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去戳破，誰也不再多問，但是都做好了這個約定，在高中時間，不會去和誰談戀愛的。

    輕輕晃了晃手，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儀式，程曉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林一飛，林一飛也看向河面。

    心跳聲那么重，彼此都能聽到。

    再沒有任何多余的話，沒有吵鬧，也沒有高談闊論，只是看著河上的月亮，看著河中的月亮。

    阿凱在很遠的地方看著，看到了林一飛和程曉雪拉鉤的動作，看到了在月色中河畔邊草地上，少男少女站著的身姿。

    那樣和諧，那樣美好，仿佛兩人身上都戴著光環，這樣的光環，把月色都比下去了呢。

    嗯，是戀愛的味道。

    ……

    第二天，程曉雪在家里面等著徐芳和許書凡來，而林一飛則要回渝縣，去見王淑琴。

    不過在去渝縣之前，林一飛主動上門來找程曉雪。

    “怎么啦？”睡了一覺之后，昨天晚上的那樣微妙的欲說還休的感覺消散了不少，兩個人恢復了正常的狀態，“一大清早就過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程曉雪揉揉亂糟糟的頭發，她是從床上被林一飛叫起來的。

    “給你送東西過來。”林一飛向旁邊的阿凱使了一個眼色，阿凱上前遞給了程曉雪一個大盒子。

    “這是什么……書？”程曉雪接過來之后發現是厚厚的一摞書，嶄新的，非常沉重。

    “還記得那天跟你打賭嗎，就是你考試完之后，在市一中附近。”林一飛居然還記著這事兒，“名偵探柯南的，誰是兇手。”

    “所以這是灌籃高手？”程曉雪沒有想到林一飛還給她帶來了。

    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自己倒是將這事兒給拋諸腦后了。

    “少爺總是把你的事情記在心上呢。”阿凱好死不死地說了一句，“少爺，你瞪我干嘛？”

    “少說一句話又不會扣你工資！”林一飛說了一聲，然后自顧自的進了屋子，“我要坐一會兒。”

    “好啊，坐啊，你老人家隨便坐。”程曉雪無可奈何的說。

    她這才起床呢，都還沒有洗漱，穿著睡衣亂著頭發——她現在的頭發倒長不短，一旦睡了覺之后，不好好拿水梳理，就是亂七八糟之類的。

    “昨天晚上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呢。”林一飛又說了一句，“關于那輛摩托車的事情。”

    “是怎么的？”程曉雪立刻就關心起來。

    昨天晚上說那些有的沒的說得太多了，把王淑琴這檔子大事兒給拋諸腦后了，罪過罪過。

    “是我奶奶的情敵。”林一飛非常簡單的說道，“幕后那個人找到了，不過動手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愣是被保住了。”

    “這件事應該不會就這么算了吧？”雖然是別人家的家務事了，但是程曉雪還是多問了一句。

    “我第一個不答應。”林一飛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你還是要小心一些，你們雙樂市這邊的治安不是太好，有些社會勢力還是挺猖狂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關于賭約

    “我一小市民和他們沾不上邊兒。”程曉雪說道。

    但是說的時候，她腦中突然浮現了皮東陰霾的臉，上一次見他，他已經徹底混入了那些社會青年當中，就在市一中的附近游蕩。

    而且他還說了句十分關鍵的話，他把林一飛列為他的人生大仇人，他說他要蟄伏，蟄伏到可以報仇的那一天。

    程曉雪不知道皮東是否有這樣的本事等到那一天，但是終究還是一根刺，橫在那里。

    但此時皮東沒成氣候，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做什么，程曉雪沒有提醒林一飛，就算她說了，估計林一飛也不會放在心上吧。

    “反正你小心點。”林一飛這頭說道，“你惹事的本事一等一的。”

    “真的不是我要惹事，而是事情非要找上我。”程曉雪努力解釋，雖然她也沒有弄清楚自己是個什么體質，重生之后多了這么多事情出來。

    “還有。”林一飛突然轉了話題，“那天晚上打賭不止一個，還有第二個打賭。”

    這一點程曉雪是記起來了，第一個是關于兇手是誰，第二個則是香港的回歸問題。

    程曉雪說的是一定會回歸，而且如果回歸之后，麻煩林一飛不要再來找他，見到了都當沒認識的呀。

    “第二個賭約，我記得呀，怎么了？”程曉雪說道。

    林一飛就皺起了眉頭：“萬一你贏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為什么要擔心呀？”程曉雪莫名其妙。

    “你還記得內容是什么嗎？說的是如果你贏了，那么我們就當不認識，你想跟我當做不認識嗎？你想不認識我嗎？”林一飛又說道，從表情上看又不高興了。

    “哈哈哈。”程曉雪就笑了起來，“你不覺得那個賭約其實是可左可右的嗎？很無關緊要。”

    “什么叫可左可右？什么叫無關緊要？”林一飛又跳了起來。

    “就是說，我說的是當作不認識，但其實我們就是認識的呀，這個不能當做不認識，就算那么當作了，我們也可以重新認識啊。”程曉雪解釋道，“不然你以為還能怎么樣，真的就不認識嗎？按照你的性子，你如果看不慣我的話，就算我贏了那個賭約，你就會放過我嗎？你還會去找別的方法來對付我的。”

    “你干嘛總想著我來對付你？我分明就沒有對付過你，我都是在幫你！”林一飛很委屈。

    “我知道。”程曉雪點頭，“所以如果我真的很厭煩你了，就算沒有這個賭，我也會當做不認識你，見到你都繞道走。”

