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營房部的干部連連稱是。 童剛的考慮并沒有錯,軍人為國防事業奮斗一生,如果連個房子都沒有住,如何還有激情? 這件事情,務必要落實下去。 從家屬房那邊回來,蘇曉的心情就一直挺低落的。 沒有知道房子之前,她不會奢望什么,但是如今知道了他們已經分到了房子,結果卻住不了。沒有比這樣的事情更讓人揪心的。 蘇曉再偉大,那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夫妻兩人結婚了,卻只能住在一個小宿舍里,有房子卻被別人占著,這種心情,糟透了。 “好了蘭子,房子我會要回來,別為這件煩惱了。” 蘇曉除了接受這個事實,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快點要回來吧,我們還要舉辦婚禮呢,沒房子可怎么辦?” 一想起熊嫂子說的那些話,她的心里就更加的煩躁。 把人往至高點放,卻忘了自己占的是別人的房子,卻要別人去理解她,那誰又來理解她和童剛? 晚上,童剛就住在蘇曉的宿舍。 他賴著不走了,理由是夫妻怎么能分房睡。 但,在那之前,夫妻兩人曾經展開過一段拉鋸戰。 …… “你不回去了嗎?快熄燈了。”蘇曉催他。 “不回去了,就在你這住下了。” 蘇曉:“……” 這樣好嗎? “就這么小的床,怎么睡?你買的床也放不下。”蘇曉抗議。 “沒事的,我抱著你,你睡我身上就行。抱著暖和,大冬天都不用被子。” 那么正經嚴肅的一個人,私底下怎么這么的……油腔滑調? “我的第一次不想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進行。”蘇曉又說。 童剛笑:“放心吧,我不碰你,就只是抱著你睡而已。” “你的話我不相信,等會抱著抱著,你又擦槍走火了?”之前不就是這樣? 童剛說:“媳婦,你這話就不對了。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從不食言,說不碰你,就絕不碰你。別說你不愿意在這個地方,我也想給你一個美好的回憶,所以等我們搬進新家,我遵守。” “當務之急,是要回房子。”蘇曉悶悶地說出一句話。 房子才是關鍵,其他都不是問題。 但是按那個熊股長一家的情況,估計房子要回來需要一段過程。 如果那幾個轉業的干部,真的賴著不走,不采取激烈手段,肯定也是趕不走的。 人家一句話:我們一家也為國防建設奉獻過,就能讓部隊的干部為難。 所以,關鍵還在于他們怎么實施。 “蘭子,我記在心里呢。” 難道他不想要回房子嗎?但人家賴著,又不能動用武力,不能強制性。 “只要接收單位分了房子,他們就能搬出去了。”蘇曉喃喃自語。 但是這談何容易?不管部隊還是地方,哪的房子都緊張。 一個剛剛轉業,剛到地方的人,不是說分房子就能分的。 “好了,蘭子,我們睡覺吧,都熄燈了。過來,媳婦,老公抱著你睡。” …… 在熊家,也在進行著一番談話。 “媳婦,這樣行嗎?”熊股長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文件有規定,轉業軍隊可以住在原來的房子里,但是那有個前提條件,房子夠多。 而現在,這個房子已經分給了人家童副團長,別人的房子住著,能安心嗎? 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童剛。 “有什么不行的?我們要不這樣賴著,就得搬走,我們有房子嗎?” 熊股長說:“其實我們可以租房的……” “那得多少錢?你這剛轉業,錢得用在刀刃上。” …… 童剛確實遵守了他的諾言,除了親親抱抱,還真沒對她怎樣。 說不碰她,果然就做到了不碰她。 因為床太小,睡不下兩個人,只能兩個人都側身躺著。 哪怕這樣,童剛也覺得蜜汁一樣甜。 蘇曉除了部隊中的醫療事業,她還每天雷打不動的去戰地醫院報到,為自己二哥的事情忙碌。 蘇武杰的兩條腿,一直都在進行著中醫治療。 但是他的左腿除了微熱感,其他任何反應都沒有,這讓蘇武杰很著急。 “老爺子,現在怎么反而沒反應了?” 楊德全說:“人體的神經本來就是一個很復雜的學課,你能感應到微熱,已經不算了。不急,慢慢來,過幾天就會慢慢感覺到其他的反應。” 