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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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舒燕再活潑外向,畢竟是個閨閣少女,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嚇得縮成一團,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人笑說了那句,手撫過她的頸項,強令她轉頭:“讓我看看你這可人憐的小模樣,可知自打那天見了……” 話沒說完,醉眼惺忪里已經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瞬間色變,仿佛從春風和煦變成了十冬臘月,寒氣逼人。 “你是誰?”他擰眉問道,眼神里流露著清清楚楚的憎惡鄙薄。 蘇舒燕望著面前恍若天神的男子,方才他還環抱著自己,在耳畔說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但此刻,仿佛冰火兩重。 她找不到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道:“王爺,我、我是燕兒呀。” “什么燕兒。”他不耐煩地轉身,突然又止步:“你、你莫非就是太子說的那個……” 聽見“太子”兩字,又是這樣一副恍然明白的口吻,蘇舒燕還以為趙宗冕明白了,當即羞紅著臉低下頭去。 誰知事與愿違。 蘇舒燕哭著捂住臉:“王爺討厭我,我寧肯去死,也不要他討厭我。” 林西閑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忙將蘇舒燕攬入懷中:“像鎮北王那種人,本來就獨特絕倫,被他討厭也不是什么壞事,被他喜歡才是異類呢。” 蘇舒燕本極傷心,聽了這句卻破涕為笑,無奈之際道:“jiejie,你怎么這樣不喜歡王爺,他是個大英雄,長的……又英武非凡。”想到那日驚鴻一瞥的俊美容顏,春/心蕩漾,更加恨不起來了。 西閑笑道:“你這傻丫頭,你要付出真心也不看看對象,難道沒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皇族中人跟咱們這些凡人從來就不是一路,各走各的才是安生呢。” 蘇舒燕道:“唉,我本來難受的像是萬箭穿心,恨不得死了才好,怎么聽了你的話,就沒那么想哭了呢。” 西閑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淚,叮囑:“今兒跟我說的事,不能對第二個人再說起,知道嗎?” 雖然最壞一步并未發生,但給鎮北王那樣輕薄相待,傳出去畢竟對蘇舒燕的閨譽大有影響。 蘇舒燕也明白西閑的意思,當下乖乖答應。 西閑又寬慰了她許多話,便起身去請蘇霽卿進來。 原來方才他們在里頭說話的時候,蘇霽卿一直留在門邊,細細地倒也聽了個大概,心中對西閑的感激之情無法言喻。 將進門的時候,蘇霽卿鼓足勇氣將西閑袖子一拉,道:“林meimei留步,其實有一件事,我、我很想告訴你。” 西閑詫異:“何事?” 蘇霽卿竟有些不好意思,他別轉臉去,對西閑道:“其實,我早跟父母說過……上林府提親之事,只是因為meimei出了這意外,所以耽擱下來,如今既然meimei終于想開了,那我想改日……” 話未說完,西閑早滿面通紅,低頭含糊說道:“我、我先進門去了。”早逃也似地轉身入內。 身后,蘇霽卿望著她翩若驚鴻的背影,想到方才她勸解蘇舒燕的那些話,戀慕敬愛之心竟如潮水漫溢。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仍舊三更~but收藏有點可憐,沒收藏的寶寶們記得點一點哦/(ㄒoㄒ)/~~ 第6章 林西閑來了一趟蘇府,蘇舒燕便肯下地吃飯了,不僅是蘇霽卿,朱夫人跟蘇府上下都十分感念,朱夫人更是感懷淚落,握著西閑的手,對楊夫人道:“恕我倚老賣老些,從此以后,我就當小賢是我的干女兒了。” 楊夫人笑道:“果真如此,是她的造化了。” 西閑還未開口,蘇舒燕滾倒在朱夫人懷中,撒嬌道:“我不依我不依。” 