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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星漢燦爛,幸甚至哉在線閱讀 - 第106節

第106節

    太子低聲道:“十年前,孤并不知道曲梁兩家的婚約,孤以為泠君能好好嫁人,夫妻和順,是以才忍痛分別。誰知她卻遇人不淑,碰上了梁尚這樣的混賬,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仔細想想,都是孤害了她,如今就算孤還了這份情吧。”

    少商輕輕嘆了口氣。

    太子又朝凌不疑道:“子晟雖比孤年幼,但自小睿智果決,聞一知十。當初你勸我毀棄婚約娶泠君,是為‘長痛不如短痛’,孤沒有聽你的,如今悔之晚矣。如今,孤又要不聽你的忠告了。”

    少商愈發感動,凌不疑卻像臺麻木不仁的復讀機:“殿下說的很好,但臣還是不贊成。”

    少商瞪他:……

    太子搖頭苦笑,不再辯駁;皇后也轉頭不語,算是默認了。

    從長秋宮出來,少商感動的嘆息:“其實我挺會看人的。我當初第一眼看見太子妃,就覺得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我當初第一眼看見太子,就覺得他是位仁人君子,唉,也是果然如此。”

    凌不疑沉默。

    少商:“你怎么不說話。”

    凌不疑冰雕霜凝般的容顏紋絲不動:“我只想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偶然得知’曲泠君被梁尚虐打數年的。”

    少商笑的沒心沒肺:“我知道這背后有許多彎彎繞,不過理這許多做什么,只要曲夫人當時不在書廬,那么殺人的就不是她。這不就成了么?”

    凌不疑不知想到了什么,走到一株梅樹旁停下了腳步,輕輕去摸女孩的頭,柔軟的頭發編成一彎呆拙可愛的小鬟,垂至臉頰。他微笑道:“其實你這樣魯鈍,也很討人喜歡的。”

    少商立刻翻臉,啪的打開他的手,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怒道:“你說我蠢!”在她被人明里暗里責罵的漫長歲月中,這罵法還是比較新鮮的。

    “你不如回家去問問汝父汝母,看看他們怎么說?”凌不疑站在這株落英繽紛的白梅樹下,笑容清雋明朗。

    “問就問!”少商大聲道。

    回到家中,少商直奔父母內室,只見程老爹正枕在蕭夫人膝上,由妻子給自己采耳——挖耳朵就挖耳朵吧,還眉來眼去,摸手摸腳……真是不堪入目。少商只好退回屏風后,用力咳嗽兩聲才踏進屋去。

    簡單說清來龍去脈后,少商問:“阿父阿母,你們說,太子該不該為曲夫人作證啊?”

    程老爹想了想,反問:“子晟怎么說?”

    少商不滿道:“你問他干什么?!……他不贊成。”

    “那太子就不該去作證!”程老爹回答的簡單粗暴。

    “阿父怎么這樣!凌子晟說什么就是什么嗎?您連與他一起用膳都不愿呢!”

    程始理直氣壯道:“我愿不愿意和子晟用膳,與我信不信得過他的能耐有什么干系!我倒是每晚趕回來和你這小冤家吃飯,難道我就很信得過你么?!”

    “阿父居然不信女兒?!”少商十分受傷,“阿父去外問問,像女兒這樣能干聰慧的全都城有幾個,在宮廷中也能吃得開……”

    程始搖搖頭:“那要看跟誰比。與凌不疑比,為父定然信他。”

    “阿父……!”

    “好了!”蕭夫人低聲斥道,“你們父女倆扯到哪里去了。”瞪完丈夫,她對女兒鄭重道,“我們到底是草澤出身的,那些世家大族里頭的彎彎繞我們不懂,太子如今的處境我們也未必有子晟清楚。你遇到事情還是該多聽聽子晟的,他比你年長,經見的多了,他不贊成,自然有他的道理。”

    程始道:“你阿母說的對,小心總是沒錯的。”

    少商低頭想了想,道:“雙親教誨的是,女兒記住了。不過現在來不及了,咱們說話這會兒,太子已經去陛下跟前了。往好處想,陛下見太子仁厚坦白,說不定反而覺得他為人真摯誠實呢?阿父阿母,那么女兒就告退了。明早阿母不要來叫我,娘娘說我今日在梁府累了,允我明日晚些進宮,我要睡到日上三竿。”

    目送小女兒離去,程始對妻子笑道:“你看嫋嫋是不是長大了,比以前寬厚多了。若換做我們剛回來那會兒,她不刻薄太子殿下多管閑事才怪。”

