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
何元低著頭,忍不住偷看何新雨。而她坐在桌邊,端端正正一動不動,讓尿急的小何元憋紅了臉。 不知是尿意太急還是什么原因,何元不敢走動一步,更不敢走到她面前,僅僅大聲重復了一遍。 何新雨轉過頭,疑惑地盯著他:“你難道不會自己上廁所嗎?我五歲的時候都沒讓奶奶幫忙了。” 小孩子愛攀比,更怕被刺激,何元很是羞憤,不甘心地沖她嚷嚷:“我自己會尿尿!” 何新雨看著怒氣沖沖的何元,又添了句:“那你還和我說。” “哼!”何元不知怎么反駁,哼完就走了。 何新雨望著消失的門口好一會兒,才又轉過身繼續(xù)寫作業(yè)。 差不多八點多,奶奶提著大包早餐和食材從外面回來。把東西擺放好,推開何新雨的臥室門,“小雨,快出來吃早飯,奶奶給你們買了好吃的。” “好。”何新雨放下童話書,從椅子上跳下來。 “元元呢?” 何新雨瞪大眼睛,想著他應該上完廁所了,“應該在爸爸房間。” 奶奶摸著她的馬尾辮,“小雨,元元是你弟弟,他年紀還這么小,剛來這里也沒有朋友,你多帶著他玩。” 何新雨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點點頭。 奶奶拍拍她:“快去吃飯,我去叫元元。” 何新雨剛坐下,準備拿包子吃,看見奶奶有些著急的臉。 “元元這孩子去哪了?屋子里找遍了。” 何新雨想了會兒,丟下手里的大包子,恍然大悟道:“他不會還在廁所吧。” 何新雨家和其他人家差不多,一間不算多大的平房,廁所和廚房是獨立在外的,有些年頭了。 等到兩人趕到房后面的廁所,推開廁所的門,不意外地找到何元。 他站在廁所坑上,低頭對著自己襠部瞅,應該是瞅了很長時間了,呆愣愣的。雖然穿了一身厚棉襖,仍然可見腿間的那灘深色印記。 看到破門而入的奶奶和何新雨,何元條件反射地捂著濡濕那塊,眼角迅速泛紅,接著哇的一聲哭出來,聲音響破小小的空間。 “哎呦,怎么尿褲子了。”奶奶連忙趕過去,抱起何元在懷里哄。 造成眼前窘境,何新雨應該有責任,也應該感到內(nèi)疚的,可忍不住想笑,于是火速逃離現(xiàn)場。 她拿了兩個rou包子,又端了一碗豆?jié){,躲在臥室里繼續(xù)看那本童話書。 吃午飯的時候,奶奶一手拿著小碗,一手忙碌夾菜。 何新雨捧著飯碗,小聲地問:“他怎么不出來吃?” 奶奶無奈地笑:“小家伙說沒臉見人了。” “噗哈哈哈哈。”何新雨覺得這個弟弟挺逗的。 吃完午飯,何新雨出門找褚陳橙玩了。和褚陳橙碰面的第一件事,就和她分享了自己弟弟的丟臉尿褲子事件,兩個女孩笑得前仰后翻。 夜幕快要降臨,何新雨和好友告別,回到家里,問了奶奶才知道何元躲在房間一下午了。 晚間,何展霖和姜楠回來,還帶了一只小狗,說是海龜朋友送的金毛,血統(tǒng)非常純正。 老人不懂這些,只知道這是條外國狗:“這洋狗好養(yǎng)活嗎?” “和土狗一樣養(yǎng)就是了。” “不如,你們走的時候帶回去養(yǎng)。” “不好帶。留著正好陪小雨玩。” …… 何新雨立在一旁,盯著怕生的金毛,意識到家里又多了陌生的東西。 姜楠抱起小狗來到她身旁,輕柔地問:“小雨喜歡它嗎。” 何新雨看看姜楠,再看看小狗,很久才回道:“喜歡。” “我兒子呢?”何展霖望著妻子女兒相處和諧,終于想起小何元。 奶奶將何元尿褲子的事全盤托出,何展霖聽完笑得合不攏嘴,“不就是尿褲子了,多大事呀。臭小子扭扭捏捏的。”嚷嚷完就去尋人了。 姜楠把狗放下,也跟著進了臥室。 不一會兒,何展霖抱著何元出來了。 何元在何展霖的懷里別扭地掙扎,看見何新雨后,脾氣更大了,哼哼唧唧,雙眼里透著一股倔勁。 何展霖輕拍了小家伙一巴掌,安撫道:“有什么好羞的,你jiejie小時候不也尿過褲子。” 我哪里尿過褲子?何新雨剛想開口,被何展霖眼神示意,默默閉緊嘴巴。 “真的嗎?”何元懷疑地看著何展霖,然后極快地瞥了眼何新雨。 “真的。” 何展霖抱著何元柔聲地哄,奶奶笑著去端飯菜,而名為后媽的姜楠湊上前去親吻小男孩的臉蛋。 燈光昏黃溫暖,燈光下的他們仿佛被撒了一層陽光,何新雨和那只剛被抱回來的金毛一并站在角落里看著他們相親相愛。 就在這一瞬間,何新雨突然覺得自己像過路的客人,不屬于這里。她從沒見過何展霖如此寵溺溫柔的眼神,無論是對著何元還是姜楠。 小小的何元在爸爸的懷抱偷偷看向了何新雨,卻窺見了那雙泛紅的眼角。 沒感覺,不想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