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晚風擺手拒絕,“不用不用,你坐這里也沒關系的。” 趙見衡苦笑,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他那邊的位置靠窗,我正好不喜歡過道。” 之前訂票的時候趙見衡什么都沒說,就說盡量選過道,因為他不喜歡每次出去上洗手間都要麻煩別人借過一下。 是不是謊言已經不重要了,晚風回頭看趙見衡的背影,心頭總不是滋味。 傷害是注定的,因為不喜歡,所以不管怎么樣,都避免不了。 徐歲青拿著東西坐下來的時候,見晚風表情還挺沉重,問:“你不會是在自責反思吧?” “沒有。”晚風看徐歲青一眼,覺得他不是那么幼稚的人,選擇說實話,“只是覺得今天他挺尷尬的,畢竟是同學。” “我為我的小家子氣道歉。” 徐歲青認錯很快,給自己找理由也很快,“不過請你原諒一個男朋友對女朋友的自私,無法對情敵什么好臉色。” 晚風失笑:“……我沒怪你。” 徐歲青臉上陰轉晴,得意地握了握她的手:“不過這情敵人品不錯,沖他主動換座位這一點,我決定以后看見他熱情一點。” 晚風腦補了一下那個熱情的場面,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畫面簡直太美。 晚風甩了甩頭,提議道:“不用,你保持原樣就好。” 徐歲青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知道,邏輯上,不管我什么樣,你都愛我到不行。” 晚風:“……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祝賀我們男主將一直這么不要臉下去,鼓掌! 第57章 跳了(五十七) 飛機落地深城時, 天還未亮。 徐歲青說到做到,一反常態, 熱情地邀請趙見衡跟他們一起搭車, 到學校后,還邀請人一起吃早飯。 吃完早飯還不算完,徐歲青還想幫著趙見衡拿行李,送他回宿舍樓。 趙見衡都快哭出來了。 “不麻煩了,一路上都辛苦了,你們也回去休息休息。 說完,趙見衡拖著自己的行李箱, 幾乎是連走帶跑地先離開了。 晚風嘆了口氣, 無奈地問:“你干嘛呀?這樣大家都不自在。” 徐歲青聳聳肩,摟著往出租屋走:“我純屬好心, 沒有惡意。” 晚風感到頭疼, “可人家不一定這么想,你做自己就好。” “做自己?”徐歲青擋住她的去路, 痞里痞氣地笑, “那我就想把你藏起來, 除了我,別的男人都不能見你。” 晚風一陣惡寒,問:“最近你是不是犯罪電影看多了?” 徐歲青給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我哪有閑工夫看電影。” 這下晚風不明白了,暗自嘀咕:“可你說話跟那些變態罪犯好像。” 徐歲青:“……” 回到家里,其他人都還在睡,徐歲青和晚風在飛機上也沒睡好, 膩歪一番后,各自回屋補覺。 再醒來,晚風睡得迷迷糊糊,抓過床頭柜的手機一看,都下午三點半了。 明天下午有志愿者的面試,她還得出去租正裝,不能再睡下去了。 晚風掀開被子起床,拿上洗漱用品和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澡。 一開門,辛宴和沈又西看見她直接撲了上來,三個女生又笑又鬧,又倒回了床上。 女生間的話題繞來繞去,最后還是繞到了男女關系上。 晚風在兩個八卦精的威逼利誘下,把在一起的過程全交代了個遍。 辛宴和沈又西聽完,皆是同一個反應:“徐歲青用一首歌就把你搞定了?” 晚風想解釋,可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只能點點頭,“……也可以這么說。” 辛宴扶額,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這也太好追了吧!” 沈又西附和道:“對啊,我都做好你會帶個臺灣男朋友回來的心理準備了,怎么最后還是吃窩邊草啊!” 晚風哭笑不得。 晚上一群人嚷嚷著徐歲青請客吃飯,鬧到半夜才消停下來。 