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話說,林一飛的動作怎么這么慢?還沒有讓皮東他們消停嗎? “沒事,在學校都有老師在,你不用害怕。”廖夢溪不等程曉雪作答,卻已經說道,“曉雪,希望我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共同努力,一起進步。” 聽似鼓勵的話,但仔細分辨,便能聽出別的意思,廖夢溪是在提醒程曉雪,不要有什么別的心思。說得更直白點,不要對許書凡有非分之想。 廖夢溪,嗯,暗戀許書凡,而且暗戀得很強勢。 “一起進步。”程曉雪重復一句,不想再多廢話,揮揮手,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寥寥幾句話,這一段路卻并不輕松愉快。 …… 第二天一大早,程曉雪就到了教室,不過今天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開始。 第一節 數學課才開始沒多久,趙紅便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手中揮舞著一張紙條,臉上是止不住的興奮,放佛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趙老師?”石魔王的課還從來沒有人敢打斷過,對于趙紅這么突兀的行為,他有幾分不悅。 “石老師,被我意外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趙紅把手中的紙條遞給了石魔王,壓不住語調中的興奮,“你看,這個是在程曉雪的試卷中發現的。” 程曉雪雖然不上英語課,但是試卷測試的習題她還是做,昨天是做了一套題,昨晚晚自習寫完之后放在講桌上,今天孫露收完了全班的,抱去辦公室的。 但是她的英語試卷中出現了什么,會讓趙紅這么興奮激動? “沒想到啊程曉雪,真是本事,勾引我們的學習標兵許書凡,竟學著早戀!”趙紅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在這種時刻,做這樣的事情,石老師,應當給她一個嚴重的處分!我這就去告訴教導主任!” 啥玩意兒?程曉雪真的是一臉懵逼了。 許書凡坐在前方一些的位置,側過頭來和程曉雪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當然,班上其他同學的表情可就精彩極了,早戀啊,八卦啊,被抓了先行,期待著看好戲的樣子。 “慢著,這件事情還不清楚,我會調查清楚的。”石魔王阻止了興奮無比的趙紅,“這紙條是誰寫的還不知道,而且也不能證明他們早戀了。” “石老師,這證據都擺在面前了,許書凡都說答應做她的男朋友了,這還不是早戀嗎?”趙紅著急的說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幸好被我及時發現,不然許書凡就真的要被程曉雪拉下水了啊!” 什么鬼?! “許書凡和程曉雪到辦公室來。”石魔王再次看了看那字條,眉頭皺得很緊,“其他同學先自習,廖夢溪看著點紀律情況。” 五分鐘后,許書凡和程曉雪站在了石魔王的辦公桌前,趙紅無比興奮的看著,幸好現在還沒下課,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沒回來。 現在,許書凡和程曉雪都看到了那張作為證據的字條。 是許書凡的字跡,飄逸流暢,十分好看,這樣的書法體鋼筆字很少有人寫得出來。 “我喜歡你。我愿做你的男朋友。凡。” 第三十六章 大事化小 字跡是許書凡的字跡,發現是從程曉雪的試卷里頭發現的。 但是,從頭到尾,程曉雪她都根本不知道有這么回事,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張字條,而且這字條還偏生很讓人有歧義。 一方面可以理解為,許書凡的單獨告白信,喜歡她,想做她的男朋友;另一方面,又像是在回答程曉雪,好像程曉雪表白過,他現在是回復。 趙紅理所當然的理解成了后一種,所以剛剛才在班上嚷嚷著,說程曉雪勾引許書凡。 “程曉雪,你要怎么解釋?”