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其他在答題的同學都停一下，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辯論測試的速度是比較慢的，現在我來說一個統一的題目。”蘇想沒有再和程曉雪多廢話，而是直接站起來宣布，“剛才這位程曉雪同學出的電車難題，我想你們都聽到了吧？”

    程曉雪是那種聲音不大，但是每個詞每個字說的非常清楚的人，清澈悅耳的聲音是很能讓人聽得進去的。

    蘇想剛才也留意到，在程曉雪說電車難題的時候，其實聽的人還挺多的，因為她的第一個測試回答，也是十分優秀，有不少人在注意她。

    “聽到了。”大多數人是聽到的。

    “很好，現在你們每個人就剛才的電車難題選擇你們的持方，發表觀點，互相反駁，自由辯論。”蘇想說道，“我覺得說得好的，有特別亮點的就將直接進入我們辯論社。”

    這還真是……程曉雪不知該用什么言語來評價蘇想，也是個性情中人的感覺，有了更好的點子和主意，規則說變就變。

    “電車難題？”辯論社的好幾個社員好奇的說道。

    “你們也加入其中，我來主持。”蘇想一揮手，“之前不是說要好好練一下這個題目嗎？現在正是機會。我的左手邊是拉桿，右手邊是不拉桿，選擇吧。”

    幾個社員表情各異的，但沒有反駁蘇想，而是快速選擇了自己的持方。

    程曉雪沒有走，她也在旁邊聽著，打算開開眼界，這確實是一個非常難的問題，無論是哪邊都是錯的，但這個辯論，肯定也十分有趣，可以拓展延伸的方向很多。

    同學們分位兩方展開了激烈的辯論，這時候的氣氛和剛才那種安靜和小心翼翼是不同的，隨著不斷的有人發言，其他人也被感染了，逐漸放得開的暢所欲言。

    有的從價值的角度，有的從法律的角度，有的從人性的角度等各個方面去論證自己的持方，找各種證據和例子來證明。

    與電車難題相同的還有好幾個類似的案例，不愧是市一中的同學，對知識的了解程度很廣泛，這個電車難題不是沒有人沒有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辯論一時之間非常火熱。

    這才是一個辯論社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剛才那種死板的，一個人出題一個人回答，現在敢于表現，勇于表達的人一直在站起來表示自己的觀點。

    而這其中有不少人確實得到了蘇想的認可，直接被納入了辯論社。

    辯論持續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這一個小時比剛才排隊的一個小時可過得有意義多了，就算是程曉雪也覺得自己長了很多見識。

    同時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她的口才是在十幾年的打拼訓練當中確實也不算差，但是就辯論這方面而言，她發現自己還是門外漢。

    好多人尤其是已經在辯論社的成員，對于語言的藝術辯論的技巧掌握得十分透徹，換做程曉雪自己在場上，未必是這些人的對手。

    如果剛才她硬要和蘇想進行辯論，她可能不會是勝利的那一方，可能會被蘇想問得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呢。

    蘇想也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冰山和不善言辭，他的話是不多，但是往往每句話就能點到點子上。

    “好了，辯論到此為止。”一個小時過后，蘇想喊停了這場辯論，“我們的招新也進行都差不多了，進入我們辯論社的同學，希望你能繼續努力，沒有進入的也不要氣餒，一定有你所擅長的地方。”

    同學們幾家歡喜幾家憂，有的去登記，有的準備離開，程曉雪是已經被登記過的，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游樂樂叫住了他。

    “真有意思，你出的這個題目可緩解了我的死板無聊。”游樂樂看程曉雪的眼神是比較熱情的，“我們社長似乎也非常高興。”

    “他這個表情是高興的意思嗎？”程曉雪瞅了瞅不遠處的蘇想，在程曉雪看來，蘇想還是毫無表情啊。

    “是啊，是興奮的，話比平時都多了不少。”游樂樂說道，“今天幸虧你來了，我一看你就覺得你是辯論的料子，大方不怯場。”

    “學姐，你太夸獎我了，我要不好意思了。”程曉雪笑著說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的選擇

    “你是高一一班對吧，到時候留意辯論社門口的通告，有活動的時候，要自己來參加哦。”游樂樂又說，“有時候可能會通知不到那么周全。”

