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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以貌誘君在線閱讀 - 第25節

第25節

    雖說眼見不一定為實,可方才發生的情形在外人眼里,便是她和柳時明關系曖昧糾纏不清。

    聞言后的韓暮眸色微閃,不知信沒信她的話。

    倌倌心頭慌亂,忙要指天起誓道:“若今日倌倌所說的話有一個字是假的,就遭天打五雷……”

    “我信你。”韓暮黑沉著臉打斷她的話。

    他并非不信倌倌,只是再想別的事。

    柳時明此人狠辣詭計多端,以他隱忍性情,就算對倌倌有私情,也不會當著他面扯住倌倌說曖昧不清的話,令他誤解兩人關系做出不利己的事,而今日.他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這和任道非忽然對他提出要率先和柳時明去南京辦布政司的案子,有沒有關聯?

    倌倌卻因他突起沉厲的聲音嚇到,雙肩下意識抖了下。他那樣子,顯然不信她說的話。

    韓暮將心頭疑問暫時壓下,揉了揉眉心,軟聲道:“把手伸出來。”

    倌倌不意他提出這個,不解的將雙手伸出去。

    韓暮目光掃了眼她掌心,隨即目光一凝,緊繃住唇角冷嗤道:“我辛辛苦苦幫你包扎好的雙手,你竟用來打人?是不是傷口不疼了?”

    倌倌一愣,順著他目光看去,這才看到……纏繞在她掌心傷口的白紗布上血珠點點,似是掌心傷口裂開了。

    她頓時大囧,忙要將雙手背過身后去。

    韓暮已一把扯住她手腕,動作粗.魯的拆她手上的紗布,邊責備道:“青枝的事為什么不事先告訴我?”

    倌倌聽他關切的語氣,心中暖暖的,雙眸一彎笑道:“對付六.九我綽綽有余,用不著韓大人親自出手。”

    顯然韓暮并不吃她恭維的一套,他斜眼看她:“油嘴滑舌。”

    倌倌無視他惡劣的語氣,繼續追問道:“那你是相信我啦?”

    他是信倌倌的,可也怕倌倌會對柳時明舊情復燃,棄他改投柳時明懷里,那么他……

    韓暮垂眼將眸底郁色壓下,繃著唇角并未答話。

    倌倌卻以為他不信,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希翼的一疊聲的追問;“你信我嗎?你信我嗎?”

    她似一只嘰嘰喳喳的喜鵲,緊張的圍著他鬧騰個不停。

    不管將來如何,至少這一刻她心中有他,是關切他的,不是嗎?韓暮眸底嘲意漸消,嘴上卻道:“我才不信你,若叫我知道你再和柳時糾纏,我就去殺了他。”

    倌倌失落的“哦”了一聲,不知想到什么,垂下頭不說話了。

    韓暮本就是唬她的,以為自己說話重了,忙要改口,就見倌倌忽然踮起腳尖撲過來抱著他脖子。

    韓暮被她撞的身子一個踉蹌,忙改為摟抱著她朝后退了半步,這才穩定身形,待站穩后,他張嘴就要叱責她冒失,就聽埋首在他頸間的倌倌甕聲甕氣的說:“木三,我知道你是信我的,你只是在口是心非,不過就算你不信我,也沒關系,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倌倌說罷,從他懷里趕緊退出來,認真的抬眸看他:“行嗎?”

    她不后悔方才大膽摟抱他,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僅曾是她朋友,更是她的未婚夫,今后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哪怕如今她并不愛他,她也要令他知曉……她要忘掉柳時明的誠意。

    韓暮薄唇緩緩抿起愉悅的弧度,視線卻掃過她腰身,頗為嫌棄的道:“以后糕點少吃點。”

    他并未說的是,他一個大男人險些被她撲倒,太丟臉了。

    “……”

    倌倌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韓暮話中隱喻,“騰”的一下,她臉上燥的紅透了,也忘了追問韓暮方才的話,忙垂頭打量自己的腰身。

    活了十六年的倌倌頭一回對自己的體重產生強烈的懷疑,她不可置信的道:“真的嗎?真的嗎?我哪里胖了?”

