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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星漢燦爛,幸甚至哉在線閱讀 - 第137節

第137節

    少商指著擺滿了半間偏殿的錦緞金玉,笑道:“娘娘還想怎么鋪排啊,給我添了這么多嫁妝,家里擺都擺不過了。”

    此時已距婚期只剩一旬,皇后依依不舍的將少商連同添妝一同送回程府,還勒令凌不疑遵循禮數,不許偷跑過去見人。凌不疑拉著女孩的手,把她看了又看,萬難舍得分離。

    皇后忍不住笑道:“別這么沒出息,以后有一輩子的功夫看她呢……陛下找你,岑安知在外頭等半天了,你還磨磨蹭蹭的。就要守孝了,你得把手上的事理好了再交出去。好了,趕緊把手松開,少商該走了!”

    少商坐在皇后親賜的步攆上,回頭看向長秋宮高高的宮階,皇后含笑站在當中,遙遙朝她揮手。凌不疑則被兩個小黃門攔在一旁,只能戀戀不舍的眺望漸漸走遠的一行人,金紅色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拖的長長的,綿延的方向指著心愛姑娘離去的背影。

    要出上西門時,少商遠遠看見二公主與三公主,還有一身騎裝貌似正要出宮的三皇子,同胞三姐弟似是在爭執。

    “……這么點小事你也推推拖拖的,若不是二姐夫略感風寒,不能出門,我們也不會找你啊!”三公主跺腳生氣。

    三皇子難得提高音量:“我已經說了,太子兄長找我辦事,這幾日我得跑一趟紅柳營,審幾個人。事出緊急,我這就回府去收拾行李,哪有功夫陪你們去祭靈!”

    二公主在旁勸胞妹:“好了,你別為難老三了,他素來有一說一,看來是真有急事,我倆自己去也是一樣的。”

    三皇子匆匆一抱拳,扭身就走,三公主猶自憤憤,絮絮叨叨著不滿,二公主勸都勸不住,直到少商走近時還聽三公主在埋怨:“……老三自小就是這么六親不認!就算有要緊事,對我們說兩句好話又有何妨!哼哼,早知道那年他風寒高燒,我就往他湯藥里多放兩把黃連!”

    少商走下步攆,笑著向兩位公主行禮,起身時收到二公主要她帶開話題的眼色,便打趣道:“咦,原來三皇子也風寒高燒過么,進宮這么久,我一直聽人說三皇子自幼體健,小病不生大病從無呢。”

    被皇帝和越妃好好收拾過的三公主顯然脾氣好了許多,至今沒再為難過少商,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老三又不是神仙,哪能不生病,小病還是有的,不過大病么……誒,二姊,是不是就那么一回啊?”

    二公主回憶片刻,失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仿佛就那么一回。”

    三公主冷哼:“活該!春寒料峭的,我們還在屋里捂著爐火,他就跑出去瞎瘋,身上的衣裳都被雪打濕了一半,活該高燒!”

    少商心下一動,試問道:“請教兩位殿下,這是哪年的事啊。”

    三公主不耐煩道:“你問這么多作甚……大約是十一,嗯,十二年前吧。”

    二公主搖搖頭:“不對,是十三年前。那年戰事稍歇,父皇要為早早過世的大父大母行祭祀大禮,一過元宵就帶著我們去了冬柏陵園,老三就是在那兒病的。”

    少商心里隱隱有個念頭,可若有似無的好像濃霧中的影子,能看見卻抓不住。

    二公主奇道:“你怎么問起這個來了?”

    少商干干一笑:“妾也就隨口一問。”

    回了程府,只見蕭夫人已將府邸整頓一新,里里外外都預備好了不久之后的婚儀。

    想到女兒就快出嫁,程老爹十分惆悵,長吁短嘆的好像被人追債,蕭夫人倒難得和氣,不逼著少商讀書寫字,也不指摘少商睡懶覺發傻呆了,什么都順著她來。

    有幾回少商覺得她似乎想對自己說些為婦之道,可惜氣氛怎么也不對,往往是蕭夫人在少商屋里坐了半晌,母女倆相對無言,然后就到用飯的時間了。

    最后蕭夫人似乎想通了,對少商道:“算了,當年出嫁前,你外大母倒是對我嘮叨了半天,可我依舊弄的雞飛狗跳。子晟是個有成算的,你不用怕這怕那,有些事自己琢磨著來比別人告訴你要強,何況我也不是什么能稱道的新婦。”

