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個人的活動范圍都局限在了校園內，絕對不離開學校。

    在學習任務上，他們高一一班也是十分緊張的，因為月考即將到來，這是開學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所有科任老師都比較重視。

    就連陸煊也時不時該來督促同學們的學習，雖然他大多數時候還是漠不關心，但從這些細節上，程曉雪就覺得他轉變很大。

    或者可以說不是一種轉變，而是他本質上對學生就是這樣的，只是用刻意的行為來掩飾自己。

    為了避免投入更多，像上一次受到傷害，受到質疑。

    不得不佩服馬良高的安排是十分合適的，因為將陸煊放到這個學校是規避了本部的那些流言蜚語，而在這里更是給了陸煊一個成長歷練的機會。

    都知道高一一班在育英中學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如果陸煊能夠帶好高一一班，則可以重新在學校本部立足，再有人質疑，他也拿得出底氣。

    至于他們考試的時間定在了九月的最后兩天，二十九號和三十號，等到月考考試完之后，就放國慶節的長假。

    中間只休二十八號周六一天，周五的活動課也取消了，他們高一一班不必回本部，除非有必要的事情。

    在自由選擇的情況下，大多數的同學都愿意留在班上復習。

    程曉雪對月考是不太擔心的，因為題目都在腦中，她很慶幸上一世念高中，雖然她成績不太好，但是每次考試都有認真參加，題目記得清清楚楚。

    當然記得題目只是一方面，程曉雪是努力的，真正去掌握這些學習知識，她要做到的是就算不提前知道題目，也能考出好成績。

    所以她的時間幾乎都放在了學習上，雖然育英中學有這么多的情況，她也沒有耗費太多心神，畢竟這是劉文濤應該主力去解決的。

    這種不理會學校事情，一門心思學習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周四晚上。

    周四，第一節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程曉雪就注意到一個人一直不見蹤影，那就是正直。

    雖然正直有點喜歡和她對著干，而且也特別愛跟著方曉，但是在學習上，正直是放在第一位的，他非常在意學習成績的好壞，當初對程曉雪不滿，也是因為他以為程曉雪是靠關系進來，而成績不怎么樣。

    聽說，一直以來，正直都有在背后說程曉雪的成績很差，進來靠的就是關系，劉福財說得對，而平時上課，程曉雪也不是那種積極回答問題的。

    直到程曉雪的摸底考試成績出來之后，他才沒有再詆毀程曉雪的成績問題。

    所以方曉不在可以理解，甚至是其他同學不在都可以理解，但這么介意成績問題的正直不在，是讓程曉雪覺得有點擔心的。

    再聯想到他被人揍過，又是紀律部的成員，平時也比較囂張，不曉得是不是又被人盯上了。

    最近育英中學校內校外的襲擊事件層出不窮，聽說有特別嚴重的是被送到了醫院。

    課間時間，程曉雪問了一下其他同學，又叫人去宿舍看了看，都沒有找到正直的蹤影，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他肯定不會出校園啊。

    第二節 是英語晚自習，鄧老師在班上守著，他沒有講課，但是坐鎮著回答同學們的問題。

    可以說鄧老師是所有老師當中最負責任的，既是是在換過一次老師之后。

    不過就在第二節 晚自習剛剛開始沒多久，一個其他班的同學就過來了，好像是學生會的，程曉雪記得看到過他。

    “麻煩方曉同學和程曉雪兩位同學到劉書記的辦公室來一下。”那個同學只是匆匆忙忙的說一下，對鄧老師解釋，“老師不好意思，是發生了緊急的情況。”

    鄧老師點點頭，方曉立刻就蹦了起來跟了出去，程曉雪則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再一次看了看正直那個空位子，才走了出去。

    該不會……

    第四百三十九章 害怕到極點

    墨菲定律確實具有一定的道理，越是擔心什么，什么就越會發生，程曉雪才剛剛走到劉文濤的辦公室，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而地板上滴了不少鮮血。

    學校醫務室的一個醫務人員正在緊急處理著躺在沙發上的一個血rou模糊的人，程曉雪看著那個身形和發型，很像是正直。

    “……催過了120都沒有？”他們進門的時候，劉文濤正拿著電話在問，“趕緊通知他的父母，通知到了吧，是不是快到了？”

    電話那頭似乎是有人給出了確定的答案，劉文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放下了電話，她抬眼才看到了進門的方曉和程曉雪。

    “你們班的正直同學出事了。”劉文濤開門見山，看著那個躺在沙發上血rou模糊的身影，“被我們學校自衛隊的同學發現躺在草叢里。”

