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盡管會計不是他的專業(yè)主修重點,可感覺他和會計專業(yè)的那些學長學姐水平也差不了多少。晚風受益良多, 她這個記好也記仇, 她不希望這剛開始就遭遇大挫折, 讓整個團隊尤其是徐歲青信心受挫。 他是驕傲的,就算結果不如意,怕是也不會表現不出來。 可他也是要強的,這三天折扣的大冒險行為,如果最后掀起來的不是大波浪,而是一場面對團隊的大海嘯, 最后落得一場空,晚風不敢想徐歲青那時候會怎么樣。 光是想想,就已經很難受了。努力的人,應該得到回報才對。 抱著這種復雜的心情,在最后統(tǒng)計出所有結果之前,晚風把之前的每一筆賬目仔細核對檢查了不下二十次,才狠下心點了計算。 電腦的運算速度很快,幾乎幾秒鐘就出了結果。 晚風卻不敢去看,她在心頭自我安慰了至少半分鐘,才轉過頭去看屏幕,四位數的黑數字映入她的眼簾,心頓時涼了大半截。 —1805.32. 這三天就虧了一千八,這馬上月底,水電氣費的開銷至少五百以上,他們的初始資本每天都在走下坡路。 之前她保守估計的不到一個月怕是也要撐不住了,這樣下去可怎么辦?難道剛開始就要宣布結束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要是最后落得倒閉的結局,之前融資來的初始資金,徐歲青要拿什么去還? 晚風眉頭皺得能擰出水,死盯著電腦屏幕上面那個負數,好像是盯得時間越長這個數字就會變小一樣。 徐歲青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個場面。 他現在下了課習慣性地往店里跑,這個時間段本來是應該關門的,他走到外面看門開著,進來卻沒看見人。 第一反應還以為跟上次一樣遭賊了,仔細一看才發(fā)現臺式電腦屏幕后面縮著一個人。 徐歲青走過去,敲了把她的額頭,問道:“你苦大仇深的做什么?” 晚風回過神來,捂住自己的額頭,看見是徐歲青,一下子站起來,硬生生地把這個大高個按在了椅子上,“你來得這好,看見這串數字了嗎?” “我又不瞎?!毙鞖q青靠著椅背,不甚在意的模樣。 晚風真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她指著數字前面的符號,“你看清楚,這是負數,負數!咱們這三天都虧了一千八百多了,這樣下去可怎么辦,你是老板你得想想辦法??!” 徐歲青看她這幅樣子,反而笑出來,沒個正行開她玩笑:“你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了,代入角色很快嘛?!?/br> “徐歲青我跟你說正事,你能不能別鬧了?”晚風板著臉,看樣子是真有點生氣了。 “你著什么急,這還在正常值范圍?!毙鞖q青順著她的毛,拿過鼠標把界面關掉,放了首輕緩的音樂,“天熱別煩躁,淡定點?!?/br> “三天虧這么多還在正常值范圍,你是不是太沒有底線了?” 這段時間跟徐歲青相處模式回到正常模式,晚風已經許久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了。 徐歲青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褪去,又變成了平時那副高冷的模樣。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輸,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如果這個買賣會虧本,我會找人跟我一起干?” 晚風以為徐歲青平時驕傲慣了,對自己自信慣了,導致這次危機就在眼前卻還不清現實,本著為整個團隊為他考慮的心情,說話口氣也難免重了些:“漂亮話誰都會說,重要的是現實。你上次說數據是會說話的,這些數據都在叫囂著咱們的資金告急了,你難道一個字都聽不見嗎?我是真的希望你能重視,而不是永遠這幅自信過度的樣子,學長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 “非要像你一樣把情緒都寫在臉上才叫重視?” 徐歲青站起來,哪怕是剛入校跟晚風劍拔弩張,一見面就吵的時候,他說話語氣也沒這么冷過:“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這步棋走錯了,會帶整個團隊摔進深淵里。那這樣好了,再摔個粉碎之前,晚風你可以退出,我沒有意見。” 晚風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什么時候說我要退出了,我只是在勸你?!?/br>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br> 徐歲青轉過身背對著她,晚風看不清他的情緒。 安靜了幾十秒后,她聽見他沉聲說:“承認了吧,你從頭到尾就不相信我能贏。” 晚風心里咯噔一下,這剎那,是真的有什么東西掉下去了。 —— 跟徐歲青不歡而散之后,連著兩天兩個人都沒說過話。平時在店里連個眼神接觸也沒有,辛宴和張碩見了皆一頭霧水。 趁著午休時間,辛宴把晚風叫出去買奶茶,趁機打探情況。 “你和徐歲青吵架了?”辛宴把奶茶遞給她,直接問。 晚風心情不好,對平時最喜歡的口味也沒什么胃口,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沉思片刻說:“我那天說他不夠重視項目,前三天虧了那么多還不在乎。” 