    蕭夫人凝視女兒的方向,良久才道:“……不是她長大了,是皇后娘娘待她好。娘娘溫柔和善,包容她的自以為是,贊賞她的聰明伶俐。日子久了,嫋嫋身上的戾氣自然就消了。人家待她寬容,她自也會寬容的看待周遭。”

    程始知道妻子的心事,嘆道:“別多想了。嫋嫋能投皇后的緣,是她的福氣。”

    蕭夫人心如明鏡。但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

    次日,少商果然睡到太陽曬臀部,心滿意足的從溫暖的被褥中爬出,梳洗穿衣打點整齊,阿苧忍不住道:“都這個時辰了,女公子為何不在家用過午膳再進宮呢?”

    少商邊往外走,邊笑道:“我給家里省些口糧嘛。”

    誰知一旁的小阿梅揭穿了她:“桑菓阿姊都跟我說了。今天長秋宮有鹽炙狍子rou,女公子饞好久了,還吩咐庖廚給她留下幾塊,晚上要帶回來給大家嘗嘗。”

    少商沖阿梅扮了個鬼臉:“你個耳報神,敢泄我的底,當心狍子rou沒你的份!”

    在滿院婢女的笑聲中出了門,少商在馬車里她還不忘數落桑菓:“我以為你老實嘴嚴呢,你告訴了阿梅,不就等于告訴了阿苧?告訴了阿苧,不就等于告訴了阿母。阿母知道了,阿父還不趕著來笑話我嘴饞啊!”

    桑菓羞愧道:“都是奴婢不好。昨夜奴婢告訴前院的庖廚,說今日女公子要帶新鮮的狍子rou回家,問他會不會烹制時被阿梅聽見了。”

    蓮房笑道:“其實也差不多,庖廚知道了,青夫人就知道了,那么女君自然也能知道。”意思就是少商無論如何也是逃不過去的。

    主仆三人正說著話,沿途經過市坊,少商覺得今日外面特別嘈雜,不知在咋呼個什么勁,她心中覺得不大好,就遣了家丁去打聽,問回來的情況叫她大驚失色。

    “……百姓都在私下議論,說是太子殿下殺了梁州牧家的公子!”

    少商驚懼非常,當下再不敢耽擱,趕緊往宮里駛去。在上西門下了車,一路疾奔至長秋宮,她才發現從守宮門的中黃門到沿途灑掃的宮婢,俱是一臉惶恐謹慎,唯恐惹禍上身。

    翟媼迎上前來,輕聲告訴她太子在里面受皇帝訓斥,具體她也不知出了何事。少商點點頭,小心翼翼踏進殿內,順著宮廊往里走去,看見岑安知守在內殿門口,便拱手作勢讓他不要傳報,岑安知苦笑著點點頭。

    內殿傳來皇帝陣陣怒罵聲,少商隱隱聽見‘昏聵無知’,‘自作主張’,‘愚不可及’云云。少商一直很敬重太子,覺得太子殿下具有十分樸素的正直品性,悲天憫人的善良情cao,路見不平的拔刀相助……然后,她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不進去為殿下說兩句好話么?”冷不防背后傳來一個聲音,少商險些尖叫。

    她回身用力拍打凌不疑,壓低聲音道:“我瘋了么,平日沒事陛下還訓我呢,現在進去,有死無回啊!”

    看女孩嚇的小臉緊繃,凌不疑便將她提了出去,一直拎到側殿用午膳,并將最肥美的那碗狍子rou放在她面前,用鼓勵小貓咪舔牛奶一樣的慈愛眼神看著女孩。

    少商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凌不疑勒令她邊吃邊聽后,才細細說來——

    昨日下午太子去向皇帝坦白曲泠君與自己私下見面之事,并希望由此替她洗脫冤情,結果被皇帝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后叫太子不許擅動,皇爹他自有主張。誰知太子擔心事情拖的越久,曲泠君就會受越多的苦,萬一想不開尋了短見怎辦?于是就自行去廷尉府找了紀遵坦白。據說紀老頭當時氣的臉色刷白,很不客氣的瞪了太子幾眼,并在太子的一再要求下親自去通知了梁府。

    梁媼自然暴跳如雷,厲聲大罵曲泠君不守婦道,恨不能撕了她的皮。但梁州牧卻不管她的心情,徑直向幾位家族核心的耆老宣布不論兇手是誰,反正不是曲泠君,并且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不宜繼續追究了——至此,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氣,若曲泠君真因為受不住虐打而殺夫,梁家也不好跟曲家交代。別說眾人信得過曲泠君素日的為人,不認為太子與曲氏有私情,就算有私情又如何,高門大戶里說不清的事多了。

