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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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恒見說到這個地步,便道:“娘娘可是擔心,這趙立回京后,會胡亂的攀咬,糟蹋娘娘的名聲嗎?” 西閑道:“是有這個顧慮。顧統領你覺著我該怎么辦呢?” 顧恒聽她詢問的時候,語氣并不像是素來那樣淡然,反而帶了幾分無奈無助似的。 顧恒想了想,淡聲道:“也許,趙立該死在亂軍之中,那也就一了百了了。” 西閑原本存的就是這個意思,如今聽顧恒一語道破,果然是心有靈犀。西閑又是欣慰,又覺著不安。 “但是,這次出馬的是鎮撫司的人,一定會保全趙立回京,而且鎮撫司的人最擅長審訊,只一路上,會不會……”西閑想問的是,鎮撫司的人會不會先下手為強,問出趙立“真相”。 顧恒道:“娘娘放心,這個是不絕會的。” “哦?”西閑最擔心的就是“真相”已經被人得知,聽顧恒如此說,不禁動容,微微傾身向他,渴望他快些說出來。 顧恒抬眼:“鎮撫司這次去的是緹騎,只負責押解犯人,按規矩是不能跟人犯緊密接觸,更沒有審訊之權。這是鎮撫司的制度,就是為了防備押解要犯的時候提前走漏了消息。” 西閑輕輕吁了口氣,大概是去了個心結,她不禁語帶嫣然道:“原來如此。多謝顧統領為我解惑。” 笑容乍現,在顧恒的面前,猶如春風撫過,萬物生輝,卻都不及面前之人笑面如花。 西閑一笑之下,卻發現顧恒直直地看著自己,眼神……卻有些莫名的情緒似的。 西閑微怔,繼而斂了笑。 可顧恒仍沒有挪開目光的意思,西閑不禁垂了眼皮,低低咳嗽了聲。 顧恒這才察覺,急忙又低下頭去:“娘娘、是還有別的吩咐嗎?”仍是冷冷淡淡的語調。 西閑被他方才一瞥,略覺心驚,又想了片刻,才道:“暫時沒有了。其實倒也不足為慮,等本宮再想好了,若還有別的疑問……還得繼續請教顧統領。” 顧恒默然道:“臣遵命。”他退后兩步,要走的時候卻又止步:“顧恒先前那句話并非虛言,娘娘若有差遣,定會效命。” 他沉聲說了這句,才拱手躬身,后退出殿去了。 西閑望著顧恒離開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呆呆看著自己的眼神,心里驚疑之余隱隱有些異樣。 但現在顧不上想這些細枝末節,西閑在意的,仍是一個趙立。 既然斷絕了趙立在路上泄密的可能,那就不用過分著急了,剩下的時間還可以仔細籌謀。 西閑之所以如此關心趙立,當然不是她方才對顧恒所說的原因,而是因為她知道,廢太子的死,的確并不那么簡單。 趙啟被貶放到金陵一帶,也是太上皇苦心孤詣,想讓自己的兒子在溫柔鄉里頤養天年。 但是趙啟被廢為庶人,日子自然不會那么好過,大概是聽說“天府”之佳,竟浪蕩到了渝都。 本來也無妨礙,畢竟趙立的叛軍被死死地圍困在蜀中城內,趙啟完全是可以在外頭橫著走的。 誰知偏偏趙立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出了城,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摸到了渝都,殺死了趙啟。 誠如吳貞之前所預言的,西閑的確是想要趙啟死,而且一直都沒有忘記。 因為不管趙啟是否是失手,卻是他親手推了蘇舒燕,在西閑心目中,這人給廢妃一樣該死,只是廢黜,完全不足以解開她心頭之恨。 