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起來，他應該還是挺享受這種感覺的，雖然羞澀，但還是盡力照顧到關注他的人，這些人讓他找到自信，他同樣十分感激。

    做生意就是講究一個人氣，人來得越多，自然覺得這里的貨比較好的人就會多，除了那幾個女生原本帶來的，周圍剛剛只是看看的，也回頭來看。

    要特別感謝《蜜糖時光》這部熱播劇的影響力，這條牛仔褲真的大受歡迎，而且微喇確實更顯身材更好搭配，好像全城追求時髦的姑娘都在找。

    一陣忙碌之后，程曉雪今天帶出來的褲子竟然在七點左右，就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幾條尺碼特別小的，暫時沒能賣出去。

    “沒有了嗎？什么時候才有新貨呀？不會又要等上十天天半個月的吧？”來晚了的姑娘特別惆悵的問道，“那就不時興了。”

    “叫你早點過來吧，非要磨蹭到吃完晚飯，你看，現在沒有了吧。”

    “誰知道會賣得這么好，一轉眼間就全部賣光了。meimei，真的沒有了嗎？什么時候可以……”遺憾的人不死心的詢問著程曉雪。

    “我還有一些存貨，明天下午三點開始。也會在這里賣。”程曉雪很快就回答道，臉上是職業微笑，“如果你們想要買的話，就早一點哦。”

    “太好了，只要還有就好，我還以為真的沒有了呢。”

    “回頭我叫三姐她們也來看看。”

    “得趁早，這回我們可趕在時髦的前面了。”

    “明天你可一定要來！”

    “放心吧，明天下午三點，我還是會在這里擺攤。”程曉雪點頭，“和今天的褲子是一樣的，尺碼一定是齊全的，但是錯過明天，可能就得下個禮拜了。”

    九十年代末期，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改善，物質的追求也越來越高，對時髦都有一點想法和野心。

    尤其是愛美的姑娘們，怎么也不能錯過好看的衣服，思想上，會更傾向于跟風，尤其是電視劇啊、明星啊，這些穿搭，是她們學習的對象。

    等人都散開了，程曉雪和肖凱把東西收了起來，然后帶他到了附近的一家德克士，準備吃點東西。

    原想吃點更好的，比如來頓火鍋，吃個點菜之類的，但是基于就近原則和節約時間的原則，程曉雪還是選擇了德克士，關鍵德克士rou多呀。

    第六百三十一章 那我送你禮物

    肖凱從生意好起來開始，忙碌之余，看著數錢的程曉雪就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沒想到隨便擺個地攤買一條價值不菲的牛仔褲，還能賣得這么好。

    對比之下，他平時要賺點錢是多么不容易啊，送報紙送牛奶，幫人照看孩子，暑假的時候甚至代過環衛工人去做掃大街的工作。

    從前這樣一分一厘的辛苦錢，才把他的吉他給掙得出來，為此還被舅媽嘲諷了很久，說他既然能掙錢，為什么不自己交學費？

    點餐的時候，程曉雪搶著付了錢，肖凱的神色有些心疼，因為這一餐不便宜，還是要了五六十，他也想付錢，但卻有點力不能及。

    忙碌到了這七點多鐘也是很餓了，兩個人是狼吞虎咽的把點了的吃的都一掃而空，一邊喝著可樂，一邊開始清點銷售情況。

    “……賣出了九十八條。”程曉雪覺得自己這個不議價的原則是很好的，省得很多講價的功夫，雖然中途也有一些大媽大嬸的拿著牛仔褲，特別不樂意的，嫌貴啊之類的。

    但程曉雪就保持著自己的態度，買就買，不買就不買，反正就是八十一條，說什么也不會讓出一分的價格，不然對已經買的顧客不公平。

    其實，當時她拿到這批貨物的時候，想著賣五十一條就不錯了，但是一看蘇玥那家潮服飾的，那么差的牛仔褲都要賣五十條，她這必須得把價格拉上來，不然的話顯得他的檔次低了。

    “只剩了八九條褲子，兩條超大碼，其他都是最小碼。”肖凱在幫程曉雪清點貨物，剩下的褲子都被他抱在大腿上疊放著。

    所以，在德克士吃飯也有這么一個好處，環境比較好，也方便清點貨物，不會有服務員來酸人。

    “這些褲子不急，下周末把這些斷碼的做清倉處理。”程曉雪琢磨著，手里面還在數著錢，“……哇，今天我們的營業額一共是8840塊錢。”

    短短一天的功夫，她就把成本給賣回來了，而且還有盈余，剩下的褲子都趕緊的賣出去，程曉雪覺得她應該能夠湊夠開店的“首付”了。

    “這么多錢？”肖凱看著程曉雪手中的錢都看呆了，眼中有渴望，但是卻小心的收斂著，“你趕緊放好了，別叫人看到，說不定有壞人起歹心。”

