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這邊參觀了內務,禮堂那邊也收拾了出來,部隊準備了不少節(jié)目,還有提前得到通知的小朋友要上臺表演。 程曉艾拉著沈清淺和沈池墨坐在那兒,總算能消停一會兒。 這次她可一直拉著沈清淺沒松手。 不過程曉艾想多了,沈清淺反而對這些哼哼呀呀的唱歌啊,舞蹈啊,樂器演奏啊沒什么興趣,沒一會兒竟然枕著程曉艾胳膊睡著了。 沈池墨也沒什么興趣,趴在程曉艾肩頭,“mama,我想出去玩一會兒。” 程曉艾有些不放心,“一會兒爸爸過來帶你去怎么樣?” “我就在門口,一定不走遠。”沈池墨保證。 程曉艾想了想,她這個兒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從來也不會做寫出格的事兒,應該可以放心。“那你就在門口,出去玩一會兒就得回來,如果遇到什么事兒就找這里的叔叔,他們都能幫忙。” 沈池墨點點頭,“嗯,知道了。” 沈池墨從人群中鉆出來,遠離了喧囂。走出禮堂,可沒真的守在門口不動彈。 好不容易來一趟軍營,怎么也得好好逛逛。再說了,這里安全的很,他又不是路癡,轉轉就回去了。 沈池墨邁著小短腿,慢悠悠地在軍營里閑逛,有列隊的士兵看到也沒有去管,今天日子特殊,這一定是誰家的家屬。 沈池墨繞了一大圈,腿有些發(fā)酸,靠在一處圍墻邊休息。 這處圍墻還挺高,比他原來上學的學校的墻可高多了。沈池墨琢磨著,如果他長大一些能不能翻過這圍墻。 正想著呢,右邊傳來“哎呦”一聲,沈池墨轉過頭,盯著那一處瞧。 沒一會兒,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站起來,彎著腰手還捂著膝蓋,走了兩步還有些瘸。 沈池墨走過去,發(fā)現自己的個頭只過了那男子的膝蓋,他揚起頭,“你是誰?為什么要翻墻?” 這男子從上面跳下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根本沒發(fā)現這里有人,一下子有人說話,可嚇了一大跳。 再低頭一看,一個三四歲的奶娃娃,男子蹲下來笑笑,“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啊,是不是迷路了?” 沈池墨抱著小胳膊,“我在這里休息,沒有迷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啊,我是來找人的。” “你騙人,你穿的衣服和鞋都是部隊發(fā)的,你是當兵的。”沈池墨直接拆穿了他。 那男子輕咳兩聲,想去捂沈池墨的嘴,結果發(fā)現自己手上都是土,又收了回來,“噓……小祖宗,你小點兒聲。” “這里除了我們倆,沒有別人,我來的時候都看了。”沈池墨說道,“而且你選擇在這里翻墻,一定早就觀察好了。所以,我們小不小聲沒什么太大關系。” “小朋友你知道的太多了。”男子說道。 “讓我猜一猜,你今天是不是去約會了?”沈池墨圍著這男子轉了一圈,“你知道今天大家都去參加活動,所以你偷摸跑出去,沒請假。如果讓你的領導知道,你說會怎么辦?” 沈池墨突然湊到那男子跟前,“我還告訴你哦,我記人很準的,你不用妄圖耍賴。” 男子突然覺著自己遇到了克星,“小祖宗,算我求你,你就當沒看見行不?你說你要啥,叔叔給你買。” “這么說,你是默認你出去約會了?想堵住我的嘴,給我買東西?你都出不去軍營怎么給我買,這個條件不好。”沈池墨評價。 男子突然有種想撞墻的沖動,他今天應該是沒看黃歷,怎么碰上一個這么難纏的小鬼。 “小祖宗,那你說你要怎么辦?”男子尋思先糊弄了這孩子,沒準過幾天就忘了。他出去的事兒可不好讓這孩子這么張揚出去。 “你還沒跟我說你是誰呢?還有你就算想約會,為什么不正常請假呢?”沈池墨問道。 男子嘆了一口氣,盤腿坐在地上,“好,祖宗,我跟你說,不過你聽不懂可別怪我,反正我說了。我叫吳成民,去年才來當兵,部隊有規(guī)定,新兵不給假,也不能談戀愛。我在老家處了個對象,給我寫信說來看我,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出點兒什么事兒,這不就跑出去了。把她安頓好我就趕緊回來了,一分鐘都沒耽誤。” 沈池墨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你看,你違反了兩條規(guī)定,偷跑出去,還談戀愛,你死定了。” 吳成民一個頭兩個大,“小祖宗,只要你一會兒不說出去,你要什么都成。” 沈池墨低下頭盤算著,這個吳成民現在當兵一年,那明年就不是新兵了,這么說就可以正常出軍營了? “這樣吧,你給我立個字據,以后我有事兒要找你幫忙,你一定不能推脫,還有要替我保密,不然我就去告訴你們團長今天的事兒!”沈池墨一點兒都沒覺著威脅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立字據?不至于吧,我答應你還不行么?”吳成民喊道。 沈池墨搖搖頭,“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年紀又小,不白紙黑字寫清楚,我怎么相信你?” 吳成民不知道的是,他軍旅生涯中就這一次犯錯,就把自己賣了出去,而且是無期限! 第13章 沈池墨揣著吳成民寫好的字據,心里踏實的很,沒費多大功夫,就收復了一個身手看上去不錯的“小弟”,沈池墨很高興。 雖然暫時用不到,但是誰說以后用不到呢? 和吳成民往禮堂走的時候,正好在禮堂門口碰到了沈瀟。 吳成民看到沈瀟嚇了一跳,腿好像一下子就不瘸了,打了立正行了軍禮,“營長好!” 沈瀟回禮,低頭就看到走在吳成民身邊的沈池墨。 “爸爸。”沈池墨喊了一聲。 吳成民瞪大眼睛,“營長,這是您家兒子?” 沈瀟點點頭,“小墨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吳成民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他乖得很。”就是心眼兒太多。 吳成民心里默念,這孩子千萬別瞎說話呀,怎么就那么寸呢,為什么這孩子是沈瀟家的? 沈池墨也看出來了,這吳成民應該是他爸那個營的兵,這就更好了。 吳成民知道沈池墨的身份以后,提心吊膽好幾天,就怕他們營長突然找他算賬。可是等了半個多月都沒人提這個茬,吳成民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看來,他們沈營長家的兒子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啊! 秋去冬來,沈池墨和沈清淺在幼兒園已經待了兩個多月了。 程姥姥親自動手,給沈池墨和沈清淺做了厚厚的棉襖棉褲,怕他們凍著。 程曉艾還給買了新的棉鞋。 十一月中旬,京都下了第一場雪。 潔白的雪花漫天飛舞,像極了從天上來的精靈,給這蒼茫的大地披上了銀裝。 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下了課瘋狂地往外跑,都想跑到雪地里玩?zhèn)€痛快。 這邊老師剛說下課,下一秒小朋友開始往外沖,跑得最快的自然是沈清淺,帽子手套都沒帶。 沈池墨還是一如既往的慢吞吞地往外走。 徐蕊她們幾個小姑娘還是如往常一般跟在他后面。 