辛宴會意,想到徐歲青那張臭臉,什么都懂了。 “這兩天開小會,你不是說開始盈利了嗎?” 晚風懨懨地,“是盈利了,徐歲青的分析或許是對的,情況盡在他的掌握中,我根本不該多事cao那個心?!?/br> “但目前的利潤還是沒填上前三天的虧空?!?/br> 晚風聽辛宴這話頭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的,不明白她的意思:“宴宴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倆都沒錯,只是性格太迥異?!?/br> “什么意思?” 辛宴看她這懵懂樣,心頭暗自心疼了徐歲青三秒鐘。 “這么說吧,如果用圖形來比喻你和徐歲青的性格,你是六邊形,他是圓形。你的每個角度都是棱角,是非分明,非黑即白。而徐歲青每個角度都是圓滑的,他亦正亦邪,忽黑忽白?!?/br> 晚風越聽越糊涂,“你能說直白點嗎?” 辛宴嘆了口氣,說:“我的意思就是,你倆一個太軸一個太社會,同一個問題有不同看法是很正常的事情,吵架也是很正常的,大家出發(fā)點都是為了店的發(fā)展,既然沒有惡意,何必這樣冷戰(zhàn)下去。” 晚風覺得她說的并無道理,她這兩天也想過主動去跟徐歲青說句話,可那個人的臉黑得跟鐵鍋一樣,生人勿進的氣息一次比一次更強。 “我也想跟他好好相處,可要怎么做?如果我沒有做錯,我也不用跟他道歉啊。但你說我們都沒錯,那他也不會跟我道歉,都不道歉,也不說話,也只能這樣僵下去了……” 辛宴算是無力了,想把晚風說通簡直是不可能任務。 “你就等著吧,不過記住一點,要是徐歲青給了你臺階下,你就別端著。” 晚風似懂非懂,點點頭,“我知道了。” —— 下午辛宴沒課,晚風有節(jié)選修課,從空調房走出來,正是室外溫度最高的時候,走在烈日下感覺自己就一串行走的燒烤串。 深大什么都好,唯獨沒空調這一點,讓全校學生苦不堪言。 一到夏天,幾十個人的教室里,只有幾把吊扇在轉,窗內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活生生的把教室變成了桑拿房。 所以下學期期末前的幾節(jié)課,是學生缺勤率最高的。 讓學校裝空調成了每年夏天的一種必備的日常。 晚風走到教室已經是一頭汗,選修課是全校性的,不限專業(yè)不限年紀,一般都在階梯教室,一跨進教室門,撲面而來的熱氣讓晚風產生了逃課的想法。 可為了學分,她也只能想想。 靠窗和風扇下面的位置早就被人提前占了,晚風感覺很絕望,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基本是無風區(qū),她就這么坐著,都一直在出汗。 真是好熱。 上課鈴響了四分鐘,老師才來。上課的是個老教授,每次都會拖堂,晚風想到還有兩個小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走得太急,水也忘了買,如坐針氈是什么意思她算是體會到了。 半節(jié)課下來,她被熱得幾乎要聽不進老師在說什么,最后忍不住撕了幾頁書后面沒用的白紙下來,當做扇子對著自己的臉一通狂扇。 好不容易熬到小課間,晚風如獲大赦,準備出去透透氣,站起來的一瞬間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從后門走進來。 徐歲青在最上面望了望了,很快找到晚風的位置,抬腿走下來,來到她面前,把手上的冷飲放在她桌上,“往里坐,沒位置了?!?/br> “你來做什么?” “上課啊,睡過頭來晚了。” 晚風上這選修課大半學期了,從沒看到過徐歲青。 她還是往里坐了一個位置,徐歲青在她旁邊坐下,從口袋里拿出一杯冷飲,喝了兩大口,看她還是沒動作,反問:“多買了杯,你拿去喝?!?/br> 這簡直雪中送炭,不對,是火中送冰。 晚風把之前的不愉快拋之腦后,她記得辛宴說過的話,有臺階就要下不要端著。 眼下這杯冷飲不管是不是臺階,她都接下了。 晚風喝了好幾口,感覺重新活過來,甜甜地沖徐歲青一笑:“謝謝學長你多買了一杯。” “不是不跟我說話嗎?何必喝我的水?!毙鞖q青冷哼聲,說話還是陰陽怪氣的。 晚風不跟他計較,想到那天的事情,主動說:“我沒有不相信你,如果非要說,那就算是小看你了吧。” 徐歲青嘴角動了動,還是端著:“場面話就別說了,聽著酸?!?/br> “你把杯子拿起來。”晚風突然說。 “干嘛?” “你拿起來。” 徐歲青不明其意,卻還是照做,把冷飲杯拿到手里,“然后呢?” 晚風拿起自己那杯,跟他碰了碰,展顏一笑,“為咱們的第一步勝利干杯。” 咱們。 真是一個動聽的詞語。 徐歲青怔怔的,一時忘了,自己是應該喝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證明,一根筋女生也是會哄傲嬌病晚期的。 so easy,mama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lian)習(ai)!!! —— 我的大學宿舍和教學區(qū)都沒有空調,一到夏天簡直想退學。 不過在畢業(yè)那年,宿舍裝空調了。想炸學校 :) 第33章 沒跳(三十三)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鈴聲響, 教室的學生頓時蠢蠢欲動,只差沒往門口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