晚風今晚喝得有點多,回家后去樓頂吹風,打算醒醒酒。 半年多沒住了,樓頂也大變樣。 多了個秋千和小亭子,養了些綠植,這個季節正是開花的時候,夜風一吹,花香撲到鼻尖,好不愜意。 晚風到秋千上坐下,腳一踮,秋千輕晃兩下,什么倦意都沒有了。 晚風正享受得不亦樂乎,突然感覺身邊的座位沉了些下去,轉頭一看是徐歲青。 “你怎么也上來了?碩哥不是要拉著你喝通宵?” 徐歲青喝了好幾瓶啤酒下去,臉上看著也還好,若不是開口說話帶出些酒氣,也看不出他喝了酒。 “他戰斗力不行,喝趴了。” 晚風淺淺笑,靠在徐歲青的肩頭,與他閑聊:“碩哥瘦了好多,今晚看見他差點沒認出來。” 徐歲青懶散地任她靠著,“差不多三十公斤,是得變個樣。” 晚風很吃驚,坐直看他:“他受什么刺激了?” “辛宴說不喜歡胖的。” 果然是因為她。 晚風認識辛宴這么久,沒聽過她選男朋友還有這個標準。 怕只是一句,應付張碩隨口說的借口。 “碩哥他喜歡宴宴,也……三年了啊。” 作為旁觀者日復一日地看著,不覺歲月長,這么說出口,連晚風也恍惚了幾秒。 “習慣才是最可怕的毒/藥。”徐歲青漫不經心地玩著晚風的頭發,“在習慣面前,三年又算得了什么。” 晚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概是酒意上了頭,徐歲青難得感慨一番。 “長情一生,愛只增不減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生活最終會歸結于平淡,我沒法向你承諾,會永遠跟你保持熱戀的新鮮感,我只能做到一件事。” 晚風握著他的手指,小聲問:“什么事?” 徐歲青牽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她的手背,虔誠地說:“盡我所能對你好,哪怕愛情變成親情。” “你突然好嚴肅……”晚風心跳不已,想笑又極力克制著。 徐歲青抱緊她,已經分不清這是在夢里還是現實。 “我怕酒醒了,就說不出口了。我更怕我不說,你一直擔心我不夠愛你。” 晚風愣在那里,直到聽見徐歲青入睡的呼吸聲,才回過神來。 “……傻子。” —— 幸好第二天的志愿者面試是下午,給了徐歲青足夠的醒酒時間。 吃過中午飯,兩個人來到面試的等候教室。 剛過一點,距離面試還有一個小時,晚風本以為他們算來的早的,一進教室看見三三兩兩湊一堆聊天的人,才開始有了一種競爭的感覺。 而且,晚風看見了陳璐。 陳璐也看見了她,眼神交匯不過三秒,晚風還在猶豫打不打招呼,對方已經起身離開了。 疏離之意,不言而喻。 教室的黑板上張貼了今天的面試名單,晚風看到最后,編號已經破了五百。 “這么多人,最后選多少?” 徐歲青依然沒什么緊張感,“50來個吧。” 晚風傻掉了。 徐歲青看她又要犯老毛病的前兆,提前打了個預防針:“面試主要就是測試英語口語水平,你有什么可緊張的。” 晚風在他身邊坐下,不安地絞著手指:“這些在場的,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也沒好到哪里去。”徐歲青看向沖左上方連對話的四個人,“聽聽,連iional的發音都是錯的。” 話畢,又指著另外一邊在桌上寫稿子的,“看,這個點了還在埋頭寫,以為是四六級考試嗎?” “還有后面的,說著說著能冒出方言來。” “對了,你左邊那兩個,穿著t恤就來了,這不就等于臉上掛著‘重在參與’四個大字?” …… 徐歲青的毒舌在這種時刻,竟然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晚風聽他幾乎把在場的人都吐槽了個遍,連頭發沒上定型發蠟都能被他理解成衣冠不整,終于笑出來。 “幸好他們沒聽見,不然你要被群毆了。” “最毒婦人心。”徐歲青很受傷,嘖嘖兩聲,“為夫一片好心,全都進了溝渠啊。” “你正經點。” 晚風想到另外一件事,正色道:“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我落選了你被選上了,你別放棄這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