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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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趙宗冕已經走到了院門口,張夫人的話他自然都聽得明明白白,聽到最后那句,趙宗冕唇角微動,輕輕道:“蠢貨。” 關潛正緊緊地跟在他身后,驀地聽了這聲,只覺得冷峭冰寒,入骨三分。 關潛隨著趙宗冕走了一會兒,因沒有得他吩咐,自己不敢擅自主張,只是牢牢地跟著。 半天才發現趙宗冕是回真珠院去的,關潛遲疑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就此止步。 眼見到了院門口,趙宗冕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回頭瞥著關潛:“這法子……是你自個兒想出來的?” 小公爺愣了愣:“法、法子?”心中急轉,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關潛有點心虛,先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才用極小的聲音回答:“是、是……” “別跟我扯謊。”趙宗冕的聲音微沉。 仿佛夜風都隨著冷了幾分,關潛實在受不住:“不、不是。” “那是誰的主意?”趙宗冕盯著關潛,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了。 小公爺深深呼吸,無奈道:“是……是林妃娘娘教我的。她還說、說不讓我泄露說是她的主意。” 當初西閑跟關潛商議的時候,就特意叮囑過他,此事誰也不能告訴,關潛那時候還覺好笑:他當然不會對人說,就算是此計奏效,對著趙宗冕,他也得說是自己的主意,畢竟這樣才有利于邀功。 沒想到立刻就給人識破了。 不過,橫豎已經把人賣了,索性賣個徹底。 趙宗冕聽了一笑:“果然。” 關潛聽他似乎沒有不悅,就小聲道:“舅舅,您早就知道?” 趙宗冕道:“你雖然是個小狐貍,但是這種法子你想不出來,就算你想出來了,也未必敢用。”在內宅里裝神弄鬼,將計就計,虧她想的出來。 關潛松了口氣:“對了,雖然證明了瑛姬的事跟張夫人有關,可是……那天晚上那個想偷襲林妃的賊人是誰,卻仍是沒有頭緒。” 趙宗冕淡淡道:“這個你不必管了。我自會處理。” 關潛細品他的語氣:“舅舅莫非已經知道了?” 趙宗冕斜睨了他一眼。 關潛低了頭:“那舅舅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趙宗冕道:“你事辦的不錯,北研的仗打完,回來就提拔你。” 關潛大喜,忙道:“舅舅何不帶著我一起去打仗?” 趙宗冕道:“毛還沒長齊就想飛了?打仗可不像是內宅婦人間這些蠅營狗茍的瑣碎,你還有的歷練呢。”說完,便負手進門去了。 關潛無奈地目送他進門,回身的時候哼道:“內宅婦人又怎么了,是誰說什么‘愛她入骨,無人可及’的,哼,有本事就不要喜歡……” 還沒說完,院門口趙宗冕悄無聲息地探頭:“你在嘀咕什么?” 關潛大驚失色,連回話都來不及,一溜煙地抱頭鼠竄而去。 趙宗冕笑道:“臭小子。” 趙宗冕回到屋內,內室看了眼,見西閑側臥著,睡的無知無覺。他望著她安靜的睡容,情不自禁地一笑,伸手想碰一碰她的臉。 手指才探出又醒悟過來,便叫侍女拿了熱茶,手爐腳爐過來,他把外裳脫了,渾身都焐熱了些,這才重又收拾上榻。 他的動作很輕,生恐驚醒了西閑,可西閑畢竟察覺了,肩頭動了動。 趙宗冕屏息,竟下意識地有些不愿她在此刻醒來,因為他早預知了西閑醒來后是什么反應,跟此刻甜睡無戒防的此人天壤之別。 西閑翻了個身。 她咂了咂嘴,卻并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主動地蹭向他的懷中。 