    “好。”程曉雪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望著肖凱，微笑說道，“肖凱同學，你今天陪了我一下午，幫我賣褲子，我要給你一點工錢。”

    一邊說著，程曉雪一邊從零錢里面點出了五百塊，放在桌上，推給肖凱：“拿著吧，幸好有你的臉蛋兒在那里，所以才會招來了這么多的女生，二話不說的買衣服。”

    其實這也是程曉雪叫肖凱來幫她賣衣服的原因之一，第一當然是她需要一個幫手，其他人都挺忙的，尤其是她身邊的人，要幫著夏琳琳那邊才開業的奶茶店。

    程曉雪這個創始人沒有出現也就罷了，甚至還要拉著他們來幫她私人的忙，不顧奶茶店的生意，那怎么可能，所以她就拉了肖凱。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肖凱長得好看啊，現在在雙樂市有一點知名度了，也是上過報紙的人，喜歡他的女生還挺多的。

    試驗一下明星效應，沒想到這效果超乎想象的好。

    “不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錢，本來你就幫了我很多，我都無以為報，還要拉著你，跟我商討音樂的事情。”肖凱連忙把錢推向了程曉雪。

    是啊，他很需要錢，可是他有自己的脾氣和驕傲。

    “這是我感激你的……”程曉雪說著，但是這個度卻又必須要拿捏好，她怕刺激到肖凱的自尊心。

    別看他總是害羞的小樣子，但是其實肖凱也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人，而且還是稍微有些脆弱的，畢竟成長的過程并不是那么。

    “不要，說好是我幫你的，就是幫你的，怎么能收你的錢，那我成什么人了。”肖凱搖頭。

    程曉雪覺得再逼迫他收下這五百塊錢，顯得特別不朋友的樣子，不過突然之間，她靈機一動，就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十一月的生日對吧。”程曉雪問道。

    “啊？對？你怎么知道？”肖凱詫異的問道，也不清楚為什么她問起了這個。

    “之前你登記歌唱比賽的時候，有寫自己的基本信息，皮丹是我的好朋友，我就順帶看了一下。”程曉雪解釋道，“你的生日是11月11號，這可是一個沒有辦法忘記的日子。”

    雙11全民狂歡節，程曉雪只看了一眼，就把肖凱的生日給記了下來，而且絕對忘不了。

    “這……是不是因為數字太單一了？”肖凱笑了笑，以后他會明白雙十一的含義的，殘忍中帶著期待，“不過你問我的生日怎么了，我生日還有一段時間呢。”

    “今天我好不容易賺了錢，我就給你送一個生日禮物吧。”程曉雪笑起來，既然肖凱不肯接受她給他的工錢，那她就送他禮物。

    “不要，還早著呢，而且……”肖凱特別的不好意思，想要拒絕程曉雪，但是他在說話的時候就意識到，這拒絕肯定不是程曉雪的對手。

    尤其是現在程曉雪這目光閃閃的看著他，肖凱感覺這種熱度，他是沒有辦法推脫。

    “我們都是有這么深厚的革命友誼了，你推三阻四的，我就覺得你不把我當朋友，那我們之間談什么互相幫助。”程曉雪撇起嘴，裝做不高興的樣子，“我送你生日禮物怎么了？我不該送你生日禮物嗎？還是你看不上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知道不是這個意思……”肖凱特別無力。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反正你表達的是拒絕，就是拒絕我的好意，我會感覺到很傷心，而且你把我拒之門外，不把我當朋友。”程曉雪的語速很快，“我就是想送你一把吉他，你正好現在用得上，等著到了十一月送，就沒有意義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一把吉他

    提起吉他，肖凱的神色一下子明亮了不少，眼睛也熱切了起來。

    他現在這把吉他是他省吃儉用勤工儉學了好久買的，而且是初中買的了，過了三年了，當時買的是最便宜的幾十塊錢一把。

    平時自己彈著也就還好，勉強能聽，自娛自樂，可是上了舞臺，在音響的放大效果下，吉他的一點點的瑕疵音，都聽得非常清楚。

    他現在確實需要一把稍微好一點點的吉他，學校暫時不會給他準備，他也開不了這個口，但他知道貴一點的吉他也要一兩百塊錢，他現在是沒有錢去買。

    程曉雪送他，是一個很貴重的禮物，可是內心又有一個小渴望，他是真的想要吉他。

    “你要知道，今天沒有你在的話，我可能連兩條褲子都賣不出去，就是因為你往那里一站，那個女生才一點價都沒有給我講，我賣得這么快。”程曉雪盡量把今天賣衣服的功勞往肖凱的身上推。

    “我知道我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在那里，你衣服依然能夠賣得出去，真的是因為質量好，而且款式新潮。”肖凱有正確的認識。