    少商覺得很有道理。

    蕭夫人和青蓯夫人忙著籌辦少商的婚儀和嫁妝,程府上下的日常瑣碎照舊由程姎打理。

    程姎看少商閑的無聊,有時會招呼她一道看賬問事——有少商在,看賬本時她連算籌都不用了,堂妹用眼睛掠過一遍數字,直接可以心算出答案給她。

    這日她領著少商查點家中空置的房屋,堂妹看她東看西摸巨細靡遺,便道:“反正沒人住,辦婚儀時賓客也不會往后院沖,你這么費勁干嘛。二叔父好容易回來了,你們父女多聚聚才是,回頭等你出嫁了,想跟叔父好好說話都未必能了。”

    程姎笑道:“阿父不是大伯父,不論是訓斥還是夸獎都能說半天。阿父回家那日我們父女倆就把話說完了,后來只能干坐著瞪眼了……唉,還是算了。”

    她又讓奴婢細細查看墻壁屋頂有否漏水發潮,“等辦完你的婚儀,接下來就是大堂兄和姁娥阿姊的婚事了,還有二堂兄的過繼之禮——到時總得把鄉里的族長耆老請幾位過來吧,這些空屋可不就有用了么。與其大伯母日后忙的不可開交,不如我先歸攏起來……”

    看程姎忙的灰頭土臉,少商低聲道:“幸虧家里有你,阿母有了個大幫手。”

    程姎回頭笑道:“大伯母能干的很,也就是這陣子幾樁事擠到一塊了,不然她和青姨母料理起來綽綽有余,也沒我什么事。”

    少商嘆息。好吧,蕭夫人沒有疼愛錯人。

    兩姊妹領著奴婢們來到一間格外精致的閣樓,里頭擺放了各色各樣的樂器,琴,蕭,塤,笙,鼓,長笛,短笛,二十五弦瑟,五十弦瑟……甚至還有一排規格較小的黃銅編鐘。

    少商欽佩道:“這里原是大父的屋子吧。”

    程姎:“正是,大父沒過世時就愛在這里待著……不過大母不喜歡這里。”

    ——廢話,丈夫整日沉迷音樂不肯理睬自己,程母會喜歡這里才有鬼!

    “這是什么?腰鼓么。”少商指著角落里的一個漆黑的圓形小鼓,兩旁垂下寬寬的帶子。

    程姎看了看,遲疑道:“……嗯,應該是鼙鼓吧,大伯母頭回帶我來時說起過——行軍打仗時用以規整兵卒,便是騎在馬上也能敲打的。”

    少商走過去,以掌擊打鼙鼓,鼓身發出低沉深遠的響聲,隱隱震動心底。

    這夜,少商滿頭大汗的醒過來,她看著自己發抖的手指,一旁衣架上閃著金色繡紋的大紅嫁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十二位最好的宮廷繡工花了整整一個月功夫做成的頂級華服,卻讓她驚懼難言。

    呆了半晌后,她披衣起身,小心繞開熟睡的蓮房,獨自走到庭院中。

    夜深如淵,夜涼如水,她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圈,不自覺的回到白天來過的那座閣樓,走近程太公的樂室。

    她抱著那面鼙鼓,向窗對月而坐。

    第一掌擊下,遠方有萬馬奔騰,蹄踏如飛,地動山搖;第二掌擊下,雪亮的刀劍露出鋒刃,將士搏殺間血rou橫飛,金戈之氣令人窒息;第三掌擊下,蒼鷹飛翔在高高的蒼穹中,晴空如洗,毫無一點陰霾;第四掌擊下……

    少商將發疼顫抖的手掌蓋在自己的眼睛上,淚水無聲的劃過面龐。

    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何總是無緣無故的憂慮,總是莫名的做出防備之姿。事情其實早就擺在她面前了,她能感知到不安,卻無法訴諸于口。

    人生猶如匍匐在海邊的沙粒,浪頭一個接著一個拍打過來,不論是緩波白沫還是滅頂巨浪,除了硬著脖頸承受,貌似也別無他法。

    少商放下沾滿淚水的手,挺直背脊——她不能光坐著哭泣,她從小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第134章

