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常識嗎？

    “是啊。”程曉雪當然不能反駁，只能點頭。

    “到時候書凡你也一起來律所，長長見識。”許木白說道，又看了一眼在猛吃東西的夏琳琳，“琳琳，你來不來？”

    “暑假我爸和我媽說帶我回老家過。”夏琳琳說道，帶著幾分遺憾，“而且我看不懂法律，太枯燥了。”

    “以后遇上什么感興趣的跟叔叔說，叔叔的愛好廣泛著呢。”許木白又吹了個牛逼。

    “爸，你好好吃飯！”許書凡給許木白夾了一筷子菜。

    歡聲笑語，吃完了這頓飯。

    原本徐芳說想要看一下有沒有奶茶的器具，但商量了一下，也都沒有方向，許木白說他下次出差的時候到沿海打聽一下，看看那邊的人是怎么做的，回來再想買什么。

    說定之后，許書凡和許木白去他們家收拾，夏琳琳跟著徐芳和程曉雪去王淑琴的房子。

    兩家隔得不遠，王淑琴是老房子，就在市一中的背后，大概十分鐘的路程，許書凡他們在新區要稍微遠一點，大概走二十分鐘，不過前十分鐘的路程是順路的。

    王淑琴的房子是八十年代末的，八層樓，一層有四戶人家。

    王淑琴的房子是在三樓，兩套房子緊挨著，戶型也一模一樣，是比較標準的兩室一廳，采光比較好，窗戶外是一個小公園，綠意盎然，程曉雪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里。

    房間里面家具是齊全的，差點電器和細軟，幾乎算得上可以擰包入住。

    屋子里面積了比較厚的灰塵，確實空了很久了。

    “那我就開始收拾吧！”程曉雪在廚房的角落里找到了拖把等清潔用具，試了試水管，也能開水，“爭取把兩間屋子初步的掃一遍。”

    “好啊！”夏琳琳干勁兒十足。

    “琳琳，就麻煩你了！”徐芳說道，自己也拿起了掃把。

    “阿姨你說什么麻煩，我來麻煩你的時候可不多了去了，我都沒有跟你說過客氣話呢。”夏琳琳說道，“這是好不容易一次報答你們的機會呢！”

    “乖孩子，以后常來吃飯。”徐芳是比較樸實的，也沒有什么表達方式。

    大掃除轟轟烈烈的展開了，雖然很累也很臟，但是程曉雪心里面格外的充實，盤算著該如何布置。

    渝縣的那套房子說到底還是程林峰的，也是在程林峰過去廠礦的家屬小區里面，多少有人會說閑話，說他們離了婚還住人家的房子。

    更有諸如李蓉那樣的人出現來給人添堵。

    現在能夠搬到市中心，脫離了過去那些環境，無論是從心境上，還是環境上，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四五點的時候，許木白和許書凡就來接她們了。

    “晚上就在市中心這邊吃飯。”徐芳發話，“許大哥，你可不要拒絕，我請客。”

    “那怎么行呢？”許木白立刻搖頭。

    “今天麻煩你接送我們，又麻煩你幫我們看房子的事情，中午也是你請我們吃的，無論如何我都應該請你們吃飯。”徐芳非常誠懇的說道。

    “說這些話干什么？你真是太見外了，不拿我當大哥！”許木白說道。

    “許叔叔，這頓飯不請的話，我媽心里面過意不去，有可能好幾天都睡不著覺。”程曉雪在旁邊說道。

    對許木白這樣的，就只能用這樣的臺詞才能讓他無話可說。

    “哈哈哈。”果然許木白笑起來點頭，“好，看來這頓白食我是必須得吃了。”

    “反正我是個蹭飯的！”夏琳琳高高興興的說道，“今天下午大掃除的時候，阿姨就說晚上吃火鍋呢。”

    “什么蹭飯的，幫我們做了這么久的清潔！”徐芳笑著說了一句，“不知道這邊哪里的火鍋好吃。”

