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把數學設在了上午，因為數學是他們最看重的，也是初中階段的學習最容易檢查出差距的一門科目，考試時間從早上9點鐘開始到11點結束。

    試卷發下來，程曉雪拿起筆，全力投入。

    題目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難，難到讓人哭泣，做題的時候，看到周圍的同學都是一副崩潰的表情。

    程曉雪也不是十分的胸有成竹，特別是前面那些選擇填空題，她是根本不知道會出什么樣的，但這段時間的沖刺努力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她沒有慌慌忙忙的每道題都去做，掃視一遍之后，挑了自己復習到的，有記憶公式的和做過類似題型的。

    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小題都解答了出來，五道大題中除了最后兩道，第二道大題也解出來了。

    其他她沒有復習到的或者一看就十分難的題目，她沒有花時間，直接攻克最后兩個題。

    果然就是上一次夏琳琳說的變態難題，這一個禮拜她都在針對這兩類題型做功課，去把握它的解題方式。

    最后兩道讓所有人頭痛的難題，程曉雪思路很清晰，所有的難點都迎刃而解。

    數學拿高分對程曉雪來說很難，她還是打算用語文和英語來拉分的。所以，她把會做的全部填上，然后開始進行驗算。

    才剛剛驗算完了一遍，考試終了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程曉雪放下筆，舒一口氣，覺得自己至少得拿一個及格的成績，已經比一大半的人都好了。

    教室里面是一片哀嚎，認識的同學之間互相吐槽，就連不認識的，也忍不住要聊上兩句，這題目是有多變態。

    考場散場之后，程曉雪收拾了東西便去找夏琳琳，不知道她發揮得如何，腦中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廖夢溪最后的表情。

    才剛剛走到考場門口，便看到了夏琳琳出來，面色十分的恍惚。

    “怎么樣？”一看她這樣子，程曉雪就覺得有點不妙，“先出來再說。”

    “啊？哦。”夏琳琳的狀態果然不好，頓了頓，拉住了程曉雪的手，聲音很微弱，“曉雪，我剛剛知道了一個事情，是關于廖夢溪的。”

    程曉雪心里面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現在是在關乎自己人生未來的考試時刻，怎么還去管廖夢溪什么呢？

    夏琳琳早不知道，晚不知道，此時知道了廖夢溪的事情，還受到如此大的刺激，肯定就是在考試前，廖夢溪告訴了夏琳琳什么。

    是故意的吧！她和夏琳琳也不熟，講什么知心話、小秘密，根本是別有居心吧。

    下午還有兩門考試，程曉雪不能去責怪夏琳琳，會更加印象她的。

    “我真的沒有想到，真的想不到……”夏琳琳喃喃自語著。

    “我們出去再說。”程曉雪本來想要去找許書凡一起吃中午飯，但現在看來她中午還需要給夏琳琳做一個緊急開導了。

    在招待所樓下胡亂吃了兩碗小面，程曉雪便帶著夏琳琳到了房間中，整個過程這丫頭都是魂不守舍。

    “到底怎么了？”程曉雪壓抑住內心的情緒，盡量溫和的問道。

    “我之前沒有想到，但是后來我想了想，可能是真的。”夏琳琳可憐巴巴的望著程曉雪，“廖夢溪她……她被人給那什么了。”

    程曉雪一愣。

    “是廖夢溪自己親口跟我說的，就在考試前。”夏琳琳說道，結結巴巴的，“她說她是被人下藥了，但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誰，為什么招來這樣的禍端，竟然會遭到這樣毀滅性的事情。”

    九六年，在男女問題上是格外保守的。

    十六歲的少女失去了貞cao，無疑是天塌了，而且很可能還不敢說。

    “謠言是我們散布的，冉蘭和冉玲才找上廖夢溪，她就因此因此……”夏琳琳喃喃說道，看著程曉雪，滿臉都是迷茫擔心害怕，“是不是我們的所作所為毀了廖夢溪的一生啊！”

    “你聽我說，她得到的結果都是自作自受。”程曉雪此時是沒有功夫去管廖夢溪說了這番話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被這件事情毀滅得有多深。

