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幾個人都異口同聲的說。

    “對了，曉雪，教委的林遠恒林書記，有話要跟你說。”劉文濤不知道程曉雪和林家的關系，“應該也是要詢問那件謀殺未遂，聽說那個老人是他的母親。”

    “好。”林遠恒要見她嗎，雖然程曉雪沒有預料到這茬，但是卻也不覺得意外，“是現在去見林書記，還是審訊完之后再見？”

    “當然是現在。”劉文濤說道，“我這就去請他出來，你好好跟他說話，育英中學的整個問題，他是至關重要的人物。”

    “嗯。”程曉雪輕輕的點了點頭，深呼吸，調整情緒，她其實不太知道林遠恒到底要說什么，會不會跟林老爺子或者林遠臻一樣，敲打她和林一飛的關系。

    應該不至于吧，林一飛又不是他的兒子，他不會管這樣多吧？

    “那我們先去接受審訊。”警察還跟著他們一起的，陸煊看了一眼程曉雪說道。

    “好，等會我去找你們。”程曉雪點頭。

    其實按照現在他們幾個這樣敏感的身份，在這里不會有這么大的自由，不過因為一切都是計劃設計好的，又有劉文濤比較過硬的關系在，所以才能輕松許多。

    陸煊跟著帶領他們的警察走了，程曉雪也在一個小的休息室里面見到林遠恒。

    “林書記。”程曉雪率先打招呼。

    林永恒的臉色和氣色看上去都不怎么好，緊緊的皺著眉頭，不過這樣也掩飾不了他的中年帥氣大叔的氣質。

    所以林家的基因確實是很不錯的，林一飛樣貌出眾，林遠恒也是“質量過硬”的五官和身材，當然了，王淑琴這樣一個大美人，生出來的兒子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程曉雪啊。”林遠恒開口，“你是特地把皮東送到我們面前來的嗎？”

    “不算是特地吧，正巧他也出現在那里，所以我就順帶問了一下關于王奶奶的事情。”程曉雪很平穩的說道。

    林遠恒還用一種打量的目光一直看著程曉雪，那種審視的意思是一點遮掩都沒有，表情是不愉快的，氣場是有些壓迫人的。

    好吧，確實是給林遠恒找麻煩了，原本王淑琴的事情已經勉強壓了下去，沒有人再提，但程曉雪突然把這動手的兇手送到面前，林遠恒應該如何處理？

    對付皮東和那個摩托車騎手是不難，但是難在如何處理幕后的人，這不是他林遠恒一個人能決定的，而是要整個林家來決定。

    叫人對付王淑琴的，是林老爺子從前的相好，林老爺子不想對對方趕盡殺絕，哄好了王淑琴，壓下了這件事，現在挑出來，是要審還是不審他們，審又到什么地步？

    萬一那兩個人供出了幕后的人，又是一番大麻煩。

    “你覺得要怎么處置才好？”林遠恒還是看著程曉雪，用并不愉快的語氣說道。

    “我一個高中生說了自然不算，要處理肯定是按照法律來處理。”程曉雪說得很官腔，“雖然當時我救了王奶奶，但是他們就是有殺人的動機，這是成立殺人罪的。林書記，要殺你自己的母親的兇手就在眼前，你來問我怎么辦？”

    第四百六十二章 直接威脅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這不是擺著讓我嘲笑你嗎？連這點事情你都拿不定主意，都一副為難的樣子，還是不是個男人，還有沒有點血性？

    只不過程曉雪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只是林遠恒這個狀態在他面前，她心里面確實有故怒火。

    她不懂這些大家族之間的勾心斗角，也不知道林家是怎么步步為營，她只知道是誰膽敢傷害徐芳，她會拼盡全力，也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你膽子真是很大。”林遠恒冷聲說道。

    “如果我膽子不大，也不可能一個人去面對這三十幾個窮兇極惡的小混混。”程曉雪依舊是那么平靜，“我沒有刻意要給你添麻煩，故意讓你為難，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頓了頓，程曉雪又接著說道：“還是你覺得我在面對一個殺人兇手的時候，應該閉口不言，裝作沒認出來？”

    “我沒有這樣說，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林遠恒擰眉說道，程曉雪的質問，讓他回答不出來，“我只是想問問你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林書記，你這個問題有點奇怪，這跟故意或者無心都沒有什么關系，我只是看到了他，認出了他，確認了他們的罪行，然后交到警察局的手里。”程曉雪心里面有幾分厭煩，但是想到她和林一飛才確定了關系，所以沒有太過激烈的言辭，“只是碰巧他們針對的那個人是你的母親。”

