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第五十三章 為了避風(fēng)頭,倪想的腳崴了,并沒去大醫(yī)院。 他們在路邊找了一間并不起眼的診所,里面也沒什么人,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老大夫正坐在門口的桌子后面看書,聽見響動就抬眼望了過來,推了一下眼鏡,朝他們一笑。 “我扶你走。” 余宋朝大夫點了點頭,便扶著倪想往前面的椅子那里走,因為只是崴腳,問題不大,一般的大夫都會處理,所以他才沒去大醫(yī)院,換了是別的肯定不行。倪想由他扶著向前,那大夫已經(jīng)起身走了過來。她見此,抬手扯掉了口罩,也摘掉了墨鏡,只戴著帽子坐在那,心想不用多久就能走了,就不必摘了。 她一坐下,老大夫就蹲下去開始給她檢查腳踝,余宋簡單介紹了一下受傷的過程,老大夫看過后就起身去拿藥了,到這個時候,他還并沒去怎么關(guān)注倪想的長相。 因為是小區(qū)門口的小診所,這會兒又是上班時間,護(hù)士在隔壁隔間里給人輸液,所以外面就他們倆人,余宋見大夫走了,便坐到了倪想身邊,柔聲問她:“感覺好點了么?” 倪想吸吸鼻子點點頭,笑著摸了摸帽子說:“本來事情就多,我還不小心崴了腳,是不是添麻煩了?” 余宋并不用語言回答,直接單手?jǐn)堊∷Я艘幌拢诖蠓蚰弥幬锍鰜淼臅r候就放開了她,倪想好像與他心有靈犀一樣,被這么一抱,心情就踏實平靜了許多。 反正亂子已經(jīng)起了,要處理也得一步步來,著急擔(dān)心也沒用,何不讓自己過得輕松一點呢? 這樣想著,倪想越發(fā)心情舒暢,甚至還笑了一下,大夫一邊處理著她的腳踝,一邊抬起頭想說點注意事項,這一抬頭看見倪想的臉,不由怔了一下,眼睛帶著些探究,隨后說:“你……有點眼熟啊,你是不是倪想啊?” 倪想一怔,仔細(xì)看了一眼老大夫的臉,驚訝道:“吳大夫?” 老大夫慢慢站起來,扶了一下鏡框笑著道:“還真是你啊小倪,這都多長時間了,快十年了吧,沒想到你變得這么好看了,和你當(dāng)初剛住院的時候差不多呢!” 倪想微笑了一下,余宋這會兒墨鏡和口罩都戴著,所以倪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轉(zhuǎn)過頭來的行為她就完全能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她解釋說:“這個是我當(dāng)年生病住院時候的主治醫(yī)師,吳大夫。”略頓,她有些奇怪地看向吳大夫,“您老怎么到這地方來了呢?不是在首都的醫(yī)院嗎,您應(yīng)該還不到退休的年齡啊。” 吳大夫怔了一下,眼神閃爍地看向了一邊,倉促地解釋說:“我女兒女婿在這里工作,我老了,身體也不太好,所以現(xiàn)在回來自己開個小診所,不在大城市勞累了。” 倪想沒多想,點點頭便沒說話,吳大夫也蹲下去繼續(xù)給她治療腳踝,只有余宋的反應(yīng)不太一樣,他若有所思地凝視了一會吳大夫,吳大夫有點察覺,抬眼看了過來,余宋想了想,摘掉墨鏡口罩,朝對方一笑,輕聲道:“你好,我是你想的男朋友,余宋。很感謝您當(dāng)年對她的幫助和治療,讓她可以痊愈。” 余宋這一露面,一開始連倪想都不太敢認(rèn)的吳大夫突然晃了一下神,然后包扎動作就變得不連貫,看上去非常緊張。余宋目光深邃,嘴角笑意加深,這老大夫不對勁,不管是他回復(fù)倪想的說法還是看見他的反應(yīng),都很不正常。但余宋雖然發(fā)現(xiàn)了,卻不動聲色,又戴回了口罩墨鏡,等倪想的腳處理好了,就和對方告辭離開。 走出了診所的門,兩人很快回到車子上,倪想坐穩(wěn)之后就感慨地說:“真意外啊,還能在這里見到吳大夫。都這么多年了,他看上去也老了很多,那時候我剛住院,他也就四十出頭吧,一點白頭發(fā)都沒有,我還以為三十來歲呢,沒想到現(xiàn)在……”說到這,倪想扯了扯嘴角,換了個語氣說,“也是,那個時候,誰能想到以后會鬧成這樣?” 余宋沉默地拿著手機,垂眼睨著屏幕,手指飛快地發(fā)送著什么,倪想轉(zhuǎn)過頭來輕聲問:“你在做什么呢?” 余宋快速發(fā)完便收起了手機,長臂一伸霸道地抱住倪想,面不改色道:“沒什么,就是發(fā)現(xiàn)了一點好玩的事。