    盡管少商如今已能隨意進出了,但半夜大開家門還是驚動了程老爹和蕭夫人。夫婦倆匆匆披上衣袍出來,卻驚異的看見女兒已整裝待發。

    漆黑外袍上以銀絲繡出顏色相反的水墨花鳥,纖腰緊束,腕扣護革,腿上穿了一雙雪亮筆直的長靴,滿頭濃密的秀發束成光滑的高髻,除了數枚隱沒在發絲中的銀扣,身上再無別的飾物。女孩整個人顯得冷凝,肅穆,透著隱隱寒意。

    蕭夫人越看越心驚,便是女兒出遠門都不曾這般鄭重打扮過。

    “你要去哪里?!還有三天就要嫁人了你瞎鬧什么,這大半夜的……外面還宵禁呢!”程始看見女兒領著皇后給她的八名侍衛徑直往大門出走去,急的大喊起來。

    少商回頭,微笑道:“驚擾阿父阿母了,沒什么要緊的,我有事出門一趟,阿父阿母請接著睡……”

    程老爹急的額頭青筋暴起,一面把胳膊往外袍的袖子里頭套,一面大叫:“你這么攪和叫我們怎么睡啊!你這是拿誰瞎開心啊……”

    “是不是凌不疑出事了?”蕭夫人忽道。

    少商倏然回目,唇邊浮起一點欽佩的笑意,不等她回答,前方急急忙忙跑來一名程府家丁,他跪在少商面前道:“回稟女公子,小的去城陽侯府看過了,敲了半天門才有一名老仆來開,只說凌侯全家昨日就去城外別院了,聽著是要辦五十大壽。”

    少商瞇起眼睛:“果然如此。”

    “……真是凌不疑有事?”

    蕭夫人一個趔趄,程始趕緊扶住妻子,夫妻倆對視一眼,俱想起上上個月的元宵節宮宴。

    彼時是正午,少商和凌不疑分別站在帝后兩側,日頭光影下,前者站在檐下,而后者則走到宮階上。女孩雖在冷僻陰影下,可滿身散發著生機活力;而青年雖處陽光中,被周圍眾星拱月,堪稱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卻隱隱透著一股陰翳冷漠之氣。

    蕭夫人無端覺得不妥,回家就問丈夫:“我真的甚少看錯過人嗎?”

    程始恭維老婆:“即使是那年的陳賊,你也只是起初受了迷惑,沒多久就察覺不妥,我們才能及時逃將出來。嫋嫋也是,你也是起初有偏見,后來不是越來越覺得她好了嗎?”

    蕭夫人悶悶道:“若有一人,我起初不覺得如何,后來越來越覺得不妥呢。”

    程始道:“你看人越久,就越準。從無例外。”

    蕭夫人道:“我倒希望有例外。因為這回我覺得凌子晟不妥。”

    事后夫妻倆商議許久,雙雙決定算了,人家是皇帝養子,青年權臣,更是自家未來的郎婿,總不能因為蕭夫人的直覺就無端發難吧。結果——

    少商向父母屈膝行禮,恭敬道:“雙親請先休息吧,想來都城里是無事的,不過還請阿母將門房看緊,以防萬一。女兒先行告退,去……去去就來。”

    蕭夫人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你不許出去!若凌子晟不妥,你差人告訴宮里就是了,何必非要自己出去!你還想出城么,萬一有個好歹怎么辦?再說你也出不了城門啊!”

    少商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生母,一字一句道:“阿母放心,該稟報的我已經稟報了,然而我今夜依舊是要出去的,你攔不住我。”

    蕭夫人跺腳大怒,高喊道:“來人啊,將女公子捉起來……”

    這時,原本就開了一半的程府大門被重重撞開,然后一群身披繡有長秋宮徽章斗篷的金甲衛士如流水般灌入程家宅邸,當前一名金盔上有雙鳳展翅的年青頭領半跪在少商面前,抱拳道:“屬下得令趕來,聽憑程娘子差遣。”

    少商被簇擁在侍衛中,緩緩向蕭夫人走近一步,漠然道:“娘娘早將諸般令符交了給我,上可夜入宮門,通達各處無礙,下可號令長秋宮禁衛——只是我從來沒用過,也沒什么人知道。”這是當年皇后在皇帝外出征討時攝政建國的慣例。

    原本正要上前抓少商的程府家丁們裹足不前,紛紛回頭,以目光請示自家女君。

    蕭夫人手足冰冷,失態的大喊:“嫋嫋別去!有什么大事自有帝后做主,你,你……”

    少商抬頭看向生母,素來衣著整潔一絲不茍的美婦人此時神情慌亂,舉止失措。她心中凄涼,卻將下巴高高抬起,傲然道:“阿母,你不覺得自己管我管晚了么。當初你沒有管我,現在,你也管不住我了。……我們走!”