趙紅見三個人都不說話,可心急了,“你是不是借著英語課制造你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趁機表白?” “這可是中考的關鍵時刻,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惡了!許書凡是我們的尖子生,肯定是要考上好學校,為班級為晨星爭光的。”趙紅繼續數落著,已經把所有的罪名都壓在了程曉雪的頭上,“你分他的心思,不讓他投身在學習中,你耽擱的是整個學校的榮譽,你簡直是不可饒恕!” “趙老師,根據這字條來看,要責問也是該問我。”許書凡十分中肯的說了一句。 語氣一點也不急躁和慌張,表情也是平靜的,依舊是沉穩可靠的感覺。 趙紅一下子失望極了,她覺得她這是在為許書凡說話,為他洗脫罪名,居然許書凡不領情,還回敬她這種話,怎么想怎么慪氣。 程曉雪的關注點不同,她也想知道這字條是誰寫的,字跡是許書凡沒錯,可是她不覺得許書凡喜歡她,更不會覺得像許書凡這么進退有度的人,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寫這樣的字條。 當然,她也沒有做過告白之類的事情,雖然她心底承認過,有好幾個瞬間被許書凡撩到。 而剛剛許書凡的話語,除了為她開解,免得趙紅說更難聽的話,也透露出了另外一個信息。 “根據這字條的內容”,隱藏的含義是許書凡沒有承認這字條是他寫的。 這個要點,石魔王也抓到了,他看著許書凡:“這字條……” “不是我寫的。”許書凡緩緩說道,還輕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能夠這么模仿我的筆跡。” “我也沒有見過這字條。”程曉雪跟上一句,“但凡我見過,我夾在什么課本作業本里,也不會夾在英語課本里,我還想好好參加考試。” “嗯。”石魔王嗯了一聲,然后收起了紙條,“能模仿你筆跡的,不多啊。” 程曉雪和許書凡對視一眼,真的要慶幸有石魔王為他們保駕護航,也真的感激石魔王對他們的信任。 這么個鐵證如山般的字條,又有他們共同不上英語課、一起同路回家的“作案時間”,石魔王都相信了他們就這么說的話。 “石老師?!”趙紅差點要跳起來,“你、你你這是就相信他們了?覺得他們沒有早戀?” “趙老師,這個字條出現得太突兀,前后邏輯都不通。”石魔王淡定的解釋,“就算你不相信程曉雪,也知道許書凡是什么樣的學生,怎么可能在中考的時候做出這樣的答復?” 趙紅嘴唇動了動,雖然她現在對許書凡非常失望,但是累積三年的喜歡還是有殘余在的,明白許書凡不可能這么不知道分寸。 更何況,就算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程曉雪得粗心大意到什么程度,才會把這樣的字條放到她的英語作業里。 “按道理這件事應該徹查。”石魔王說了一句,“只不過現在特殊時期,動靜太大,對于同學們學習的心思會很有影響。” 人際關系網中混了這么多年的程曉雪頓時就明白了石魔王的意思和他的為難之處。 “可是這實在太過惡劣,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模仿我的筆跡,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石老師你的信任,我真不知道……” “可能是某些同學的惡作劇,我當了紀律委員,是有些事情沒處理好,所以想捉弄我。”程曉雪打斷了許書凡的話,“如果為了這么個惡作劇,又開班會搞調查談話,弄得人心惶惶,影響不好。” 投桃報李,石魔王幫助她,相信她,她也要為他著想。 石魔王是從整個班級出發,換其他任何時候,石魔王肯定嚴厲徹查,但此時,一旦開查,必然影響學習氛圍,最后的結果也不好收場。 聽到程曉雪這么說,石魔王松了一口氣,才說道:“還是要查,但是我會暗中詢問一些可能做這件事情的同學,可是要委屈一下你們,不能大張旗鼓的……” “沒事。”程曉雪搖搖頭,“其實這種事情無所謂的,我和許書凡都清楚明白自己的學生身份,都是把學習和考試放在第一位的。” 許書凡沒啃聲,收斂了方才眼中的光芒。 “這我知道。”石魔王臉色緩和很多。 許書凡是一貫的好學生,程曉雪多努力,他是感受最深的。 “石老師,這件事情就……?”