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就當(dāng)你沒說過,不要再想那個人,你腦子里能想的男人就只有我。” 倪想噎住,沒再說話,嘴角是無奈又甜蜜的笑,肖楠坐在副駕駛和司機師傅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聳肩外加苦笑。他們在現(xiàn)場的沒能逃過人家秀恩愛,遠(yuǎn)在公司和公關(guān)開會的李戈也沒能逃過,他正和公關(guān)討論得熱乎朝天,手機就響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豁,當(dāng)事人終于肯主動和他聯(lián)系了,他還以為余宋真那么有本事什么事兒都自己解決呢,他明明只能把事情都弄得更糟糕! 李戈哼了一聲,有點生氣地打開短信看了一下,一邊看嘴角一邊不斷抽搐,助手瞧見立刻問道:“李哥,你沒事吧?” 李戈直接扣上手機歪鼻子斜眼道:“我這樣像沒事嗎?真是把我當(dāng)老媽子了,什么事兒都要我去做,這個家伙!”雖然一肚子怨言,但李戈還是吩咐助手說,“去,你去給我查查濱江路荷花小區(qū)門口那個診所的大夫,姓吳的,到底是什么來路。” 他朝助手使眼色,助手立馬心領(lǐng)神會,知道要查的不僅僅是什么來路,還得查查有做過什么可疑的事情沒。助手得令之后立馬先走了,李戈頭疼地按按額角,繼續(xù)跟公關(guān)開會,最后得出的結(jié)果左右不過是,買水軍,控制輿論,順便發(fā)律師函,起訴那個爆料的小號,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好辦法。 哦,當(dāng)然了,還得拿出一大筆錢去收買媒體,余宋在機場是耍了帥,可回頭來還是得好好去跟人家說好話的,畢竟記者的筆,就跟過去士兵的刀劍差不多,是可以殺死人的。 倪想這個時候并不知道這一場風(fēng)波背后正在有多少人在為她而忙碌,又或是為“他們”而忙碌。他們的車子停在了一所醫(yī)院的后門,如果她沒記錯,這間醫(yī)院就是何如墨所住的。 “你真要自己上去?”余宋靠在車子里,今天陰天,有霧霾,光線很不好,他一身黑色大衣,系著圍巾,坐在車子一側(cè),有些湮沒在昏暗之中。 倪想靠近一些,才能看清楚他線條柔和的臉龐,他臉上沒有表情,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給予她足夠的自由和信任。倪想學(xué)著他的樣子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發(fā)頂,余宋顯然有些意外,鳳眸微微驚訝地望著她,倪想慢慢收回手,直起身,拉開車門,小心地看了一眼外面,確定沒人之后才下了車。 她站在車門邊,堅定又認(rèn)真地說:“我很快就下來,事情因我而起,讓我親自去確認(rèn)它。” 到了此刻,他們其實已經(jīng)把事情的源頭與過程猜的七七八八。再去找何如墨,也只是要一個準(zhǔn)確的回應(yīng)。他大約不會承認(rèn),但人都有眼睛,都會看,他的表情和眼神騙不了人。一開始,余宋非常厭惡何如墨,他做出這樣傷害倪想的事實在非常不男人。再后來,他又開始覺得這樣也好,至少這樣一來,倪想心里,就再也沒有何如墨的位置,只有他一個了。那么為此就算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牽起嘴角笑了一眼,余宋靠在車椅背上目送倪想離開,抬眼看看窗外,天陰沉沉的,相反,他心里面倒是一片晴朗,坦坦蕩蕩。 肖楠以為,倪想姐單獨去見何如墨,余宋哥肯定不高興,可回頭一看,余宋哥居然還在笑,于是不解問道:“余宋哥,你不生氣嗎?” 余宋輕輕淡淡地瞥了一眼肖楠,手指慢慢擦過唇瓣,拖長音調(diào),幽雅娓娓道:“為什么要生氣?這是好事,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你就知道了。” 肖楠懵懵懂懂的臉有些泛紅,真是的,就是問個問題,干嘛又提人家單身的事,是他想要單身的嘛?