    方曉看著那邊，一步腳都動不了，她驚呆了，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在她的面前，這是學校啊，這是法治社會啊。

    “情況怎么樣？”程曉雪更關心的是正直的情況，雖然她不喜歡正直，但是畢竟是她的同學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作為班長是有必要關心的。

    “不太好，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的，只是流血有點多。”劉文濤搖頭，聲音很低，“已經打了急救電話，準備送去醫院輸血，進一步檢查。”

    “傷在哪兒？”程曉雪上前幾步，皺眉看著人事不醒的正直。

    走近了，才看到正直整張臉上都是鮮血，他的頭給人打破了，所以才會失去知覺陷入昏迷，而身上多處傷痕，甚至是有刀傷在。

    “最嚴重的是頭部的傷。”正在護理正直的那個醫務人員說道，“其他的都是外傷，只是有點失血過多，特別是他腿上險些傷到了靠近動脈的地方，不能隨意移動了。”

    程曉雪了解情況后，松口氣，外傷居多，不會死，她退后一步，看到了憂心忡忡的劉文濤。

    “太惡劣了。”劉文濤坐到了沙發上，臉上滿是憂愁疲憊，各種負面情緒，甚至有一點頗受打擊的感覺。

    “其實之前的那些措施肯定會激起這些學生的反抗，劉書記你肯定想到的。”程曉雪輕聲說道。

    “好……好可怕……”方曉這時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在旁邊喃喃自語，一邊后退著靠著墻壁，遠遠的避開了正直的方向，“會不會找上我，我會不會變得跟他一樣，我不要，我不要……”

    方曉說后面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落在劉文濤的身上，仿佛在尋求一種幫助，尋求一種安全感。

    “不會。”劉文濤微微皺眉，想了想嘆了口氣，“方曉，你還是先回去班上吧，反正事情大概是這樣，你也不要對外聲張，正直雖然現在傷得很嚴重，但不會有生命危險。”

    方曉聽到這句話，如獲大赦，連忙就離開了辦公室，這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她怕得不得了，最近這一個禮拜，她都擔驚受怕的，看到跟她幾乎形影不離的正直變成這樣，她如同驚弓之鳥，害怕到了頂點。

    她知道這些人針對的就是他們學生會和紀檢小組的，她不僅是紀律部的部長，還是紀檢小組的組長，這曾經讓她引以為豪的雙重身份。

    她還仔細回想了一下，在這當干部的兩個禮拜里，她對很多違紀的學生都是又兇又惡，充分展示自己的權威的，很多人對她不滿，她知道。

    她覺得現在針對的都是委員干事這種，是因為要把她留在最后，肯定要用最殘酷、最可怕的手段方式對付她，方曉不能保證自己一直呆在學校，甚至就算在學校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安全。

    就像是正直，他肯定是沒有出學校，但是被打得這樣慘，那個修補的圍墻越修越破，現在還是有人可以直接翻墻到學校來的。

    像孫強啊，周愷啊什么的。

    學生的自衛隊又怎么樣？始終不是那些帶著棍棒的不要命的小混混的對手，甚至這些人還帶著刀。

    方曉那么擔心那么害怕，她在劉文濤面前所做的最大的勇氣，就是不吐露這些藏在心里的所有這些想法，壓制住她想甩手不干和劉文濤撇清關系的沖動。

    她不想做這個紀律部長了，更不想做這個紀檢項目的組長了，這些虛名有什么用，她現在才明白，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人身安全。

    “方曉還是差了些。”劉文濤看著方曉奪門而出的身影，搖搖頭，滿臉的失望，“遇到這種逆境之時，需要的是更有勇氣的同學，而不是這樣擔驚受怕的。”

    劉文濤是發自心底的失望，耀武揚威誰不會啊，她撐得住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擔心，她需要他們撐場面的時候，卻是這樣的表現。

    “可是現在，只怕全校的同學都人人自危吧，尤其是之前被選入什么學生會和紀檢小組的。”程曉雪倒是很平靜，眼前會發生的事情都在她的預料當中，只不過沒想到這么惡劣而已。

    “你們班雖然紀檢小組和學生會的沒有幾個，但是自衛隊的好像還是有不少男生。”劉文濤若有所指的說道。

    像陳泉他們那幾個喜歡打籃球的，平時關系也比較好的，就統一加入了學校自衛隊。

    程曉雪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他也沒有阻攔，她也知道這些男生加入自衛隊的意思，因為籃球場作為情景區域雖然當時是拿回來了，但是高二四班的人其實不時的在那里站著并不讓位。

