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哦哦!”姬云菲連忙吮去血珠,用帕子裹了裹,掀開被子下床。 沖到邵亭面前,摟住他,愛不釋手地摸著他的臉,仿佛一松手兒子就會從眼前消失似的。 邵亭這才睜開眼,哭笑不得道:“娘,你干什么呀!” “娘在確定你是不是完好無損呀。”姬云菲道,“可惡的修兒,你這一出門就是將近半年,還半點消息都不往家里傳,知不知道娘有多擔(dān)心!” 邵亭朝她做了個鬼臉:“我這不是毫發(fā)無損地回來了么。”還給你帶回來了個小孫蛋。 姬云菲又摟著他親親寶貝了一會兒,才問起他的這身打扮:“你干嘛戴個墨鏡?”說著就要替他拿下墨鏡。 “這件事說來話長,”邵亭拉住她的手,道,“娘,你先告訴我,我是不是要有弟弟meimei了啊?” 姬云菲:“?” 邵亭指著被丟在床上的衣服:“不然那是什么?” “……那是你小時候的衣服啊,”姬云菲瞪著他,“誰讓你好幾個月不回來,結(jié)果報平安的傳訊蠱剛寄到,你師兄就又帶回了你的死訊,讓娘怎么想?正好前些日子整理庫房翻出了你小時候的衣物,娘舍不得扔,就拿來補一補,看著也好做個念想。” 邵亭定睛一看,果然有幾分眼熟,頓時無語道:“那我房間還有那么多套衣服呢,你拿什么不好?” 姬云菲道:“你那些衣服多大呀,拿起來不順手。” 邵亭:“……” “等等,”邵亭猛然想起,“娘你剛才說的,嚴(yán)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現(xiàn)在還住在府中?” 姬云菲愣道:“三天前,還在怎么了?” 邵亭道:“娘,你是不是沒好好看我寄回來的傳訊蠱?” “不是沒好好看,是你爹壓根沒給我看,”姬云菲不滿道,“你也知道這種東西只有你們爺倆能交流,你爹他不肯告訴我完整的,就說你平安無事,我能有什么辦法。” 邵亭聞言,倒是有些理解文樽尹的顧慮。 估計是怕公主娘聽到了事實后會克制不住,讓她的皇帝哥哥抓捕嚴(yán)靖吧。 邵亭道:“娘,嚴(yán)靖現(xiàn)在還住在以前住過的客房嗎?” 姬云菲點頭。 邵亭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姬云菲在他后面喊:“你干什么去呀!” 邵亭道:“尋仇!娘你別跟過來,到時候血濺三尺別臟了你的裙子!” 姬云菲:“……” 姬云菲嘟囔:“就你那暈血的毛病,怎么血濺三尺?” 但不得不說,姬云菲這回還真料錯了。邵亭一直帶著墨鏡,即便是見了血也不是鮮紅色,大大降低了暈倒的可能性,方才看到她刺破手捂眼只是條件反射罷了。 邵亭一進(jìn)客廂,果不其然就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大喊一聲“嚴(yán)靖”,在對方回頭確認(rèn)了身份后,就在嚴(yán)靖驚恐的目光中,一拳轟了上去。 嚴(yán)靖直接被打飛撞到墻上,又重重跌了下來。 嚴(yán)靖捂著嘴,顧不得松動的牙齒,驚怒不已地等著邵亭:“你居然還沒死?!” “是啊,讓你失望了吧!”邵亭冷笑著,將破影劍往腰間一別,直接赤手空拳鋪了上去,對著嚴(yán)靖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就是一頓猛捶。 說起來,邵亭年紀(jì)比嚴(yán)靖小,入派比嚴(yán)靖晚,武功卻比他高出一大截,也難怪嚴(yán)靖會被嫉妒心沖昏了頭腦,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罪事。 捶完之后,邵亭坐在地上平復(fù)呼吸。 嚴(yán)靖則趴在地上,頂著一張豬頭臉昏了過去。 嚴(yán)靖不是沒想逃過,第一拳他是沒有防備,第二第三拳后他就想腳底抹油了,無奈盛怒之下的邵亭居然比平時還高出了兩個武力值,直接把他xue道一點,嚴(yán)靖就只能躺在地上任人拳打腳踢了。 發(fā)泄完畢,姬云菲也帶人趕過來了。 她一見到院內(nèi)的慘狀就驚呼一聲,連忙撲過來捂邵亭的眼睛:“我的修兒,沒嚇壞你吧?” 邵亭:“……” 娘,請看清楚,是您兒子在單方面毆打人家。 姬云菲道:“哎喲喲,你看流了這么多血,修兒別暈,娘這就讓人把他拖下去處理了,我們?nèi)ズ赛c甜湯壓壓驚。” 邵亭無語道:“娘,你就不問我為什么打他嗎?” 姬云菲道:“那必定是惹了修兒生氣啊,我們修兒最講道理了,肯定是嚴(yán)靖不對!” 邵亭感動道:“娘,果然還是你最好了。” 姬云菲拉著他起來,道:“快別在這兒坐著了,小心被血氣熏著。”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邵亭就覺得胃里被血腥氣激得翻涌了一下,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姬云菲立馬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娘啊……”邵亭聽著她噼里啪啦說了一長串要注意身體的話,不得不拉住她的手,打斷道,“如果我說,我肚子里懷了你的孫子,你會嚇暈過去嗎?” 姬云菲:“……嗯???” “娘……娘啊!我隨口說說的你別真暈啊!” 第060章 孩子他爹在哪里 作為文氏一族的媳婦, 即便是入世族人的媳婦,一些該知道的姬云菲還是知道的。 