有時候見到蘇二哥在那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腿,蘇曉勸:“二哥,會好的,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師父。” 看著她關心的臉,蘇二哥沮喪的表情才得已舒展。 之后,在治療之后中,果然就給了他驚喜。 蘇二哥的腿傷,一天比一天來得好轉。從那天感應到微熱之后,一開始依然也只是微熱,沒有其他的反應。一直到那天之后的第七天,蘇二哥終于感覺到了疼痛。 這是一種全新的疼痛,比之右腿有過之而無不及。 疼痛似乎成了蘇武杰走向康復的標志,等待了這么久,等于等來了左腿的疼痛感,這讓蘇武杰眼眶都濕潤了。 能感覺到疼痛,說明他離站起來已經不遠了,這能不讓他高興嗎? 同時高興的還有蘇曉。 二哥能夠站起來,她是最希望的那個。 雖然這一世和上一世,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比如二哥的腿傷,比如二哥和師姐的感情,又比如她把童剛的命救回來,這些都與前世發生了轉變。 但是她依然在心里對二哥的腿傷有著深深的愧疚感。 總是覺得,如果不是她將童剛攔下,二哥就可能不會上戰場。 雖然這種假設能不能成立,不可說,但是她總是在內心里會把這一世跟上一世去作比較,然后就對二哥有著愧疚。 現在二哥終于有希望站起來了,她幾乎喜極而泣。 “二哥能站起來,你應該高興才行,怎么還哭了?”童剛替她試探眼淚。 蘇曉說:“我高興,就是因為高興才哭的。”越說,眼淚掉的越多。 “女人真是水做的,高興也哭,悲傷也哭。”童剛嘀咕。 …… 房子的事情,最后還是沒有落實下來。 熊家不肯搬,不管部隊這邊的營房部怎么交涉,人家就是兩個字:不搬! 童剛也曾經去交涉過,老是賴在自己的房子里,算什么事?但是童剛每次過去,都只有熊嫂子在,男人在對付女人上,本來就吃虧。熊嫂子又慣會哭的,哭自己家的困難,讓人狠不下心去驅趕。 最后,這事還是蘇曉上場。 不管怎樣,在對待女人的事情上,還是由女人出面比較好。 去的時候,是童剛陪著她一起去的。他不會放由蘇曉一個人去面對這個熊嫂子,怕蘇曉會吃虧。 “嫂子,你用不著利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說實話,這把戲對我沒用。”蘇曉說,“這房子是我的,說到天邊去,都是我占理。我之所以沒有馬上把你們趕出去,那也是顧著熊股長曾經是軍人的這份戰友情。如果你以這個為借口,想要占了我的房子,我可以告訴你,不行。” 熊嫂子眨巴著眼睛,正要大哭,蘇曉說:“把眼淚收回去,這是哭給誰看?” 熊嫂子的眼淚被蘇曉喊著停住了,張著嘴,樣子有些滑稽。 “嫂子,你也不要說我狠心。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們的,被你們占去,我沒有強制的趕你們出去,已經是留了一份情面。” 熊嫂子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們就是不搬,就賴在家屬院。 蘇曉知道不用點強的,他們不會怕。 她問旁邊的童剛:“部隊里有專門跟地方接洽的干部嗎?” 童剛說:“有。” 熊嫂子在那支起了耳朵。 蘇曉對熊嫂子說:“嫂子,你剛才也聽到了,部隊里有跟地方接洽的干部,這事如果捅到熊股長新單位領導的耳朵里,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熊嫂子臉色有些蒼白,如果讓接收單位知道了這邊的事情,只怕對老熊的政績也沒有好處。 老熊能夠進入現在這個單位,可是他拖了不少關系得來的。如果真的因為房子問題,就把他的前途給毀了,那么得不償失。 熊嫂子咬著牙想了下,說:“妹子,不是我不搬,實在是我有難處。隔壁的那兩個占著房子的,如果他們搬走了,那我也二話不說就手腕走。否則,我不甘心。” 蘇曉冷冷地說:“你不甘心又如何?占我的房間,來提升你所謂的不甘心?” 最后,熊嫂子還是沒有搬。 人臉皮厚到一定程度,讓同為女人的蘇曉都覺得害臊。 這邊熊嫂子不搬,另外兩家也可惡,問他們的時候,就一個勁的哭窮。 “查了嗎?那兩家是不是如熊家嫂子說的,占了兩套房?兩邊都有房子?”蘇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