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邵亭也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后面纏了上來,想也不想就把手里握著的東西反手砸了過去,砸完才意識到自己拿著的是塊石頭,而且手指上傳來了濕熱的感覺,十有八九是把后面的東西砸傷了。 “教、教主……” 纏上來的東西軟軟地靠著他的身體滑了下去,邵亭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蕭戰(zhàn)秋大步流星地走上來,隨手將他手中的石頭拿過一扔,把人抱進了懷里,安慰道:“沒事了。”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地上被邵亭砸得頭破血流不知死活的容笑天。 邵亭抱著教主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悶聲問道:“是容笑天嗎?” 蕭戰(zhàn)秋道:“是,他被你砸傷了?!?/br> 邵亭吐了口氣,道:“暈了是嗎,那就好,我這些天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快難受死了?!?/br> 蕭戰(zhàn)秋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撫。 知道邵亭暈血,蕭戰(zhàn)秋讓他靠著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后,便讓左文淵將他帶到一邊稍作整理。自己則蹲下身,查看容笑天是否真的死透了。 邵亭遠遠地看著蕭教主波動容笑天的腦袋,目及臉上那一片血紅時,又是一陣暈眩。 好在隔得遠,沒有暈掉,邵亭連忙收回目光。 然而下一秒,就聽到了右武英驚慌的大喊:“教主!” 邵亭連忙抬頭看過去,卻見蕭戰(zhàn)秋捂著肩膀摔坐在地上。而他面前的容笑天雙目圓睜,面容猙獰,不多時,竟是化作了一堆塵土,活像被瞬間火化了似的。 “教主,你沒事吧!”右武英第一個沖了過去。 邵亭也推開左文淵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無礙?!笔拺?zhàn)秋皺著眉,緩緩地搖了搖頭。 “讓我看看傷?!鄙弁ぴ谒砼远紫?,作勢要去拉他的手。 “你暈血,看什么?!笔拺?zhàn)秋把他的臉退到一邊,背對著他對右武英道,“你替我上藥。” 右武英應了聲是,伸手撕開了蕭教主肩上的破洞,而后愣住。 邵亭沒聽到動靜,等不及道:“怎么樣了,傷得嚴重嗎?媽的,容笑天真不是個好東西,都被我砸成這樣了還偷襲?!?/br> “你自己看看吧?!庇椅溆⒓{悶的聲音響起。 邵亭聞言,大感意外,卻沒多問,而是湊過去看向蕭戰(zhàn)秋的肩膀——入目沒有任何血跡和傷口,有的只是一只毛毛蟲形狀的黑色印記。 “這是什么?” 邵亭邊問邊抬頭,在看到蕭戰(zhàn)秋臉的那一瞬間,嚇得跌倒在了地上:“你、你的臉……” 蕭戰(zhàn)秋臉上竟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大片黑色的紋路,從額頭開始,遍布了上半張臉,那紋路的形狀……活像一朵黑色蓮花。 第052章 有文氏上門拜訪 “不好!教主走火入魔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 在場的教眾立刻拔出武器,嚴陣以待。 就連右武英也舉起了手中的黑劍,雖未出鞘, 但神情戒備, 仿佛在擔心蕭戰(zhàn)秋忽然暴起。 回想起花長老說的教主走火入魔后會大開殺戒, 難不成這句“大開殺戒”中還包括了六親不認嗎? 邵亭看向盤腿坐在地上的蕭戰(zhàn)秋, 對方眉頭緊蹙,緊閉著眼睛,一副竭力忍耐的模樣, 卻將臉上的蓮花崩得愈發(fā)猙獰。 “夫人!快離開教主!”左文淵遠遠地喊了一聲。 邵亭回神, 連忙撐著地面爬起,正要往左文淵那邊跑, 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左文淵氣急敗壞道:“武英,你要做什么, 快帶夫人過來!” 右武英卻不搭理他,利劍出鞘,在邵亭懵逼的目光中,先用袖子擦去他手掌心的塵土, 而后……居然拿劍在他掌心劃了一劍! 邵亭只覺得手心一涼, 下一秒, 鮮紅的液體從極細的創(chuàng)口中溢出,看得邵亭一陣頭暈目眩, 雙腿發(fā)軟, 跪倒在地。 