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出魔入佛、藻衣、海貝、重生九六:當學霸撩男神、叔,你命中缺我、六零福運小嬌女、撞鹿、啊?我的墳被人刨了、懷孕后我和影帝離婚了、窈窕世無雙
月底,林御史病愈之后,便仍去御史臺復職。 忽一日,林府來了一位稀客,卻是太子府的長史。 當時正東來休沐在家,忙隆重地迎了進來,在堂下敘話。 長史笑道:“我這次來并無別的事,只是太子妃月初生辰,已請了眾家的太太奶奶們前往同樂,如今這份帖子,是請貴府夫人、奶奶跟姑娘的。” 東來忙起身,雙手接過帖子,又是詫異又且感激道:“太子妃竟連下官家里也想到了?” 長史道:“娘娘的品性是皇上親口嘉許過的,這樣做也是與民同樂之意,我方才剛從吏部蘇郎中府上出來,也請了他們府里的太太小姐們,聽說他們府跟貴府關系不錯?一塊兒同去自是最好的。” 東來覺著十分榮幸,感念惶恐。 長史道:“雖林老爺不在家,公子接了帖子也是一樣的,只是下官送是送到了,公子可記得莫要缺席,讓下官難以交差喲。” 東來也滿口應承,又親自送了此人出門。 回頭東來便跟楊夫人說了此事,夫人亦覺愕然而榮寵,當晚同林御史告知,林牧野道:“太子的品行是無可挑剔的,比如上次雖對蘇家有虧,后來卻也彌補過了,如今太子妃做壽,太子又特意請了蘇家等,只怕也是再次示好之意,身為儲君能如此謙和,也是難得了。” 楊夫人問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是該去的了?” 林牧野笑道:“這是當然了,帖子都已經下了,難道敢忤逆太子殿下的意愿?何況是好事。且先前我病了一場,西閑侍奉的十分辛苦,也好借這個機會去見見世面放松一下了。” 于青青早從東來口中得知,大為興奮。先在屋里換了無數衣裳,總覺著不夠體面,便張羅著要做新衣,又覺著自己一個人做未免露了痕跡,便假意來問西閑,只說:“尋常人一輩子也進不了太子府一步,我們自然要打扮的體面些才好,方才我看我那些衣裳都舊的舊,不時興的不時興,倒要做兩件新的,好歹別丟了林家的臉面,西閑,你那天穿什么?不如一塊兒做兩套如何?” 西閑早知她的意思,她哪里舍得在自己身上浪費銀子?這不過是假客套而已。西閑便道:“嫂子自去做就是了,我的衣裳很多,不拘穿哪一套就行了。” 于青青得了想聽得答案,心里高興,便奉承道:“說的也是,西閑你年輕,生得又比別人好,就算布衣荊釵也是很好看的,不像是我……嫁了你哥哥后,老了很多,若不拾掇拾掇就更不堪入目了。” 此后,西閑又特叫人去蘇府探問,果然確知蘇舒燕跟朱夫人也會前往,于是便把此事放下。 不覺進了八月,赴宴這日,西閑只撿了兩件略新鮮顏色的衣裙穿了,思前想后,便將那荷包打開,拿了那兩顆珍珠耳珰出來。 于青青穿著新做的錦衣,打扮的花團錦簇,等的不耐煩,突然見西閑出來,仍是那家常衣裳,倒也罷了,只是隱隱覺著什么東西刺眼,等西閑又走幾步,于青青才看見她戴的耳珰,一時直了雙眼。 “meimei,這……這是哪里來的?” 這府里是于青青管家,西閑的吃穿用度都經過于青青的手,突然冒出這樣珍貴東西,讓于青青臉色大變,忖度不是西閑自己偷偷置買,就是楊夫人暗中把體己給了她。 西閑道:“是蘇府的燕兒meimei給的。” 于青青聞言才大大地松了口氣:“原來是她,我心思怎么從沒見過呢。” 楊夫人從旁瞧著,不禁嘆道:“是我疏忽了,還是舒燕有心,知道給你這個,好好的姑娘,打扮的這樣素凈也的確不大像話。有了這件才妥當,也越發見出這極好的人品來了。” 于青青聞言又有些不大受用,西閑卻笑道:“母親這是干什么,自己夸自己的女孩兒,叫人聽了像什么話?”才把此事解開,一笑了之。 一行人上車前往太子府,果然見往東宮的街上車水馬龍,著實熱鬧。 太子府的迎賓接了入內,到進了府中,滿目所見,廊下宮女內侍穿梭不停,眾家女眷一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精致的了不得。 于青青只顧看光景,瞠目結舌。西閑卻留心這府內的諸人行事等,一邊打量有無熟人,主要是找蘇舒燕。 