    她更擔心的是夏琳琳，無論如何都會找說辭來說服夏琳琳，她沒有責任。

    “可是是因為我們，是我們！冉蘭才找到廖夢溪，讓她、她被人……”夏琳琳拉著程曉雪，“我們就這么活生生毀了一個人。”

    “你聽我說不是的。”程曉雪搖頭，“冉蘭和冉玲又不是傻子，他們之所以那么惱火，是因為看到了廖夢溪的日記，她的日記你是親眼看到的，你忘了廖夢溪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嗎？”

    夏琳琳思索了幾秒，然后點了頭，沒有那么驚慌了。

    “而且真正對廖夢溪下手的不是冉蘭，而是皮東。你想想冉蘭這樣一個小太妹，自己都是依附于別人，怎么可能做得到這樣的事情？”程曉雪繼續說道。

    “皮東？”夏琳琳瞪大了眼睛，“皮東不是已經輟學了嗎？不是說他已經離開了雙樂市？他還在這里？”

    “是的，這些都是冉蘭親口說的。”程曉雪認真說道，“因為當初就是廖夢溪去找皮東，告訴他我在哪個班，皮東認為如果沒有廖夢溪在中間傳話，他找不到我，那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

    夏琳琳一眼不眨的看著程曉雪。

    “還有，冉蘭在廖夢溪的日記里，發現了廖夢溪害得石頭差點進少管所的事情，這就是皮東要報復的原因。”程曉雪接著說道，“第三點也是廖夢溪本來就想讓冉蘭背鍋，刻意在中間傳話說我在溜冰場。”

    第八十七章 認真考試

    “啊？”夏琳琳張了張嘴。

    “所以你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程曉雪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經歷了這些，跟我們又有多大關系呢？”

    “原來還有這么多的隱情。”夏琳琳還是有些恍惚，但是表情上至少輕松了一些。

    “還有夏琳琳同學，廖夢溪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嗎？”見到夏琳琳的狀態稍微穩定了一些，程曉雪才反問了這一句，“這么大的事情她誰也沒告訴，告訴了跟她不怎么熟的你，你覺得可能嗎？”

    “我也覺得很意外，她為什么會告訴我這樣私密的事情？”夏琳琳恍然大悟的說道，“如果事情真的這樣嚴重，既然照片都出來了，她肯定會選擇報警呢，但是據我所知，廖夢溪和他們家都沒有報警。”

    “是啊。”程曉雪點頭，“從日記上都能看得出，她就是一個滿嘴謊言，工于心計，善于偽裝的人，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夏琳琳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可是她為什么要說這些？”

    “也許她發現或者猜測當初散布謠言的人，可能跟我們有關系。”程曉雪說道，“最有收益、最實際的方式，肯定就是影響我們的考試，你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整個數學考試都亂七八糟？”

    “好像是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啥。”夏琳琳開始變得有些沮喪，“你這么一說倒還真是這樣，故意打亂我們的考試節奏，因為她還告訴了我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程曉雪好奇，夏琳竟然能對她瞞住別人說的話。

    “我怕影響你考試，所以剛剛沒說。”夏琳琳還是有一點點的猶豫，但是看到程曉雪堅定的眼神，便說了出來，“她說對付她的人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你，這兩天你在市中心，他們就會找你麻煩。”

    程曉雪沉吟片刻，然后才說道：“你看她的話里面是有多大的漏洞，一開始說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有人強暴她，現在又知道對方要對付我？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夏琳琳搖頭。

    “她一定是以一副好心的樣子提醒你，如果她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我，那可以直接跟我說，今天早上我也跟她碰面了。”程曉雪又說道，“而在教室門口，她一個字都沒有提。”

    “為什么她不跟你說，選擇告訴我？”夏琳琳有點忿忿不平起來，“我看著就那么好欺騙嗎？”

    “對！你這傻丫頭。”程曉雪說出這句話來，“影響到你的考試，她就是得逞了呀，也想通過你的嘴來影響我，讓我們都處于自責外加憂心忡忡的境地。”

    夏琳琳一臉生無可戀。

    “不過沒關系的，因為今天的數學特別難，能夠做出高分的人應該不多，所以你通過語文和英語爭取把分帶點上來。”程曉雪給夏琳琳分析了，“不要再被她影響，下午一定要好好考試，還是有機會的。”