    到了這個地步,梁尚的尸首終于可以收斂了,應該洗洗涮涮準備出殯喪儀了。因為梁尚的死傷之處太明顯,是以紀遵百密一疏,居然不曾驗尸,然后事情就壞了。

    “梁尚的口中含了一枚玉蟬,其上刻有‘子昆’二字。”凌不疑淡淡道。

    少商知道這是太子的字:“……是不是弄錯了,也許是有人假冒呢,刻字又不難。”

    “紀大人當時還在梁府,正與州牧大人用晚膳。他是時常進宮面圣之人,認出那就是太子平日佩戴之物。”凌不疑閑閑道,“其實前幾日紀大人還見過太子腰間掛著這枚玉蟬。”

    “還有,解開梁尚的發髻,發絲間還夾了數粒細小的桂花……繼續吃,別停下來。沒錯,那桂花正是紫色的。”凌不疑繼續道。

    ——太子那座紫桂別院的特產,全都城絕無僅有的紫色桂花!

    “還有么?”少商破罐子破摔了。

    “自然還有。”凌不疑淡淡道,“紀老兒雖年紀大,腦子倒不慢。他見此情形,立刻要去查看那口送古籍的箱子。”

    “那口箱子怎么了?”少商狐疑道,“我記得那箱子是空的,哦,不對,里面有幾卷竹簡,旁邊還散了幾卷。”

    “紀老兒取出箱內所有的竹簡,掀開墊在底部的油布,發現箱壁上不但有血跡,亦有數粒紫色桂花。”

    “……好整齊的線索。”少商冷笑著拍下牙箸,她幾乎能想到昨夜梁府眾人心中所猜之事——曲泠君意欲私會太子被梁尚發現了,便一路尾隨至紫桂別院,撞破妻子與太子之事怒而爭辯,之后被殺。其后,太子為掩蓋此事,便以書箱運送梁尚的尸首到書廬,曲泠君再假作發現尸首,最后太子場面為證,曲泠君脫罪。

    “那又怎會鬧的這么大?都街知巷議了!”少商憤然道,“難道梁家就這么不知死活么。別說事情還不清楚,就算真是太子失德,也不能這事抖出來啊!”

    “聰明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這不,梁家還有個蠢貨么。”凌不疑譏諷道,“梁家那老婦人懷恨在心,認定梁州牧和紀大人都有意包庇太子和曲氏,昨夜假作昏厥,今日一早,她就讓心腹偷偷溜出梁府,然后大張旗鼓的將案子告上了京兆尹。”

    少商氣的胸悶,看向凌不疑:“事情鬧成這樣,你怎么還若無其事的。”

    凌不疑冷冷一笑:“總算知道了對頭要出什么招,這不是好事么?不然始終得記掛著,不知從何處,不知在何時,不知何人會向我們發難。”

    他優雅的立起修長的身體,在室內緩緩踱步:“這條線索看似齊整,但并非無懈可擊。玉蟬也好,紫色桂花也罷,都可以是有人栽贓。太子素來舒朗,不拘小節,當初連東宮印信都丟過,何況區區配飾。”

    “可偏偏我們端正賢良的太子殿下,自行承認了與曲泠君在紫桂別院見過面,這就有些夾纏不清了。然,就算是梁尚撞破了太子與曲泠君,要處置一具尸首容易的很,哼,何必這般大費周章,真是欲蓋彌彰!”

    “這件事還有許多破綻,可只要真相不明,哪怕陛下強行壓了下去,太子殿下也永世難逃流言側目。我觀那暗中之人似也無意將殺人奪妻的罪名釘死在太子殿下頭上,不過想渾水摸魚,詆毀太子名聲,以圖將來……”

    直至此刻,這件原本看似尋常的殺夫案才慢慢撕下它小心掩藏的面紗,在少商面前露出猙獰詭譎的真面目。機關環環相扣,每一轉折都暗合人心弱點。想到有人始終在暗處窺伺著長秋宮,如滴血的獠牙般寒氣森然,少商頓覺不寒而栗。

    凌不疑等皇帝罵的差不多了,就回內殿去整理戰場順便收容俘虜。

    皇后又病倒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的,不過她一句都沒跟少商提起,還微笑著叫她拿上狍子rou早些回家去,要是程家庖廚不會調制狍子rou,就叫長秋宮的庖廚往程府跑一趟。

