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
其實封云雋哪里是怕被連累,而是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完全明白,那幾個少年不明白,他卻是明白得很,因為那根本就不是那幾個漢子設計的,而是他那個好大嫂做的,就為了出那一口氣! 為那個封衡那個病秧子出氣! 他倒是想說自己是被陷害的,可是他能說被誰陷害的嗎?說了先生就得問別人為什么要陷害你,難道他就要說出他們封家想占人便宜,要人俸祿的事情?這樣一說,他的名聲就真的是徹底沒了!說不定還不能參加科考! 不僅如此,這幾個少年幾個月來對他好,就是內疚讓他打牌賭博欠下那么多錢,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豈不是以后就沒人和他來往?! 他在書院里學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名聲,朋友,地位,難道就要因為那兩個泥腿子,因為幾個月前的事情通通被毀滅?! 不可以! 他絕對不能接受! 這流言頂多讓他回家閉門思考,可那件事會把他打入地獄永不翻身。 越想封云雋渾身越是發抖,拉著那幾個要去說出真相的少年轉身就走,還冠冕堂皇的找了一個理由:別打擾先生看書。 等封云雋離開,就有一個矮個少年從一個房間里閃身出來,接著離開。 接下來幾天,封云雋賭博的流言越傳越兇,不僅是他賭博,還多了一些細節,比如他是怎么賭博的,怎么被人勸別堵了還繼續,最后按下拇指印借錢等等,完美還原了那個晚上的細節。 封云雋對此不敢反駁,也因此,他幾乎確定了散播流言的人是誰,盡管他沒有證據,在這日復一日的流言中,他的壓力越來越大,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深,那兩個人,為什么就不能放過他! 終于在第四天的時候,書院給出了處理結果,著封云雋回家反思一個月,一月之后再回書院讀書,明天就離開。 ` “咦,那綠云書院處理得還挺利落的嘛。”司云給來報信的小廝幾兩跑路費。 接了打賞的小廝聞言一笑,殷勤的說:“哪里哦,綠云書院雖然處理了,可也不等了幾天,還是兩個老板想的辦法好,這才讓綠云書院給了個說法。” 司云對小廝的殷勤只是笑了笑,問了小廝封云雋是不是明天才回來,得到小廝肯定的回答,他讓小廝等了一會兒,回屋拿了一封信給他,讓他送到縣衙去。 既然封云雋明天就回家了,那按照封家的尿性,估計明天就得上門找茬,那這樣,父母官陳縣令就得上場了,就算明天封家人不來,那么后天就得來,反正不會超過兩天,若真是那樣,而他也有信心留縣令大人在這里多呆一天。 打發走小廝,司云立刻上了樓,樓上封衡正在書房里看賬本,是上一個月火鍋店的賬目,雖說他們現在不怎么去火鍋店了,可每個月也讓小趙或者石頭送一次賬本過來。除了這個,封衡還寫了一本他們這幾個月的收支本,仔仔細細記錄了他們用了多少,賺了多少。 司云拿起那個收支本看了一眼,不由得給封衡點贊,真賢惠。 這幾個月,他們賺得不少,用得也不少,就在昨天,洪工就帶著他的兩個弟弟來了一趟,支了幾十兩銀子,說是去買木材和大理石,大理石鋪地,木材建房,賺錢如流水,這花錢也如流水。 不過既然能賺錢,司云也就不在意那點銀子了。 把賬本放下,司云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畫養濟院設計圖。書桌又寬又大,兩個椅子并排放得下。 這幾天封衡在忙,司云也沒閑著,他答應把建筑設計圖畫出來,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上面,連自家酒樓的沒畫完的裝修設計圖都放在了一邊,盡量把養濟院的設計圖畫得盡善盡美。 反正不圖好看,只圖實用,其他的就不需要做在意了。 封衡幫不上忙,就只能低低尺子,或者幫忙磨一下炭筆,也算盡了一份心力。兩人坐在書桌上一起忙,日子過得倒也平穩。 “封衡,這次陳縣令來了,封家可能就真的翻不了身了,你真的不在意嗎?”想到什么,司云停下筆,突然問了一句。 封衡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瞬,緊接著便說道:“我不在意,封家封云雋那么對待我們,如果我還在意他們,那就是犯賤。而且,若是封家這次不來找我們麻煩,那他們也不會撞上陳縣令。” 所以,如果被陳縣令處置,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封衡自詡從沒對不起封家過,可是封家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們,小時候他或許還會妄想封老太封老頭想通,記起他這個兒子,可是沒有。 受傷回來,除了他自己會找找大夫治傷,封家人沒一個管他的,反而興致勃勃的算計起他的軍餉。還給他選了一個男媳婦兒沖喜,那八字還都是隨便和的。后來的一次又一次,是他們把他的底線一次又一次的擊潰,越來越貪婪,雖然他們都信封,可再也不是一家人。 當然,他也得趕緊封家一次,要不是封家,他也不會遇到司云。 可那感激也只有那么一絲,就消失無蹤了。 司云看了看封衡的表情,心里的決定是徹底落下了,雖說封衡一直說他和封家沒有關系,但是這次和之前幾次都不一樣,他擔心封衡會有想法,現在封衡沒想法就行,那他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干。 轉眼第二天就來了,陳縣令對養濟院在意得很,接到司云的信,第二天把縣衙的事情處理好了,就換了常服,叫上兩個人就去了封家村,這次他不打算引起封家村人的主意,只是去拿設計圖,就沒有大張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