朱夫人詫異:“這是為什么?” 蘇舒燕道:“母親若認了她,從此越發知道她的好處,也越發比出我的不好來,用鼻子想也知道,母親一定會喜歡她多些,必然就不疼我了。” 西閑早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管笑而已。 朱夫人也是喜笑顏開,一手抱著一個,連聲說道:“都疼,都疼。” 解決了蘇舒燕這件事,朱夫人去了心中頭等憂慮,臨別之際,又握著楊夫人的手叮囑:“其實還有一件正經大事,只是這會兒說出來未免倉促,等我稍微安定,再親自去你府上跟你商議。”說著,又看了一眼夫人身后的西閑。 楊夫人雖然莫名,西閑卻心知肚明,只裝作不知的。 正蘇舒燕悄悄跟她說:“你先前說你鹵了鵝掌的,說出來的話是潑出去的水,你可不許騙我,改天定要讓我吃個夠。” 西閑笑道:“還以為你忘了呢,偏偏在這些吃的上頭,比誰都精明。” 蘇舒燕得意洋洋道:“哼,那是的,論起吃來,誰能比我精明呢,可別想糊弄我。” 西閑忍俊不禁:“是是是,你最精明了。”兩人嘻嘻哈哈,十分親密。 那邊朱夫人看著蘇舒燕又恢復了昔日的握著楊夫人的手,笑道:“你看他們,明明不是親生姊妹,卻比親生的還親密厚愛呢。” 蘇氏母女跟蘇霽卿一直送出了大門,在回去的車上,楊夫人先是說道:“得虧蘇姑娘沒事了,不然的話,可怎么是好呢。賢兒,你跟她說了什么?” 林西閑笑道:“其實也沒說什么,主要是她自己能想開。再加個人去一點撥,順勢自然風平浪靜。” 楊夫人點頭稱是,又猜測:“只是夫人臨別說什么‘正經大事’,不知是什么呢?竟還要改日親自登門。” 西閑當然知道必是蘇霽卿提親的事,便并不言語。 當夜,西閑燈下做女紅,只覺心情煩躁,下針屢屢出錯。 夜漸漸深了,風卻突然大了起來,吹的院子里的花樹嘩啦啦響成一片。 西閑索性放下活計,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往外看去。 正發怔間,突然一道電光閃過,把院子照的亮如白晝,剎那間似有一道人影立在墻角,把西閑嚇得心跳,幾乎失聲叫出來。 等鎮定下來壯起膽子細看,才驀地醒悟,那何嘗是個人,只是墻角的兩棵芭蕉樹罷了,給電光一閃,錯以為是個人的模樣。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差點自己把自己嚇死。 西閑撫著胸口,見風越來越大,遠遠地雷聲轟然,想必很快就要下一場大雨,于是忙把窗戶關了。 她緩步回到床邊,轉身望著一燈如豆,想起白天在蘇府,蘇霽卿對她所說的話。 半晌,西閑回身,把掛在里頭的垂帳香囊摘下,從里頭掏出先前蘇舒燕給的那兩顆珍珠耳珰,拿在手中細看。 雖然西閑跟蘇舒燕交好,但多半是蘇舒燕來林府,西閑極少過去蘇府那邊,縱然去,跟蘇府的男人也極少碰面,只因蘇霽卿是蘇府男丁里年紀最小的,又跟蘇舒燕最親密,所以不免曾見過兩次,略微熟稔。 可對西閑而言,卻從未把自己的終身跟蘇霽卿聯系在一起。 只不過最近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復雜。 曹家的提親雖然給林御史壓下了,但備不住底下還有什么張家,李家之類的,不管是誰家,同樣都是不知深淺,人品相貌家境等一無所知,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賭大小,不論好歹,全靠命。 何況除去這些,目前還有個最大的隱患,那就是……那個令人聞風生畏的鎮北王。 若不是蘇霽卿今日所說,西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整件事情原來是一場大誤會,而且引發所有的緣起,正是她生日那天所謂的大熱鬧。 那會兒給馬鞭抵著下頜抬頭的時候,恍惚絕望中,西閑還以為是被獅子咬住了之類。 她雖然一心想護著蘇舒燕,但猛獸跟前,卻仍是膽裂心摧,哪里敢睜開雙眼看,何況當時冷汗跟不知不覺沁出的淚早把她的雙眼浸迷的生疼,只依稀辨出身前站著的是個人而已。 當時還不知道,那就是鎮北王。 那狼狽驚險的驚鴻一面,鎮北王又怎會對她起意? 直到如今西閑也覺著不可思議。 或者正如她告訴蘇舒燕的,那位王爺……果然不是凡類,實在是個奇葩。 