等著吧,他一定要找個女朋友,就算女朋友是為了要余宋哥簽名照方便一點才和自己在一起的也沒關(guān)系!立刻馬上! 第五十四章 倪想之所以知道何如墨住在哪個醫(yī)院,是顧盼發(fā)短信告訴她的。 事情一出,顧盼就第一時間發(fā)來了短信,表明這件事她可沒摻和,不想和瘋子掛上有關(guān)系的鉤,她還想老老實實拍戲,不想惹那么多是非,最大的愿望無非就是倪想坎坷一點,別那么一帆風(fēng)順,要是能和余宋分手就更好了,但眼瞧著他們倆這么好,估計可能性不大,索性就死心了。 這也許就是倪想即便避諱,卻從來不討厭顧盼的原因,她雖然有時候任性固執(zhí)了一點,但本性不壞,沒有什么太大的壞心眼,做不出徹底的壞事。 滴得一聲,電梯到達(dá)了她要去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有護(hù)士和來看病人的人等在外面。倪想戴著口罩,也沒看他們,徑直走出了電梯,朝短信里顧盼提供的病房號走去。 越靠近那里,倪想的心情就越平靜,要是說上樓之前還有點焦躁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甚至于,哪怕何如墨當(dāng)著她的面承認(rèn)那些事都是他安排的,是他讓大寬那么發(fā)布的,不管他們怎么招架,后面他都有后招,目的就是要讓倪想身敗名裂,除非跪下來求他,否則絕對不會緩和這件事,即便是這樣,倪想也不會有什么過激的情緒了。她心里面,對于曾經(jīng)那段還算不錯的戀情,已經(jīng)一點記憶都沒了。 她走得不慢,很快就到了何如墨應(yīng)該在的病房門口,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他一直在住院的話,那傷勢還真是有點重。 然而,當(dāng)倪想打開病房門之后,看見的卻只是收拾得干干凈凈的病房,里面一點有病人在住的痕跡都沒有。 在從門里出來,看看門上的卡片,已經(jīng)被換掉了,目前這間病房,處于無人居住的情況。那也就代表著,何如墨出院了,他不在這里。 倪想在原地站了幾秒鐘,慢慢轉(zhuǎn)頭看著醫(yī)院走廊上的窗戶,外面開始飄起了雪花,她走過去,輕輕推開窗扇,伸出手接了一會,涼涼的雪花落在她溫暖的手上,稍縱即化,倪想垂眼看了一眼,淡淡一笑,甩了一下手,抄進(jìn)口袋,如來時一樣平靜地離開了。 樓下。 余宋以為倪想至少要在樓上呆半個小時左右,已經(jīng)蒙上了毯子準(zhǔn)備在車上休息一會。這一路他們一直趕著行程,他都沒好好休息。 哪料到,他剛閉上眼睛,車門就被人拉開了,他稍稍拉開毯子,露出半張臉,瞇眼瞧著上車的女孩,微皺眉頭道:“這么快?” “他出院了,不在這里。”倪想快速回答,說完話就搓了搓手,有點冷。 她才剛離開余宋一會,就覺得渾身發(fā)冷,見到他干脆直接把手伸進(jìn)了他的衣服里面,而余宋身上……那是真的溫暖,肌膚觸感也特別好,順滑又有弧度,倪想這一摸,余宋本來慵懶散漫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皺著的眉頭也更緊了,渾身都抖了一下,半晌才抿著唇吐出一個字:“涼。” 倪想偷笑了一下,傾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一會就好了,你身上真暖和。” 余宋皺皺眉,終究是沒舍得把她的手拿不出去,因為真是挺涼的。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總會攥著她的手,讓她暖暖和和的,怎么走了一會兒,就涼成這個樣子? 這個女人,還真是離不開他了。 余宋這時候,腦子就只想著這么一件事。 倪想當(dāng)時也在想,她對余宋是越來越依賴了,大約時間再長一點,就會徹底離不開他了。這樣的感情本該讓她這樣膽小的人感到害怕和畏怯,害怕今后如果真的失去余宋自己要怎么承受。可她其實并沒這樣的情緒,好的愛情應(yīng)該就是這樣吧,她既會讓你沉醉其中,也不會讓你因為它的好而感到害怕。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其實倪想剛來醫(yī)院,何如墨就聽到消息了。 