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雖然都在省城,但是楊德全的家開車到戰地醫院,需要一小時左右,這還是在路上不堵的情況下。 何軍醫抬頭,見蘇曉他們過來了,朝他們打招呼:“來了?” 蘇曉“嗯”了一聲:“哥,今天感覺怎么樣?” 對于蘇曉的問題,雖然之前他就有回答何軍醫,現在小妹又問了起來,他不厭其煩地回答:“左腿依然沒有知覺,右腿有火辣感與微痛。” 蘇曉也檢查了蘇武杰的雙腿,沉吟片刻:“哥,火辣的話,應該是里面已經在作用了。” 除了這個回答,還能有什么回答? 蘇武杰卻一直不在乎,早在楊德全過來替他治傷開始,就已經不再著急。 著急了又有何用?除了給自己增添麻煩之外,沒有其他用處。 還不如安安靜靜地等待治療,把心里的一切擔心,從新拋卻,認認真真地想一下將來的事情,這才是最關鍵的。 有些事情,從新換一下思考,就會完全不一樣。 今天楊德全依然來的有點慢,直到午飯之后,他才姍姍來遲。 一過來,他就問:“燒酒都準備好了?” 何軍醫急忙說:“都準備好了,是高粱燒,就怕一瓶不夠,我這邊準備了兩瓶。” 楊德全點頭,這才對,準備兩瓶,有備無患,這個想法不錯。 依然把人都趕了出去,只剩下蘇曉一個人。 蘇武杰在他的銀針之下,又睡了過去。 之所以讓他昏睡,只是怕他在治療的過程中,因為疼痛而□□出來。這種痛苦的滋味,能夠想象得出來,所以老爺子干脆就再次將人弄昏睡過去。 這次因為有了燒酒的加持,讓楊德全很滿意,全程都是微瞇著眼睛,臉上的表情也很放松,不像昨天那樣比較難看。 老爺子直接上手,就是給左腿治傷。至于右腿,他理也沒有理,就當它不存在似的。 蘇曉眼神微閃,但沒有提出疑問,畢竟有時候事情,雖然她不明白,但它存在就有它的原因。 楊德全似乎看出了蘇曉的疑問,他說:“丫頭你過來看,這條右腿上的毒素是不是還沒有消下去?” 蘇曉不用看,都知道這條腿上的毒素根本就沒有消。不但右腿上的沒有消,就是左腿上面的都一樣有著很大的痕跡,那青筋雖然沒有暴動,但是漆黑的毒素依然存在,是那樣的明顯,看得她心里一陣的顫抖。 楊德全解釋:“別小看這些黑色的毒素,消一點,傷就能好很多。因為昨天剛剛拍打過,不管是外面的皮膚,還是里面的筋骨,都不能連續拍打。連續拍打的結果,你哥會受不了。不過除了你哥受不了之外,倒沒有任何的壞處。相反,時間間隔越隔,只會好的越快。” 蘇曉這才明白,原來不對右腿進行拍擊,并不是有其他的顧慮,只是因為怕他受不了疼痛。 從這里也可以看得出來,這種拍擊引起的,是多么的讓人受不了。 這種疼痛,可想而知,就連當兵見慣了生死的蘇二哥,都受不了這種疼痛。 “這條左右就不一樣了,因為毫無知覺,所以間隔的時間越短越好,這樣里面的筋骨就能越快被修復回來。”楊德全接著解釋。 說著,他已經將燒酒上的火點燃,開始用手掌抹上火焰,再次對著蘇武杰的左腿開始發功拍擊。 蘇曉看得分明,這一次拍擊之下的左腿,和昨天看到的有些微妙的改變。 這個變化,如果不是蘇曉看得仔細,這是分辨不出來的。 昨天在拍擊的時候,左腿的肌rou比較硬,拍下很久,也沒有變化。一直連續拍擊了兩個小時,才微微出現了那種黑色的毒素,還有暴動的青筋。 但是現在卻又不一樣。 老爺子剛剛把手掌拍下沒多久,蘇武杰左腿上的青筋就開始暴動,黑色的毒素開始漫延。 這種毒素的漫延,還在加劇。 只幾分鐘之后,已經濃得發黑,而且暴動的青筋也是看著嚇人。 “看到沒有,這就是燒酒和普通白酒的區別。燒酒之下,同樣的手法,所產生的變化是不一樣的。” 蘇曉連連點頭,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楊德全說的沒有錯,這種變化真是太明顯了。 楊德全又說:“雖然說,因為經歷過昨天的拍擊,已經將左腿的經絡在慢慢打開。但是這種變化不會那么快,而是很細微的,不像現在前后變化太大。” 蘇曉一想,確實是這個理。 如果只是病情的慢慢變化,一天之內,變化不會這樣明顯。 但是在她眼里,今天所產生的變化,真的太明顯。如果不是連續拍擊的原因,那么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酒的原因。 燒酒和普通的白酒,區別竟然會這樣大?想想,不都是酒嗎? 如果早知道這個變化這么大,昨天就應該將普通的白酒換成燒酒,這樣效果就會更好。 這一次,楊德全并沒有花上兩小時,而是只拍擊了個把小時,就停了下來。 老爺子也沒有急著走。 蘇武杰因為昏睡的原因,并沒有醒。 何軍醫他們進來的時候,還在詫異,今天怎么那么快就結束了? 看到老爺子在那收拾器具,又不敢問,心里火燒火燎地難受。 蘇曉看出了他們的想法,解釋:“今天只治療了左腿,右腿因為昨天剛剛治傷,不能再治,哥會受不了這種連續不間隔的拍擊。” 萬一因為這種不間斷的拍擊,讓二哥心理產生什么不必要的情緒,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們是過來治病的,不是增加人內心情緒的。 何軍醫倒也理解了這種做法,畢竟她是醫生,對這種事情的理解,要比普通人強。 