    比如今天去做公共區域的清潔，清潔前，高二四班的人在那里，清潔的時候，他們一言不發的讓開，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做清潔，清潔一結束，他們立刻再次占領那片場地。

    以至于已經出資好的謝子昂，都沒有辦法重新安裝籃筐，并且把籃球隊徹底的開展起來。

    “劉書記，我知道他們參加了，而且我沒有想過發生這些大事之后，我們高一一班可以置身事外。”程曉雪苦笑了一句。

    第四百四十章 一個人的力量不夠

    “嗯？”劉文濤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聽著程曉雪繼續說下去。

    “當我們被分配到籃球場作為清潔公共區域，當我們和高二四班對峙，當我們把周愷攆走，當高三的羅沖到我們班來的時候就注定了，有的事情避無可避。”程曉雪嘆口氣。

    大姐，這不就是你要的嗎，也是你一直做的，把我們高一一班拉進來。

    “很高興你能和我同一戰線。”聽到程曉雪的這番臺詞，劉文濤似乎是松了一口氣，轉眼又看了看正直，“但我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

    “原本他們在學校的時候，有個學生身份的壓制，所以行為是有所收斂，現在直接被開除出學校，遭受到了家人的唾棄責罵，他們索性便徹底的走向了那些小混混。”程曉雪還是點出了這個。

    是啊，是劉文濤親手把這些人推向那邊的，雖然那些人遲早會去那邊，但是她提前到這個時間，并讓他們變本加厲，在報復心態下，不顧一切。

    “這么惡劣也是因為發泄吧。”程曉雪又輕聲說道，“你的整治相對于這個學校來說是過于嚴刻的，而且沒有給他們緩沖的時間，他們自然是變本加厲的反撲。”

    劉文濤垂下眼簾，似乎是在沉思，好久才開口：“程曉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已經發生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再去改變，那么接下來應該怎么做才好？”

    頓了頓，她又說道：“是我的錯嗎？是我不對嗎？是我的手段有問題嗎？我應該溫和嗎？可是溫和勸說對他們有效嗎？”

    “你的手段做法，其實我很欣賞，你說的沒有錯，溫和對他們也沒有效。”程曉雪很認真的說道，“只不過我們的用勁方向都錯了。”

    “嗯？”劉文濤一愣，沒有明白程曉雪說的是什么。

    “這些學生變成這樣，膽敢這樣，有條件這樣做，無非是因為周邊有那些所謂的小混混團體，有什么地頭蛇，有什么豹子之類的人物帶領著。”程曉雪說道，“真正要處理的，是這些人。”

    劉文濤的眼神似乎是亮了亮，認可的點著頭。

    “要風清氣正，不應該只是我們一個學校的小范圍，而是整個大環境，甚至是整個社會，我希望在我們黨的領導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風清氣正。”程曉雪義正詞嚴。

    “話是沒錯的。”劉文濤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些為難的神色，“曾經政府有人提出要整治這一片的治安，但是……”

    “但是他一個人的提議和力量是不夠的。”程曉雪接過了這句“但是”，她在努力控制著她語言中的激動。

    對，她現在就是在說服劉文濤，劉文濤無論是能力、人脈還是性格，程曉雪都是佩服的，所以她在聯合、說服劉文濤。

    她一直在做的，面對葉建國，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對象。

    前幾天和何年晨聊過，何年晨指出這一片的不少勢力其實是在葉建國的保護下，個別的人提出要整治這邊，可能會被葉建國壓下，可是如果人越來越多，事情越來越嚴重，也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是現在的葉建國位高權重，但是還不至于在雙樂市只手遮天。

    “你的意思是……”劉文濤這么高智商的人當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程曉雪說是什么，“聯絡有意整治這里的人，對這里的治安等情況，做一個徹頭徹尾的清理？”

    “這是我能想到的，在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下，唯一的破局方式。”程曉雪緩和了語氣，用輕柔的聲音說道。

    劉文濤用強烈的鎮壓方式卻遭到了反撲，而不用強烈的方式并不能壓制學生，所以她是進退兩難的。

    正如程曉雪所指出的那樣，針對學生其實已經不太好入手了，更重要的關鍵，是處理周圍的環境。

    而劉文濤現在相當認可這一點，也認為這是解決的方式。

    “這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劉文濤又皺起了眉頭，“為了這些學生，為了我的責任，我可以去運籌帷幄，可以去拉攏聯合，但這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明白。”程曉雪點頭，“你需要一個能夠立刻緩解眼前狀況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