沈池墨也是很無奈,他都已經半個月沒理她們了,她們還是每天給自己帶吃的,帶水,下課還是圍著他轉,沈池墨自己都搞不清,他有那個魅力嗎? 無奈下的沈池墨每天板著一張小臉,連幼兒園的老師都覺著沈池墨表情太過單一了。 田老師曾經嘗試著想逗逗沈池墨讓他笑一笑,結果卻換來了沈池墨“幼稚”兩個字。 自此,田老師再也不逗他了。 沈池墨手里拿著沈清淺的帽子手套,走到外面找到跟王鵬飛他們一起瘋著打雪仗的沈清淺,把帽子手套給她帶好,“你要是敢摘下來,家里的積木就是我的了。” 沈池墨扔下一句話,退到一邊。 沈清淺聽了以后,去摘帽子的手拿下來,撇著嘴團著雪球,氣哼哼地跑到沈池墨跟前,作勢就要塞進他脖子里。 沈池墨哪兒能讓她得逞,輕快的躲開,沈清淺撲了個空,腳下一滑,直接栽倒,臉扎進了雪堆里。 沈池墨看到小腿亂蹬的沈清淺,終于笑了,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扶起來。 沈清淺坐在地上氣呼呼的,從地上抓了一把雪,直接塞進沈池墨衣服里,然后咯咯直笑。 沈池墨沒防備,只感覺脖子里一涼,緊接著打了個冷顫,都快透心涼了。沈池墨趕緊彎下腰,從脖子里把雪塊摳出來,這才好受不少。 剛想找沈清淺算賬,那小丫頭已經被王鵬飛他們拉走了,打雪仗打得不亦樂乎,小臉紅撲撲的。整個院子里回蕩著他們的笑聲。 沈池墨站在那兒,手去接著雪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徐蕊站在他跟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盯著沈池墨,她已經很久沒看見沈池墨笑過了,“哇,沈池墨你笑了,真好看。” “真的啊,沈池墨你終于笑了。你是不是也喜歡玩雪?”陳璐也跟著說道。 馮楚月本來就胖,如今穿上棉衣像個圓球,看到沈池墨笑了,走過去拽他的袖子,“既然你也喜歡雪,我們一起去堆雪人吧,堆一個最大的,比大班還大的雪人。”馮楚月說著指著一旁大班幾個女同學滾得雪球。 徐蕊和陳璐在一旁一邊蹦一邊拍手,“好啊好啊,沈池墨,走啊。” 沈池墨一聽他們說話腦袋就疼,他寧愿去跟沈清淺他們打雪仗,也不想跟這個小丫頭去堆什么雪人。 沈池墨往后退一步,想躲開馮楚月的手,“我不會。” “我們教你啊。”馮楚月拉著沈池墨的衣袖不松手。 沈池墨皺了一下眉頭,“不學!” “沈池墨,那你想玩什么,你說什么,我們都聽你的。”徐蕊生怕沈池墨生氣,趕緊說道。 馮楚月想了想也跟著點頭,她就是想跟沈池墨在一起,不堆雪人也沒關系。 “我不玩。”沈池墨還是這幾個字,然后盯著馮楚月看,“我不喜歡別人碰我衣服。” “你怎么什么都不玩啊?”馮楚月有些急。 沈池墨伸出手去拉自己袖子,又往后退了一步,想離她們遠一點兒。 馮楚月哪里肯干,好不容易今天抓住沈池墨了,可不能松手,沈池墨往后,她就跟往前走。 從馮楚月這個角度看,沈池墨的被她擋得嚴嚴實實的,壓根兒看不見。 沈池墨后退的時候沒看見地上的冰,直接踩了上去,腳下一滑,整個人跌下去。 而馮楚月也沒防備,“啊”地一聲,跟著沈池墨栽了下去。 看著馮楚月巨大的身軀倒下來,沈池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天要亡我! 危急時刻,沈池墨用力翻了個身,馮楚月摔下來的時候身子一偏,栽到了旁邊。 沈池墨大呼萬幸!只是馮楚月圓滾滾的身子壓到了他的衣服,他用力往外拽,馮楚月紋絲未動。沈池墨有些泄氣,果然還得快點兒長大才行。 “你起來!”沈池墨喊了一聲。 馮楚月用胳膊肘支起她圓滾滾的身軀,瞪著眼睛看著沈池墨,“你同意跟我們一起玩,我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