    “我會注意的。”程曉雪覺得這就有點蛋疼了，因為到時候高一一班不在學校本部，要留意辯論社的通告可能是不那么容易的。

    只不過現在她又沒有辦法來說這個事情。

    “咱們辯論社有什么聯系方式？”程曉雪問了一句。

    “呃……好像沒有。”游樂樂想了想，不過隨即又笑著說道，“都在一個學校有什么好擔心的？”

    程曉雪還真沒有辦法反駁游樂樂這句話，只能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程曉雪。”程曉雪還沒有離開的時候，蘇想走了過來，冰山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不過仔細看他的眼神卻是是比平時明亮的。

    “學長。”程曉雪聲音沉沉的說道。

    “如果是你，你要怎么選擇？”蘇想問道，剛才他沒有讓程曉雪參與到辯論，就是現在想要單獨詢問她。

    眼前這個少女總讓他有一些特別的感覺，至少每次聽她說話做事，總是印象深刻。

    “你會怎么選呢？”程曉雪反問道，而且不可以的點破，“你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是因為不知道怎么選嗎？”

    “是。”蘇想很坦誠的點頭，“選哪方都不對，我不想選擇，隨心，我會放棄選擇。”

    頓了頓，蘇想又補充了一句：“但如果是在辯論場上，無論是哪一個持方，我都能做出解答和辯論，但如果按照我自己內心，我只能是放棄選擇。”

    程曉雪看著蘇想，一邊思考，一邊點著頭。

    “那么你呢？”蘇想又問。

    “我選擇拉動拉桿。”程曉雪說道，但這一次她沒有用任何辯論的方式去辯解這個論點，她只是說了一個結論，“救五個人，殺一個人，然后我去承認這個謀殺罪，一命換一命。”

    是，人的生命的價值是等同的，選擇殺死任何一方都不對，可是，五個人的生命一定是不會小于一個人的生命。

    這是程曉雪的選擇，可能不一定是符合倫理道德制高點上的人會認可的，但是是她會這么做的。

    蘇想聽到這個答案有一點愣，倒是游樂樂用贊嘆的眼神看著程曉雪：“程曉雪同學，你剛剛回答的時候，好像一個俠女啊！”

    “隨心。”程曉雪用了剛才蘇想的那個詞。

    讓她放棄選擇是不可能的，她的性格就不是這樣，隨心的話，這就是她的答案。

    “隨心嗎？哈哈。”游樂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因為程曉雪這句話分明就有點針對蘇想的意思。

    蘇想也說了隨心，但是蘇想說出來的是不做選擇，這個答案也沒有程曉雪剛才那個有擔當和氣勢。

    所以游樂樂覺得有些尷尬，只能打著哈哈笑著。

    “你在高一一班嗎？”蘇想好像是不在意，也沒有將程曉雪對他的針對放在心上，而是問了一句。

    “嗯。”程曉雪回答，她不知道蘇想是不是知道高一一班在要面臨的幫扶協議。

    “把你的座機留給我，到時有什么活，我會打你的電話的。”蘇想又說道，“你應該不是住校生吧，我看前幾天你都已經在市一中了，好像是住在附近的模樣。”

    “嗯。”程曉雪繼續悶悶的嗯了一聲，然后把自己的座機報給了蘇想，“謝謝學長。”

    好吧，還是扯上關系了，不知道蘇玥知道之后會有多么的郁悶，這樣也挺好的，能給蘇玥添堵，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個音樂社，一個辯論社，兩個社團的活動參加完之后，已經到了下午四五點了，程曉雪一出辯論社的門，就看到了許書凡在門口等著她。

    “你怎么找來辯論社了？”程曉雪一見許書凡心里便覺得暖暖的，她愉快的走了過去，“詩詞社團的招新怎么樣？”

    “很有意思，而且幾乎是去那里的人都可以參加。”許書凡說道，“社團里面的同學都十分熱情。”

    “是不是女生居多？是不是對你熱情的女生最多？”程曉雪擠眉弄眼的笑了一句。

    “那對你的熱情的男生多嗎？”許書凡心平氣和的調侃。

    “哈哈哈哈，書凡你變壞了！”程曉雪大笑起來，“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假小子的模樣，把我當哥們差不多。”