    她說著,問詢般抬頭看向韓暮。

    韓暮唇角微微一抽:“跟我回屋,我幫你重新包扎下傷口。”說罷,轉身朝客棧內走去。

    他臉上神色好似在說你胖不胖自己心里沒數嗎?深受打擊的倌倌一臉焦急的追了上去:“你還沒說我哪里胖了,不能走,木三,韓暮……”

    ……

    待兩人身影消失在客棧門口后,去而折返的柳時明和六.九從客棧側面的墻壁后轉出。

    “公子,我們已按原先和任道非制定的計謀,打了青枝,讓您和秦倌倌起沖突,刺激韓暮嫉恨你,進而將您和任道非支開先去南京辦案,您說……這韓暮會不會上當?”六.九捂著被秦倌倌扇腫的臉,呲牙咧嘴道。

    韓暮和任道非,公子本就不合,相互猜忌試探,以韓暮做事手段,是不會放任任道非和公子兩人一起先他一步去南京辦差的,而公子接下來要做的事,必須要有個由頭說服韓暮,或者是激怒韓暮,令韓暮放公子和任道非先去南京。

    “韓暮豈是那么好糊弄的?”柳時明雙手負后,面上一派清冷,“要不然他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

    “那若是韓暮不放您和任道非去,接下來您安排巍威和韓暮因爭搶秦倌倌的事,恐怕就完不成了。”六.九提醒道。

    “不會。”柳時明冷嗤道:“韓暮就算猜忌我用心不良,一時也料不到我設下的圈套是做甚么的,為了試探我,他會暗中派人盯緊我和任道非,而不會不放我和任道非先去南京。”

    他說罷,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也提醒了我,你能料到的事,韓暮不可能料不到,先去南京這事還需添一把火。”

    六.九眸色一亮,就見柳時明伏在他耳邊低聲幾句,六.九聽后,嘿嘿一笑,得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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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柳時明望著倌倌消失的方向,將隱有怒意的眸子重重一闔。

    霎時,被他摒除在腦海外方才倌倌和韓暮笑鬧的場景倒灌入腦中。

    方才六.九只說對了一半。

    他設計自己和倌倌起沖突,進而刺激韓暮因嫉恨他,將他既盡早的支走,這只是其一。

    他也按原計劃做了,只是在碰到倌倌時卻改了初衷,失控的說出那日.他在她娘老宅對她說的不吝于承諾的話。

    甚至在離去后,偷偷潛回來想看看她臉上的反應,是否有悔意要回頭找他。

    而她并沒如他所想,歡喜若狂,而是和韓暮親昵的笑鬧成一團,全然沒考慮他的話的意味。

    既然她屢次無視他的情誼,那就別怪他絕情。

    柳時明深吸幾口氣,再睜開眼時,眸底已然恢復清明。

    任道非還等著他議事,他的心思不應該再浪費在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

    他朝客棧方向望最后一眼,拂袖離去。

    被韓暮拒絕先去南京提議的任道非,此刻心亂如麻。正要找柳時明商議對策,就見柳時明竟主動來了。

    任道非大喜過望,忙將他此事同柳時明說了。

    柳時明面無波瀾的道:“意料之中。”

    聽他話中有話,任道非皺眉:“時明可有對策?”

