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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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屋內光線暗淡,關潛卻仍看清了西閑的眼神,那是能看穿謊言真偽的目光。 關潛竟無法跟她對視,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在轉頭的瞬間,突然醒悟:“怎么只管問這些?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你的身子嗎?還有……” 西閑舉手在腹部撫過,道:“放心,沒有事。” 關潛重又看向她,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錯愕:方才他雖來的及時,但卻真的沒有看清屋內的情形,只依稀瞧見一道模糊的影子消失罷了。 如果是換作別的女子,這會兒只怕早就驚得魂不附體,但是這位林側妃,居然冷靜自若,思維縝密,竟還一陣見血地詢問他…… 關潛咽了口唾沫:“真的?” 西閑道:“真的。” 關潛無奈:“那至少讓我把屋里的人叫醒。” “他們怎么了?” 關潛道:“像是被人點了昏睡xue。” 確認杞子等沒有性命之憂,西閑微微一笑:“小公爺也會武功?” 關潛望著她恬然安靜的笑容,黑暗中突然臉上微微發熱:“我略通一點,只是皮毛罷了,無法跟舅舅相比。” 西閑道:“世上像是王爺那樣的人原本就少見。只是小公爺也不必妄自菲薄,畢竟武功如何不是衡量所有的尺度。” 夜色里,她的聲音溫和淡然,像是空谷幽蘭,令人心安。 關潛不知不覺也放松下來,他本是個機靈的少年,聽西閑有意安撫自己,便說:“你想知道什么?” 西閑道:“你看見了什么,又是為何及時趕來的?” 關潛沉默片刻:“我只看到一道影子,卻不知是人是鬼。至于……” 他回答了一個問題,后面這個卻有些難,略一停頓,關潛才道:“舅舅出城的時候,叫我好生留意內宅,今晚上我跟眾人巡邏的時候,發現這院子的后角門開著,我覺著有事,斗膽進來查看。” 西閑聽著他的回答,覺著小公爺仿佛有話瞞著自己。 關潛似乎也擔心她聽出來,就說道:“既然娘娘無礙,我出去叫人在府里仔細搜查。” “不能這樣,”西閑忙出言制止:“那人既然能來無影去無蹤,就算翻遍府內只怕也難以找到。” “那人?”關潛本能地問,深更半夜,一道魅影,連他這種堂堂男兒都有些驚魂,分不清對方是人是鬼呢。林西閑因何如此篤定? 西閑道:“是。先前我把手爐扔出去的時候,撞到她的肩膀,大概是打傷了她。”當時那人悶哼了聲,倘若是鬼,自然不會這樣。 關潛暗暗震驚:“原來如此。可到底是什么人想對你不利呢?” 西閑想到那句“你住我的屋子,睡我的床”,雖明知那是人非鬼,仍覺遍體生寒。 西閑道:“小公爺,王爺是不是……還交代過你別的事?” 關潛一愣:“你、你指的什么?” 西閑道:“比如,有關王爺的家事。” 關潛苦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舅舅跟你透露過?” 西閑見他承認,便道:“王爺并沒告訴過我,是我猜的。我聽人說,小公爺四處打聽原先住在這里的瑛姬的舊事……畢竟這是內宅,傳這種事是極快的。” 關潛又有些臉紅:“那你為什么覺著會是舅舅叫我查的,許是我自己好奇呢?” 西閑道:“小公爺并不是長舌多口不知輕重之人,又且敬重王爺,若無王爺許可,絕不會如此打聽他的家事。” 關潛無奈:“好好好,我認了,是舅舅叫我暗中查訪的。瞞不過你,只是你別告訴舅舅去,免得他又說我辦事不力。” 西閑點頭:“不知小公爺都查到了什么?” 關潛嘆了口氣,起身先將房門關了,又點了蠟燭。 西閑靠在床邊留意他的動作,見他并沒有往外頭打信號之類,可見他先前所說帶人巡邏的話……只怕未必是真的。 畢竟假如有人跟他一塊兒巡邏,這會兒關潛無論如何也要跟外面通個消息之類,但他竟全然不理。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真珠院有事的? 關潛卻不知西閑心中存疑。