蘇父他們雖然還是不了解,但也沒有再好奇地問下去,這種事情,光靠解釋,他們也不會懂得太多。 蘇武杰醒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何軍醫一個人。 “怎么樣?”何軍醫關心地問。 蘇武杰依然搖頭:“左腿什么感覺也沒有,右腿現在也沒有感覺,昨天還能感覺到疼痛與火辣。” 何軍醫說:“右腿今天沒有治過,只治了左腿。老爺子的解釋,右腿如果頻率太大,你會受不了,所以這才緩緩。” 蘇武杰卻說:“我受得了,為了能早點好起來,疼點又算的了什么?以前在面臨生死的時候,我都不眨一下眼,就這點疼,我能忍得住。” “那明天老爺子過來,我跟他說,讓他每天都給你的雙腿治療,不用害怕你疼痛。” 蘇武杰的心理,其實很著急。 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一直沒辦法回部隊。 這對于一個熱愛軍旅生活的軍人來說,這是何等殘酷的事情,所以他希望能加快速度。 疼點又算的了什么?只要能治好,哪怕疼得他受不了,他都會忍。 “嗯,那明天我們繼續。今天老爺子的治療確實有點兒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許是他怕你受不了吧。”何軍醫也不明白,老爺子為什么突然會縮短時間。 其實別說蘇武杰,就是何軍醫也希望治療能夠加快。 這樣,她也能早點知道,他的腿到底能不能治。 那邊蘇曉也在跟童剛說著這個問題。 童剛說:“你明天跟老爺子說說,還是加快一下進展吧。老爺子是心善,怕二哥受不了這種治療的痛苦,但是我了解二哥,他情愿現在多受點痛苦,也要早點站起來,回到部隊。對于一個軍人來說,沒有什么是比站不起來更痛苦的。” 蘇曉考慮了會,也覺得童剛的想法是對的。 全爺爺或許有他的想法,這是作為醫生的角色出發,為病人著想,但是對于二哥來說,那又是不一樣,二哥想要回部隊的想法,比任何人都強烈。 “明天我跟全爺爺說說。” 見她答應下來,童剛樂得笑了,心里想:早點治好,我也好早點抱媳婦,明明結婚了,卻還整得跟單身似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蘇曉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要知道了,準給他一個白眼,滿腦子都想的什么事。 第二天老子再次過來時,何軍醫將這個想法告訴了他。 楊德全沉吟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顧慮了。” 本來還想著慢慢治療,怕他身子受不住,既然他們提出了意見,他作為醫生,又怎么會不遵守? “老爺子,這次能不把我弄暈嗎?我想真實感受一下腿部的變化。”在楊德全又打算使用銀針將他弄暈之際,蘇武杰突然說。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來遲了,作者感冒了,一直昏昏沉沉的。 今天的更新有點兒短,我下一章會放一章防盜,本來可以不放的,但是這樣今天就少了五千字了,如果放上了,明天我會替換,明天的九千字依然不會少,所以小仙女們,能夠理解嗎? 紅包走起,最近作者在爬月榜,需要你們的支持,么么噠。50個哦,兩分評論都有。 第56章 中醫不如西醫? “你確定想要親自感受一下腿部的變化?”楊德全倒也沒有馬上拒絕, 只是反問了一句。 蘇武杰說:“我想親自感受下,雖然暈了之后,我感覺不到疼痛, 或許能好受些, 但我還是不想睡過去。” 醫生有醫生的考慮,就是怕病人接受不了這種疼痛, 所以會給麻藥或是把人弄暈。但是作為傷者, 特別是左腿有截肢的危險,蘇武杰還是希望感受疼痛, 這樣或許能讓他真實地感覺到,這兩條腿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不把你弄暈了。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清醒時候,哪怕再承受不了這種痛苦,治療已經開始就不會停。你還要清醒狀態嗎?”楊德全再次確定了一下。 蘇武杰很肯定地說:“我確定,自己想做什么。” 哪怕楊德全把利害關系全部都闡明清楚了,他還是決定想要清醒面對。 這兩種心情是不一樣的, 全程昏睡, 就感受不到那種痛苦, 但相比心情的落差感, 又不能相提并論。 他情愿深刻感知到這種疼痛,也不要全程昏迷,什么都不知道。 這種不被知道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所以相比之下,還是清醒吧。 此時,楊德全已經開始準備自己要治療的東西,依然是銀針還有燒酒。 銀針的消毒,是蘇曉在進行著,依然是兩套銀針,一套備用。 蘇武杰這次清醒的看著,自己的meimei在那為他忙碌著,消毒著那兩套銀針。 meimei為他的事情,忙碌了這么多天,心里感嘆:我蘇武杰還是幸福的,不管是親人,還是對象,一心為我的事忙乎。 楊德全開始下針,針法既快又穩,每一針下去,不超過一秒,就已經穩穩地刺進了xue位。 蘇曉認真地看著,記著每一個步驟。