趙紅瞪大眼睛,她不能接受她發現了這么一個爆炸性的事情,聽起來在三言兩語中就要大事化小的樣子? “是為了全班同學。”石魔王說道,“你們兩個先回去,我和趙老師談談。” 走出了辦公室,許書凡還是沒有說話。 “石老師也很為難,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程曉雪先開口,帶著安撫,“太往心里去了,會浪費我們的學習時間,對不對?” “我是覺得如果不好好說清楚,會影響你的名譽。”許書凡輕聲說道。 “影響啥名譽?”程曉雪一下就笑了,“萬年吊車尾的差生居然誘惑成功了學習標兵?這傳出去,是多值得驕傲的事情,你說對嗎?” 繃著臉的許書凡頓時也笑了。 “石老師不會不查,只是不那么大張旗鼓。”程曉雪補充道,“這件事情,他應該會有更好的解釋,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名譽,所以沒關系的。” “嗯。”許書凡點了頭,臉色和眼神也恢復如常,“你相信不是我寫的?” 第三十七章 唯一可能的人 “為什么不信?看到那字條我就覺得不可能是你寫的。”程曉雪微笑。 “這么確定?”許書凡帶著幾分好奇,停下了腳步。 “我們才十六,怎么會明白喜歡是什么?又怎么可能擔負起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責任,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寫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程曉雪輕言細語,“我和你很投緣,是同學,也是朋友。” “謝謝你的信任。”許書凡說道,整個人似乎也輕松了不少繼續朝教室走去,“你說,會是誰呢?” 程曉雪沉吟了幾秒,然后才說道:“其實,是誰做的,范圍很小。” “確實。”許書凡點頭,“模仿我的筆跡的,肯定有書法功底,班上練書法的,只有那么幾個。” 李聰、孫露、廖夢溪,還有周偉偉,這幾個都參加過學校的書法比賽,當然也有可能有練過,但是深藏不露的。 “再加上能有單獨在教室的機會,把紙條放到英語作業里的。”程曉雪補充一句,“還有對我們有敵意的。” 教室門的鑰匙,班長廖夢溪和離校最近的鐘衡有,今天最早到校開教室門的就是鐘衡,昨晚程曉雪最晚離開教室。那么有單獨機會的,也就是鐘衡、廖夢溪和抱作業本去辦公室的孫露了。 鐘衡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同學,和許書凡、程曉雪都沒有交集,完全沒有做這樣的事情的動機,更不會書法。 看起來,孫露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是程曉雪總覺得按照孫露的小性子,要模仿的也是她寫給許書凡的情書,這樣更方便摸黑她,把許書凡摘得干干凈凈。 怎么會寫成是許書凡對她的表白呢? “寫的內容,更像是對我有敵意的。”許書凡對這一點也比較疑惑,“就是要讓我下不來臺,打破我一貫的形象。” 程曉雪也陷入了思考當中,范圍其實已經很小了,孫露和廖夢溪。 “好像是要所有人都不信任我。”許書凡又補充了一句,“也是要破壞我們之間的關系。” “破壞我們之間的關系?”電光火石之間,程曉雪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 昨天晚上回到學校來拿卷子的廖夢溪,她是真的回來拿卷子嗎?還是做別的事情?比如在放在講桌上的英語試卷中,夾一張別的紙條? 將許書凡至于這么不利的位置,萬一程曉雪和石老師都懷疑許書凡真的這么做了,此時廖夢溪再出現,是不是很好接近許書凡? 再往深處想一想,這一張小小的字條,會引起極多的可能性。 “你想到什么了?”許書凡的觀察力是非常細致的,看到了程曉雪臉上表情的變化。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寫字條的人會不會想過假如我當真了。”程曉雪提出這個問題,“又或者我翻看到自己的作業本,這張紙條沒有被老師看到。” 許書凡一愣,過了好一陣才說道:“那這么做的人,用心可真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