畢竟蘇舒燕是一尸兩命,又怎么不能送他兩人去給蘇舒燕賠命呢? 但是西閑萬萬沒想到,在她還沒謀劃妥當之前,已經有人替她動了手。 那個人,自然就是當時接了圣旨去蜀中宣詔的關潛。 本來西閑還沒想到,只是聽說廢太子之死后略覺疑惑。 為什么竟然如此天隨人愿? 可是世上哪里有這樣痛快的事,不過是有人苦心孤詣謀劃罷了。 尤其是聽趙宗冕說起當時關潛曾身先士卒,帶人沖鋒陷陣。多半是在那時候,跟趙立接洽,或通風報信,或有意放行,讓趙立去報仇。具體詳細,不得而知。 最主要的是那根關潛特意送給她的竹笛。 泰兒曾問:“怎么只給母妃?” 是啊……關潛很疼愛泰兒,為什么只給她這竹笛。 關潛明明是用那湘妃斑竹,向她告知:仇人已經死了。 從桃城到雁北,從雁北到江南,從江南到京城。 那個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少年,是最了解西閑心意的。 所以在西閑親自動手之前,他送了這一份大禮給她。 但是太上皇那邊,早起了疑心。 西閑不怕他懷疑是自己動的手,只是如果妨礙到關潛,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本來是想除掉趙立的,就如顧恒所說那樣。 西閑之所以選定了顧恒,一來是向來的相處,覺著顧恒人品可靠,二來,卻是因為先前的彈劾之事。 顧恒明明知道了她跟成宗密謀,卻敢對趙宗冕守口如瓶,而西閑如今所需的人,正也得有如此膽識,放眼宮內,除了他,仿佛沒有人敢如此對待趙宗冕了。 雖然冒險,卻也只得一試。 且說顧恒回到了勤政殿,趙宗冕道:“去哪兒了?” 顧恒道:“甘露宮娘娘召見。” 趙宗冕問道:“叫你去干什么?” “因為宮里新安排了眾貴主的住處,娘娘吩咐我約束好侍衛,尤其是延秀宮周圍不可任由他們亂走,免得沖撞了貴主。” 趙宗冕一笑道:“這種小事也叫你親自過去。” “事關皇上的后宮,怎能說是小事。” 趙宗冕聽了這句,突然道:“小恒,你什么時候,跟陸爾思成親啊?” 見顧恒不答,趙宗冕道:“還是趕緊吧,及早生個孩子出來,泰兒也有個玩伴,如今朕的二小子都有了,你不覺著孤家寡人太沒趣了嗎?” 顧恒問:“皇上怎知道是個皇子不是公主?” 趙宗冕道:“只是有那么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顧恒皺眉:“皇上這是何意?” 趙宗冕道:“一個就夠頭疼了,再添……哼,你真以為兒子多是好事啊。”無奈地嘆了聲,大手一揮道:“趕緊叫欽天監選日子,你不著急,朕都替你著急了。” 第149章 0806二更 緹騎押解趙立的事, 本來跟顧恒沒關系, 只是他作為趙宗冕的心腹, 難免會接觸到一些機密。 本來他管的是龍驤衛跟禁軍,鎮撫司的事不歸他轄制,顧恒也并不想插手, 但因西閑這一問, 情形自然不同了。 后兩日, 趙宗冕果然命關潛為南行招撫使, 前去向孟氏宣告納降安撫書。 這天下午,鎮撫司的鎮撫使鄭玄入宮面圣, 顧恒猜到他必會稟告押解趙立之事, 只是凝神細聽,卻只隱約聽到什么“很快、順利”之類,可見此事鄭重,所以才會這樣沉聲謹慎回復。 顧恒在外又等了半刻鐘,門才打開。 鄭鎮撫使出門,不免同顧恒寒暄幾句, 顧恒故意道:“鎮撫司最近像是很忙, 人手可夠嗎?” 鄭大人笑道:“因出外差,京內人手的確有些欠缺。顧統領這里有沒有好手借調幾個給我們?” 