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溫涼而柔軟的觸感。

    他的臉好軟……摸起來手感也太好了……

    陸淵沒想到，她走過來居然會做出這個舉動。

    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人如此親密了，感受著她的手捏在臉上的熱感，他愣了一下，才道：“……你在干什么。”

    是問句，卻沒有疑問的語氣。

    更像是在輕嘆。

    林格如夢初醒。

    一下子松開他的臉，看著剛才被自己捏起的地方似乎開始起了紅色印記。

    她心虛開口：“啊，我我我，不小心……”

    隨后立即轉(zhuǎn)身拿書包，背對著他大聲轉(zhuǎn)移話題：“來來來學習學習！”

    她掏出今天上過課的書，四外看了看，最后把他書桌前的椅子拖到床邊，對上他疑惑的眼。

    “你坐這干嘛，你去躺著呀，我坐著給你講。”

    他剛想說去桌子那邊。

    頓了頓，還是拿了枕頭墊在床頭，蓋上被子靠了上去。

    林格滿意點頭：“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這樣超級有病美男的感覺！”

    “……”

    “陸陸，我能照張相嗎？”

    “不能。”

    她撇撇嘴，沒再扯下去。

    翻開數(shù)學書，把其余的書放在他的床頭柜，輕輕嗓子開始講今天學的新課。

    她數(shù)學學得不錯，聽得出課上的確有認真聽，但講得很混亂，想到哪說哪，還會不時忘記之前的進度。

    末了來一句，“你聽懂了對不對，我是不是有當老師的天賦？”

    “……”幸虧他有提前翻課本。

    星期二的文科比較多，語文英語政史地這些，知識點都要念課本念一大段。

    講歷史的時候，她悶頭念明朝背景，偶然間抬頭的時候，聲音忽然停住。

    她看到陸淵背靠著床頭，手里還拿著書，但指尖是松開的狀態(tài)，他的頭微微歪向一邊，眼睫打下一圈陰影。

    他居然……睡著了。

    可能是生病了，容易困吧。

    林格合上手里的書，想著不要吵醒他，悄悄地走。

    可是等背上了書包，她又沒忍住走回床邊。

    微微前傾，觀察他的臉。

    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什么瑕疵，而且因為他歪著頭的姿勢，毛衣寬松的領口有些歪斜，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在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

    她咽了咽口水。

    怎么會有人睡著了也這么好看的？

    她輕聲叫他：“陸陸，陸淵。”

    他沒反應。

    林格雙手握成拳，屏住呼吸，前傾的身體弧度越來越彎。

    離他的側(cè)臉越來越近。

    直到，似乎已經(jīng)能感到他身上散發(fā)的熱意。

    心跳如擂鼓，沒有多余的精力考慮別的，她能感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熱。

    離他最近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什么掃過，軟軟的，癢癢的——

    是他的睫毛。

    他睜開了眼，淺色的瞳孔緊緊抓著她。

    眼神清明，全無困意。

    因為離得近，她似乎能感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

    “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陸。

    傻子格。

    感謝：

    第36章 第三十六撩

    “你在干什么？”

    他語氣如常, 就好像在問她‘剛才講了什么’一樣平淡。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厘米, 林格能感覺得到他說話時帶出的氣，還有些熱度。

    鼻端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她有些無措地眨眨眼。

    幾秒之后，大腦回復轉(zhuǎn)動, 立即直起身來。

    咬著下唇，額上開始分泌汗珠。

    “我……”

    不知道該說什么, 該解釋些什么，飄忽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她仔細地看著陸淵的眼睛和表情。

    他沒有生氣。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

    居然沒有生氣。

    仿佛是一個訊號，給了她一絲絲的力量，支撐著她說出接下來的話。

    “我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來嗎？”

    陸淵看著她站在床邊，臉頰粉紅, 聲音也有點抖。

    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絲毫不躲地直視著他。

    里面好像有光, 亮得驚人。

    他當然看得出來。

    從頭到尾, 她沒有直說過，但她的心思從來沒有遮掩過。

    每一次相處，她說的話，做的事, 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看出來了。”他說。

    陸淵之前其實是睡著了的。

    他是被她那兩聲給叫醒了。

    沒睜眼，只是想看看她會做什么。

    但在她即將貼上來的瞬間，他還是沒控制住。

    說不清心里的感覺，但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

    他對于林格，早就已經(jīng)不只是‘不覺得煩’或者‘不排斥’那樣的感覺了。

    剛才，她杵在那里，渾身僵硬反問他的時候。

    忽然就想起很多畫面。

    她每次課間回過頭找他說話的時候，沒有話題也要硬想的樣子。

    運動會她拼命跑了八百，最后問他來沒來的樣子。

    幫他解耳機線的樣子，抱著他的腰哭的樣子。

    拿著那個很丑的熱水袋不撒手的樣子。

    睜大眼睛說想他的樣子，沒臉沒皮非要叫他陸陸的樣子。

    還有現(xiàn)在……快要哭了的樣子。

    陸淵視線垂到她緊緊攥著的手上。

    她大概，每次都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吧。

    那這次，換他吧。

    想著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剎車也剎不住了。

    林格雙手緊緊扣著校褲的褲縫，對上他的眼睛，準備一鼓作氣。

    可那句“喜歡”偏偏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身側(cè)的手攥得更緊，指甲嵌到掌心。

    可能是因為著急，或者……更多的是因為他的反應太過平淡，心里突然生出一股nongnong的委屈，鼻子迅速蔓延的酸澀感刺激了淚腺。

    林格在眼前的朦朧中，隱約看到他掀開被子下床的動作。

    他走到了她面前，距離她有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