本來兩家可一起前來,只是今兒不知是蘇舒燕跟朱夫人兩個,還有蘇家其他女眷,所以才各走各的。 還未到正廳,果然便瞧見蘇舒燕跟在朱夫人身旁,正也左顧右盼,顯然是在找西閑。 兩家遇見,蘇舒燕便自動握緊了西閑的手,再難分開一樣,于是正好一塊兒入內拜見。 待進了正廳,遙遙見太子妃坐在上位,果然端莊美貌,自有一股不同凡響的天家氣質。 于青青見狀,又看滿屋子不是王妃,就是誥命,竟隱隱怯場,渾身發抖,不敢抬頭,只生硬地隨著楊夫人上前行禮。 等三人見了禮,太子妃在坐上微微欠身:“快請起。賜座。”又笑道:“哪位是蘇姑娘,林姑娘?” 蘇舒燕跟林西閑對視一眼,復又屈膝行禮。太子妃笑道:“你們過來。讓我看看。” 兩人只得緩步上前,走到太子妃座前,太子妃看了蘇舒燕一番,又瞧瞧西閑,點頭笑道:“果然都是難得的美人,聽說你們兩人交情極好的,倒真像是一對姐妹花。” 待午飯之后,又有戲。眾女眷都簇擁了太子妃看戲,蘇舒燕偷偷地跑到西閑這邊:“我要去小解,你去不去?” 西閑道:“我不去。”蘇舒燕撇嘴,自己去了。 如此過了半刻鐘,還不見回來,西閑心里突然不安,正后悔自己沒陪著她去,有個宮女走來悄聲道:“蘇姑娘如今在西跨院,叫林姑娘快去。” 西閑關心情切,忙站起身來,隨著那宮女將來到跨院,卻不見蘇舒燕,正有些疑惑,卻聽有人道:“喲,我當是誰,原來是林大姑娘。” 前方院門口,魚貫有一行人走了出來,為首的竟是嘉昌縣主。 宮女見狀,便悄然退了。 其實西閑早看見嘉昌縣主也在席上,畢竟是太子妃的親戚,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這是東宮,嘉昌縣主總不至于在此處興風作浪。 沒想到倒是低估了她。 西閑屈膝行禮:“參見縣主。” 嘉昌縣主挑眉,突地笑了起來:“在匯碧山莊的時候你是何等得意,這會兒怎么學乖了?” 西閑道:“縣主若無別的事,請恕我告辭了。” 嘉昌縣主望著她淡然不驚之態,又瞧她身上的素凈布衣,自悔上次給她氣勢所懾,白白矮人一頭自打嘴巴,這口氣如何能受。 “林西閑,別忙著走,”嘉昌縣主冷笑道:“你父親在御史臺給人叫‘朽木御史’,可知道是什么意思?‘朽木不可雕也’,那是有名的不識時務,人見人厭,可見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西閑心一震:“你說什么?” “說你又怎么樣?”旁邊另一位小姐隨著冷笑:“區區五品貪官的女兒,擺出的譜卻比公主王妃還要大,呸,真不要臉。” 西閑忍氣道:“如果縣主是惦記匯碧山莊的事,那也不過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罷了,當時縣主低頭致歉,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如果縣主覺得當時受了委屈,如今正是在東宮,不如去太子面前分辨……” “你還敢拿太子來嚇唬我!”隨著一聲痛斥,嘉昌縣主手起,一掌摑在西閑臉上。 西閑哪會想到嘉昌縣主竟跋扈到這種地步,冷不防吃了虧。 她回頭看向縣主,還未開口,就聽身后有人叫道:“你怎么打人?”原來是蘇舒燕不知從哪里跑了出來,正目睹了這一幕。 “以為這是在匯碧山莊嗎?”嘉昌縣主冷笑,“打你們怎么了,打了也是白打。” 西閑冷冷地看著她,如雪的臉頰上浮現幾道清晰的紅色掌印:“是嗎?”她冷笑一聲,拉著蘇舒燕要走。 卻不妨蘇舒燕上次匯碧山莊就受了氣,如今更見嘉昌縣主明目張膽地欺負西閑,她怒發沖冠的無法忍受,便大聲叫道:“我跟你拼了!”竟掄圓手臂,一掌狠狠地甩了下去。 嘉昌縣主猝不及防,給蘇舒燕的圓手打的暈頭轉向,幾乎搶倒在地,周圍眾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后忙去扶住,嘉昌縣主氣的大叫:“還不給我教訓這兩個賤人!” 跟隨縣主身邊的除了她的侍女外,還有些素日跟她結交的官宦小姐,多有些驕橫之輩,有的又想討好嘉昌,便沖過來廝打。 蘇舒燕知道西閑不擅長這些,早就擋在她身前,手撕腳踹,同眾人打做一團。 