比如說,文氏后人都是卵生,這一點她當(dāng)時生邵亭時就深有體會,即便有了心理準(zhǔn)備也差點嚇暈過去;再比如說,文氏的男性也是能用身體孕育子嗣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也有一天會懷蛋! “我苦命的修兒啊,你和娘說實話,你打嚴(yán)靖是不是因為孩子是他的, 而他不肯對你負(fù)責(zé)?” 邵亭:“???” 姬云菲自認(rèn)說出了真相, 掩面低泣道:“不然為什么你以前與他關(guān)系甚篤,如今卻要大打出手呢?” 邵亭:“……” 蒼天啊,他要是真懷了嚴(yán)靖的孩子,估計要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不是他的!”邵亭大吼一聲,打斷了姬云菲的胡思亂想, “孩子是拜蓮神教教主蕭戰(zhàn)秋的!” 姬云菲:“……” 剛清醒過來的長公主殿下, 再一次暈了過去。 * 淮河以東,凌頂峰上。 自邵亭離開,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 魔教內(nèi)部依舊十年如一日,該干嘛的干嘛, 似乎絲毫沒有因為九夫人的“消失”而造成半分影響。 的確, 邵亭的離開對魔教內(nèi)務(wù)并無影響。 可對于某些人來說, 是否有影響, 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上次提前出關(guān), 蕭戰(zhàn)秋是顧及邵亭的安危,可誰都知道這樣的隱患有多大,恰逢邵亭離開,教中又無其他重要之事,蕭戰(zhàn)秋便趁此機會再次閉關(guān),一閉就是半個多月。 等蕭戰(zhàn)秋出關(guān),已然是新的一月,新一期的江湖月刊也在火熱發(fā)售中。 映月閣和拜蓮神教是兄弟企業(yè),因而每個月都會向總壇免費贈送百份月刊,好讓教中弟子第一時間關(guān)注到江湖各地的動態(tài)和八卦。蕭戰(zhàn)秋作為教主,自然是第一個拿到新報紙的。 以往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可這一回,看到由邵亭親筆寫出來的頭版頭條,蕭戰(zhàn)秋好不容易堵起來的心房空洞再一次被冷風(fēng)嗖嗖地往里鉆。 那個小混蛋……居然真的走了! 而且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說好得愛他愛到要死要活呢!都被吃進(jìn)肚子里拉掉了嗎! 不可否認(rèn),邵亭的身份對神教是個威脅,但蕭戰(zhàn)秋想了這么久,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一點并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邵亭是朝廷的人這點無法改變,可他神教教主的身份卻是可以改變的啊!放眼神教,花長老、左文淵、右……右武英就算了,胸太大人太蠢,都是可以繼任教主之位的!實在不行,把蕭甫云找回來,雖然蕭戰(zhàn)秋看到他就想弄死他,但蕭甫云畢竟是前任教主的親兒子,繼任教主也算是名正言順。 到時候他脫離神教,邵亭就算想對神教不利也無從下手了。 其實對于前世之仇,蕭戰(zhàn)秋是最早想開的。他對綠眸蒙面人的恨意不過是因為對方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蒙面人的武功其實不如自己,但他那時已到了強弩之末,才會不慎中劍墜崖。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起來,他其實更憎惡那些細(xì)作和殺手,相較之下綠眸蒙面人的那一劍反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現(xiàn)在邵亭都愿意為了他改變?nèi)菝擦耍粋€小小的教主之位又算得了什么。 可還不等蕭教主把自己的想法表達(dá)出來,邵亭就走了。 連句“再會”都沒有說! 這可氣壞了驕傲的蕭教主。既然邵亭無情,那也別怪他決絕了,走了是吧,那就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 * 那廂蕭教主氣得心口疼,這廂邵亭還在為暈倒的公主娘鞍前馬后。 好不容易把姬云菲弄醒過來,沒有驚動御醫(yī),邵亭擦著額頭冒出的熱汗道:“娘啊,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姬云菲抓著他的手腕,氣若游絲:“你再說一遍,孩子是誰的?” 邵亭:“……我不說了,免得你再暈。” 姬云菲道:“蕭戰(zhàn)秋……是魔教那個蕭戰(zhàn)秋?” 邵亭望天。 姬云菲倒抽了一口冷氣,捂著胸口道:“兒砸,你怎么就招惹上了這么個殘暴不仁的角色啊……” “娘,你別這么說他,”邵亭聽不得人家說蕭戰(zhàn)秋壞話,哪怕那個人是自己親娘,“他其實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雖然脾氣臭了點、唯我獨尊了點、出手狠了點……” “那他還有什么優(yōu)點?”姬云菲打斷他。 “……”邵亭干咳一聲,“總而言之,他不是一個壞人,對我也一直很好的。” 姬云菲幽幽道:“那還讓你獨自一人回京城。” 邵亭忙道:“那不是因為事情緊急么,我急著回來報平安,他這段時間心情不好,身體也還有點小問題,所以才……” 姬云菲一針見血道:“是因為身體有問題才心情不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