    “陳胖子老火鍋！”程曉雪和許木白異口同聲的說道。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程曉雪的身上，許木白知道哪家火鍋好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程曉雪怎么知道，而且兩個人還是出奇的一致選擇了同一家。

    “我聽石老師說過。”程曉雪迅速找了一個借口，“走吧走吧，吃火鍋去，許叔叔麻煩你帶一下路。”

    陳胖子老火鍋離這里不遠，十來分鐘就可以走到。

    幾人在路上不疾不徐的走著，穿過了市一中附近有一處購物廣場，各種店鋪都有，人也很多。

    “等一下。”夏琳琳眼睛尖，突然之間就停下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是非常惹眼的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幾歲的模樣，男的個子比較高大，樣貌十分英俊，穿得也是整整齊齊，是質地非常好的衣服。

    而他身邊的女人，一身白色的長裙，長長的頭發十分柔順，披在肩上，手里面拿一個小巧的包包，只看側影，就覺得她的氣質十分好，跟電影里面的明星似的。

    她側過臉，和程林峰說笑著，精致的五官，小小巧巧的臉蛋，抬眼之間，更是顧盼生輝，一顰一笑都叫人移不開目光。

    程林峰和蘇玥。

    “沒，沒什么，我看錯了。”夏琳琳立刻說道，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看到程林峰又如何，是上去跟他打招呼呢？還是裝作不認識的離開？

    程曉雪心里面很坦然，但是徐芳這才一個多月，雖然她一直在努力走出離婚的陰影，但完全不在意，徹底忘記是不可能的。

    畢竟徐芳跟了程林峰十幾年，所有的歲月都是圍著他轉的。

    “那我們快走吧。”程曉雪見夏琳琳已經反應過來，便立刻推著徐芳，想要拉她走。

    但是此時卻拉不動徐芳了，因為徐芳的目光也落在了程林峰的身上，就連夏琳琳沒見過程林峰幾次的都認出來，她怎么會認不出來程林峰呢？

    “是他嗎？”徐芳的聲音有些顫抖，呆呆的望著那兩個人。

    此時，程林峰寵溺撫摸著蘇玥的頭發，眼里面已經沒有了任何人，也根本沒有意識到，大概三四米遠處，他的前妻正看著他。

    蘇玥正在挑選桌布，選的都是那種小清新，帶碎花的，很符合她清新的氣質。

    第一百一十一章 無視是最好的

    “怎么了？”許木白正在前面高興的跟許書凡說著火鍋的傳奇故事，突然后面的人就沒有跟上來，他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們在看誰？那個人是誰？”

    徐芳的目光定定的看著程林峰，許木白自然也注意到了。

    “那是我父親。”程曉雪回答，“許叔叔，你知道我媽和我父親已經離婚了，然后我父親現在正在和他的……新任妻子，買東西。”

    程曉雪一邊思考著措辭，一邊說道。

    “新任妻子看著有些面熟。”許木白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好像在哪兒見過。”

    “叫蘇玥。”程曉雪說道。

    “是不是那個書法家的女兒？”許木白居然說出了蘇玥的來頭，冷笑了一聲，“據我所知，這個蘇玥可不簡單。”

    程曉雪心頭一跳，許木白竟然知道蘇玥的事情，而且聽這語氣知道得還不少，是不能見人的那部分。

    “許叔叔，她……”程曉雪還想問，只不過許木白已經走向了徐芳。

    “妹子，想不想扇他一耳光？”許木白沒說別的，只是平靜的問了這么一句話，“想的話，哥，陪你去。”

    許木白的話，讓徐芳回過神來，低下了頭。

    “不。”徐芳輕聲說道。

    “怎么的？難道不想出口氣嗎？”許木白說道，“拋妻棄女，這樣的人就該挨揍，但凡我律所遇上這種拋妻棄女的，給再多的錢我都不接。”