只思忖著瑛姬的事,對西閑道:“瑛姬懷有身孕是真的,跟那侍衛有染也是真的。但奇怪的是,在她給王妃發落的時候,她曾叫說自己是給人陷害的,還說……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誰陷害了她?” 關潛道:“這是最難辦的,可是想來想去,不外乎那四個人罷了,就是舅舅的四位小夫人。” 西閑道:“你懷疑是她們?” “只有內宅婦人爭寵才會鬧出這樣的戲碼,”關潛不以為然地,“我在桃城的時候見過不少,瑛姬最得舅舅寵愛,只怕早是其他人的眼中釘了,偏舅舅出征,當然要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除掉她。” 西閑聽他說的頭頭是道,雖然年紀比她還小,提起“內宅”兩字,卻好像很懂似的。 “那……誰是最有嫌疑的呢?” 關潛道:“哪一個都不遑多讓。” 西閑啞然失笑:“幸而我來的晚,不然也是嫌疑人之一了。” “你是不會的,”關潛搖頭。 “這是為何?” 關潛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是那種人。” “哪種?” “肯跟人爭風吃醋的那種,可知外頭都有人說你跟王妃是舅舅的‘娥皇女英’呢。” 西閑無語。 關潛說了自己所知,眼見時候不早,道:“我也該走了,娘娘你當真沒事?不如我把太醫叫來給您看一看。” 西閑才要拒絕,突然靈機一動。 “小公爺,”西閑微微蹙眉,心中飛快地盤算:“你想不想找出是誰害了瑛姬?” 關潛意外,同時眼中微亮:“那當然想,做夢都想。”只有找出真兇,才能讓趙宗冕對他另眼相看,但他在王府里里外外走動了這許久,卻再難有所進展。 西閑看他一眼,復又垂眸。 關潛突然福至心靈:“小舅母,你可有好法子嗎?你若真的有法子,求你快交給我。” 他原本對西閑心有芥蒂,此刻卻忍不住語氣里帶了些誠懇的求告之意。 西閑自然聽了出來,微微一笑:“法子是有一個,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只是權且試一試罷了。” 關潛精神一振,忙又求問。西閑道:“你過來。”關潛即刻傾身側耳,聽西閑在自己耳畔如此這般說了幾句。 不多時,真珠院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叫。 整個王府給驚動起來,將近天明的時候,王妃也得到一個駭人的消息:原來昨晚上真珠院里鬧了鬼,那個“消失”了的瑛姬突然現身,意圖殺死林側妃。 王妃震驚之下,忙帶人前來真珠院,正陳太醫早給西閑診了脈,道:“林妃娘娘受了驚嚇,染了些寒氣,不幸中的萬幸是并沒動了胎氣。” 王妃念了聲佛,又問:“昨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杞子跟兩名貼身宮女面無人色,昨晚上她們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只覺著冷風撲面,然后一道鬼魅似的人影桀桀發笑,從窗口消失了,她們魂不附體地跑進內室,卻只聽林妃道:“有鬼,有鬼,是瑛姬!” 王妃的臉色不大好,喝道:“不許胡說。”將人斥退,自己走到內室查看西閑的情形。 西閑把昨晚上遇險經過告訴了王妃,以及所見的那“瑛姬”的容貌,除了將關潛來救的一節省略不提而已。 吳妃露出訝異的表情:“你所說的那人樣貌果然類似瑛姬,可……”她百思不解,擰眉喃喃道:“真是咄咄怪事,瑛姬難道死了?不……不該啊,可這總不會真的是瑛姬回來了?” 這會子除了臥病在床的李夫人外,張夫人,柳姬,王琴兒相繼而來,詢問端倪。 杞子跟兩名宮女因是目睹那鬼魅之形的,雖給王妃斥責,但心有余悸,何況真珠院其他眾人都知道了。 于是三位夫人自然也都聽說了是瑛姬的鬼來鬧事,因見王妃滿面狐疑,柳姬小聲說道:“娘娘,總不會真的是鬼吧?如果是這樣,還是快請法師來做法驅邪才好。” 王琴兒道:“我原先在鄉下的時候,鬼是沒見過,可什么黃皮子俯身狐貍假扮人之類的卻也聽說了好些,是不是瑛姬在外頭出了事,所以……” “住口,”王妃立刻呵斥:“下人不懂事胡說,怎么你們也跟著亂說起來?林妃正養身子,幸喜昨晚上有驚無險,若你們再在這里瞎說驚嚇了她,就算我饒得過你們,等王爺回來還不知怎么樣。” 