右武英扶住他, 抓著他的手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按到了蕭戰(zhàn)秋的嘴唇上。 蕭戰(zhàn)秋雙目驀然睜開,赤紅的眼瞳死死地瞪著右武英,好似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一般,卻在嘗到邵亭血液的味道后,眼中的血光陡然暗下,一把抓住邵亭的手腕,用力吸了兩口。 右武英這一劍割得有技巧。 邵亭曾經(jīng)也用血救過他的命,右武英心中對他的敵意已經(jīng)因此減弱不少,并不想傷了他性命,割下的口子不算深,蕭戰(zhàn)秋喝了兩口之后便再也吸到什么了,混沌的意識甚至讓他意猶未盡地又舔了兩口。 一股清香的氣息從胸腹中油然而生,蕭戰(zhàn)秋只覺得翻涌的氣血被漸漸平復,腦袋一低,坐著失去了意識。 右武英也扶著已經(jīng)暈過去的邵亭躺倒在地。 萬萬沒想到讓眾人驚懼的事情就這么被輕易解決了,除了傅哲沖過來查看邵亭的情況,其他人都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半晌,左文淵才收起扇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蕭戰(zhàn)秋身邊,確定教主是真的昏了過去。 但左文淵還沒完全放心,將蕭戰(zhàn)秋的周身大xue都點了一遍,才看向右武英,問道:“你做了什么?” 右武英看了眼邵亭,道:“先前我和夫人被容笑天挾制的時候,我曾經(jīng)蠱毒發(fā)作過,那時夫人想用木棍讓我別咬到舌頭,我不小心咬到了夫人的手指,嘗到了他的血,不想蠱毒立刻就被解了。不僅如此,過了一個晚上,我還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容笑天封住的內(nèi)力也解開了?!?/br> “什……”左文淵聽了,幾乎失聲。 “后來又聽教主說河中的是魚蠱,那日我便是和夫人吃了那種烤魚后才毒發(fā)的,”右武英說得頭頭是道,“我中毒,夫人卻安然無恙,我便猜測是夫人的血有解毒奇效。今次教主被容笑天瀕死偷襲的暗器射中,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邵亭臉上。 傅哲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地將邵亭從地上扶起,靠在了自己懷中。 邵亭全然不知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被其他人納入了討論研究的范圍,表情十分安寧。 左文淵張了張口,最終什么看法都沒有發(fā)表,只是道:“不論如何,如今教主這個狀態(tài),我們必須立刻回魔教。胡長老近日應當沒什么要緊事,花長老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們四人一起,協(xié)助教主閉關?!?/br> 右武英也知道黑色蓮花的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頭。 若是真的讓教主在外面失控,恐怕誰也無力回天了。 邵亭是在回程途中醒過來的。 他感覺到身下顛簸得厲害,剛想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張口就吃了一嘴風。 倒是他身前的人察覺到他醒了,解釋道:“教主情況特殊,我們必須盡快回魔教,還請夫人忍耐兩日,很快就能到了。” 邵亭認出是左文淵的聲音,放下心來,努力把自己縮得更小,盡量完全躲在左文淵身后,不讓呼嘯的冷風吹到。眼角余光瞥見還有其他人,扭頭看去,便看到昏迷中的蕭戰(zhàn)秋就如自己一樣,被用繩子固定在了右武英的身后,同樣飛速趕著路。 邵亭大概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即便身體被顛得快散架了也沒有半句抱怨,終于在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三天后,回到了魔教。 甫一下馬,所有人都圍著蕭教主,把人背了進去。 邵亭略顯凄涼地在原地站了會兒,等到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噴嚏后才搓了搓手臂,自己走回了院子。 臥室倒是經(jīng)常有人收拾,沒落什么灰。 邵亭正巧從方才開始就有點肚子脹脹的,便脫去外衣,捂著肚子上床躺了會兒。 忽然,一陣細微的顫動從他肚子里傳出。 邵亭嚇了一跳,慌忙坐起,認真把肚子摸了個遍。 