    “你現在一點也不假小子。”許書凡笑著說。

    程曉雪的頭發長了，已經到肩頭往下的位置，雖然她今天沒穿裙子，但是白皙的皮膚，精巧的五官，小小的臉蛋，怎么看也是一副淑女的模樣。

    “走吧，回去之后就要忙了。”程曉雪沒繼續說這個話題，“最近你要好好復習，我們一開學可是有模擬考試的，做好準備了沒有？”

    “一直在準備。”許書凡點頭，“一中給我的感覺不是那種死板的，而是非常活潑，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我還以為每個人都用心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肯定是要遍地開花的，怎么可能只啃著書本。”程曉雪說道，“所以我也一直想進一中。”

    她上一世在一中呆過，而這么想進一中，除了因為一中是最好的學校，還因為一中的整個氛圍不是那種古板的學校，它是活潑的，兼容并納的，程曉雪喜歡這樣的氛圍。

    即便有劉福財這樣的人渣，她也愿意來。

    只不過，上一世沒有這些人來找麻煩，程曉雪過得十分低調，而這一世，好像情況完全不同了，她想要低調過日子，都不得安生。

    “看你這么高興，辯論社應該也很順利吧？”許書凡又問道，“剛剛在門口，就聽到里面很多呼聲，好像很激烈的樣子？”

    “嗯，是有一場辯論。”程曉雪說道，“我很期待辯論社。不過，要在軍訓之后了。對了，我今天遇到了廖夢溪，她在二班，你隔壁班。”

    “我知道，我也遇到她了。”許書凡聲音沉了一些。

    “你也遇到了？”程曉雪覺得許書凡遇到廖夢溪，絕對不可能是偶遇，“她對你……”

    第二百五十九章 碰面

    “楚楚可憐，一副十分憔悴的模樣。”許書凡說這話的時候是皺起眉頭的，“看上去整個人都郁郁寡歡，走路都在飄似地。”

    “是不是好像承擔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程曉雪補充形容。

    這么看起來，廖夢溪對許書凡還是真愛啊？如此的念念不忘特地去偶遇，特地去裝模作樣，這樣就能洗白自己，重新博取許書凡的好感嗎？

    可是許書凡也不傻啊，廖夢溪對許書凡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不過，看來廖夢溪得到的消息也不全面，還不知道許書凡已經和程曉雪合作了奶茶店，整個暑假他們都呆在一塊兒，算得上是朝夕相處。

    她以為憑借自己的樣貌和態度，就能得到對方的垂憐？

    像廖夢溪這么有心機城府的人，在感情面前也稍微有點沒智商啊。

    “那你遇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許書凡問道，不過不等程曉雪回答，便搖頭了，“我猜肯定不是的，她對你應該沒有好臉色吧。”

    “哼，你還知道這個事。”程曉雪哼唧了一句，“她對我當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還不是因為我和你關系好，她對我羨慕嫉妒恨。”

    只是關系好嗎？

    許書凡明白廖夢溪對他是什么心思，至于他自己對程曉雪的感情，他當然也更清楚，只不過現在在許木白點撥之下，他把這種感情藏在了心底而已。

    “本來我想對她十分冷漠，但我怕她不滿之后，又把這種情緒轉嫁到你身上，給你找來很多麻煩，所以我還是對她維持了同學該有的態度。”許書凡輕聲說道，“如果下次你看到我和廖夢溪在交談，并不是我要跟她關系好，而是因為你的緣故。”

    呃……程曉雪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許書凡這是在為她著想，其實她和廖夢溪的恩怨也不能怪許書凡，只是廖夢溪的心胸和思想觀念是如此。

    “算了，不說這個人了。”程曉雪說道，“對了，我要帶你去見我一個兒時的玩伴，是和我一個村子的，你們認識一下哇。”

    “好。”

    中午放學的時候，程曉雪和姜璞約了晚上五點半在階梯教室門口等著。

    姜璞也是住校生，他在雙樂市里又沒有什么認識的人，除了程曉雪之外，算得上無依無靠了，程曉雪打算將他帶到奶茶店，大家一起聚一下。

    五點半，三個人在階梯教室門口匯合了，程曉雪簡單的做了一個介紹，讓許書凡和姜璞認識了一下，便一起去了雪凡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