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陸飛笑道:“這些活就交給她們吧,咱們到別處看看去。” 這別院也沒什么奇花異草的,除了松樹就是零星的一些菜地之類的,但兩人還是逛的興致勃勃的,等被人喊回去吃午飯的時候,馮鶯才覺得小腿有點發脹,好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一下走這么多路了。 午膳是徐莊頭的妻子做的,他的妻子姓王,是個一看就很利索的女子,從臉龐上不難看出她年輕時應該也是個清秀佳人。 徐王氏有些拘謹的對馮鶯道:“鄉下地方沒什么好東西,還請娘子多多見諒。” 馮鶯見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擺了十幾道菜,笑道:“已經十分豐盛了,辛苦你了。” 她們在這寒暄的功夫,陸飛已經盛了一碗雞湯遞過來:“徐嫂的手藝十分不錯,你嘗嘗。” 徐王氏在一旁謙虛的說:“不敢說手藝不錯,這雞湯是用野雞和榛蘑吊的,味道鮮著那。” 馮鶯用勺子舀了一口嘗了,點點頭:“確實十分鮮美。” 她平時很少有今天這樣大的活動量,這會當真是覺得有些餓了,而且徐王氏的手藝也確實不錯,做的菜都很地道。她喝了兩碗雞湯,就著米飯把每樣菜都嘗了兩三口,就覺得飽了。 一旁的陸飛見她要放筷子,眼疾手快的夾了一個雞腿在她碗里:“你吃的太少了,多吃點補補。” 馮鶯十分為難的看著碗里的雞腿,撇撇嘴:“可是我吃不下了,吃的太撐對腸胃不好。” 陸飛對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又默默的把雞腿挾回自己碗里。 其她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已經出去了,屋里只剩了她們兩個。在外頭玩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了,馮鶯只覺得屋子里的溫度嗖嗖的往上升。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誰給的? 吃完飯,馮鶯便提出想去山下的莊子里看看,既然這莊子現在在自己名下,那么馮鶯還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的。 聽徐莊頭說起來,這些地大部分種的是小麥和玉米,還有一小部分大豆和高粱。 等到了地頭,馮鶯發現眼前的土地果真如傳言的那般顏色發黑、十分肥沃。 此時正好是春耕時分,佃戶們正在地里熱火朝天的勞作,不知道誰最先看到的馮鶯一行,議論之余紛紛抬頭往他們身上瞧過來。 馮鶯此時十分慶幸腳下的田埂離著地里勞作的人們還有些距離,要不此刻早就被各種打量的眼光給照成篩子了。 逛了一小塊地方,馮鶯發覺自己對這些農作物都不是很了解,干脆也不做那不懂裝懂的事了,隨意找了個由頭就走了。 她為什么非得親自來看看這里的地呢,因為馮鶯十分惦念前世最喜歡吃的東北大米,味道香韌性足,吃起來香味濃郁。雖說她如今吃的也是大米里的精品,可是南方稻米的味道比起東北大米來總是差了一點。 雖然十分懷念東北大米的香味,但是馮鶯也不知道那個該怎么種植。加上剛才轉的那一圈并沒有發現有適合種稻子的地方,馮鶯只得把這個想法暫時放到一邊。 等她坐上馬車再次途徑村頭的時候,赫然發現這里有條小溪,她定睛觀看,正巧發現小溪一側有一塊狹長的空地。許是靠誰太近的緣故,并沒人耕種,里面長滿了荒草。 馮鶯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一點眉目。 陸飛一直把她送到家門口,才騎馬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馮鶯第一次覺得心里有點空落落的。不過轉頭想到自己的心事,她又突然有了干勁。 半個月之后,她拿著自己千辛萬苦托人帶來的水稻種子又去了一趟郊外。 