    林遠恒還是看著程曉雪，好像是有幾分不信任，就好像程曉雪有什么陰謀詭計，要來謀害他們。

    不知道林遠臻是否跟林遠恒說了林一飛和她程曉雪的事情，是否是有了林遠臻的叮囑，所以林遠恒才對程曉雪如此戒備

    當然程曉雪知道，她的錄取通知書是林遠恒插手而拿回來，也許林遠恒本來就知道，林一飛很看重程曉雪，暗中為她做了很多。

    門第觀念不是一個家的某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大概都是這樣的，作為兄弟兩人，思想觀念在一定程度上肯定是相成的。

    簡言之，在林遠恒對程曉雪的打量之中，就包含著瞧不起等情緒，雖然他已經盡量掩飾了。

    這種瞧不起不是說我對你不尊重，而是如果你想進我林家的門，那是不可能的。

    呼，程曉雪明白林遠恒的眼中所包含的意思，她也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這是她想好好和林一飛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要面對這些眼神和態度。

    她勸解林一飛，不可以和林遠臻太過激烈的對抗，那她對林遠恒和同樣應該放軟態度。

    他們不是要和林家的長輩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是撕破臉也無所謂的關系，有的事情還是得忍耐。

    “林書記，我和王奶奶的感情很好，在上一次對方蓄意謀殺的事件當中，我也是當事人，而且為此還受了傷。”程曉雪又說道，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我沒想到皮東他們會來，我只是對付育英中學的那些小混混而已。我在問話之前，也不完全確定，當時想要撞人的就是他們。所以，一切只是巧合。”

    林遠恒聽到這樣的話，臉色也緩和了一些，是啊，事情是怎么樣的，其實他很清楚，劉文濤事前打過招呼，他們要針對的是育英中學的事件。

    誰都沒有想到有皮東帶著那個當時要撞死王淑琴的人一起過來了，更沒想到他們這么大膽和囂張的承認了。

    “不會放過那兩個人的，傷害的是我的母親，我肯定會將他們繩之以法。”林遠恒的眼神轉向了窗外。

    那就好，程曉雪松了口氣，然后又補充了一句：“他們還有幾個同伙。”

    “這些人，我都會繼續追究，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育英中學的大事件。”林遠恒說明了自己的態度，“但是程曉雪，我要提醒你一句，這也是我們整個林家都希望的，你不要和林一飛有過密的往來，對他的前途會造成影響。”

    程曉雪沒說話。

    “我可以讓你進一中，也可以讓你離開。”林遠恒的這句話是帶著威脅的了，“這也是一飛他父親的意思，如果是我出手會更輕松一點，如果是一飛父親的話，可能你會更難受。”

    程曉雪沒有回答，她低下頭，緊緊的捏著拳頭。

    惱火，生氣，憤怒，林家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一個個的腦子都進水了嗎，是什么樣的觀念給了他們這樣的傲慢，都已經是現代社會了，卻固守過去那些無聊的思想。

    好吧，這也許不是無聊的思想，而是他們基于利益和現實做出的選擇，只是為什么要牽扯她，一個個都來警告她威脅她。

    言下之意，讓她退學離開這里是她和林一飛繼續交往最好的結果，如果林遠臻親自動手，說不定還會對她構成人身安全的危險嗎？

    “我希望你答應我。”林遠恒可沒有把程曉雪的沉默當作是答應，反而是再次提醒，“認真回答我，不可以和林一飛再有過于親密的交往。”

    “呵。”程曉雪抬眼笑起來，“我到底是什么豺狼虎豹啊？”

    這句簡單的話問得林遠恒是一愣，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五官精致，樣貌算得上出類拔萃，還心懷良善，主動挑重任，努力解決育英中學的惡性事件，怎么能說是豺狼虎豹呢？

    林遠恒又在一直關注她，知道她念了高中，成績也是數一數二，學習十分努力上進。

    沉穩，勇氣，聰慧，驚人的反應，這個小姑娘幾乎都具備了，可以說是十分優秀。

    關于程曉雪和那三十幾個小混混對峙的過程，他也聽過錄音筆，程曉雪一點都不慌張，不疾不徐的套出了她要的話作為了證據，來將他們送到警察局。

    再有后來的打斗當中，好像程曉雪也不逞多讓，并不是一個嬌滴滴的柔弱的女孩子。

    種種事跡，種種表現，林遠恒都是知道的，其實心里面是佩服，而且欣賞程曉雪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有人維護

    只是，這是林遠臻的交代，一定要用嚴厲的、極端的說辭來嚇退程曉雪，至于他們的說辭是否會兌現，則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王淑琴肯定是會幫程曉雪的，他們這些做兒子的也不敢太過分，只能是言語上的威脅。

    “啊？林書記，你回答我這個問題啊？”程曉雪直直的盯著林遠恒，她一直在控制壓抑自己的脾氣，一直在忍耐，但是對方卻咄咄相逼，甚至還提出了這樣的威脅，“我對你們林家到底造成了什么傷害？我對你們林一飛到底是做了什么？你們至于一個個都來敲打我嗎？”