    “那么多人來圍觀，你還說你沒有給我的生意助力嗎？你這么謙虛的話，明天怎么讓你繼續幫我？”程曉雪撇著嘴，“是的，我就打了這么個主意，送一個禮物把你收買了，你明天也好，后天也好，都可以幫我賣衣服。”

    一邊以生日作為由頭，一邊再讓肖凱付出相應的勞動，他接受這個吉他，才會接受的心安理得。

    “可是……”

    “好了，雖然你長得是很漂亮，比女孩子還好看，但是你也是個男子漢，做事說話這么拖拖拉拉的干嘛。”程曉雪已經站了起來，“這個點，琴行應該還沒有關門，跟我走。”

    程曉雪不由分說的就把肖凱給拽了起來，拉著他沖向了琴行，這元佳廣場可是后來的步行街，什么樣的店鋪都是有的。

    從德克士走到琴行也不過五分鐘的路程，確實還開著門，而里面正好有好些很不錯的吉他。

    終究是按捺不住對一把好吉他的渴望，再加上他心里面想著之后要更加努力的幫助程曉雪，肖凱才開始挑選起自己心儀的吉他。

    最后綜合比對試音，有一款價格六百多的特別不錯，但是肖凱說什么也不要，只拿了一把外形和那只六百多特別相似的，只要兩百塊錢的吉他。

    “這就可以了。”肖凱認真的說的，六百多塊錢對他來說是天文數字，是他一年的所有花銷的總和，甚至要把學費都包含在內。

    怎么可能拿這么多的錢去買一把吉他呢，要知道，之前他那把吉他連六十塊錢都不到呢。

    程曉雪眼珠子一轉，她拿起了肖凱挑選的那把兩百塊的吉他，說是就這把了，然后讓他抱著打包的那些貨物到門口等。

    “把那把六百多的吉他給我。”等肖凱一出門，程曉雪就對琴行老板低聲說道，催促著，“請快一點，別讓他看到，包裝起來，對，包好，不要讓他看出來。”

    樣子是相似的，就算肖凱待會拉開看一看，一定也看不出來是更昂貴的那一把吉他，等他拿回家去用起來了，就沒有什么退的理由了。

    “是你男朋友啊，這么用心？這六百多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啊，meimei。”老板也小聲說道，臉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真是太舍得了。”

    六百塊錢等于一個成年人一個月的工資還要多一些，老板自然是感嘆程曉雪出手的大方。

    “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弟弟。”程曉雪解釋著，可不想別人誤會，她看了看門口乖巧站著的肖凱，“是不是長得特別好看，以后他是要走上音樂道路的人。”

    “祝福你們。”老板也特別痛快，麻利的包好了吉他，收錢的也只收了程曉雪六百塊，把零頭給去掉了。

    “老板，記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退貨，就說一經出售該不退貨。”程曉雪又叮囑了一句，才抱著吉他，高興的跑了出去。

    肖凱在門口等著，看著夜色，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看到程曉雪跑出來，他手中拿著貨物，就只能拉開一條拉鏈的縫，看了看里面的吉他。

    乍一看還真和兩百塊錢的是一樣的，所以肖凱也就沒有細細的檢查，跟著程曉雪一起走回學校。

    肖凱是住讀，他是要回學校的，程曉雪住在學校附近，所以兩個人是一個方向。

    “謝……”

    “你要是說謝謝的話，我就不和你做朋友。”程曉雪立刻打斷了肖凱的話，“我知道我有什么麻煩，你會幫我，而且你今天也已經幫了我，所以我們倆老是說謝謝，就沒意義了，你看，你幫我站臺站了一下午賣褲子，我有說謝謝嗎？”

    是的，程曉雪沒有說謝謝，沒有那么多客套，反而大大咧咧，肖凱看著程曉雪明亮的眼睛，露出了一個非常溫柔的笑。

    這笑跟他平時的那種習慣性笑是完全不同的，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真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程曉雪本著從欣賞美好事物的角度出發，想著一定要讓肖凱多笑一點。

    反正和肖凱相處的時間肯定也沒有多少了，大概歌唱比賽結束，到肖凱正式被挖掘去到港臺那邊發展，也不過一年內的功夫。

    到明年這個時候，肖凱已經開始嶄露頭角，走入大眾視野，成為有一定知名度的明星了。

    本來約定的是賣完褲子之后，兩人商議音樂的事情，但是肖凱想要去試一下吉他，而程曉雪想著明天還要賣褲子，索性就約定了明天中午一點鐘在學校見。

    一點到兩點半，他們商量音樂的事情，然后三點繼續來元佳廣場賣褲子，還是請肖凱幫她的忙。

    當然，肖凱更是義不容辭的一口答應。

    “我應該也弄一點男裝，你站在那，穿著男裝，肯定也是個活著。”程曉雪愉快的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