什么都沒摸著。 邵亭不解地皺著眉,心說難道方才是他的錯覺?又或者只是肚子餓了在抗議?又過了會兒,肚子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過動靜,邵亭這才放棄,讓教中弟子送點吃的來,順便問了一下教主的情況。 得知花長老已經(jīng)去看顧蕭戰(zhàn)秋后,邵亭微微松了口氣。 在房中等了一會兒,飯食送來了。 端盤子的不是方才的那名弟子,而是有半月多沒見的竹笙。 邵亭還記得竹笙那日被容笑天重傷,生死不明,雖然蕭戰(zhàn)秋后來說人沒事,但如今見他完完整整地走進來,邵亭才徹底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拉住臉色仍有些蒼白的竹笙東問西問,還讓他和自己一起吃飯。 魔教中的等級規(guī)矩并沒那么森嚴,長老都能和教主同席吃飯了,竹笙稍稍推拒了一下,便坐下和邵亭邊吃邊聊起來。 趕路的這幾天邵亭沒能吃好,而他最近胃口又特別好,沒多久就把飯菜消滅一空。 竹笙沒動兩筷子就沒得吃了,不由失笑。 邵亭抹了把嘴,不好意思道:“要不再叫點吧?” “不用了,現(xiàn)在不是飯點,我不餓?!敝耋蠂@了口氣道,“夫人,你能和我說說教主是怎么出事的嗎?他們都忙著照顧教主,我插不上手,很擔心啊。” 忘了面前這個是蕭戰(zhàn)秋的超級迷弟。 邵亭無不哀怨地道:“夫人我回來了都沒聽你有一句關心,好傷心啊?!?/br> 竹笙用看穿一切的表情笑道:“夫人就別演了,你臉色紅潤吃得下睡得著,肯定是沒有大礙的,倒是教主昏迷著回來,教人好是擔心?!?/br> 邵亭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只好把前幾日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下,聽得竹笙表情豐富,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揪衣服的。 打發(fā)走了忠心耿耿的竹笙小迷弟,邵亭也差不多消食了,便回床躺下休息。 睡到傍晚起來,正要下床,就看到據(jù)說應該在閉關中的蕭戰(zhàn)秋步履匆匆地從屋外走了進來。 “你沒事了???”邵亭掀開被子,還沒等站起來就被對方一把按了回去。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蕭戰(zhàn)秋直截了當?shù)膯栐捵屔弁ひ活^霧水。 “什么男孩女孩,”邵亭按住他的手,關心道,“你沒事了吧,不用閉關了?” “今晚閉關,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蕭戰(zhàn)秋邊說,邊脫了鞋子上床,“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不用立刻回答我,給你時間好好想一下。” 邵亭雖然不知道他要抓緊什么時間,但頭一次看到蕭戰(zhàn)秋這么認真的表情,只好也同樣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男孩女孩什么的……我都喜歡啊,兒女雙全是最好的了?!?/br> 誰知蕭戰(zhàn)秋一口否定:“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一次只能選一個。” 只能選一個啊……邵亭摸著下巴:“那就先要個男孩好了,然后再要女孩,哥哥帶meimei,就像拾靜和娉兒。話說你問我這個做什么?” “想懷男孩是吧?!笔拺?zhàn)秋說著,從懷里掏出兩顆藥丸,仔細比對了一下,選出其中一顆就塞進了邵亭嘴里。 邵亭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按著脖頸上的xue道,藥丸瞬間順著他的食道滑了下去。 那藥丸比麥麗素還大上一圈,邵亭差點沒被噎死,直拍胸口,沒好氣道:“你干什么?。偛沤o我吃了什么?” 蕭戰(zhàn)秋淡定道:“生子丹中的金童丸,胡長老前幾日剛研制出來的?!?/br> “胡長老辦事還真是神速啊……”邵亭嘴角抽搐,“不對,這藥剛研制出來就給我吃了,經(jīng)過質(zhì)量安全檢驗嗎?萬一把我吃死了怎么辦!” 蕭戰(zhàn)秋道:“這怎么可能。” 邵亭說完也覺得自己的關注點不對:“等一下,我沒說過要生孩子??!” 蕭戰(zhàn)秋道:“你剛才說了要男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