都知道龍驤衛是朝廷內衛,個個人才, 但顧恒為人卻很不好相處, 更加“愛兵如子”,自己打罵可以, 是絕不肯給別人呼喝的。 鄭玄本也是隨隨便便搭訕一說,沒想到顧恒道:“都是兄弟,何必客氣,看鄭大人近來甚是忙碌,如果有需要,從龍驤衛天字營里先抽調四百人給鄭大人差遣就是了。” 鄭玄喜出望外:“此話當真?” 顧恒道:“回頭我吩咐一聲,讓他們去鎮撫司報到便是。同是為皇上效力,何分彼此。何況宮中無事,他們也只是每天cao練,與其在這里自己打自己的演練,不如先去鎮撫司歷練一番,必然比空打要好些。” 鄭玄笑道:“這實在如同雪中送炭,兄弟多謝了。” 顧恒道:“不用客氣。對了,你方才所說外差,可是往南邊押解趙立一行?按行程也該回來了,怎么如此耽誤。” 鄭玄方神秘說道:“剛剛就是跟皇上稟告此事呢,如今已經走到雍水了,只要路上順利,不出三日就回抵達京城。”他說了這句又忙道:“可回來后自然另有任務,顧統領那四百人可一定得……” 顧恒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出去的話豈有反悔之理。放心就是。” 鄭鎮撫司這才笑嘻嘻地去了。 顧恒目送他去了,心中惦記著“三天”之說,轉頭看向甘露宮的方向,本能地想把這個消息趕緊先告訴西閑,要如何反應且看她的示下。 正想前往,就聽到殿內太監道:“皇上傳顧統領。” 顧恒只好先回殿中,卻見趙宗冕正端著個玉碗,不知在吃什么。 趙宗冕一邊吃一邊看著顧恒,含糊不清地說道:“你過來,過來。”顧恒一直走到桌邊,趙宗冕才說:“你剛才在門外,跟鄭玄說什么了?” 顧恒道:“鄭大人訴苦說人手不夠,我借調了四百龍驤衛給他。” “你向來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次怎么如此大方?”趙宗冕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監,“再盛一碗。” “不過是守望相助罷了。” 顧恒說著掃了一眼,見旁邊那天青色的湯鍋里,卻泡著些似藕粉,芋圓,又像是冰碎似的東西,琥珀色,還浮著星星點點的碎花瓣,有一股清淡的異香。 顧恒見趙宗冕吃相不忍卒讀,不由道:“皇上什么時候愛吃這些甜膩之物。” 趙宗冕正示意太監把那碗給他,聞言道:“則是貴妃記得的一個方子,特叫御膳房做的,朕嘗著還好,你既然不愛吃就算了。” 顧恒這才想起,先前甘露宮的小江子是提著一個匣子過來了一趟,他只依稀記得是送吃食,卻忘了這件。 一時忙道:“今日天格外熱,若皇上賞賜,自然不敢推辭。” 趙宗冕笑道:“算你識相,別人想吃還吃不著呢。” 顧恒這才接在手上,銀匙挑了些嘗嘗,微酸微甜,清涼沁香,似冰非冰的到了舌尖便融化了,吞下咽喉仍齒頰留香,讓人迫不及待想再吃第二口細細品嘗。 大暑天的吃這種東西是最合適不過,種種滋味簡直恰到好處,顧恒這才明白為什么趙宗冕吃的那樣。 顧恒吃了兩口,忍不住道:“貴妃娘娘真是心靈手巧,我從未吃過這樣的好物。” 趙宗冕面有得色道:“她最愛看閑書,指不定又是從哪本書上記下的老方子呢,是調制了幾天后才總算熬成了的。” 趙宗冕把玉碗放下:“好了,其實是有件正經事要交給你去做。” 顧恒聞言,忙把剩下的先都喝了,才將碗放下:“皇上請說。” 趙宗冕道:“方才鄭玄來,說鎮撫司押解趙立已經到了雍水,不出三天就能到京城。不過……朕有些不放心,所以想讓你出城直奔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