他早就猜到了,倪想回到江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他,確認(rèn)那件事是不是他讓大寬做的。其實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只是需要最后確認(rèn)一下,他不想去因為這些再和倪想爭吵,既然已經(jīng)決定毀掉,那就不要再見面了,否則的話,看她因此傷心難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忍心繼續(xù)下去。 “何先生。”大寬這會兒就在何如墨身邊,他眼圈紅腫,神情萎靡,這段時間顯然過得不太好。 聽見他說話,何如墨就轉(zhuǎn)頭看向他,笑得很溫和地說:“怎么了大寬,有什么事嗎?” 大寬有些畏懼地立在一邊,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說:“您能不再繼續(xù)了嗎?事情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大家已經(jīng)對此有議論了,不管怎么樣,倪想肯定也接受到教訓(xùn)了,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做接下來的事了吧。” 何如墨看著大寬,好像看個笑話一樣,等大寬硬著頭皮說完所有的話,他倏地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大寬,你也不年輕了,怎么還是那么異想天開?你覺得做到這一步還能收手嗎?你覺得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么?我這個人,喜歡她的時候事事都會為她好的,可惜她不要我,那我也不能讓自己白白被拋棄,總得討回來點什么吧?” 大寬著急,還想求情,可何如墨根本不把他當(dāng)人看,說完話就冷淡地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不多時,屋子外面?zhèn)鞒錾湘i的聲音,大寬幾乎崩潰地倒在沙發(fā)上,這個地方,他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太久。恐怕不把接下來的事情做完,何如墨是不會放自己出去的。 肩膀不斷顫抖,大寬無聲地哭,一個男人被折騰成這樣,未來還要怎么樣,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他也想過和倪想聯(lián)系求助,可已經(jīng)做出傷害她事情的自己,有什么資格找他求助呢?她現(xiàn)在是跟何如墨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沒辦法獨自逃脫。 余宋帶倪想回了他們的住處。李戈很快帶著公關(guān)也到了這里。 一行人商量了一下,做出了最基本的的回應(yīng),首先否認(rèn)那些傳聞,隨后給那些爆料博主發(fā)了律師函。倪想出示了當(dāng)初和彗星娛樂簽約時的文件,上面有提現(xiàn)這件娛樂公司的法人并不是何如墨,那么網(wǎng)上說何如墨為了她單獨開經(jīng)紀(jì)公司的傳聞就不攻自破了。 大多數(shù)人看見這些,還是持認(rèn)可態(tài)度的,一方面是覺得倪想真的沒好到讓兩大男神爭搶,另一方面么……是對余宋和倪想本人人品的認(rèn)可。倪想這些年,雖說沒什么大的成就,但也是積累了一些人氣,她平時為人真誠,上節(jié)目也很負(fù)責(zé)認(rèn)真,大家有眼睛都能看出來,也不覺得她真能做出那樣過河拆橋的事。 只是,盡管暫時平息了輿論上的喧鬧,可好像還有很多雜音充斥著他們的生活,表面上這些平靜,不曉得可以持續(xù)多久。 這天晚上,倪想和余宋收拾了行李,打算回到劇組繼續(xù)拍戲,兩人一站一蹲,配合得很默契,余宋放在床上的手機就換震動起來。 倪想抬眼一瞧,接過余宋遞來的毛衣,隨意說道:“你電話響了。” 余宋還沉迷于給倪想遞東西這種居家的,非常甜蜜溫馨的“游戲”當(dāng)中,對電話真是毫不在意,他本來想忽略的,但倪想直接點出來了,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坐到床邊,拿起了電話,也不看號碼,直接接了起來。 “你好。” 簡單,禮貌,疏遠(yuǎn)的問候。 余宋剛說完,就被罵了。 “你小子真是長大了,賺錢了,翅膀硬了,在國內(nèi)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天都快被你翻過來了,找了個女朋友,我們居然一丁點都不知道?!要不是媒體的電話都打到你爸爸那去了,我們還被蒙在鼓里呢!” 余宋一聽這聲音,先是微微一怔,隨后又看向倪想,倪想疑惑地望過來,余宋直接抬手遮住自己半張臉,壓低聲音道:“媽,我現(xiàn)在不方便,你一會……” 他想讓母親一會再打過來發(fā)泄心中怒火,但對方根本不聽這一套。 “甭跟我來這套,是不是那個叫倪想的小姑娘在你身邊呢?新聞我都看了,你小子似乎是認(rèn)真的,我和你爸一琢磨一合計,得,我們得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飛機馬上起飛了,航班號是ba039,準(zhǔn)備接機吧,小伙子。” 語畢,余mama直接掛了電話。 看余宋的表情不太對,倪想放下行李站了起來,在他身邊坐下問:“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余宋側(cè)過頭,沉默許久才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倪想。” 倪想愣了愣:“哎,我在呢,到底怎么了?” 余宋握住她的手,又過了好一會,才沉聲說道:“我知道這可能太快了,我也不想嚇到你,但是……我爸媽要回國了,你愿意,見見他們嗎?” ……見公婆!?對了,他們的新聞鬧得滿城風(fēng)雨,倪想的爸媽一直沒發(fā)表過意見,那是因為自上一次何如墨的事之后他們早就習(xí)慣了,對倪想在娛樂圈的事也不敢多過問,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普通人,這會兒可能還在好奇她和余宋是不是真的,又或者只是經(jīng)紀(jì)公司在炒作?他們不懂,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地來問,余宋的父母可不一樣,他們要是在國內(nèi),估計早知道了,也早就來過問了。 現(xiàn)在突然回來,估計是剛得知這個消息。 倪想保持了沉默,神情有些凝重。這期間,余宋一直緊緊地注視著她,生怕錯過一點小痕跡,那句話怎么說得來著?感情里先愛上的人就是吃虧,每年多擔(dān)心對方或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愛自己或者不夠愛自己,也挺辛苦的。 還好,倪想的表情凝重了一會之后就有了緩和,轉(zhuǎn)變成了焦急,站起來緊張兮兮地說:“怎么回來得這么巧?我還沒減肥成功呢,你看我身上這贅rou,我穿什么去見他們啊?你快給我挑挑。” 余宋的心本來還七上八下的,看見倪想直接越過讓他不安的回答,開始擔(dān)心見面的穿著,他一個情不自禁,就笑出了聲。 男人清朗的笑聲像孩子一樣干凈無暇,那雙好看的鳳眸好像薩滿了星星的夜空,白皙如玉的臉上縈繞著淡淡的紅色,白襯衫的領(lǐng)子隨著他放松地朝床上后仰的動作而幅動著,倪想前一秒還癡迷于他此刻俊美的容顏,下一秒就被他拉著爬到了他的身上,聽見他咬著她的耳邊在說:“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第五十五章 倪想最近的生活可謂精彩紛呈。 首先,是被自己信任的人鬧出了那么多讓人笑話的新聞。 隨后,便是丑媳婦要去見公婆了。 余宋的父母乘坐隔天的航班到達(dá)江城機場,她和余宋是公眾人物,如今又在風(fēng)口浪尖上,所以余爸爸余mama特許他們倆在車上等著,肖楠下去接人。 等在停車場的時候,倪想就開始緊張了,連呼吸都很費力,余宋坐在她身邊,看她那副屏住呼吸的樣子,長眉微挑,輕聲說:“呼吸,再不呼吸我該送你去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