    少商默默的從寢殿出來,看見太子正坐在殿外廊下愣愣的出神,夕陽余暉下他的面孔仿佛一日之間蒼老了五歲,顯得格外無助。他發覺身后來人,低聲問:“母后可安好。”

    “娘娘飲下湯藥,已經睡去了。”

    “外頭有人說孤無行無德,其實這話沒錯,最好再加上一句無眼。當初孤看錯太子妃,害泠君所嫁非人。如今孤想幫泠君一把,卻反陷她于更加不堪的境地。呵呵,孤這儲君做的,真是一無是處。”太子自嘲道。

    “殿下,您真覺得曲夫人沒有殺梁尚嗎?”少商沒有安慰太子,反尖銳的問道,“您當初看錯了太子妃,會不會如今也看錯了曲夫人。她其實在途中設計殺死其夫,藏尸書箱中,與您見面后將尸首運回書廬。”

    太子一愣,笑道:“那她這么做的緣故呢?將孤扯入這事中,于她有什么好處,于梁曲兩家又有什么好處?”

    “殿下,妾不懂朝政之事。梁曲兩家真的絕無陷害您之意?”少商繼續問。

    太子失笑:“孤雖眼瞎愚鈍,但不至于無知至此。像梁曲兩家這樣的世族,就算要陷害孤,也絕不會親身上陣的。”

    少商喃喃道:“妾也是這么想的。現在梁家都亂成一鍋粥了,名聲掃地,哪有這么舍生忘死來陷害人的。何況還未必能一擊致命,這豈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嗎。以我家區區二三十年興起的門第,阿父都舍不得冒險,何況梁家曲家?”

    “少商究竟想問什么?”太子疑問。

    少商回過神來,笑道:“之前凌大人與妾說,曲夫人素有智謀,若真想殺梁尚有的是法子,絕不會將自己陷入這等困境的。再加上殿下這番話,妾想,梁尚必不是曲夫人所殺的了。”

    “這是自然。”

    “而那梁尚也不會是自盡的嘍?”

    太子失笑:“這怎么會?”

    “那就好。”

    少商坐到太子身旁,雙眼如稚子般澄凈無瑕。她正色道:“殿下,您十年前也許做錯了,可十年后您沒有做錯。你知道了曲夫人受虐打,你若為了顧忌名聲而不聞不問,那才讓人心寒呢。自來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有人在暗中算計著您,您若為了顧忌這些就這不敢那不敢的,那活著多無趣啊。”

    “不過,有此回之事為誡,殿下您以后一定先和凌大人商量再行事可好。梁尚是個窩囊廢,孬種,賤人,他欺負曲夫人的事你不便自己出面,可以請托凌大人啊,他少說也有一百八十種辦法收拾他呢,您說是不是?”

    太子為小姑娘熱切的語氣感染,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孤記下了,以后一定與子晟商量。不過,少商說的仿佛如今事已了結了似的。”

    少商站起身來,挺直肩頭,堅定道:“殿下你放心,既然曲夫人是無辜的,那真兇必然另有其人。天下沒有不透光的林子,地上沒有滴水不漏的江河,又不是人海茫茫無跡可尋,不過一座梁府,總能找到破綻!”

    “您和曲夫人都是好人,沒道理好人委曲求全,賤人倒得意洋洋。殿下您別擔憂如今名聲墜地,只要真兇落網,事情水落石出,總能還您一個清白。”

    太子想,她生機勃勃,與生長在深宮中的那些孱弱蒼白的生物截然不同,猶如韌性強壯的野生藤蔓,哪怕沒有樹枝可盤繞,也能自己直立成束,向上生出枝條迎接陽光。

    他由衷的為凌不疑歡喜。

    第108章

    這日少商也不回家了,遣桑菓回程府報說自己要夜宿長秋宮,叫家人不必牽掛,反正一應寢具被褥俱全,還有嘮叨的翟媼作陪。夜里秉燭書案,她在一張光潔的木牘上寫下一條條疑惑之處。次日一早,少商剛用過早膳,太子的貼身小黃門就來找她,請她往東宮一趟。

    行至東宮,太子正與凌不疑在庭院中低聲說著話,梁邱起讓宮婢將少商引至偏殿,同時輕聲道:“少主公說,紫桂別院的管事來了,想來女公子要見一見。您要問話盡管問,待會兒少主公就帶您出宮查案去。”

    少商點點頭,跟著宮婢走入偏殿,只見太子妃正對著一名三十幾歲的錦袍官吏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