    數學特別難，大家都不能及格，那分差也不是太大，只要另外兩科考得好，還是有希望。

    “我盡力吧。”無論程曉雪怎么鼓勵他，夏琳琳還是有些失魂落魄。

    心情肯定很難平復，被廖夢溪可真可假的經歷給忽悠住了，對夏琳琳來說，被人強暴是多么難以想象的事情。

    就算這些事情是假的，可是那些照片歷歷在目，夏琳琳這丫頭肯定會多想。

    “我們是要一直做同學的，你說的。”程曉雪努力打氣，“無論她說什么，一個字也不要聽，把她丟到九霄云外去！”

    “嗯。”夏琳琳可憐巴巴的望著程曉雪，“那我現在應該干嘛？我是繼續看書還是睡覺休息，或者是吃飯？”

    這丫頭什么狀態？剛剛才吃過飯，都已經忘記了。

    按照她這個狀態能看書嗎？只會更加心慌吧。

    “睡覺。”

    也不知道整個中午夏琳琳是否有休息好，程曉雪只是小寐了一會兒，其實也沒有熟睡。

    廖夢溪說的她被人強暴，包括她說有人要找程曉雪麻煩，會用同樣的手段，就算程曉雪不相信，這些話也在她腦中繚繞。

    對廖夢溪下手的是皮東，皮東會對付她程曉雪，這是必然的，只不過礙于林一飛的威脅，沒有立刻動手而已。

    也不知道皮東現在對林一飛了解到多少，是否有把握出手了？

    無論是真是假，這兩天在市中心的行動都要小心一些。

    “曉雪，我想好了。”醒來之后，夏琳琳一副發憤圖強的模樣，“我要好好考試，廖夢溪是想我考不上，我越是不讓她得逞！”

    “對！”程曉雪很欣慰。

    “她的日記，還有她的行為，已經充分說明了她不是一個好人，這樣的人我不應該同情。”與其說夏琳琳在說給程曉雪聽，但更像是在說服自己，“無論她說的她的遭遇是真是假，都給她自己去承擔。”

    “很好，毛主席說過，對敵人就要像寒冬一樣無情。”程曉雪點頭。

    “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考試！”夏琳琳繼續說道，“就算有人要對付你，我也會保護你，還有許書凡也會的！”

    “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對不對？”程曉雪說道，心里面感覺十分溫暖，“就算是廖夢溪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晚上不在市中心逗留，考試完我們就回去，光天白日之下，我不相信有誰有那么大膽子當眾行兇。”

    “對！”夏琳琳點頭。

    下午的考試進行得十分順利的，語文和英語本來就是程曉雪的強項，連堂的考試讓很多人吃不消，但對于她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縱然沒有預先知道題型，但是毫不影響她的發揮。

    語文是兩個小時，英語是一個小時，中間只休息15分鐘，5點半的時候已經全部結束了考試。

    90年代普遍都還沒有那么重視英語，不像程曉雪重生前的時代，幼兒園的孩子都會講英語，所以英語的題目比較少，考試時間也短。

    考試完了之后，程曉雪去夏琳琳的教室找她，卻發現她不在教室。

    第八十八章 沒參加考試

    兩人約好的，考試完夏琳琳就在她的考場等著，夏琳琳不是不守約定的人，為什么會不見她的蹤影呢？

    由于考場的散場時間都差不多，夏琳琳的考場里面已經沒有剩幾個人了，這時候又沒有手機等比較方便的通訊工具。

    “同學，你有沒有看到坐在這個位置的同學去哪兒了？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無奈之下，程曉雪便朝還在教室里面的人問了一句。

    位置離夏琳琳的位置是比較近的，應該會看到她的動向。

    “你說她呀，她和一個女生發生了爭執，兩個人都沒有參加英語考試。”那個同學說了這么一句話。

    什么？這句話對于程曉雪來說，無疑是一記驚雷。

    雖然上一次夏琳琳沒進市一中，但這一次程曉雪一直在努力想幫著夏琳琳也能夠考上她一直期望考上的市一中。

    雖然早上出了廖夢溪的那檔子事兒，但是中午的時候夏琳琳已經振作起來了，按道理不會出現這樣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