張夫人給她們兩人說的有些膽怯,聽了王妃的話,才道:“娘娘還是盡快向王爺報信,讓王爺回來罷了,不管是鬼是狐,或者是有人故意搞鬼,橫豎王爺的威懾煞氣是最大的,也鎮得住這些東西,這樣對林妃娘娘也好。” 王妃道:“我當然也想讓王爺早點回來,只是因為要籌謀著年前殲滅流寇,王爺近來忙的很,怎么能因為這點事驚動他?” 西閑也不想讓趙宗冕回來,于是也隨著說道:“娘娘這話很對,何況這是內宅的事,我們就只先壓下來,慢慢地小心查訪就是了。現在還不知究竟就轟動起來,外頭傳揚出去,對王爺跟咱們都不好。” 王妃連連點頭:“還是meimei懂我的心。” 柳姬在旁說道:“既然側妃娘娘都這樣說了,我們還說什么……對了娘娘,你可記不記得,那瑛姬的鬼、哦不是……是昨晚上‘那個’,她來見娘娘的時候,可說了什么沒有?”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臉色各異很是精彩。 西閑苦笑道:“昨晚上的情形太過駭人,我如何能夠忘了?那會兒我慌張的不成樣子,大膽問她是人是鬼,她反問說‘你住了我的屋子占了我的床,怎么竟不知我是誰’……我便嚇得暈厥過去了。” 柳姬倒吸了一口冷氣,想說什么又不曾開口,王琴兒低低嘀咕道:“我看的確是該找個法師來驅驅邪呢。” 王妃道:“好了好了,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你們怕什么?這瑛姬她自己做了錯事,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該沒臉回來才是,怎么居然敢來sao擾好人。哼,如果她真的是個鬼,叫她去找我就是了,橫豎是我做主攆了她的!” 大家聽王妃如此說,都沒了言語,忙都唯唯諾諾答應了,三三兩兩退了出來。 剩下吳妃便安撫西閑:“別聽她們的,一個個驚驚乍乍,能頂什么事兒?昨晚上如果是她們哪一個遇見這件事,這會兒指不定怎么樣呢。恨只恨這瑛姬,是我讓你住在這兒的,她若真的死了或者覺著冤屈,就該去找我才是。” 西閑說道:“她來找我也好,免得又讓娘娘受這一場驚恐。我能替娘娘擋下,也是我的造化。” 吳妃驚愕之余,嘆道:“meimei,你這叫我如何答話,可知我跟你真的是相見恨晚?罷了罷了,今晚上多安排些人守在這里……對了,你要是覺著忌諱,也可以暫時從這兒搬出去,免得……” 西閑道:“娘娘放心,我是不忌諱的。何況就如娘娘所說,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我并未對不起瑛姬,自不怕她,想必她對我也沒什么惡意,不然她來無影去無蹤的,怎會傷不到我?” “阿彌陀佛,真真是個明理賢德的人,那瑛姬不管是人是鬼,但凡有三分良知,就不該沖你如何了。”吳妃大為感喟,又坐說了會兒話,才起身離開了。 且說王妃離開真珠院,正欲回房,走不多時,卻見柳姬王琴兒張夫人三個站在一起,正柳姬說道:“這瑛姬顯然是個鬼,不然府內防衛這樣森嚴,她怎么能來去無蹤的?先找上側妃,自然是不忿側妃占了她的地方奪了她的寵愛,我看,她竟是來報仇的。” 王妃本想喝止她,轉念間卻又不動聲色,只看著他們三人。 王琴兒道:“我的媽呀,報仇?厲鬼索命嗎?可別找我,我跟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也沒害她。” “瞧meimei說的,難道我們這里還有人害她不成?”張夫人皺眉。 王琴兒突然看向柳姬:“jiejie,我記得瑛姬那蹄子在的時候,因為她總霸著王爺,你跟她打了一架,把她的臉都抓破了,她若是做了鬼,會不會回來報這仇?” “放屁!”柳姬臉色一變,又道:“那次她還踹了我一記窩心腳呢,我又不欠她。倒是你……那次王妃賞賜錦緞,本是要給她先選的,你不由分說把她最愛的那匹搶走了,她心里可恨著你呢。” 王琴兒跺跺腳:“她要還惦記著,我把那件衣裳燒給她就是了!” 吳妃聽到這里,嗤地冷笑,正欲走開,柳姬忽然又道:“不過說起來,這小蹄子原本恨不得貼在王爺身上,怎么王爺才走那幾個月,她就捱不住開始偷人了呢?” 王琴兒道:“偷人還得有理由?看她那浪天浪地的樣兒,只偷了一個我還覺著少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