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在那，”他指了指房間內(nèi)的一道門。

    然后又打開衣柜里層的抽屜翻了一陣，找出一條浴巾掛到浴室里，出來之后對她向門外示意，“那我先出去了。”

    林格點點頭。然后下床從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內(nèi)衣。

    她頭發(fā)很長，發(fā)質(zhì)好，頭發(fā)多，每次洗澡半個小時，二十分鐘都花在頭發(fā)上，這次因為有點頭暈，時間更久。

    等她終于換好睡衣，包好頭發(fā)，出了浴室的一瞬間，仿佛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她簡單把頭發(fā)擦了擦，只能擦到不再滴水，胳膊就酸得不行。

    不想隨便動他的東西，她想了想，還是穿著拖鞋打開了房門。

    陸淵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但只是無意識地刷著，同時想著別的事情。

    聽到動靜，立刻循聲望去。

    林格站在門邊，身上的睡衣是長袖長褲，沒有任何圖案，深藍色白邊。

    十分的……眼熟。

    “陸陸，吹風機呢？”

    聞言，他回過神，起身走向她，“柜子里，我給你拿。”

    林格站在門邊，等陸淵想要進去的時候，她拽住他的手，“陸陸，我的睡衣好看嗎？”

    “……”

    “我那次去你家之后，看到你的睡衣，回家就買了這個誒，一直穿到現(xiàn)在。”林格越說越得意，“怎么樣，我棒嗎？”

    她一臉邀功的表情逗笑了他。

    陸淵勾了一下唇角，“嗯，棒。”

    隨后去拿吹風機。

    林格跟在他身后，吐了一下舌頭。

    陸淵找到之后沒有立刻給她，他走進衛(wèi)生間，叫門外的人，“過來。”

    林格慢吞吞地走進去，“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看他插好電線，打開開關，一只手拿著吹風機，另一只手在她的發(fā)間穿梭。

    她的心忍不住砰砰亂跳。

    因為身高原因，他需要微微抬高胳膊才能吹到她的發(fā)頂，也不知道是不是鍛煉得太好，他居然都沒有歇一會兒，也看不出累。

    在廁所的白熾燈下，那雙第一次見就讓她驚艷的雙手，被黑色的電吹風和黑色的發(fā)襯得愈發(fā)白皙修長。

    “差不多了吧……”

    雖然還想再享受一會男神的服務，但她覺得他可能胳膊會很酸，就中間叫了停。

    “還沒干。”

    “自然干就行了呀，我平時都是。”

    陸淵關了電吹風，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

    他盯著她：“不全吹干會頭疼。”

    “……”

    好吧……她的確因為這個頭疼過。

    陸淵見她沒再出聲，打開開關接著吹。

    直到把她頭發(fā)的水分吹干，他才拔掉線，重新放回柜子里。

    林格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干燥的、暖烘烘的。

    把一頭長發(fā)從全濕吹到全干需要很多的耐心，她平時吹到半干就放著不管了。不光因為胳膊累，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枯燥的事情里。

    他手指的觸感似乎還在她的頭皮上。

    回味起來，舒服得近乎發(fā)麻。

    “站著干什么。”陸淵見她久久沒出來，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她正對著鏡子發(fā)呆。

    “啊？”林格看著他，幾秒后緩過神來，“哦，哦沒事。”

    陸淵還穿著剛才的毛衣，米白色，v領露出對稱的鎖骨，臉上的輪廓被燈光柔和，愈發(fā)好看。

    她壓不住體內(nèi)的獸血，跨出衛(wèi)生間邁了一大步，胳膊放在他肩上摟緊，整個人像掛在他身上。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摟住她的背。

    林格在他脖子處貼了一會兒，黏糊夠了才抬起頭，手依然勾在他的肩膀上。

    “我洗香香啦。”她笑著，尾音是滿滿的撒嬌。

    洗香香......

    他的眼神霎那間變得柔軟，彎起唇：“你幾歲。”

    “我三歲。”她騰出一只手，比了個“3”。

    陸淵又笑了一下，隨后提醒她：“該吃藥了。”

    “膠囊還是沖劑？”

    “膠囊。”

    看著林格松了口氣的樣子，他補充道：“還有沖劑，也得喝。”

    “……”

    林格不服氣：“你為什么大舌頭。”

    陸淵不想理一個發(fā)燒到三十九度的人，把她連拉帶拽地弄到床上，她依然不依不撓：“你居然也學會大舌頭了！你變了！”

    “……”

    他摁了摁太陽xue，才道：“大舌頭是結巴。”

    “你要說的……是大喘氣。”

    林格：“……”

    不管，反正都是發(fā)燒的鍋。

    吃完藥之后，林格本來還想賴著他多聊會天，但藥效來得快，半個小時之后她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去會周公之前，她死命地掀自己的眼皮，邊打哈欠邊拽著他的袖子，“晚安吻……啊……”

    然后閉上沉重的眼皮，陷入黑暗。

    陸淵在床邊站了一會。

    看著她的睡顏，然后彎下腰，很輕、很輕地在她唇邊觸碰了一下。

    極盡繾綣。

    “晚安。”他低聲說。

    這套房子是三室二衛(wèi)，有兩個衛(wèi)生間。怕吵到她，陸淵在外面的浴室洗了個澡。

    因為擔心林格半夜再燒起來，他沒去客房里睡覺。

    他拿了今天剛買的資料書進了房間，把燈都關上，只留一盞臺燈用來做題。

    半夜一點多，林格開始出汗。

    她似乎不是太難受，只是因為熱，一直蹬被子。

    陸淵一次又一次地給她重新蓋好，最后一次的時候，她語氣很差地嚷嚷了一句“哎呀熱死了啊”。

    他動作頓住，抬頭。

    發(fā)現(xiàn)她眼睛閉得緊緊的……

    無奈地笑了笑，他走回桌子前看題。

    過了一會兒，閉著眼捏了捏鼻梁。

    半小時后，桌上的手機驟然亮起。

    他摁掉鬧鐘，拿著溫度計起身，走到床邊放到她的外耳道里。

    37.5度。

    松了口氣，他回到桌邊，設置了半小時后的下一個鬧鈴。

    然后接著寫題。

    **

    ……有什么東西在響。

    林格睜開眼，窗外照進來的光已經(jīng)一片大亮。她迷迷瞪瞪地看向發(fā)聲源。

    是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瞬間精神過來。

    “咳咳。”她清了嗓子，從床上坐起。然后使勁瞪了瞪眼，掐了一把臉上的rou，才接電話。

    “喂，mama。”

    “……”

    “挺好噠，都挺好的。”

    “……”

    “嗯嗯，我知道，嗯，好的mama再見。”

    掛了電話，她看了眼時間。

    早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