雙手半揪住趙宗冕胸前衣襟,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像是找到了合適的停靠之地。 趙宗冕睜大雙眼,有些無法置信。 原先同榻而眠的時候,他就以這姿勢把她抱著,而西閑在認為他已經睡著后,卻偷偷地挪后,轉身以向內,反背對著他。 此時此刻,望著這樣恬靜乖覺靠在自己懷中的西閑,趙宗冕的心跳突然急促起來,像是有什么膽大包天的東西,在他心頭上放肆地一下一下踩動,跳躍,碰撞……這種滋味,前所未有。 第40章 次日大早, 趙宗冕先去王妃處探了一探, 即刻就離府出城去了。 西閑是起來之后才聽杞子等議論昨夜的事, 她詫異自己竟然不知道, 詢問身邊眾人,這些人卻也不知道內情,只說昨晚上張夫人惹怒了王爺,現在正交給王妃處置。 西閑滿頭霧水, 昨晚上她睡的很好,竟不知道趙宗冕是什么時候跟張素華照面的……思來想去, 驀地想起了先前鬧鬼之事。 昨晚上因為刮了一夜北風, 滴水成冰, 早上起床成了極難過的事。換了平時,柳姬跟王琴兒多半會找各種借口不去王妃處, 但是今天她們卻到的十分整齊,甚至連還病著的李夫人也在場。 王妃見西閑來了, 自己起身過去迎著,把她接到身邊,又吩咐侍女拿了裘皮給她蓋了腰腿。 這會兒柳姬按捺不住:“娘娘, 昨兒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真的把二夫人關起來了?” 吳妃嘆了口氣,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關起來?如果不是我在王爺跟前說情, 這會兒她早丟人丟到王府外面去了, 別說是體面, 連性命只怕都保不住。” 王琴兒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二夫人向來善解人意, 是我們幾個里最聰明知禮的一個呀,怎么會惹怒王爺?” 吳妃道:“這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連我都給她蒙騙了。” 說到這里,吳妃一抬手,兩側的侍女魚貫退出,西閑跟眾侍妾身邊的人見了,也隨著悄然而出。 吳妃見沒有閑雜人等了,才把昨夜發生的事簡略說了一遍,因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王爺認定了瑛姬不會無緣無故弄出那種事,還要把素華帶出去拷問,我才不得已攔下,向王爺保證會查的水落石出。” 王妃揉了揉太陽xue:“昨晚上熬了一夜,她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什么也不肯說,我真真想把她扔出去憑外頭的人處置算了,可又不忍心。” 眾人面面相覷,王琴兒問:“王爺真的覺著,瑛姬的事,是二夫人暗中搞鬼?可、可她總不能無端端給瑛姬肚子里塞個孩子呀,那還不是瑛姬自己弄出來的?” 王妃聽她話說的粗俗,不僅皺眉。 柳姬瞥一眼王琴兒,也道:“娘娘,這是話糙理不糙,有道是蒼蠅不抱無縫的蛋,她瑛姬如果不是跟人勾勾搭搭,又把肚子弄大了,就算是二夫人說破天,我們也沒人信她敢去偷人啊。” 王妃道:“我當初又何嘗不是這樣想,所以在素華跟我檢舉的時候,我還想息事寧人。只可惜現在瑛姬也不知是死是活,不然的話,是非曲直只問她就是了。” 李夫人輕輕咳嗽了兩聲,突然對西閑道:“娘娘,我多問一句,那天晚上真珠院里‘鬧鬼’,那個所謂的瑛姬,到底是人是鬼,您可能分辨出來?” 西閑先前跟關潛商議用鬧鬼之事來讓幕后相關之人心虛,所以并沒有對誰說起自己看出了那“瑛姬”是人非鬼,李夫人還是第一個這樣問起的。 西閑心中一動:“那會兒我嚇得發昏,倒是沒有留意這個。” 王妃也說道:“阿彌陀佛,半夜三更的看見那種情形,哪一個不暈過去?何況林妃還是個有身孕的,我只慶幸她無事就罷了。還想她能有那心思看出是人是鬼呢。” 柳姬也說道:“這倒也是,要是我,只怕直接就嚇死了。林妃娘娘母子無事,已經算是極好的運氣了。” 李夫人微笑道:“說的是,不過……我私心想,假如是鬼,這件事倒是好辦。