徐莊頭沒想到這個新主子悄沒聲的又來了,還以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這是來查崗來了。 待聽清楚馮鶯的來意之后,徐莊頭頓時有些無語,稻子這玩意一直都是江南那邊種的,沒聽說這地方還能種水稻。 不過馮鶯也說了,就是種著玩玩,成不成的都不怪罪,徐莊頭也只好勉強應了下來。 他不答應也不成,為了提高水稻的成活率,馮鶯還特意花十兩銀子買了個南邊過來的仆人,以前也曾下地種過稻子的。后來遇上大旱不得已自賣自身才輾轉來到渝北。 就是稻種,為了搜尋到好的品種,馮鶯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她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心里還是十分盼望這些稻種都能變成香噴噴白花花的大米飯。 為了一碗大米飯,馮鶯也算是費盡了心思。 只是這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長出來的,馮鶯把稻子和人往莊子里一送,便由著他們折騰去了。自己則回家乖乖的繡起了嫁衣,到底是前世今生自己頭一回嫁人,馮鶯心里要說不期待那是假的。 這種事自然是要盡善盡美才好,馮鶯一向都不耐煩做什么針線活,這會卻是十分的耐心細致。翻了好些繡冊才定好花樣子,又小心的描在衣服上頭,然后再用絲線一點點的繡出來。馮鶯甚至覺得等自己繡完這套嫁衣,萬一不小心再穿回去的話,當個繡娘是綽綽有余了。 她這些日子一直安安靜靜的在家里,卻沒想到她不去找人麻煩,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天,她正在屋子里安靜的做女紅,突然接到一封拜帖,是守備家來的人過來拜訪。 馮鶯接到帖子感覺十分意外,她前兩天去看望心蘭的時候倒是聽對方提起過,渝北城新來了一位守備,姓劉。他自身倒是沒什么可說的,倒是他的妻子裴氏,正是裴國公府的旁支姑娘。據說馮守備能做到今日這位子,沒少靠岳家提拔。 只是,自己和這個劉守備一家可沒什么交情。要說是為了陸飛這個同僚的話,自己如今還沒過門呢,再怎樣也不用牽扯到自己身上。 裴家旁支?難道…… 馮鶯略微忐忑的讓人把裴家的下人請了進來,待聽清楚對方的來意之后,心里松口氣的同時卻又覺得分外可笑。這位新上任的守備太太竟然要花兩千兩銀子盤下她剛買的那四間鋪子。 馮鶯都懶的跟對方說話,直接端起茶杯來示意碧蓮送客。 碧蓮是馮鶯的大總管,自然知道當初仗著唐家的勢,自家主子都花了三千兩銀子買的那幾間鋪子。如今對方只花兩千兩銀子就想把鋪子要過去,想的真美! 想到這里,碧蓮面上也沒有笑模樣,冷著臉道:“這位嬤嬤,我們娘子還要事要忙,嬤嬤請吧。” 來的這個趙嬤嬤是裴氏從娘家帶來的陪嫁嬤嬤,說話間動不動就是自己是從國公府出來的,見多識廣,一般的敕命夫人在她眼里都是鄉巴佬。今兒要不是她主子吩咐,她都不想過來的,一個平民之家也配讓她親至? 這會見話都沒說兩句呢,對方竟然還向自己端起架子來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什么意思?還沒給我們夫人回話呢?” 聞言,馮鶯冷笑一聲:“夫人?沒聽說劉守備家還有什么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啊,這位嬤嬤說的夫人指的是哪位命婦?” 趙嬤嬤聞言一滯,朝廷規定三品以上誥命才能被稱為“夫人”,但是私下里一些大戶人家的太太常常被尊稱為“夫人”。這種事反正一向是“民不舉官不究”。加上劉守備之前待的地方都是些窮鄉僻壤,一來懂律法的少,二來這些地方的官一般都沒什么背景。大家畏懼裴氏的娘家,區區一個稱呼而已,自然沒人會和裴氏較真。 幾年下來,趙嬤嬤和家里其他的下人都這樣稱呼慣了,沒想到今日卻被馮鶯拿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