    程曉雪一口氣說出來：“我捫心自問，林一飛來渝縣，遇到麻煩的時候是我挺身而出，反而給自己惹了一身sao，王奶奶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顧自身安危救了她。”

    林遠恒對于這些事情的清楚程度是超過林遠臻的，因為他就在雙樂市，他有一直在關注自己侄兒的動向，程曉雪所說的句句屬實。

    “王奶奶一開始不愿意回林家，是我在旁邊引導勸說。我和林一飛的交流期間，我是影響了他的學習嗎？影響了他正常的生活嗎？是讓他有了不良的習氣嗎？”程曉雪繼續說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危害你們林家的事情？林書記，我真的很愿意聽聽你們是怎么說的？”

    其實一件件細數起來，程曉雪對林家的幫助還挺多的，而他們所做的對程曉雪最大的幫助，就是拿回了她的錄取通知書。

    她自己的成績，她在辯論賽的表現，她成了班長、學生會干事，她開的奶茶店，她在育英中學的抗爭，他們林家是沒有幫忙，也沒有插手的。

    包括林遠恒聽到劉福財在對付她，這其中甚至有葉建國的影子，他都沒有出手幫忙，因為這是大哥的交代。

    任憑程曉雪自生自滅，他們林家不會幫她，因為影響了她的兒子，會為不服從他們說的遠離，可是說起來程曉雪到底影響了林一飛什么呢？

    現在上了高中，他的侄兒在學校依舊是風云人物，成績優秀，各方面全面發展，甚至林遠恒知道林一飛在離開的時候說他要非常努力，免得被程曉雪趕上。

    這是一種良性的，互相競爭，共同進步的關系啊。

    “程曉雪，你這樣的行為有點飛蛾撲火，我提醒你也是看在你救了我媽的份上。”林遠恒還是找到了自己的說辭，“林家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你所見的林一飛也只是一個面而已。”

    程曉雪緊緊的抿著嘴。

    “所以我再次問你，你是否做得到和林一飛保持距離？”林遠恒看著面前倔強的女孩真覺得有點為難，他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真想馬上打個電話給林遠臻，讓他自己來應對程曉雪，這少女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她對林一飛也不是看上他的權勢或者金錢之類的。

    從她清澈的目光當中，林遠恒真不覺得程曉雪會對這些東西在意。

    “我……”程曉雪很想惡狠狠的吼，我就不我偏要，我已經和林逸飛確定了關系，我們倆就是要在一起。

    不過還沒有等到程曉雪的爆發，他們這間小小的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了，隨后有人推門而入。

    “林書記。”熟悉的好聽的聲音響起，招呼了一聲林遠恒，“曉雪，你還在這啊，我還在找你呢。”

    “何叔叔。”程曉雪一轉頭就看到了何年晨。

    看到他的一瞬間，程曉雪像是看到了最大的靠山，所有積壓的怒氣都變成了委屈，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紅的喊了一聲何年晨。

    何年晨一見程曉雪這般模樣，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看向林遠恒也沒客氣了：“程曉雪同學是我們昨天針對育英中學行動重拳出擊，第一步行動取得成功的最大功臣，林書記，你這是在單獨審問嗎？”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林遠恒肯定對程曉雪說了不好聽的話，才讓程曉雪變成這個模樣。

    “哪里敢。”林遠恒先是愣了愣，然后笑起來，禮貌的說道，“我只是詢問一些關于我母親的那件案件，是育英中學學生之外的那兩個人的事情。”

    何年晨還是不大痛快，只是微微點頭：“程曉雪是我的小友，我很欣賞她，林書記有什么話也不用關在小屋子里面說，以免被人誤會。”

    “哈哈，何主任說的是，我只著急關心我母親的事情，有些疏忽了這一點。”林遠恒笑了笑說道。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程曉雪和何年晨有關系，而看樣子何年晨還十分關心程曉雪，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還因為程曉雪的委屈，而對他十分不痛快的樣子。

    而何年晨在他看來是一個也要避讓和忌憚的人物，雖然現在何年晨是被葉建國給踩下來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年晨當初是要坐上葉建國那個位置的人選啊。

    與何年晨交好的人其實是很多的，他的關系和勢力并不差，只不過因為家庭私生活的謠言，對造成了影響，所以他有些一蹶不振，沒有再耗費心思在仕途上，去做了一個政府辦公室的主任。

    但林遠恒認為如果何年晨有了新的想法，他要崛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可以直接和葉建國抗衡。

    “曉雪，你沒事吧？林書記沒有怎么為難你吧？他說話就是有點太過嚴肅，沒有嚇到你吧？”何年晨關心的說道。

    話里話外還是有些指責林遠恒的意思，怎么能這么對一個高中生進行單獨質問，作為教委書記，這種行為是有些失格的。

    林遠恒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多說什么，臉上也沒有出現不滿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