    “那你現在是不厭煩我的。”林一飛突然兀自臉紅，“不厭煩我，那就意味著你喜歡……”

    “打住，這個可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打住打住。”程曉雪覺得自己的臉頰也有一些發燙，連忙阻止了林一飛說下去。

    “好吧，不說這些問題。”林一飛說道，“反正你搬過來了之后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

    “嗯。”

    “有什么麻煩要跟我說。”林一飛又說道。

    “說給你聽之后，然后你嘲笑我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干嘛總跟我抬杠？”

    “因為逗你生氣，我覺得很有趣。”

    “程曉雪！你是不是心理扭曲啊？就跟那個蘇什么月一樣的！”

    “沒有啊。還有啊，你不要提蘇玥，提起蘇玥，我就覺得很煩。”

    “蘇玥蘇玥蘇玥蘇玥！”

    “林一飛你還有完沒完？我警告你，你在我這兒說說也就算了，你要是讓我媽聽到了……”

    兩個人開始了新一輪的吵吵鬧鬧，阿凱在旁邊全程姨母笑的看著，少爺總算是開竅了。

    不對，應該是少爺這么久以來的努力，總算是有一點回報了。

    林一飛前腳走了沒多久，許書凡就帶著徐芳來了，幾人沒耽擱，第一時間去了稅務局辦理稅務登記證。

    過程還是很快，幾乎沒有花什么功夫。

    現在做小生意的人還比較少的，因為還沒有完全脫離憑票的時代，自由經濟不發達。

    辦完證件之后，許書凡又帶著徐芳和程曉雪去機場接許木白，許木白剛好是今天回來。

    “曉雪，大妹子，你們都來接我了，真開心，這么多人迎接我！”許木白已經在機場等著，見到他們便是高興的走了過來。

    “爸，你矜持一點。”許書凡提醒著。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矜持不矜持的。”許木白大大咧咧的說道，“處理了一個非常棘手的事情，走，今天吃大餐去。”

    “大哥你辛苦了，我請你們吃飯。”徐芳立刻說道。

    “那怎么能行？”

    “這是肯定必要的，你不知道啊，裝修奶茶店都是書凡出了大力氣，來回的跑著，曉雪這前天才拆了石膏……”徐芳開始絮絮叨叨的跟許木白說著。

    程曉雪和許書凡走在了前面。

    “曉雪，我昨天收到市一中的錄取通知書了，但我還沒有告訴徐阿姨。”許木白是輕輕皺著眉頭的，“我在擔心你的事情。”

    聽到許書凡的擔心，不知道為什么程曉雪突然升起了一些愧疚的情緒，又想起了昨晚和林一飛的約定。

    林一飛那一句“和許書凡保持距離”，好像在她的大腦里不斷的回響著。

    是應該保持距離了，許書凡對她的好，程曉雪感覺得到，不管她對林一飛是什么感覺，但是程曉雪很確定她對許書凡完全是沒有那樣的想法。

    就算是那一晚上，在許書凡的家里面共處一室，有一些青春期的躁動，也只是因為多巴胺和荷爾蒙的分泌，跟昨晚那種絲絲心癢的感覺不同。

    “你不要這樣cao心我的事情，過于cao心了，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本事，而且會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程曉雪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因為徐書凡也并沒有說其他的話，兩個人又是朋友的關系，有的話直接說會很傷感情。

    “不會覺得負擔。”許書凡只是簡短的一句話，搖搖頭，“但是你念書這個事情已經非常緊要了，幸好我爸回來了，待會就找個機會跟他說，麻煩他幫忙把錄取名單的事情再落實一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好消息

    “關于錄取通知書這個事情，我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程曉雪笑起來，壓低了聲音，“我也收到錄取通知書了！”

    許書凡有一瞬間的吃驚，接著笑容綻放在他的臉上。

    “那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所有的擔心在一瞬間都化為烏有，許書凡在此時此刻是由衷的為程曉雪感到高興。

    “這下你放心了吧。”程曉雪說道，“剛才啊，就忙著辦理證件去了，都忘了把這件事情跟你們交代一下，稍后也要跟我媽說一聲。”

    “好。”許書凡點頭。

    “不過我把這個事情單獨跟許叔叔交代一下，因為我媽是不知道有人從中作梗的，但是許叔叔知道。”程曉雪又說道，聲音壓得更小了，“能不能麻煩你把我媽……”

    許書凡會心一笑，點點頭。

    “阿姨，有一個關于奶茶店的花瓶的擺放問題，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嗎？”這個借口對于許書凡來說太好找了，立刻就把徐芳叫了過去。

    “許叔叔。”程曉雪則走到了許木白的旁邊。

    “本事大呀，丫頭。”許木白先說道，臉上是一絲淺淺的笑，“大人物幫你把事情壓下去了。”

    “許叔叔你怎么知道的？”程曉雪愣了愣，皺起了眉頭，有些著急，“不是說讓你最好不要介入其中嗎？會影響你的！怎么還去查這些事情啊！”

    “我都還說呢，你這丫頭倒是急了！”許木白笑著搖頭，“只是偶然得知并沒有刻意調查，放心吧。”

    程曉雪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軟和了語氣，補充了一句：“許叔叔，我只是不想讓你有麻煩。”

    “我有分寸的，在這圈兒里頭我也混了這么多年了。”許木白耐心的跟程曉雪說著。

    有了許木白這句話，程曉雪稍微放下心來，其實她有在考慮著怎么告訴許木白，他會被所謂的“金主”害得入獄，最后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