她盡力回憶鎮北王的眉目,但心底所能記起來的,卻只有那個挺身立在長天之下的傲然不羈身影。 當時盡管他語聲帶笑,但身上卻透出懾人的殺氣,仿佛比那頭獅子還要可怖百倍。 西閑忙搖了搖頭,將鎮北王的影子甩在腦后。 假如沒有鎮北王的“威脅”,對于蘇家的提親,西閑或許會再多想一想,可是……有這位王爺“珠玉在前”,莫說是蘇霽卿,就連先前那位聲名狼藉的曹公子仿佛都面目可喜起來。 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把珍珠在耳邊比了比。 潤澤的珠光在光線陰暗的房間里更顯得皎潔動人,西閑比來比去,終究忍不住把耳珰綴在耳垂上。 鏡子里的女子,長眉鳳眸,雪色無瑕的珍珠越發映襯的眉眼生輝,美不勝收。 西閑禁不住微微一笑,心底浮現蘇霽卿溫柔注視的樣子。 不料正在此刻,一道電光掠過,轟然雷動,竟像極了那日的獅吼。 西閑驚得回頭,見窗戶仍舊緊閉,寂靜無人,而外間嘩啦啦連聲嘈雜,積蓄了大半夜的雨終于從天而降。 西閑突然覺著身心俱疲,看一眼桌上堆著的針線,也不想再去動了,索性明日早起再做。 起身回到床邊躺倒,合眸之際,心中默默地想:“但愿……那位王爺只是心血來潮,隨口說說,但愿他已經忘了,一切到此為止。” 次日早上,大雨便停了,待日出之際,朱夫人果真親自登門,同楊夫人在堂下說了半晌話。 西閑因猜到她來的原因,早特意避開了。 等朱夫人去后,母親笑吟吟地來見她,便道:“昨晚我還懸了半宿的心呢,誰知道是這件事,可算是雨過天晴了。” 西閑埋頭繡一朵牡丹花:“您老人家在說什么?” 楊夫人把朱夫人的來意說明,果然是為了提親過來先通個氣兒的。楊夫人知道西閑內有謀算,便笑握住她的手,又道:“先前那曹家是不成的,那不知道三公子合不合你的意思?” 西閑扭身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親怎么又問我?” 楊夫人笑道:“那好,回頭跟你父親說說,他若允了,那這門親事自然就準了。” 因為知道于青青嘴巴快,所以楊夫人跟西閑心有靈犀地都不曾流露半分,且朱夫人也是常來常往的,故而于氏竟不知發生了什么。 當夜楊夫人把此事告訴了林御史,林老爺這次卻露出了贊同的笑容:“沒想到蘇家看上了西閑,霽卿這孩子我也覺著不錯,倘若跟西閑成了姻緣,倒可算是天作之合了,這很好。”竟痛快地應允了。 又過數日,蘇府便上門提親,林家也應允了,于青青反而后知后覺,她驚愕之余,不免懷憤,私底下便說:“我以為姑娘眼光那樣高,一定得是個王妃、誥命呢,沒想到挑來挑去,也只撿了個跟我差不多的,可見是心比天高……” 這話正好給東來聽見,當即呵斥了她一番,從此于氏才略有些收斂。 蘇林兩家定親后,西閑為避嫌,從此不去蘇府了。蘇舒燕倒是百無禁忌,時不時地就跑到林府來找西閑。 因為先前鎮北王一事,陰差陽錯,讓蘇家很沒有面子,蘇老爺雖只是個郎中,但也算是太子一黨,又是正經朝臣,而太子趙啟素來以“禮賢下士”“愛民如子”著稱,此事又是他叫人所辦,算來也是他的不是,先前蘇舒燕“絕食”,趙啟十分不安,先是派太子府的詹士往蘇府走了一趟,隆重致歉,又傳蘇郎中進太子府,親自安撫。 故而此事說來雖然是蘇家吃了虧,但太子殿下誠摯示好,也算是給足了蘇郎中顏面,不多時,坊間的議論都也停了,依舊太平。 蘇舒燕是個閑不住,近來天氣炎熱,聽說大家都往城郊的匯碧山莊避暑。 那山莊靠山而建,從下往上,儼然似是個小型的行宮似的,房舍少說也有五六百間。山莊之所以如此有名,是因為靠著一個不見底的深潭,喚作匯碧潭。 這匯碧潭水極為奇特,冬天不管再冷也不會結冰,但是盛夏的話,潭水冰冷沁涼,自來散發寒氣,加上周圍古木繁蔭,遮天蔽日,映襯的整個山莊就像是暑天里的水晶宮一樣,引的許多達官貴人攜家帶口前來度假游玩。 蘇舒燕因先前在家里悶了許久,如今便攛掇西閑一塊兒前往。西閑道:“勸你消停些,這會兒正是熱時候,算來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官兒,但凡得閑,只怕都在那里,哪里輪得到咱們靠邊兒站一站?再者說,那些人多的地方必然事多。” 蘇舒燕笑道:“你又拿舊事來嘲我?我上次不走運才遇到逃脫的獅子罷了,難道山莊里也會有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