如果是人,那……咳,那這人到底是誰,又到底圖謀些什么呢?” 幾個人神情各異,王妃不言語,柳姬若有所思,王琴兒道:“如果真是個人,會不會就是瑛姬沒有死,回來報仇的?” 李夫人淡淡道:“有這個可能,如果是瑛姬,倒也好說。最怕的是……不是瑛姬。” 王琴兒道:“不是瑛姬那又會是誰,誰會無緣無故跑去真珠院嚇唬林妃娘娘?” 大家又都沒了聲兒。王琴兒一副快人快語、有口無心的模樣,李夫人含笑垂眸,不聲不響。柳姬假作思考狀,實則偷偷瞟向西閑,王妃高深莫測地看著李夫人,卻沒開口。 還是西閑說道:“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猜測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再這樣亂想下去,在真相出來前,大家就已經自亂陣腳了,何苦來呢。現在瑛姬的事正在追查,我相信在王妃的督查下,二夫人很快會吐露實情,所以大家不妨安定心神,一步一步順其自然就是了。” 這幾句話,倒是說的眾人有些心服了。 王妃笑看向西閑道:“我說什么來著,還是你最知道我的心,也最明白道理。我因昨晚上的事,現在頭還疼的厲害,差點也給她們繞進去,多虧有你。” 西閑道:“我也著實做不了什么,若三兩句話能讓娘娘寬心,就再好不過了。王府所有事宜畢竟還要娘娘cao持料理,我跟眾位jiejie也都仰仗娘娘呢,請您也多保重身子才是。” 柳姬等聞聽,也都齊齊站了起來,道:“一切都仰仗娘娘,還請多多保重。” 王妃連連點頭,眼圈微紅。 因王妃昨夜未曾休息好,大家只略坐了片刻就退了出來。 出了王妃的正廳,李夫人默默地看了一眼西閑,一笑行禮,先同丫鬟回去了。 柳姬沖著李夫人的背影努努嘴:“她先前是什么意思?” 王琴兒道:“她的意思,自然是說這府內還有人針對側妃娘娘。” “會是誰?” “不是你,就是我,或許還有……”王琴兒回頭看了一眼王妃的正房,笑道,“你還問我?你心里不明鏡似的?” 柳姬笑道:“我雖然明鏡似的,卻也想看你敢不敢說罷了。” 王琴兒道:“你不要害我。先前去了個瑛姬,現在又是二夫人,嘖,這府里的人越來越少,我怎么高興不起來呢。” 柳姬道:“人多了才可以渾水摸魚,人少了自然就不好玩了。” 王琴兒道:“你要摸什么魚?” “你摸什么,我就摸什么。” 兩人相互對視,王琴兒笑道:“我看你還是別指望著摸什么了,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是真的,免得下一個輪到你。” 柳姬也笑問:“你這是咒我呢,怎么不說下一個輪到你?” 王琴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只隱隱覺著我該比你安全些。” 柳姬噗嗤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瑛姬的鬼告訴你的呢。” 王琴兒臉色一變,哼了聲。卻有些膽怯似的左顧右盼。 柳姬笑道:“我還以為你的腰有多粗,原來還是怕鬼。” “你不怕,讓她去找你。”王琴兒畢竟不太愿意提此事,恨恨地撇下一句便去了。 王琴兒去后,柳姬緊走幾步,本想去找西閑說話,還未進門,卻見小公爺關潛趕了過去,正含笑跟西閑說著什么,樣子顯得有些親密。 柳姬揚了揚眉,望著這一幕,最終卻并未靠前,只眼睜睜地目送關潛陪著西閑回房去了。 且說關潛接了西閑,順便把昨晚上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只是機靈地并沒有提起自己把她賣給趙宗冕一節。 西閑道:“我方才聽王妃說了。只是還弄不明白二夫人是怎么個陷害瑛姬的。” 關潛望著她淡然的臉色,不知為什么突然想起昨晚上趙宗冕對待張夫人時候那種冷絕之態,他遲疑了會兒,說道:“這個不必擔心,她遲早會招認的。” 西閑聽他的語聲突然拘謹起來,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