看死了。”

    沈清淺生氣了，猛地一腳踩在王鵬飛腳上，掐著腰，“快說好看！”

    “啊！”王鵬飛用力大叫，“好看好看，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雪人。”

    沈清淺一點用武力威脅人的自覺都沒有，聽到王鵬飛說漂亮，這才高興了。

    王鵬飛捧著腳，原地蹦了兩圈，“清淺，你那腳是石頭做的吧，沉死了。”

    “你才是石頭。”沈清淺回嘴。

    王鵬飛蹦跶夠了，“走啊，清淺，別堆雪人了，我們發現一個好玩的地方。”

    沈清淺一聽，雙眼放光，“什么？”

    “別問了，去了就知道了。”王鵬飛說著就來拉沈清淺，轉過頭去，看見沈池墨，“沈池墨，你也一起啊，人多熱鬧。”

    “你們先去，我跟爺爺說一聲。”沈池墨邁著小短腿進屋了。

    跟沈天河他們打招呼出來，就看到徐蕊她們三個小丫頭還在門口等著。

    “沈池墨，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沈池墨點點頭，“走吧。”

    三個小丫頭因為這兩個字激動的不行，要知道沈池墨從來沒跟她們一起玩過呢。

    不過沈池墨還是沒笑，她們仨就跟在沈池墨身后，也不吭聲，生怕惹得沈池墨不高興。

    沈池墨追上沈清淺，發現王鵬飛他們找了一處破敗的院子，到處都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這處院子有一處倉房，不算高，從旁邊的圍墻就能爬上去。

    陳杰他們等在這兒，手里拎著桶，裝得都是雪。

    “這是做什么？”沈池墨問道。

    王鵬飛把沈池墨往前推，“我們剛才玩了，可好玩了，就從這倉房頂上往下跳，直接摔在雪堆里，軟綿綿的，太刺激了。”

    沈清淺一聽，拍著帶手套的小巴掌，“好玩好玩，我也要玩。”

    “好玩吧，沈池墨一起吧，走，我們上房。”王鵬飛熱烈邀請，“徐蕊，你們幾個來不來？”

    徐蕊她們仨趕緊搖頭，“你們玩吧，我們看著就行，我們害怕。”

    “切，膽小。”趙文亮嘟囔了一句。

    沈池墨看看那倉房高度，大概兩米，如果雪鋪得夠厚實，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萬一呢？

    “王鵬飛，咱們去玩點兒別的吧，這個太危險了，萬一摔壞了遭罪的可是你們自己。”

    “摔不壞，我們剛才都玩了，你要是不玩，我們可不帶你了啊。”說話間，其他幾個小男孩全都上了房頂。

    沈清淺跟在后面，也要往上爬。

    “你不準去！”沈池墨去拉沈清淺。

    沈清淺力氣可比沈池墨大得多，“我要玩。”說完把沈池墨推到一邊，然后速度極快地爬上房頂。

    沈池墨走到他們要跳下去的地方看看，拉不住沈清淺，又給添了不少雪。

    揚起頭看著沈清淺要往下跳，“只準你跳這一次，我們就回家。”

    沈清淺撇著小嘴兒，王鵬飛在一旁笑著說，“清淺，你這當jiejie的還得弟弟管著。”

    “才不是。”氣哼哼地說完，順著房頂往下蹦，直接跳在了雪最厚的地方，再加上年紀小，身子又輕，在雪地里打了個滾就爬起來了。

    “好玩好玩，我還要玩。”沈清淺覺著有意思，還要往上爬。

    “有意思吧，我指定不會騙你的。”王鵬飛站在房頂喊。

    沈池墨一看沈清淺那激動的小模樣，那是一定勸不住的，估計他媽現在過來也是沒招。

    王鵬飛他們跳完一輪，又輪到沈清淺，沈清淺張開雙臂，“弟弟，我要飛啦！”

    沈池墨看見雪少了就添，少了就添，這些孩子玩得倒是更高興了。聽到沈清淺清脆的小聲音，覺著好笑，可是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沈瀟今天出門辦事，辦完事以后時間很早，再加上部隊副營長和指導員都在，打了個招呼回趟家。

    從軍區大院門口進去，老遠就聽到孩子們的嬉鬧聲。

    沈瀟怎么聽好像都有自家閨女，所以就尋思來看看她們玩什么呢，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好么，不爬樹了，改上房了！還從房頂上往下跳，誰給的膽子！

    沈瀟走到破倉房前，正好聽見沈清淺喊那句，“弟弟，我要飛啦！”等他走過去的時候，沈清淺已經跳下來了，在雪地里滾了兩圈，咯咯直笑。

    沈瀟邁著大長腿走過去，一把抓住沈清淺的衣領，將人拎起來，“沈清淺，不讓你爬樹你給我上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其他小朋友正準備往下跳呢，一看見沈瀟，就跟那耗子見了貓似的，全都往后退。

    沈瀟抬起頭看看王鵬飛他們，“都給我回家！”

    王鵬飛他們也不敢跳了，從圍墻的地方往下爬，路過沈瀟的時候繞了老大一圈，有的直接摔在雪地里，爬了半天才爬起來，沒一會兒全都沒影了。

    徐蕊幾個縮了縮脖子，突然覺著有些冷，“沈池墨，我們也回家了。”

    沈池墨哪有閑心搭理她們。

    沈清淺看到沈瀟也有點兒害怕，兩條小短腿亂蹬，“爸爸。”

    沈瀟冷哼一聲，沒理她。

    “你跳沒跳？”沈瀟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問道。

    沈池墨心想，罰兩個總比一個好，隨即乖寶寶一樣點點頭，“跳了。”

    “弟弟沒跳，我跳的。”沈清淺大喊。

    沈池墨在心里翻了兩個白眼，他這個jiejie有個特別好的品質，那就是——愛說實話！

    沈瀟低頭看看自家兒子，身上一點兒雪都沒有，小臉凍得有些發紅，一看就沒像自家女兒那樣瘋玩。

    回到家，沈瀟才把沈清淺放下來。

    沈清淺嚇得往屋里鉆。

    “爺爺的乖孫女，這是怎么了？”沈天河的聲音從屋里傳來，緊接著就聽見沈清淺抽抽搭搭的，“爸爸要打我，爺爺救命。”

    沈天河一聽，把沈清淺放在地上走出來，就看見沈瀟在換鞋。

    “怎么一回來就要打孩子？”沈天河明顯表示不滿。

    “爸，你去問問你那好孫女她剛才干了什么。”沈瀟說道。

    沈天河一噎，低頭看沈池墨，“你jiejie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就是從房頂上往下跳，被爸爸看見了。”

    沈天河：……

    沈瀟走進屋，本想揍沈清淺一頓，誰知道沈清淺剛一看見他，直接躺在地上不起來，開始哇哇大哭。

    “你給我起來！”沈瀟怒吼一聲。

    聲音有些大，沈池墨覺著耳膜都跟著震。

    沈清淺躺在那兒抬起小胳膊去擦眼淚，“你不打我我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