    “有是有,不過還需委屈下任兄。”柳時明雙眼一瞇,為難道。

    早受夠韓暮羞辱的任道非,霍然拍案而起道:“時明盡管道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這回也要絆倒韓暮。”

    “這倒不至于。”柳時明挑唇笑笑,“只需你在道萱meimei跟前提幾句你左手掌受傷的真實原因,令她告訴倌倌即可。”

    “至于剩下的事,我已吩咐六.九去做了。”

    任道非和韓暮搶奪一名女子失掉一只康健的手掌的事,昨夜就被韓暮封鎖消息了,韓暮對外聲稱,夜里客棧進了刺客,任道非和刺客爭斗無意中傷了手,這個說辭,并非維護任道非顏面,而是保護秦倌倌的閨譽。

    而任道非卻因這個說辭因禍得福,沒被錦衣衛上下嗤笑他覬覦上峰女人的惡劣事跡。

    顯然任道非并不領韓暮這個人情,他喘著粗氣怒道:“這事若叫我那妹子知道了,就憑她那張快嘴,估計不出一天,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我丟不起那人。”

    他說到最后,氣弱了下去。

    “主意我已幫你出了。”柳時明瞥他一眼,冷聲道:“至于用不用,該怎么用還看你。”

    柳時明說罷就要走。

    “等等……”任道非面露掙扎道:“容我再想想。”

    見任道非猶豫,柳時明提醒道:“你那妹子雖快言快語,可明事理,懂的分寸,若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她不要將此事散播給除了倌倌以外的人,為你聲譽考慮,她也不會向外人泄露半分。”

    “至于要怎么做,還是看你怎么說。”

    急切想絆倒韓暮的任道非,聞言,終一咬牙應下。

    …….

    這廂,忙碌了大半個清晨的錦衣衛終于補給物資妥當,整裝出發上路了,和來時一樣,錦衣衛在前面騎馬開路,倌倌任道萱青枝三人坐一輛馬車,遠遠的墜在錦衣衛后面。

    因韓暮是錦衣衛指揮使,故,他與錦衣衛在一起,并未和倌倌坐在馬車里。

    而被韓暮嘲笑長的胖的倌倌,為了減重,早上只喝了一碗稀粥,對自己最愛吃的糕點一塊未動,于是……還沒到午膳時辰,人已餓的頭暈眼花,前胸貼后背了。

    她靠在車廂壁上,懷疑的掐了掐自己盈盈不足一握的細.腰,左看看,又看看,都沒發現有多余的贅rou,禁不住氣結,韓暮是哪只眼看她胖的?

    “小姐,您這一大早上,又是掐腰,又是掐臉的,是不是病了?”青枝捂著腫成饅頭的一邊臉,從嘴里用力的擠出疑問。

    “青枝,你快好好看看我,我這陣子胖了嗎?”仿似找到了救星,倌倌眸色一亮,端正坐好,任由坐與她對面的青枝打量。

    青枝還當真仔仔細細的看了眼,疑惑道:“沒有呀,小姐比來京城時還消瘦了些,”

    似怕她不信,青枝用手肘碰了碰坐在她身邊的任道萱:“不信你問任小姐。”

    倌倌這才察覺,以往嘰嘰喳喳話不停的任道萱竟從上車起就沒說話,不禁一怔,忙要摸任道萱額頭,看這小八卦精是不是病了。就聽任道萱沒好氣的道:“表姐胸胖了。”

    “……”青枝。

    “……”倌倌。

    倌倌懵了一瞬,霎時想到清晨她撲入韓暮懷里的時候,韓暮身上的反應,他身子先是猛地繃緊,明明是可以站穩的,卻在她胸脯觸到他胸膛時,他人朝后踉蹌了下。

    莫非是她胸脯壓到了他?他受不住她胸脯重量險些被她撲倒?

    怎么可能?

    她這種智障的念頭是怎么從腦瓜里鉆出來的?

    倌倌忙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她垂頭,認真的捏了下胸脯。

    確實比前陣子大了些。

    這也不能怪倌倌大驚小怪,來京城之前,她住在襄縣雖衣食無憂,可襄縣到底是窮鄉僻壤,哪怕是最昂貴精美的吃食和京城任府,韓府比起來,也是粗茶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