    程曉雪看著許木白，她是真的不相信許木白違反犯罪入獄，這樣一個有正義感的人，這樣一個熱情熱誠幫助別人的人。

    “不是。”徐芳抬起頭來，臉色是平靜的，“去打他，好像我多在乎他似的。”

    程曉雪聽到這句話，突然覺得熱淚盈眶。

    她不想去在意程林峰在做什么，無論實際上她是否能做到，至少她心理上是要把這個人排除在外了。

    “說得對。”許木白豁然開朗，“走，我們吃火鍋去，這種男女管他們做什么，不能讓他們影響了我們的心情。”

    “對，趕緊走吧。”第一個發現程林峰的夏琳琳此時心中充滿了愧疚，生怕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我沒事的。”徐芳說了一句，臉上努力揚起一個笑容，又看了程曉雪一眼，“走吧曉雪，我不會為他難過了。”

    幾個人去了火鍋店，火鍋還是很好吃，甚至比十幾年之后的更好吃。

    程林峰的小插曲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一些氣氛，徐芳的話比較少，只是默默的給大家煮菜夾菜。

    程曉雪沒有強迫她要立刻好起來，這需要時間。

    好在飯桌上有許木白和夏琳琳，怎么著也是一派熱鬧。

    吃完了這頓火鍋，徐芳去結了帳之后，許木白就送他們回渝縣了。

    “謝謝許叔叔，許叔叔再見。”程曉雪和徐芳下了車。

    許木白把程曉雪母女放在了陽光一區小區門口，揮了揮手就走了。

    “媽。”程曉雪沒有立刻和徐芳回家，“晚上吃多了，要不要散散步？”

    遇見程林峰和蘇玥，徐芳受到的沖擊很大，特別是蘇玥的美和氣質。

    “其實沒事的。”徐芳沉吟了片刻，她知道程曉雪提出散步的原因，“曉雪，我能夠自己走出來，這一個多月我都堅持過來了，而且越過越好，對不對？”

    “是啊，堅持過來了，但我知道mama你這一個月一定過得很辛苦。”程曉雪說道，聲音很輕緩，“因為之前我在準備中考，沒有照顧好你的情緒，但是現在我已經中考完了，我可以跟你分擔這些。”

    “我是大人，我應該自己承擔。”徐芳說道。

    “我也是大人了，而且我還是你的女兒。”程曉雪說，拉住了徐芳的手，“媽，如果你的心里話都不能跟我說，你還能跟誰說呢？真要憋在心里嗎？我不喜歡你這樣。”

    徐芳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才說道：“從知道程林峰和別的女人好上開始，我就在想那個女人是怎樣一個女人。”

    正常人都會想這個問題，程曉雪心里想著，但沒有說話，沒有打斷徐芳。

    “今天我見到了，也突然很明白為什么程林峰會跟她好。”徐芳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著顫抖，“那樣的女人，就算是我看了都覺得美好，我……比起來差得好遠。”

    “美好嗎？她在知道程林峰沒有和你離婚的情況下插足其中，她是這樣的女人。”程曉雪輕聲說道，“mama，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嗎？”

    “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徐芳立刻搖搖頭，頓了頓，又說道，“可是我希望有他那她那樣的氣質，我也希望有知識和才學。”

    “知識和才華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可以后天培養的，包括人的氣質也是可以打造的。”程曉雪說道，認認真真，“媽，把奶茶鋪經營好了，到時候形成規模，賺了錢，想學什么都可以。”

    “我還可以學習？”徐芳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的。

    “當然可以，只要愿意任何時候任何人都可以。”程曉雪說道，用非常確定的眼神，“我從前成績有多差你是知道的，但是我認真學習是不是有很大的進步。”

    徐芳點點頭。

    “我從前的氣質是不是就是野丫頭那樣，整天打架偷偷玩兒，雖然你包容我，但是我知道我一點都不好。”程曉雪又說道，也沒有拿別的例子，就說了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不是一個有氣質的好學生，也不是一個讓人覺得可以信任的人。”

    徐芳不由自主的繼續跟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