這些都是官家小姐,養尊處優慣了,頓時給她撞倒兩個,揪住一人,大家伙兒慘叫聲,喝罵聲,以及零星的勸解聲都混在一起,此起彼伏。 嘉昌縣主站穩后,看戰況激烈,又見蘇舒燕擋著西閑,便也沖過來,隔著一把揪住西閑的衣裳,才要趁勢再打一巴掌,手腕突地給人握住了。 “誰敢攔我!”嘉昌怒地抬頭,在看見來人之時,沖天的氣焰突然都消退不見。 而蘇舒燕等正廝打的不可開交的眾人也發現了異樣,等也見了來者,均都忙不迭地停手,后退。 有那反應快的已經急急行禮,有人道:“參見王爺。”也有人澀澀:“參見太子殿下。” 原來這來的人,一個正是鎮北王趙宗冕,另一個是太子趙啟。 趙宗冕一手握著嘉昌的手腕,他另一只手臂卻也沒閑著……原來是先前順勢把西閑攬到胸口去了。 “殿下,”鎮北王仍氣定神閑地帶著那三分笑,道:“您方才對我說的賢良淑德品貌皆上的嘉昌縣主,可就是這位?真真是位奇女子啊。比……” 他低下頭看著被自己橫抱在懷中的西閑,嘴角上揚笑意更勝:“比某些‘士可殺不可辱’要率性敢為的很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kikiathena扔了兩個地雷,梧桐清影扔了1個地雷么么噠~~ 熱鬧大發,肥肥的一章獻上,稍晚應該會有二更君昂 第11章 原先眾人打的如亂麻一般,趙宗冕一現身,卻像是快刀斬亂麻。 如今又說了這兩句話,聽似調侃,實則暗藏機鋒。 太子殿下趙啟聽出了一層意思,西閑聽出了另一層。 太子因為西閑已經跟蘇家定親,不愿再難為蘇家,所以想要把這“孽緣”拆開。 于是借著今日太子妃做壽,先前跟趙宗冕私下相處的時候,竭力贊揚嘉昌縣主,想讓這位風流的鎮北王移情,且嘉昌是“自己人”,若給了趙宗冕,也有聯姻牽制之意。 誰知偏偏目睹嘉昌大展雌威的場景,此事顯然已經泡湯了,太子殿下心中暗罵嘉昌愚蠢,只是不便發作。 幸而趙宗冕雖暗藏嘲諷之意,話卻說的冠冕堂皇,非但半個罵人的字兒都沒有,不知情的聽來反而像是贊美。 至于西閑聽出的,當然就是“士可殺不可辱”那句了。 但他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言行,卻讓西閑心中驚悸難當,在最初的懵然之后,西閑忙掙脫趙宗冕的手臂,退后一步低頭行禮:“參見太子殿下,王爺。” 此時此刻,眾女發鬢散亂,衣衫不整,均都十分狼狽。 嘉昌縣主也是氣喘吁吁,因先前給蘇舒燕打了一巴掌,臉上微微腫起,又不知太子跟鎮北王看了多少,也不便就惡人先告狀,因此心頭忐忑,不知福禍。 見西閑見禮,太子趙啟才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笑道:“不必多禮。你……” 他略略沉吟,微笑:“方才……是怎么了?” 嘉昌縣主臉色更是難堪,做賊心虛地瞟向向西閑。 西閑平靜地回答道:“回殿下,是臣女不慎冒犯了縣主,引出了一點誤會。是臣女之錯,請殿下寬恕。” 嘉昌大為意外,無法置信。 不僅是她,連蘇舒燕都吃驚不小,忙叫:“小賢!” 只有鎮北王一點兒驚訝之色都沒有,仍是笑吟吟地看著西閑。 “好好好,”太子一怔之下,點頭笑道:“可你雖然這樣說,我卻如何不知道,縣主是個愛鬧的性子,平日里也是太子妃多縱了她,才讓她這樣無法無天,不知規矩。” 說到最后八個字,眼神微冷地瞥了嘉昌一眼。 嘉昌原本還有僥幸之心,聽了這一句,才戰戰兢兢求饒道:“殿下恕罪!” 趙啟冷哼了聲:“今日是太子妃的好日子,你卻如此不知進退,領著眾人胡鬧,這豈是一個縣主能做出來的?就算太子妃知道了也饒不了你,只是我不想在好日子里惹她不快,即日起你就悄悄地離開皇都!若無召喚,不許回來。”說完吩咐左右,“帶她離開!” 嘉昌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任由內侍扶著去了,太子又屏退了眾人,現場只留下了西閑跟蘇舒燕。 蘇舒燕原本還有些不忿之色,聽太子這樣說,臉色才緩和下來,不禁抬眸看向趙啟。 趙啟對上她烏溜溜的雙眼:“你就是蘇家的舒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