    程始怒而跺腳,卻只能扶著顫抖的妻子,眼睜睜看著女兒隨著金甲侍衛從大門出去,生氣之余,還得撥出自家一半的府兵另四名武婢追上去跟著女兒。

    ……

    出城門時,守衛的校尉看向少商的目光既驚異又警惕,不過好在她是出城,不是領著一群全副武裝的衛士進城,是以那校尉還是依令放行了。

    奶牛斑小花馬如今已是長腿健碩,奔馳如風,不再是以前那副胖胖拙拙的蠢萌模樣,少商騎在馬鞍上,耳邊是呼呼的初春寒風,周圍是程老爹派來追上的貼身武婢,還有踩踏出隆隆馬蹄聲的皇后衛隊——以前,這熟悉的聲音總是讓她心安,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論遇上什么,總有一人會帶著天兵天將來救她,使她免于危困。

    可是如今呢……她總要去親口問個明白,算是給自己一如既往的倒霉人生一個交代。

    系住斗篷的銀扣在胸前相碰,發出叮叮清響,少商回過神來,前方閃現點點星火,移動間匯聚成兩排長鏈,猶如火蛇盤旋,伴隨著同樣的隆隆馬蹄聲,迅速劃過空曠寒冷的平原。

    少商示意,侍衛首領立刻讓手下急馳一段,高喊著:“我等乃長秋宮禁衛,汝等何人,為何深夜在城外奔馳?”

    對方軍中也奔出兩騎,高聲回復:“我等乃池宿峰口的守軍,奉令調往真陽衛!”

    侍衛問完后歸隊,少商讓首領呼呵眾人繼續奔馳,誰知未過多久又遇上一群軍隊,詢問后得知他們來自北盛山營,也是奉令調往都城以西的皇家園林。

    如此繼續往前行路,少商一行又撞上兩撥夜間行軍的隊伍,其中正好有一支是真陽衛往別處調派的軍隊,這下連侍衛首領也奇怪了。他放慢馬步試問:“敢問程娘子,怎么今夜有如此之多調軍令啊?”

    少商道:“依校尉之見,這些調令應是指向何事?”

    那侍衛首領搔搔頭:“這幾處都是小股營衛,人數多則上千,少的只有三五百,適才聽來也不是往一處調派,而是東來西往,彼此更替,卑職委實看不出來有什么用意。”

    少商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沒有用意也是一種用意。”

    那侍衛首領不解:“那我們……還接著……?”

    少商果斷的一揮手:“不理它,我們繼續趕路。凌家別院還有多遠?”

    侍衛首領不敢小覷眼前的少女,她雖然年少又是女子,但身上隱隱帶著一股風雷果決之意。他估算了下,答道:“快了,再半個時辰。”

    在馬上顛簸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少商覺得渾身筋骨酸澀疼痛,好像重新被產道擠壓了一遍來到這個陌生危險的世界,但她硬是忍住沒吭聲——所以人來到世上,就是為了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苦難與欺騙嗎?那又何必費力走這人世一遭呢。

    她一時淚盈于睫,然后默默的擦掉。

    遠遠望見建在山腳下的凌家別院,那里已是一片火海,夾雜著慘叫和喝罵。熊熊火光在漆黑的夜中顯得格外,有些是房屋著火,在獵獵寒風中燃燒的愈發猛烈,更多則是那些散著濃重血腥氣息的軍卒高高舉起的火把,團團將凌氏一族圍其中,宛若兇險的漫漫星海。

    騎行在少商周圍的侍衛們驚呆了,紛紛驚異著問‘這是怎么了’,‘誰這么大膽敢來攻殺朝廷侯爵的別院’,‘看樣子不像賊匪倒像是朝廷的軍隊’,‘哎呀,莫不是凌家要謀反,朝廷派兵來圍剿啊’,‘我們救還是不救啊’……

    眾人中,只有少商的面無表情,鎮定如常的順著山坡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